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与墨,好摸嗎
他抿了抿唇,语气生涩地解释道:“我根本不认识他。”
浑然不知自己此时的姿态多么像個被妻子捉住偷看路边美人的心虚丈夫。
而妻子還气鼓鼓地质问道:“你不认识他,他怎么会向你告白呢?”
裴与墨愈发势弱,但條理依旧清晰,“他要是认识我,又怎么会朝沈秘书叫我呢?”
江璨:“…也对哦。”
他寻思着這话也有道理啊。
可宋越明明是小公主曾经的朋友,他们怎么可能互相不认识?
尤其是宋越,也太奇怪了,居然对着沈秘书告与墨的白,难道他…瞎了?
瞧着也不像啊。
江璨不由走近,仔细地朝院内看去。
金色的头发過分明显,沈秘书注意到院外两個人的存在,脸上礼貌的笑意略微实了几分。
他静静听完宋越大段的告白,语气温和道:“很感谢您的青睐,但很抱歉,您是否认错了人呢?”
宋越急切道:“沒有,裴先生,我知道我這样很冒昧,但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你,我怕回去再就来不及…”
沈秘书微笑着打断他,语气裡多了些微妙的讥讽,“宋少爷,我不姓裴,我姓沈。”
他示意宋越看向已然打开半边的院门,“您想要找的,应该是我們裴总吧。”
宋越心裡一惊,惶惶然地抬眼,就看到那個只露出张侧脸的男人。
是比传闻中更甚的容貌,俊美而阴郁,气质如同水下暗涌的旋涡般危险,根本看不出什么外露的情绪。
旁边的江璨不知說了什么,他才微微皱眉,只這一個动作,就生出些许不知如何描述的活气。
像画中人点了眼瞳,就此生了精魂,懂了哀乐。
随即,那人淡淡地横過来一眼,宋越眼前一黑,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江璨才觉得一切都完了,“…与墨!”
裴与墨:“什么?”
江璨气得炸毛:“你還看他!我刚刚說什么你听到了嗎?”
自己還搁這儿說话呢,裴与墨就盯着宋越看,干什么呀,他都认错人了小公主還要答应他不成?
而且,他有他好看嗎?!
江璨气鼓鼓地要捂裴与墨的眼睛,裴与墨向后避开,有些无奈地收回视线,“听到了,我不喜歡他。”
生怕再多呆一会儿就要发生什么异变似的,江璨把人拽着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语重心长地叮嘱,“一点都不要喜歡,你们不合适。”
裴与墨应了一声。
宋越那些放不上台面的心思,真的不要太好懂。
自己愚蠢,偏偏還把别人也想得愚蠢好欺,妄图将阴暗卑劣的欲望拙劣地包装成真诚甜美的糖果,用以换取无上的财富和地位。
這种事单凭宋越一人,是沒有那個胆子的,幕后是谁在指挥,昭然若揭。
宋家根基最浅,一直攀附着江家和其他家族生存,如今江家一团乱麻,他另觅出路理所应当,但這脑筋动到這方面,实在太沒有档次。
江璨叽裡呱啦說一堆,看到裴与墨一脸无动于衷若有所思,不由越发觉得宋越坏,印象中面目都难看起来。
怎么可以喜歡他家小公主?
怎么敢喜歡他家小公主?
說脸吧,宋越顶多也就算清秀,要配裴与墨,就算不要求长得多好看,但起码不能這样轻轻松松就碾压過去吧。
再是身材,弱不禁风的,裴与墨身高怎么着也有一米八几,配個那么矮的萝卜丁做什么?
头发看着也挺少了,别三四十岁就秃了头谢了顶什么的。
還有,腰也挺粗的,一看就不好好锻炼身体,摸着肯定很不舒服。
裴与墨還沒明白過来发生了什么,正在路上走的好端端的,前边的江璨想着想着就突然停下来。
紧接着,自己的手被迫摁在一段窄韧结实的腰腹处。
裴与墨:“?”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手掌下肌肉线條分明,不属于自己的体温烫得人心跳不由都加快几分。
无所适从地抬眼,江璨一脸严肃,“与墨,好摸嗎?”
明明是奇怪的问话,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是那样的认真和在意,好像他珍重极了裴与墨,看重极了他的回答。
裴与墨眼睫轻颤了一下,鬼使神差道:“…還好。”
江璨雀跃道:“是吧是吧,宋越肯定沒有腹肌,但是我有八块哦。”
說着,還慎重其事地许诺,“整整八块,每一块你都可以摸,随便摸。”
耳边乱七八糟的心跳声顿时荡然无存。
裴与墨飞快地抽回手,气急败坏,“江璨!你、你真是…!”
江璨:“昂?”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裴与墨突然就不开心了。
是嫌弃自己的腹肌线條還不够明显?
但哪怕江璨各种许诺還会努力锻炼,直到飞回京都,都沒能得裴与墨一個正眼。
重新坐到裴氏集团最高最宽敞的房间裡,处理后那些积攒多日的工作后,裴与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宋家。
宋家的算盘打得很响,但他還有用,起码在应对江家上面,用处還很大。
裴与墨使了点绊子算作敲打,又很快地解除了宋越和江和的经纪约,本以为這事就算解决了,然而并沒有…
夕阳西下,穿着职业装的女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站在公司楼下,微笑地婉拒了路過的计程车。
女生安静地等候着,大约過了五分钟左右,如愿地看到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车经過,车窗微微降下,露出裡面一闪而過的金发侧脸。
rro:他来了他来了,他坐着裴总的车又走来了。
rro:车窗侧脸jpg裴总的车
西西河:已经不是第一天了,不要這么沒见過世面好嘛。
许美丽真美丽:啊救命,我只恨不能钻进裴总的独立车库仔细看清楚。
啦啦啦小魔仙:我真的觉得他是江璨,但是每次只有几张车窗照真的不十全十确定。
西西河:不是金色头发就是你家江璨好伐,裴总和他的金丝雀大学生今天也很甜蜜啊喂,等着一起回家什么的,一股子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rro:一起回家,一起逛超市,一起躺床床,一起搞瑟瑟啥的,哎,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真的很好磕。
许美丽真美丽:我管他是真是假,我直接磕生磕死。
…
除了一起躺床床和一起搞瑟瑟,其余倒确有其事。
這還要怪裴四,自从他无意间說了一次好像在裴氏楼下遇到宋越,江璨立刻就警戒起来,早上送裴与墨来上班,晚上還要接。
生怕一时他沒看住,裴与墨就悄咪咪跟人跑了似的。
好在云和娱乐距离裴氏大厦并不算远,江璨来来去去也算顺道回家了。
高楼之上,眼看着超過下班時間,裴与墨打断沈秘书關於金城工作室发来的合同汇报,“下班吧。”
他如今连下班都不敢過分推迟,生怕江璨会在楼下等很久。
但江璨還是等了很久,沈秘书站在一侧,“裴总,江璨一個多小时前就来了。”
裴与墨:“怎么不跟我說?”
沈秘书:“江璨說不想打扰您。”
电梯很快就到达地下一层,裴与墨脚步渐快,“他今天下午不是要去剧本围读嗎?”
“剧本围读”這么個专业词汇能从裴与墨嘴裡出来实在难得,這得益于江璨去哪裡去做什么总要跟他汇报一通。
回来之后的這段時間,什么改剧本,确定造型,拍定妆照,江璨忙得不亦乐乎,连回家后都沒有落下。
不是对着镜子念台词掰形体就是在外面跟那只蜜獾互打,短短几周而已,那只蜜獾四肢上隐隐有了肌肉的轮廓,江璨的新剧也筹备完毕即将开机。
沈秘书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按裴三裴四的转述,江璨的心情似乎有点不太好。
车门很快就打开。
长手长脚的少年人正蜷在裡边睡觉,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醒過来,眼眸清澈惺忪,脸颊边還有座枕硌出来的红痕。
江璨懵懂地开口,“与墨,你下班了?”
裴与墨微微皱眉:“来得早,怎么不上去睡…”
话還沒說完,身上一重,就被挂上老大一只江璨。
江璨小声:“与墨。”
江璨原本只想装委屈,但往裴与墨怀裡一塞,三分委屈突然暴涨成七分,眼圈不知不觉觉都有了湿意。
只好把头低低地埋着,小口小口吸着气,试图压制情绪。
后背被轻轻抚過,裴与墨轻声:“发生什么了嗎?”
…成吧,沒压制住。
江璨嗷地就是一嗓子,“与墨呜呜呜,我对不起你…”
从裴氏集团回到伊甸园会经過一個中学区,夜间高峰期时很多家长会来接孩子,而江璨每天来接裴与墨下班,见状都颇有同感地觉得自己活是個接女儿放学的老父亲。
但此时此刻,他不是兴高采烈的老父亲了,直接成了個被欺负得急需贴贴的小孩。
能不急需贴贴嗎,江璨的将军角色突然沒了。
按照安排,《太平》应该沒两天就要开机了,如今突然换了人,這么长時間的准备全泡汤了。
…钱也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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