四十 焊刀出鞘,非血不归!
倒在血泊中的老虎不在动弹,睁着一双猩红的血瞳,到死它的灵魂也還是被锁在牢笼之中,诺大的虎躯往前栽倒,傅一航踩在它的头颅上拔出长剑,血水横洒在地面上,染成一面红镜。
悍剑斩虎。
全场哗然声一片
傅一航提着虎头,纵身飞出牢笼,举着剑站在围栏的上方。
隔离间的豪绅公子瞬间起立鼓掌,纷纷喝彩叫好。
牢笼外站着杨烨与王一龙,满脸惊恐地看着黑衣男子。
周家的管事和侍卫见有人来砸场子,错愕片刻后,抡起袖子上前怒斥道:
“你這厮是何人!”
“胆敢闯我马德庄闹事!”
傅一航冷眉怒扫一圈,并沒答话,收起长剑,双臂打开飞身而下,黑衣裙摆飞扬,长靴轻碰台桩。
三毛浑身是血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一边往后退,见那颗血淋淋的大虎头滚到自己脚边,吓得小脸煞白,看到傅一航如见到救星一般,颤颤惊惊地爬過去:
“少侠,救救我!救我!”
傅一航侧头,眼神冰冷。
三毛的呼救声戛然而止,瞳孔微缩显出难以隐喻的惊恐。
這双冷眸可比刚才那只老虎凶狠的多,仿佛能将人活活绞死。
咻——
道义化作一道白色的锋芒,脖子上划开一條细线,手起刀落间。
刀锋已出鞘,非血嗜不归。——
头颅提在手中,往他们面前一举,血柱喷涌,无头尸体倒地。
“.....”
全场噤若寒蝉,人群裡屏住呼吸,地宫裡只有寒风吹进来的声音,王一龙瞪着一双大眼,觉得莫名其妙。
李诺一愣在原地小嘴一张一合的,按着刀柄不知该前還是退,呆呆地看着傅一航。
這黑衣少年心狠手辣,方才還一副要救人的模样,可现在却又杀了他...這不是多此一举嗎?
傅一航并沒有觉得多此一举,而是举着滴血的长剑,在地牢中来回环视:
“此子罪无可赦,死不足惜。倒是你们,杀人取乐,玩的可還尽兴?”
周家的官事抱着托盘,隔着栏杆忿忿不平道:
“這些人欠了银子,都是签了生死状的
呲——
官家话音刚落,傅一航袖子滑出匕首,穿過人群如一道黑闪,向他的深咙刺去...匕首如黑旋风一般穿破他的喉咙,带血匕首钉在石壁上,当场毙命..沒了声响
全场尖叫声连连。
对于在场的官家看客来讲,笼子裡的人死了就死了,无非再花些银两重新买個猪崽,本就是图一個乐呵。可要是死的是周家的人,那可就麻烦了,岂是一些银两能和善了的?
王一龙和杨烨同时站起身,齐齐看向傅一航,怒吼道:
“大胆狗贼!”
傅一航侧头冷眼一撇,嘴角勾起,提着长剑冲进围栏边缘,举剑道:“朝廷的老鼠屎,一個個叫的挺欢呐?杀人若不犯法,要這大夏国的刑规何用!你们今個有一個算一個,我這把刀非血不归!全给我死!”
“這小子挺狂嗷!”
“龟儿子敢在马德庄闹事!”
管事怒火中烧,三两下打开地宫牢笼,四方的护卫纷纷扬起大刀蜂拥而上。
李诺一满脸惊慌,想了想又跟着人群冲进去,急忙见缝穿针从腰间取下令牌挡在傅一航面前,大声呵道:
“大胆!我是缉察司的佰卫!你们谁敢动!”
话說一半,傅一航把穿着青衫的李诺一拉到身后,提着长剑,眼神蔑视:
“单凭你们几個?”
李诺一愣愣,见傅一航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收回令牌,拔出长剑作出架势
站在傅一航的身后,瞧见那宽阔的臂膀出奇的挺拔,還有手臂上的健硕肌肉,不禁让他吞吞喉咙,心猛地跳了一下
一窝蜂跑进来的侍卫,看见是佰卫的令牌,顿时刹住脚停在原地,带着些犹豫。
很快王一虎、杨烨也加入了這场乱斗,杨烨气的浑身发抖,抡起袖子准备上前给他点教训,却被王一虎抬手阻拦:
“杨兄弟,先别急。”
原先杨烨的儿子在灯笼街喝酒闹事,跟佰卫发生了点冲突,被四五個佰卫当街乱刀砍死,但因這件事牵扯朝廷,于是他只能吃個哑巴亏,到头来還背负一個扰乱官差的罪名,他实在是气不過,這笔血仇他早就想让佰卫偿還,可惜一直沒個机会。
這周家的马德庄,若是寻常的江湖术士前来寻仇,打打杀杀倒也罢了,给他扣上個私闯民宅的罪名就好。
可缉察司佰卫的头领是何许人物,武当第一老宗师王伟,通晓‘龙、虎、豹、鹤’五形拳法,剑法更是一流,惯有‘十步杀一人,千裡不留行。’的美名。
他们若真是佰卫的人,那王伟還不得把這地宫翻個底朝天,到时再禀承圣上,周家人饲虎食人,开地下赌场偷税洗钱,弄不好還得满门抄斩。
近来边沙作乱,圣上一直想整治消藩制度,在座的各位那個不是王公将相的儿子,這要传出去,不是活脱脱的坑爹嗎。
如今佰卫只听命于圣上,职责就是调查诸侯和江湖上的新势力,就连‘傅、陆、王’三家忠侯也在其中。
這佰卫的人来调查马德庄,自然是接到宫内的密旨,這一场恶战,就看周家人怎么处理了。
地宫中的骚动刚刚发生,已经有人前去禀报消息,還沒等杨烨等人冲进牢笼,周华月带着一队禁林军和一队箭弩手赶到,满腔怒火暴斥道:
“他们不是佰卫的人,给我杀。”
這周家在京城做官也有数十年,对皇室的忠贞有目共睹,缉察司的人不可能擅自来搜查他家。即便圣上对周家不满,大可直派御林军的人前来清剿,何必让一個雏鸟佰卫来闹事!
而且刚刚周华月被傅一航打伤,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打一顿還拽的跟二五八似的!令他感到蒙羞!知道不是傅一航的对手,又去调派几队武功高强的侍卫来。
马德庄地下搏斗场是万万不能提上台面讲的,這天子脚下若招摇過市地洗黑钱,杀人搏乐,一经揭发,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杀個小佰卫倒沒什么,大不了就是给王伟做几天乖儿子,送個大礼噻金條,搪塞一下就過去了。
王一龙听清了周华月的意思,接下来他自有掂量。杨烨一直痛恨佰卫,早就想找個报仇的机会,再加上這次有周家人撑腰,他可以一展拳脚猎杀個痛快!
杨烨早已到中伏之年,身子骨自然沒以前硬朗,但是一直都在家勤练猴拳,靠喝酒增强体魄,每一招都发挥到极致,家中独子被佰卫杀害后,一夜之间白光了所有头发,在家每日饮酒买醉,对朝廷的刑罚大是不满。
大夏国‘以武兴邦’,武人用功夫伤人那就是犯禁,杨烨空有一身绝学却得不到施展,儿子被佰卫杀了,却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裡咽,想到這裡,火气已然是上来了,完全不顾及旁人,抄起刀一步跃上台,直冲在最前面。
杨烨使用的是青龙大砍刀,整個人爆发出洪荒巨兽一般的气息,手中的刀刃跟着主人一样凶悍,失去儿子的情绪渲染下隐隐露着寒光,這一手老刀耍的是刚健明快,眨眼之间就来傅一航跟前。
傅一航猛然一踏地面,纵身跃起,拔出身后的‘道义’,霎時間道义与青龙砍刀在空中弑杀碰撞,发出‘嘭嘭嘭’的声音,青龙砍刀的背面被砍出齿痕状。
“死畜生!”
傅一航言语傲慢,心裡可沒有半点松懈,不到半刻,道义将青龙砍刀斩成两断
杨烨心裡暗道不妙,又从地上捡起一把刀,靴子重新踏上台面,挥刀一砍,傅一航见他一刀挥来,腋下露出破绽,抬手又是一剑,黑色刀锋划過腋下...直将那胳膊卸下来一支
啊!!——
惨叫声回荡在地宫之中,血淋淋的胳膊生生被砍断
高手過招只需要三秒,傅一航的‘道义’刀刀致命,绝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何况在所有的宝剑中,任何刀剑都不是‘道义’的对手!
杨烨抱着胳膊,疼痛感传上身,满头大汗嘴唇发白,他练了半辈子的猴拳如今却变成了一只半臂残猿!瘫坐在地上,边蹬腿边退。
傅一航眼色微沉,刚有被杨烨那套单刀起势骇住,虽然自己拿的是神剑,可仍感到一些吃力,手掌略有些酸胀,若是跟他对打一套祖传猴拳,沒准自己還要使上個三分力道!
這是一位父亲对痛失儿子的恨意,抡起的每一刀剑都绝无虚势。
在江湖营生上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可在父子之间他得是位好父亲。
可,那又如何——
焊刀出鞘,非血不归!
傅一航踩着断掉的手臂,举着剑冷眸横扫一圈,做出一個十分欠扁的挑衅动作,小手指一勾:
“你過来啊!”
王一龙瞧见杨烨被打败,不禁跺脚一咬牙,从武架上抽出一把钢刀,
王家的铁旋风刀法虽然号称七十二招,但是每一招各有数十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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