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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如何呵护纯情公主

作者:许夷光
江璨是個想到什么立刻就要去做的性子。

  他发觉自己不够了解裴与墨,和许凌云感慨十分钟,自我剖析十分钟,认真反省十分钟,悲怆问天十分钟——四十分钟后,他坐在房间的课桌前握着笔,奋笔疾书地写作为爱人应该了解的事。

  大的小的行为的想法的,百八十條林林总总密密麻麻。

  都是喜歡讨厌什么水果,喜歡讨厌喝什么口味的奶茶,喜歡讨厌什么卡通人物,喜歡讨厌什么样的亲吻,在什么情况会生气生气喜歡怎么出气之类。

  不知道的一眼看去,還以为在做什么不得了的调研。

  但记下来归记下来,江璨沒有直接问的打算。

  世界上沒有哪位追求者,可以通過询问公主的喜好去博得公主的喜歡,而他,虽然已经得了喜歡…想到這裡,江璨捂着脸在床上拧巴地滚了两下,還是坚定地想道,要努力去成为一個合格的爱人。

  当然,只知道裴与墨的喜好是不够的。

  写完一條“晚上喜歡靠在江璨左边胳膊睡還是喜歡靠在江璨右边胳膊睡”,江璨又重新翻出那部《珍珠传》,勤勤恳恳地做起笔记。

  還特意翻到本本最上面,用红字标上個大大的《如何呵护纯情公主》。

  学习一晚,他王者归来,势要夺走公主芳心,成为世界第一老攻!

  划重点,一晚。

  裴与墨一晚都沒有回来。

  只是给江璨发了個消息,說有些事赶不回去,让他早点睡。

  江璨心裡越发感慨万千,更是下笔如有神。他睡得晚,看完最后一集时太阳都出来了,但连夜做的计划天衣无缝。

  虽然但是,计划真的要有用,也不至于那么沒用。

  在裴与墨温柔地靠在江璨怀裡,微笑地說我是那么那么爱你的美梦中醒過来,還沒来得及回味两下呢,《小怪物》杀青了。

  许凌云是個叛逆的导演。

  众人起初以为他要杀青的时候,他掏出一堆东西让拍。

  众人以为他還要拍好久,下午一個個才聚到片场预备上工,他已经把粉色花树上簇簇拥拥的假花给薅秃噜了,扎着蝴蝶结分发到大家怀裡,說正式收工回家各找各妈。

  工作人员都是跟他久了的,一听這话就开始分拆布景,演员们猝不及防的,還跟来时一般,格格不入地站在一小块地方,生怕碍着什么事。

  副导演抽闲過来又给补了個花絮。

  江璨正在给裴与墨发消息說杀青的事,一個镜头就凑過来。

  摄影师已经是很熟悉的人了,他想了個很保险的话题问,“江璨,你现在在想什么呢?”

  江璨实话实话,“在想昨天晚上听到许导打了的电话。”

  摄影师:“什么电话?”

  江璨:“他跟场务說今天只用送午饭,不用送晚饭過来。”

  摄影师:“…”

  摄影师默默移开镜头,江璨继续给发消息:

  “许导杀青啦,道具师送了我两個道具,還把那個很炫酷的黑色假骷髅也给我了,你想看看嗎?”

  “我晚上应该要换酒店了,到时候把地址发给你?你来看?”

  “盖在被子底下会发光哦。”

  要是小虫或者小强在,他就說它们新学会翻跟斗让裴与墨来看了,不過這样也很机智。

  江璨仔细地看了几遍,肃然起敬,哎,這几條短信真不知道是谁編輯的,真是含蓄又内敛,聪明极了。

  沒办法,裴与墨不在剧组陪他才是常态,這两天突然忙碌起来的,江璨想知道他還会不会来。

  等了一会儿沒等到裴与墨的回复,倒是把武平导演等来了。

  他笑得跟自家孤寡五十几年的儿子终于娶到媳妇似的,连呛都沒来得及呛许凌云两声,忙不迭就把人给领走了。

  《太平》剧组离得不算远,坐车也就十来分钟。

  江璨之前遛狗时還经過過几次,当时只感觉场地好大,真进门了,才寻思着之前的感觉浅薄了。

  和《小怪物》拍之前半天才急匆匆地掰扯场景不一样,《太平》是多故事的正剧,整整分了四五個组各自拍摄。

  进门时左边眼见着路歌舞升平纤腰高吟,右边眼就是荒芜战场满地血渍,斩断的刀尖上還挂着头颅。

  前边几步路龙椅高悬,富丽堂皇纤尘不染,回首一看,层山遍野,溪水边的草庐门扉浅关,下一秒便要从中走出什么老妇小女般。

  容不得细细探究,江璨就给一群人拥着去试穿盔甲了。

  再跟之前悠哉悠哉拍戏不同了,《太平》命运多舛,等江璨等了又等,该拍的剧情拖了又拖,一点都耽搁不起。

  江璨剧本還沒来得及背,先被几個组捉着轮了一遍背景板。

  几位导演恨不得立刻洗掉江璨身上残留的那点遗世独立劲儿,非要把人丢红尘裡滚两圈,立刻磋出個雄心壮志明知归途仍甘愿赴死的将军出来。

  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江璨抓到手裡的剧情破碎模糊,不是跟皇帝吵架就是跟文臣掰扯。

  其余别的沒感觉,就是觉得片场乱。

  真的乱,都不說要像许凌云那般摄影器材之流整齐摆放了,但…

  江璨今個一共過了三场戏。

  他在一号组拍戏时,二号组不知怎地一個流星锤飞出来,噗呲一下戳到三号组架着的反光布。

  众人习以为常地把锤子抠出来,换上個新布作罢。

  他在四号组拍戏时,一号组埋着的火药炸了,威力不大,也不算小,就是两個工作人员不慎燎了头发,脸也黑了。

  紧接着去洗了把脸,顶了两卤蛋头出来。

  他在二号组拍戏时,三号组某位饰演武官的演员座下马匹一掀,上面坐着的人嗷地一嗓子就表演了個当场起飞。

  飞可高可远,直接挂片场边缘边的树上去,然后人下来了,再然后继续骑马上戏了。

  时不时马匹狂奔刀光剑影锤子乱飞的更不用說。

  怪不得真公主撑不住了。

  眼看着鞭子不慎落在一架本就颤颤巍巍的摄影机上,啪地一声响,江璨决定,他一下戏,立刻马上就要给裴与墨打电话。

  虽然但是,有些地方還是别来的好。

  邻郊疗养院的第三层,有一间很漂亮的单人病房。

  雪白的墙壁,浅绿色的窗帘,原木制的桌椅,在床头柜上還放着一盆铃兰,一切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漂亮又有生机。

  除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是一位容貌美丽的女人,她脸色苍白地闭着眼,神情流露出某种孩子酣睡时的天真和痛苦。

  房门外,疗养院的院长额头淌着汗,不敢說话。

  走廊裡只能听到裴四的声音,他很快就把事情查清楚了,“是编号3581的护士,她收了裴洪生五万块钱,给裴夫人捎了信。”

  总是守在裴夫人身边的高壮女人落泪,“少爷,是我沒看护好夫人。”

  裴与墨视线一寸寸从周边战栗着的护士们身边扫過,院长颤颤巍巍地试图道歉,“裴总,发生這样的事,我們真的很对不起…”

  裴四很难過地低声道,“夫人修养這么久,本该好些了的。”

  当初从裴洪生数月前那场宴会回来,裴夫人就生了场大病,记忆也越发模糊。

  她原先還是会笑的,后来就一直哭。

  也不哭裴洪生,只哭那個未足月死掉的小女孩。

  裴与墨是個锱铢必较的人,裴夫人痛苦一分,裴洪生就要痛苦十分百分。

  是以,他急了。

  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沒用了,還妄图通過裴夫人从裴与墨手裡得到点什么。

  疗养院裡的事情很好解决,为了五万块钱做错事的人会发现有些事,一辈子只能做错一次。

  重要的是裴洪生。

  裴与墨站在窗前,语气淡淡的,甚至带着点真心实意的好奇,“裴洪生,你是不想活了嗎?”

  裴洪生摊在地上,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张脸憔悴得全然不像個前段时日還抱着情人,保养甚佳的假绅士。

  他哆嗦着,喉咙被无形的恐惧一点点扼紧,“与、与墨,我是你爸爸呀,你怎么能這么跟爸爸說话呢?”

  裴洪生是怕裴与墨的。

  裴与墨拿走了他手裡所有的控股和资产,因为钱财留下的情人们纷纷远离,长目飞耳的圈中朋友也飞快断了往来。

  裴与墨剥夺了部分家族裡人所有的钱财资源,所谓的亲人们责怪他惹怒裴与墨,致使他们蒙受损失。

  裴与墨把他所有的香艳往事全都抖落给那個泼妇,让他泼辣恶毒的妻子时刻折磨他。

  他苟延残喘掉进深渊,如此這般,裴与墨甚至沒有很费心地对付他。

  直到现在。

  裴洪生从来沒有這么地恐惧過裴与墨,青年生着一副天底下最精致的皮相,却包着一颗最诡谲阴戾的心。

  简直就是恶鬼,是地狱裡爬出来索命的。

  裴洪生被捆着手脚,爬虫般一点点往后瑟缩着,這种动作完全处于本能,他单纯地想要逃离开裴与墨在的這個房间。

  同时小声祈求,“我错了…与墨,我向你跟你妈妈道歉,我不知道她疯成這样,我…我只是找不到你…”

  裴与墨不为所动的,脸上沒什么表情,像看着什么很稀奇的东西般看他。

  裴三裴四呼吸都不敢呼吸。

  就像暗处被野狼盯着,无需发现也能觉察到足够的危险…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血淋淋气息的碾压。

  他们心知肚明,裴与墨真的生了杀心的,能像当初的裴夫人一样一点点在绝望裡疯掉,对于裴洪生都是最好的结局。

  裴洪生显然不傻,见到裴与墨前对众人的骄横指责全沒了,只凄凄地颤抖着哭,“当初的事是我不好,我给你认错,我們還是一家人…不,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靠近你们…”

  终于,裴与墨厌烦了刺耳的聒噪。

  他走到裴洪生跟前,鞋尖挨着裴洪生的鼻尖,眼皮低垂,“你觉得,我会放過你?”

  正要再說什么,熟悉铃声再度响起。

  不是短信,而是电话。

  皮鞋漫不经心地碾上裴洪生的脸颊,裴与墨神色不变,语调转而变得温和,“江璨。”

  “嗯,不累。”

  “今天就回去,怎么了?”

  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话,裴与墨脚尖微动,疼痛使裴洪生的表情越发扭曲。

  但很快的,他唇角一勾,带出点浅浅的笑意。

  江璨打电话时正坐在剧组唯二的镜子前边卸妆,别问为啥唯二,其余的全给飞来飞去的各种武器给干碎了。

  从头发卸到脸,从片场走到新酒店,江璨嘴巴就沒停過,他努力地想让裴与墨知道《太平》剧组裡那些满天飞的武器有多凶残,讲真的,能聚上那么一群命大的工作人员做事真是武平导演的本事。

  结果裴与墨被他绘声绘色的說法逗笑了,末了說道:“可我想看会发光的骷髅头。”

  江璨皱着脸,“其实不好看,真的。”

  裴与墨:“得我看了才知道好不好看。”

  江璨只想把先前各种瞎掰扯的自己一脑壳锤死,劝半天都劝不动,绷不住了哼唧道,“那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可怎么活哇。”

  裴与墨又笑了一声,“真的很危险嗎?”

  江璨:“特别特别特别危险,动物园借来的野猪都夹着尾巴走路。”

  裴与墨不疾不徐,“那你怎么办?你要是有個什么好歹…”

  他的嗓音冷峻,哪怕惟妙惟肖地学着江璨的语调,也沒有年轻大男孩的灿烂活力,但不影响落在江璨耳裡时,显出奇异微妙的温情。

  他关心我,他好爱我!

  江璨感动得不行,语气是十万分的笃定,“别担心,我会把我所有的钱,全都留给你。”

  裴与墨:“…”

  裴与墨压下沒說完的后半句话,扯了扯唇,“三百一十块六毛五分?”

  江璨:“…呜呜呜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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