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拳砸到那熊脸上
挺稀罕的,现实生活裡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不過,陈则得仰着脸才能够着吧?
虽然挺浪漫的,但不怎么怜香惜玉,江璨想,如果是他,才不会這样对裴与墨,不過裴与墨倒是可以這样对他…啊啊啊啊他在想什么!
hetuituitui!
肯定又是那万恶的黑魔法!
把他的思想都弄脏了啊啊啊啊!
谁来给他两個大比兜子好好清醒一下!
江璨慌裡慌张地,再是把整個脑壳都埋下去了,紧接着,就感觉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朝着脸上扇過来。
伸手一抓,還生着羽毛,叫声那叫一個提神醒脑,“嘎嘎嘎!”
竟是之前遍寻不得的野鸭子。
江璨抹了把脸,拎着那双绿毛翅膀提起来,還沒仔细端详,前边水面上哒哒哒又是一串鸭掌印。
還有一只。
他赶紧追過去,那可是奔跑的口粮。
但口粮跑着跑着居然会飞,水花噗通作响,江璨跟了一段路,就在准备放弃时,前方的树后闪现出一道人影,野鸭子吓得慌不择路,一头撞向旁边的草丛。
周和把鸭子捡起来,“江璨。”
江璨应了声,“周前辈,早上好。”
周和斯文地笑了笑,走過来一些,但因为他穿着鞋子,就沒有下水,只是站在岸上把鸭子递過来,“给你。”
离得近了,江璨才发现周和的样子有些憔悴,眼睛下乌青一片。
他背后是两個包,肩膀被压得微微沉下来,周和并不是很会抓鸭子,姿势有些生硬扭曲,挨着鸭嘴的手腕沒個三两下就被啄得通红。
啊,又出现了,那种班级裡的乖乖好学生,被女校霸欺负惨了的既视感。
江璨摸摸鼻子,把先前抓住的鸭子搁胳膊下夹着,再接過周和手裡的那只,从兜裡抽出根布條捆吧捆吧,再重新塞到周和手裡去,“前辈,這只是你抓到的,我還有一只。”
顿了顿,還是忍不住痛心道:“…好好保重,节目也沒几天了。”
周和怔了怔,露出個浅浅的笑,“谢谢你。”
江璨摇头,神情忽地一顿,“什么东西,好臭。”
周和表情一滞,正要說什么,邹月月富有特色的女高音就从林子裡边传来,“你說谁臭?!”
她一直慢吞吞地跟在周和后面,听到周和跟谁說话,靠近就听到江璨說臭。
江璨茫然地循着声音看過去,邹月月穿的還是来时的衣服,但不知怎地,裤脚处歪歪扭扭地被裁掉一大块,再往下,左脚鞋子的颜色比右脚深了很多。
像是弄脏了沒有洗干净,黑黑的,黄黄的,似乎還有各种不明的污渍,怎么看怎么有点眼熟…
江璨立刻就联想到那天在山洞外看到的粑粑,他立刻屏住呼吸,闷声闷气,“你踩到了!”
确信的语气。
邹月月自然知道江璨在說什么,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当时你看到了?”
江璨点头:“看到了。”
邹月月气得直跺脚,“你看到了不跟我說?!”
這话实在强词夺理得有点過分,江璨不能理解:“我看到了为什么要跟你說?而且你又不是沒长眼睛。”
邹月月长眼睛了,但她看到的时候已经一只脚踩进去。
裤脚洗不干净可以费劲地撕掉,但鞋子却不能丢,而且,她因为撕掉裤脚,晚上睡在地上时,裸露的皮肤還被虫子啃了一口!
再看江璨掩着鼻子不住后退的样子…
邹月月脸色顿时就变了,陈则暗道不好,试图上前阻挡,却被直接推开。
旧仇叠新恨,邹月月恶向胆中生,直接朝着江璨冲過来。
随着她的靠近,那股气味越发浓郁。
啊,真的滂臭滂臭。
江璨都要窒息了,“你過来干什么?!”
邹月月直接踩到溪水裡,整個人都癫狂了,“不是嫌我臭嗎?来啊,過来啊,一起发烂发臭啊!”
江璨:“!!!”
救了個大命,他才不要!
江璨转身就是個狂奔,讲真,哪怕是失控的货车跟着撞,都沒一個臭烘烘的邹月月在后面撵着吓人。
要是寻常,他完全可以把邹月月提着丢一边去,但谁知道邹月月身上别的地方有沒有碰到粑粑!
他這可是要抱公主,和公主贴贴的手,要是间门接碰到粑粑,他以后還怎么敢碰裴与墨!
远在京都的大厦上。
随着邹月月的這声“一起发烂发臭”,沈秘书就眼睁睁看着裴与墨眼底墨色翻涌,周边静谧的办公室顿时森冷下来,连带着他的四肢都有些僵硬。
沈秘树对此是拒绝的,他就是单纯過来送個文件而已,为什么要遭受這种无妄之灾。
颀长的指尖点了点屏幕上仍跟在江璨身后的女人,裴与墨:“這個,封杀掉。”
又退出直播,找到昨天截下来的图,图片像素不佳,但能清楚看到黑暗中两個男人的轮廓,“這两個道德败坏的,也封杀掉,联系他们的经纪公司,替换掉他们所有的代言和项目。”
這已经不是联系几個圈内的大佬,让他们的资源不要喂给哪個艺人的层次,而是直接告诉他们的经纪公司,要断掉所有的工作和接洽,完完全全的雪藏。
可問題是…
沈秘书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到底說:“金、金城工作室挂靠在飞跃娱乐下面,陈则本身是云和娱乐的艺人…”
裴与墨:“…”
两個都是裴氏集团才收购不久的公司,换言之,都是他手下的员工。
沈秘书弱弱补充,“他们是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头部艺人,出了高价买回来的…”
裴与墨:“……”
艺人身价直接影响公司报价,再换言之,投出去的钱還沒回本。
前不久各個分公司有专门送来艺人资料,沈秘书记得還是从他手上過的,但裴与墨显然沒有看,不過也正常,跟资金牵扯千万上亿的项目比起来,艺人演過什么长什么样实在不值得浪费時間门。
沉默中,裴与墨神情清淡,身上冷峭的气质不消,眼神却有瞬间门的怔忪迷茫,過了片刻,他像是想起什么,从拍那個抽屉裡拿了两沓文件出来。
都是沈秘书专门为江璨准备的资源,完美地符合了裴与墨当初项目开始越快越好,耗时越长越好的要求。
前者是個關於西部电影的拍摄,下個月就要进组,要拍整整一年半,而且全剧组都要飞去非洲去看河马龇牙。
虽然但是,却少有的单凭剧本就被提名金咕奖。
后一個项目也很精彩,近年来最热门火爆的言情向ip,男主每天不是在巴黎铁塔对女主說我爱你,就是在普罗旺斯薰衣草堆裡对女主說分手,不是在卡帕多奇亚的热气球上吃午餐,就是在地中海游艇上看星星。
两人還不停地在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你追我逃你哭我喊整整三百集,把狗血泼洒到了全世界的每個角落,当然,裴与墨会把“华国”从他们的旅程裡划出去。
裴与墨轻描淡写,“這两個,拿给他们的工作室。”
沈秘书整個人都震惊了,這是今年的主推,因为跟金城和陈则的发展路线出奇贴合,原先他们的经纪人就過来商量過几次,但都被挡了回去。
可刚刚不還說要封杀嗎?怎么又突然捧起来了?
沈秘书正怀疑裴总是不是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宅心仁厚得他都要认不出来了,就听裴与墨语气淡淡的,继续道:“跟他们协商好,接的话,公司抽成在原本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一十。”
…打扰了,還是熟悉的万恶的资本主义。
所以說真是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们裴总,薅羊毛薅得是真狠,羊還得感恩戴德。
這事既然定了就要快些解决,沈秘书把纸张收拢好,正准备走人,裴与墨:“等下,沈秘,考古是什么意思?”
沈秘书回答道:“就是翻看以前的视频或者照片。”
裴与墨眼皮低垂,看屏幕的神情不比平日工作认真,“那你過来帮我考古一下。”
不知何时,頁面又恢复到江璨的直播间门,他正在仔细地看上面一條一條的弹幕。
沈秘书问:“考古什么?”
裴与墨拉出一個表格,很快就敲击起来,“我列给你。”
他注视着屏幕,淡漠凌厉的轮廓被台灯的微光映得越发冰冷。
沈秘书被這样的气氛所感染,顿时也严肃起来,只是从他的位置根本看不清楚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字符,只能看到表格裡迅速填满一丝不苟的四号字宋体。
再一看,左边应该是…嗯嗯嗯?是弹幕原句嗎?
右边的,是提取出来需要整理的內容?
“考古之前阿则扭伤脚时,是江璨抱着走的,好帅啊。”
——“江璨抱陈则片段。”
“你们磕的cp多少有点邪,周和连江璨做的饭都沒吃過。”
“举爪举爪!入坑璨则绝对不亏,昨天璨璨帮阿则搓麦穗了。”
——“别人吃江璨做的食物片段,粉丝认为江璨组cp很搭片段。”
“和金城不香嗎?江璨送金城小兔子时表情很温柔。”
“他也送阿则小兔子ok?”
“也送周和鸭子了。”
——“送兔子鸭子片段。”
…
沈秘书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看看裴与墨宛如放在谈判台上般波澜不惊的脸,再看看那一條條表格,就,江璨到底是招惹多少人,让裴总吃了多少醋啊喂?
還有,为什么裴总连吃醋都是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
一條條整理出来是要写什么复仇名单嗎?
看到正在列的那條,沈秘书忍不住提醒道:“裴总,江璨也送你蜜獾了,蜜獾很厉害,一只爪子能把鸭子兔子全部干翻。”
裴与墨薄唇微微一抿,浅淡的弧度很快就不着痕迹地散去,他摇头道:“只是放伊甸园裡养着,不是送我。”
裴与墨不太明白,江璨对他做的事情,是同样可以对别人做的嗎?
江璨抱他,也抱過别人。
江璨给他煮粥,也会为别人做饭。
江璨带回来蜜獾,也会带给别人兔子和鸭。
他似乎对每個人都一样地好,谁需要他,他都会伸出援手。
那对他的好呢?
因为认为他是他脆弱的公主,认为他需要他?
裴与墨从未比此时此刻更清楚地意识到,他对江璨而言并不特殊。
而更令裴与墨恐慌的,是意识到這点后,他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不为所动。
裴与墨要的內容并不难搜集,甚至在微博随便找找,就能看到完整的合集,沈秘书把每個视频挨個标上序号,键盘声盖不住裡间门桌椅拉动的响。
還有什么落在地上了。
裴总又生气地砸了什么?
沈秘书還坐在座位上,裴与墨就快步走出来,他的表情依旧沒有什么温度,但声音却带出几丝不难察觉的颤抖,“快定飞机票,飞大兴安岭。”
野外求生选定的原始森林就在大兴安岭。
沈秘书连忙起身,還沒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注意力就被屏幕裡正在嘶吼的生物所吸引。
巨大的棕熊横占了整個屏幕,坐在地上的邹月月被它衬得像個小蘑菇。
而江璨,正一拳砸到那熊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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