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金站在牀前與自家老闆大眼瞪小眼。
病房裏的氣氛由小老闆踏進來後,瞬間化成了狂風暴雨前夕般滲透着窒息感,他吞下凝在口腔裏的口沫,喉結動了一動,目光瞅向泰若自如地站在牀邊的小老闆,恭恭敬敬對她道:「小老闆,記住你跟我的保證。」他又瞥向婠曲璩跟她大眼瞪小眼了幾秒,驚怕的顫着喉嚨「我把“晚餐”送來了,婠小姐你慢慢享用,我在外面等,有甚麼就叫我。」
隨着小金關上了門,氣氛再度改變,變成了一種拗氣的沉寂。嬂潪盯住婠曲璩打了石膏的左腿,心裏面生出無限的歉意。
「喫飯吧。」她動作安靜地從袋子裏拿出餐盒打開,準備好筷子,把餐桌推到她面前,瞪了若一分鐘未見她有所動靜,索性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遞到她嘴前。「不是天鑫說的,是我猜到了大概,耍了點計逼他帶我過來。」
在小金載她去醫院的路程上,嬂潪把拼圖拼起來,大約猜到中午倩倩堅持要過來幫她打下手的原因,字裏行間,倩倩在告訴她婠曲璩出了點事入院了,而她不願意直接把事情說出來,大概正是在病牀上的人吩咐的。
紅潤的嘴巴突然張開把排骨喫掉,嬂潪瞅住她蠕動起來的兩片厚度適中的脣瓣,某處再次輾轉翻騰,她默默的把筷子交給她移開視線,坐到牀邊的高級皮椅上,把躺在病牀也喫得優雅的喫相收入眼底。
嗯,很確定,她是妖孽。
吧唧吧唧的咀嚼聲音漸漸輕快起來,某病患喫開了胃口,一塊排骨配兩口飯,簡直可以用大快朵頤來形容,曲壉不在乎嬂潪緊瞪住她喫相的幽深目光,巴不得對方看着看着就喜歡自己,喜歡到非她這張臉不可。
「我想喝水。」病患喫到一半,理所當然地使喚病房裏唯一可以使喚的人。
她藏不住的笑意令嬂潪再一次想巴掉,身體是抗拒聽命,可惜人類很多的行爲由情感支配。嬂潪起來替她倒水,原本就只想把杯子放到餐桌上,卻有個病患腿傷了反而讓她臉皮厚了一寸,誘人的紅脣微微張開,要讓她餵喝。
「你的手沒斷。」不久前便親眼見證她左手端起盒子,右手拿着筷子,喫得津津有味。
「我腿痛…….哎呀。」婠曲璩發揮一級爛演技,摸向打了石膏的腿。
「原來你日常用腳拿杯子喝水的,真是神乎其技,待你好了表現給我看看。」嬂潪不賣帳,把杯子晦氣地放到餐桌上,要喝不喝,悉隨尊便。
噗。婠曲璩忍不住的笑了出來「我是見你還在生氣,逗逗你玩啦,幹嘛那麼認真。」她把杯子拿起來喝了口水,把剩下的一半飯慢慢地喫起來。
「我…….沒有生氣。」嬂潪垂下眼簾,睫毛像兒童用的小牙刷短小而翹起,跟她的沉穩個性起了衝突,顯出了稚氣。她沉默了許久後補上後續「是我不小心傷了你的腿,我納悶你爲甚麼那一天不拍門跟我說,還禁止天鑫和倩倩不給我透露情況,你這樣是想我欠你,要我一輩子內疚嗎?」
婠曲璩把盒子和筷子放下,抽了張面紙擦嘴,擡眸迎上小潪難得出現的情緒波動,小心地拉住她的手腕,柔聲嘆了口氣:「我就是知道你會內疚才勒令他們不能跟你說,偏偏這對熱戀的男女只顧滾牀單,小金怎可能是那種被你耍點小聰明就能威脅到的人,他最近應該太常用下面思考,頭腦給精蟲廢了,而你的好閨蜜確確實實就愛上小金的一副好身材也變得不理智……女人嘛,對尺寸、技巧以及持久度也是有追求的,我敢保證小金絕對滿足到你的好閨蜜,滿足到敢把我的警告當耳邊風。」
看到小潪忽然臉頰發紅,婠曲璩變本加厲地抹起曖昧的笑容和露出猥瑣的眼神,爲搏紅顏歡心,她臉皮再厚兩寸,對她擠眉弄眼,然而過了火的表情得來是一隻手掌,狠狠地捏住她的臉頰,又一次不給笑。
「閉嘴,你滿口黃腔倒不如不要說話!」日常閨蜜聊天聚會雖也會聊到她們老公和男朋友蓋被子後的甚麼甚麼,但絕對沒有這個女人嘴巴說出來的那麼赤裸,果然黃腔一山還有一山高,完全不是嬂潪可接受的範圍。
「不說不說了,別捏啊......很痛……」曲璩在被捏到嘴巴扭曲之下喫力地求饒,適時擠出可憐的淚水溼潤了眼眶。
哼了一聲,嬂潪放開她,怒瞥她一眼,爲好友抗辯「要不是你要天鑫早午晚來我那邊拿餐食再送過去給你,他們也不會這樣,每趟一來一回要花兩個多小時,熱戀的男女都恨不得天天見到對方,你作孽太多才會腿斷。」再送她一個冷哼。
「住院的頭三天我喫不下醫院送來的餐食,甚麼米之蓮五星大廚,煮出來的東西都難以入口,要不是爲了活,我連兩口飯也不想喫,小金第三天過來看我的時候看到我臉色蒼白,他有點緊張吧,說是在外面買來給我試試……我吃了一口覺得很好喫,就把整盒飯都喫光,我……不知道小金送來的外賣是跟你要的,如果知道的話我大概不會讓他送飯過來了,我也有害怕的地方,就是怕習慣你的味道,其他人煮的都喫不下,那我就可能活不下去了,你那天……那麼生氣,我怕再煩着你真的連一頓飯也喫不到。」
曲璩示弱地對她委曲求全,一臉慎重又帶點可憐的模樣,看一眼也教人心軟一地,包括一向口硬心軟的路嬂潪。
「你可以再誇張一點,快把飯吃了吧,都涼了。」嬂潪聽出她字裏行間隱伏着像是對她表白的意味,她不敢問過明白,也抱着駝鳥心態,只要對方一天不直接表明態度,她就裝作不知道,跟她保持老闆與顧客的身份關係。
她的迴應確實讓曲璩的心被揪住似的難以舒展,曲璩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小潪沒有直接拒絕她。把剩下一半的糖醋排骨全都喫光,她摸摸平坦的肚皮,幽怨地嘟起嘴說:「你煮的東西太好喫,這幾天我都把我的腹肌喫不見了。」
自動門啲一聲緩緩地往左打開,打斷了路嬂潪正要反駁的話,來者竟然是天天盼着婠曲璩別來煩他的萬守誠。他來到牀邊,打量着路嬂潪,忽視病牀上的“假”病患,有禮地對嬂潪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院長萬守誠,有人向我報告婠小姐有朋友來了,我剛好有空便過來跟你打招呼。」
「你給我出去,不用假惺惺。」曲璩冷眼瞪住把她當透明的男人。
嬂潪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移開對男人的視線責罵說:「你很不懂禮儀。」
她一句話即時抹去婠曲璩的怒意,還令她閉上了嘴,哼的撇過頭去。
「對不起,萬院長,這個病患一定給了你們很多麻煩,你好,我姓路。」她主動伸出手來,萬守誠很有紳士風度地與她輕握一下便放開。
「路小姐,你是婠小姐的朋友?」原本萬守誠是被上面壓下來要他去觀察來探病的人,但他留意到這個女生一句話便能克住了肆無忌憚的婠曲璩,爲了萬庾醫院的安寧以及不要再被逼欣賞俄語版的小豬佩奇,他要借這個女生來趕走她。
「算得上叫朋友吧。」路嬂潪這麼說時,曲璩滿是盼望的雙眸頓時失去光彩。
「這樣啊,能抽空來探望婠小姐就有一定的關係,不如由我來跟你說一下婠小姐的情況吧,不過介意到我辦公室聊嗎,那兒可以看到婠小姐腿骨的x光照片,說起來比較易明。」
「萬守誠!」曲璩發出深寒的警告。
「你閉嘴。」路嬂潪往她再瞪一眼,這麼一瞪,某病患不敢作聲,還像小狗般耷拉了耳朵。「萬院長,麻煩你了。」她回過眼便對他展露出淡雅的笑臉。
原本她也想知道婠曲璩受傷的情況,在車廂裏天鑫不肯對她說半句話,來到醫院又未見有醫生過來巡房,現在可好了,來了一個可以跟告訴她的人,雖然那個人是院長有點嚇她一跳。
萬守誠領路走在前方,轉身前得意地往病牀上的人瞥了一眼,嘴角深深地彎起。
二十分鐘過去,路嬂潪回到了病房裏。
婠曲璩瞄向她臉上一臉平靜,反倒使她心寒,主動笑着賣乖跟她聊天「跟院長聊得怎樣,我的腿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吧?」
一片寂寥,連帶曲璩掛着的笑容也尷尬得僵住。
「的確不算嚴重。」嬂潪終於開口,目光忽然橫瞪向她:「所以我已經讓小金去辦出院手續。婠小姐,任性不是這麼耍的,你在倒亂醫院秩序,萬庾雖說是接待富有的人較多,但醫院的牀位也是很緊張,你就爲了沒有人跟你洗澡就賴着不走?讓工作量都超出負荷的護士小姐給你洗澡,更天天開着你那輛法拉利輪椅到處間逛,危害其他病患的生命,婠小姐,你真有公德心啊。」
甚麼鬼?!萬守誠那傢伙敢向小潪告狀!
面對小潪對她的指控,曲璩一條也反駁不了,嘴巴緊抿住,一副委屈的模樣小聲道:「你只聽他一面之詞…….萬守誠他欺負我你怎麼不算進去。」
「噢,是嗎,人家一院之長會沒風度欺負你一個女人?怎樣了,去了趟莫斯科喜歡上俄語了嗎?每天去院長辦公室看俄語版小豬佩奇有沒有學會幾句?說幾句來聽啊,婠小姐!」
嬂潪跟萬守誠上去辦公室,他的確把x光照片在螢光幕上展示給她看,邊看邊解釋,聽到婠曲璩只有輕微腿骨絲裂,打了石膏固定待它自然癒合,兩星期後再檢查基本就可以拆掉,也許之後要做點腿部復健,等到他解說完畢,萬守誠把照片拉下,忽然一陣熟悉的小豬佩奇開場音樂歡樂地響起。
她有點傻眼地看向萬守誠,對方尷尬卻又鎮定的把按錯的視頻關掉,吱吱唔唔說是婠小姐借了他的電腦看視頻。
再少條筋,再神經大條,嬂潪意回到她被堂堂一院之長親邀上來解說某人的腿傷是另有目的的。她第一句就問了萬守誠婠曲璩的受傷程度是否需要住院,問題才拋出去,便瞧見他臉露爲難之色,在她再三保證不會讓某人搞報復之下,萬守誠便把某人的所有罪行很留情面地用隱喻的說話術語列了出來。
沉默回到病房,看到婠曲璩那張妖孽的臉,怒火莫名燒起來,得知她住院幾天的騷擾行爲覺得她確實危害到真正需要病牀治療的生命,明明告訴自己跟她不想扯上更多的關係,打更多難解的結,奈何體內殘存的正義感大爆發,爲了人民着想,她就幫萬守誠一把,趕這傢伙暫時離開醫院,等到復診再回來。
「rлю6люte6r.」婠曲璩對她說了一句俄語。
嬂潪皺眉問:「甚麼?」
「你要聽的俄語。」她笑了一笑。
「中文是甚麼。」忽然被她一句俄語打斷了一團正燒得旺的怒火。
「呵呵,想知道?要不……跟我天天看俄語小豬佩奇一起學啊,學會了就知道中文是甚麼。」嘴邊深意地翹起,順便趁嬂潪分神之下握住她的手腕。
腕上的手掌很冰冷,冷得嬂潪拱起了眉心,「醫院空調大,你該注意點保暖。」她把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才察覺和她的距離太近了,意識到便想逃開,但手腕再次被握緊。
「很暖。」曲璩用雙手握住她一隻手的手掌,與她的距離令小潪獨有的味道撲面而來,她貪婪地吸着,不想鬆開。
「老闆,出院手續辦好了,醫院說…….呃……我待會再過來。」小金一頭腦熱的衝進來,又後知後覺的打斷了某二人正產生的化學變化,阻礙了兩種氣體融和。
「天鑫。」嬂潪甩開對方的手,尷尬地攏着幾絲頭髮到耳後。「辦好了出院手續就早點讓你老闆回去休息。」
「叫天鑫叫得真順口,我就婠小姐啊,你啊的叫,罵我的時候吼全名。」婠曲璩臉色都冷掉,把不滿遷怒到小金身上。
日常站着中槍是常事,不過這回躲着也中槍就有點委屈了,小金不敢表現他心靈受到傷害,原本他初入bd時人人都稱他言大哥,被選中成爲婠老闆的貼身助理保鑣,老闆隨便一句“小金啊,我餓了。”從此就被其他人叫小金,輩份比他低就稱他金哥……
如今有人肯叫他的名字是多感觸,無奈婠小姐現在只要涉及小老闆會親近的人都看不順眼。
「你剛剛還想說甚麼來着?」嬂潪完全把她當不存在,語氣溫和地問他。
「醫院說爲了婠老闆這幾天能方便出入,他們借了一輛改裝過的mpv給我們使用,車子有升降設備,婠老闆就不用在輪椅與座位之間移來移去那麼麻煩。」小金站在牀邊,對自家在不知道生甚麼氣的老闆再解說「老闆你甚麼時候在家待悶了,我也方便載你出去轉轉。」
哼。
小金被哼了一臉屁。
「別管她了,天鑫。」嬂潪蹲在沙發旁打開應該屬於某人的行李箱「你先幫她移到輪椅上,我來收拾她的衣服吧。」
「咳,婠老闆,請把手扶上來。」小金彎下腰,獻出自己的肩膀。僵持了好一會兒,一雙真有點冷了的手總算攀了上來,老闆的重量輕得小金基本沒多發力就公主抱抱起她放到輪椅上。
「把外套穿上吧,入秋的夜晚比較涼,始終……你也是病患。」某人只住了幾天,衣服沒幾件,她三兩下手就打包完成,拉上拉鍊。見到披在她肩上的外套,嬂潪又再心軟的親自動手幫她穿起來。
小金在旁把小老闆的體貼收入眼中,心嘆道…….婠老闆會喜歡她果然不是沒道理的。
小老闆有小老闆的魅力,她有一股很會拗勁的脾性,亦有一顆很容易心軟的心靈,只要別人作出讓步,誠懇表現自己知錯了,她就沒法生氣,甚至對對方奉上加倍的溫柔與照料。
坐在輪椅上的婠曲璩當然一早看穿嬂潪的脾氣,她主動爲她穿衣,證明小潪不生她氣了,心情隨之也大好起來,笑得嫵媚彎眼「謝謝,小潪你真好。」
嬂潪又把她兩頰捏揉,滅掉她討人厭的笑容。
揉到她發拽完畢,冷眼瞪她一眼,擡眸卻一副溫文地對小金道:「回去吧,這裏太冷,消毒味太濃了。」
婠老闆兩頰被揉得緋紅,甚至看到指印,小金閉住笑意轉到輪椅後方纔敢勾起嘴角,把她推出病房。
全醫院有空間的人都站在窗邊,目送駛離醫院的mpv,當車子正正式式離開大門那刻,一羣人感激流涕互相擁抱,連在辦公室目睹全過程的萬守誠大大地呼了一口氣。
瘟神……
總算趕走了。
一個臉皮有幾寸厚的人,聽到嬂潪自動獻身說可以每天上來幫她洗澡,原來也會有臉紅的時候。
婠曲璩兩頰通紅的回絕:「不要,怎可以你先看到我的裸體,如果你要幫我洗,除非你也脫光給我看。」
默默站在一旁的小金聞言老闆沒下限的對話,他即時撇開了臉頰,假裝他沒聽見。而蹲在地上幫她整理行李的路嬂潪雙手一頓,回身往婠曲璩上下瞅了一眼,輕冷一笑「真會開玩笑,你不願洗就不要洗,反正臭的你,爲甚麼要拖我下水。」
「小金!」婠曲璩氣在心頭又不忍心對她咆吼,屋子裏唯一可以發洩的對象,也只有小金了。
「婠小姐,有甚麼吩咐…」小金咬着腮子,喫力地閉住笑意。
「有人不負責任要我出院,現在好了,沒有人幫我洗澡,那你就幫我洗吧,誰叫你把小潪帶去醫院,你得負全責,哼!」曲璩坐在輪椅上用力一推,把輪子出氣地撞向小金的腿上。
「好好…….痛。」被撞的小金扭曲着一張酷臉,他單腳跳了跳,幽怨的往小老闆身後抱怨「小老闆…….你又說會保我的…….倩倩知道我要每天看到婠小姐的裸體會殺死我的。」
「得了吧。」把最後一件衣物都拿出來了,嬂潪啾一聲把拉鍊拉上,起來橫眉看向小金擺了擺手「你回去吧,先把人交到倩倩手中,下面就讓我來處理。」
「謝主隆恩。」他簡直視小老闆爲九五至尊,她開的金口,婠老闆便不敢發話,看吧,雖然婠老闆仍然黑着一臉瞪住他,但她至少不敢再向他射槍了。得到恩准,小金二話不說馬上轉身走人,離開戰場。
她們在房間裏互不理睬,空氣的水氣快要被凝重的氣氛凝結成冰。路嬂潪橫瞄她一眼,剛纔是害羞的臉紅,現在看怕是生氣的紅潤。拿着她的衣服,清冷地問:「洗衣機在哪兒?」
「外面的浴室裏,你放着吧,明天小金過來讓他洗好了。」在bd她常被周遭的人奉承,事事都有人替她做,久而久之,婠曲璩也依賴了小金在身旁替她做事,一天到晚在不知不覺間會小金小金的叫喚。
嬂潪臉上的神情更冷薄,她咬了咬牙,內心一股不快,不快的心緒轉化成說話時,就變成了冷嘲熱諷「你知不知道小金是男人?還是你本人很開放,覺得一個大男人幫你洗貼身衣物是很正常?啊,也對,你都要小金幫你洗澡了,洗個內衣有甚麼大不了。」
錯愕的在短時間內見到小潪頗有起伏的情緒,曲璩靜坐在輪椅上,試探輕問:「你……生氣了?爲了我叫小金幫忙洗澡和洗衣服?」她彷彿嗅到一陣陣妒嫉的氣味,弄得她嘴角漸漸揚起。
揚得教人生厭。
「我沒有,警告你不要露出那種笑容,很討厭。」手勁毫不留情,一把抓住她的臉頰再度蹂躪一翻,洩了心口那口氣才鬆開。
眼眶迫出淚水,曲璩揉着發痛的臉頰,抿小嘴幽怨的像小媳婦般注視着她。
嘖,妖孽!她想勾引誰?這種少女表情和她成熟的臉容很不搭!但明明就不搭,爲甚麼她內心就無法平靜,暗潮持續在翻滾不休,還心軟得不要不要!?
「今天在醫院有護士幫你洗了嗎?」她們在互相對看的幾秒後,嬂潪開口問。
「嗯,等小金送飯來之前抓了個在走廊閒逛的護士給我洗了。」
在她嘴巴里說出的答案總教人很無語,她嫌棄的哼了聲,瞥她一眼「時候不早,我扶你上牀先休息,明天……我再來吧。」
「你真的要幫我洗澡哦……我我我…….會不好意思的。」曲璩把手搭在她送過來的肩膀上從輪椅上單腳站起來,她雖然左腿受傷,但不是一個很嚴重的病人,基本她都有足夠的力氣的,即使只有瘦弱的小潪扶住她,曲璩亦能輕易地坐到牀上。
「誰想看你的啊,少往臉上貼金,回去我想個辦法吧,你好好躺着不要亂動了,這裏不是醫院,滾了下牀沒有人扶你的。」她喫力再把曲璩往牀中央推過去,細心的替她把枕頭移好。
燈關上了,漆黑一片的房間,牀中央的人未有睡意,她眨動着眼睛,看向熟悉的天花板,想着剛剛小潪生氣的表情。
水平的嘴線被腦裏想到的事情漸漸扯起,感嘆了一句……
牀,始終是家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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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一句,情人節快樂~
情人節決不加更~
但難保我抽風跑去三八婦女節加一章~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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