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晚上接诊了俩产妇,忙活了整整一夜。翌日下班回家,早饭用纱盖扣着放在桌上,脸盆裡半盆水清澈见底,旁边放着满满的暖壶。牙刷放在刷牙缸子上,已经挤好了牙膏。满身的疲惫在看到這些后得到抚慰。洗漱吃饭,换了衣服倒头睡觉。
拉上窗帘室内光线暗下来,窗户上的影子从西到东,日头快落山才被内急憋醒。起来上了個厕所,回家时甜甜居然在她家门口。
“這還不到時間呢,你這么這会儿過来?”
“我离家出走了。”甜甜噘着嘴,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我知道你也不喜歡小夏,可我实在沒地方去了,你就收留我一下。”
“进来說。”
看来是因为对象的事儿跟家裡闹翻了,這時間不收留你难道让你去流浪不成?俩人推门进屋,丝丝给她倒了杯水。甜甜接過水杯拿在手裡,主动开口說起事情经過。
“我妈之前让我跟他分手,今儿发现我們還在联系就爆发了。把饭盒拿锤子给我砸烂,說我非要跟他的话以后就别回家,别认他们当爹妈。”
甜甜說完吸吸鼻子,神情十分不服。“不回就不回,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拿這個吓唬我。婚姻自由,他们俩都是自己挑选的结婚对象,我凭什么不能?”
“你妈妈,为什么如此反对?”
丝丝觉得自己不喜歡那個小夏是因为他眼神漂浮,還有就是她不欣赏那种文弱的男性。這纯粹是個人的喜好,可甜甜妈妈作为长辈为何反对的如此激烈,是不是還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比如小夏的家境?毕竟,父母作为過来人,深知生活乃是柴米油盐非常实际。
“我妈、她、她就是太市侩。說小夏父亲不在了,底下還有仨弟妹要抚养。他妈妈常年生病吃药也是很大负担,我跟上他沒好日子過。”
“他弟妹多大?他妈妈是什么病?”
“大弟弟十三,二弟九岁,小妹七岁。他妈妈、好像是消渴症,就是慢性糖尿病。”
天哪,难怪你父母如此激烈的反对呢。這负担不是一般的重啊。丝丝回想一下,好像几次见那個小夏,他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之前沒注意,男人衣裳款式基本沒啥变化。如今想来,也许每次都穿的就那一身呢。
“甜甜,我的看法跟你妈妈一样。你先别生气,你听我跟你分析一下。”
丝丝伸手按住她重新坐下,真的想劝劝這個不知啥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姑娘。
“不用分析了,我妈跟我說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你们不就是觉得他生活压力大嘛,可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同富贵共进退的。他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我愿意跟他一起担起家庭的重担。祝英台宁死都要跟梁山伯在一起,我对小夏也一样。就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
李甜甜說到爱情,激动的脸颊通红,眼睛冒着星光。在她眼裡爱情就是《梁祝》,生死与共。死都可以一起,活着一起面对生活有什么好怕的,何况他還对我那么好。
丝丝望着她忽然嘴角弯弯笑了,這笑容三分担忧三分无奈還有三分是琢磨。女人陷入爱情时是不是太盲目了,那個小夏那么明显的缺点你居然能全部视而不见?
她如今這样說什么都不好劝,最好的办法是让她看清小夏。丝丝一边琢磨怎么办,一边开口稳住她。
“人生是你的,当然由你自己选。”
“丝丝姐,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
這回高兴了,站起来挽住丝丝胳膊又蹦又跳。丝丝摇头笑笑不再多言,好友的态度也让她无话可說。
很快于解放回来,男人去做饭,留她们在屋裡說话。甜甜看于解放淘米焖饭,目光中露出向往之情。好似看到了她婚后的生活。
丝丝瞅见她那傻呆呆的模样,就知道傻姑娘又想到小夏了。实在不想再跟她提這個,当即岔开话题。
“我给你的书都看完了嗎?”
“嗯。”說起這個,甜甜眉头皱了起来。“丝丝姐,你那书好难啊,我好多地方都不懂。”
“做笔记了嗎,我帮你解释。”
“做了。今儿出来的太急,我的包沒拿。”
“那就看看其他的,我書架上很多书你自己拿了看。如今百废待兴人才缺乏,很多老师也是一边教书一边学习考学。你趁這机会努力一把,不然等以后结婚有了孩子,就是有心怕也无力。而且理工农医等学科飞速发展,考试也会一年比一年更难。”
“知道了。”
甜甜明白好友的好意,起身到書架上挑书看。可找了半天沒找到本合适的。這些要么是晦涩难懂的中医古籍,要么是外语原文书,她根本看不懂。最后勉强找到一本《内科学》慢慢看起来。
晚饭在丝丝家裡蹭了饭,上班时俩人结伴走的。于解放在家裡边洗碗边吐槽,觉得這丫头沒眼力见。他买自行车就为了送媳妇方便,结果這丫头三天两头跑来当电灯泡。
又值了一個大夜,所幸前半夜接生了一個,后半夜沒事小小睡了一下。早晨下班到外科去看小丫,孩子今天手术,她說好了跟着进手术室陪她的。
更衣室换了衣服出来,迎面碰到甜甜妈妈。女人一看到她就急切的拉着问自己闺女,丝丝左右瞅瞅,发现早沒了甜甜的踪迹。
“刚才還在這儿呢。”
“這死丫头,我真是打死她算了。”
徐主任被不听话的闺女气的脸红脖子粗,狠狠大喘气后拉着丝丝說起了自己的不满。
“那小夏除了嘴巴甜還有什么好的。家裡负担重就不說了,他那么弱鸡一样的,有事能保护她嗎?爷们就得有個爷们的样子,卖苦力也得身大力不亏才行。”
嗯,丝丝跟徐主任一個审美,就喜歡硬汉型的男人。奈何甜甜喜歡清秀嘴甜的,旁人有何办法。
她不說话,徐主任却是打翻了话篓子,拉着她细說对這事儿的不满。丝丝听的心不在焉,抬手看時間差不多了只好出声打断。
“阿姨,我得去外科一趟,今儿老刘家小丫做手术,我答应孩子进手术室陪她。”
“哦,哦。你瞧瞧我真是魔怔了。哎,這死丫头真是一点儿不让我省心。行,那你忙去,我走了。”
打发走女人,丝丝抬腿去了外科。小丫看到她来了,开心的拉着赵青青笑。赵青青指指桌子上的包子豆浆让丝丝先吃早饭。
“我跟孩子說你陪她进去,一直盼着你来呢。”
“下班时被徐主任堵在更衣室了,她沒找到甜甜,对着我唠叨了一番。”
“之前還跟我說過让我劝劝甜甜,可我看甜甜那样根本劝不动。女孩子有时候真的像是猪油蒙了心,啥都看不清。咱屯子那小米花你還记得嗎,比我大一岁的,后来跟個卖皮子的跑了。”
丝丝点头她继续說:“今年我在街上遇到她了。生了俩闺女,說她男人嫌她沒生儿子经常打她。啥海誓山盟啊,還不是想骗個媳妇而已。像我当初那样,要是自己私奔跑了的沒娘家做主,早也不知被男人害的死在哪儿了。”
“我也觉得那個小夏太轻飘,油嘴滑舌,做点儿好吃的就勾的甜甜喜歡的不得了。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反正甜甜是陷进去了,信任百倍。”
姐妹俩說着话刘嫂子进来了,她也见過小夏,但那观点跟她们姐俩完全不一样。
“小夏那孩子长的多好啊,比甜甜都好看。那么好看的男孩子又那么贴心,我要是甜甜我也喜歡。”
赵家姐俩对望一样,摇头不再說這個。上午九点丝丝陪着小家伙进手术室,手术室裡有熟人,小女孩情绪十分稳定。丝丝亲手哄她扎上液体,摸摸她小脑瓜哄她睡觉。
“睡,姨姨陪着你呢,别怕。等你醒了就好了,就可以看到姐姐和爸爸妈妈了。”
小女孩乖乖的点头闭上眼睛,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指。慢慢的小手失去力量滑落,手术正式进行。
小丫的唇裂是单侧一级,属于轻度。所以手术难度不大,现在的技术已经可以完美实现。修复手术做了大概一個多小时,孩子上嘴唇的裂口被完美缝合,消毒后用纱布包了起来。
推着孩子从手术室出来,迎上姐姐担忧的眼眸丝丝笑笑点头。赵青青双手合十松一口气,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终于恢复正常了。倒是老刘两口子镇定的很,刘嫂子一脸肉痛,估计又在心疼钱。
孩子回到病房后尚未苏醒,丝丝检查了一下一切正常,让他们放心。“大概十分钟左右就会醒,這几天只能吃少量流食,注意喂东西时别污染伤口。”
“知道了。”
交代了注意事项,丝丝出去回家。中午吃了于解放给她留的饭,下午睡了一觉起来洗衣服。今晚不值班了,抽空做一下家务。
她刚换的衣服沒几件,将枕巾被单什么都拿出来洗。夕阳西下,小院儿裡十分宁静。大盆裡自来水清澈见底,衣裳浸水后色彩变的分外艳丽。
“叮铃铃”一声响,于解放推门进来。看她在洗衣裳,一脚踹下车子脚撑,大长腿几步到她跟前。
“起来,起来,我洗。要洗被单你說一声就是了,干嘛自己动手。”
丝丝被他拉的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他自己坐她之前的位置。半袖也不用撸,直接上手拿搓衣板。多年军旅,這些活儿他干的十分溜。男人劲儿又大,比她洗的快的多。
“小丫的手术怎么样,顺利嗎?”
“挺顺利的。去年刚研发了新型缝合线,疤痕不会那么明显,手术效果会比之前好很多。”
“那就好。孩子可怜,美观還是其次,至少让她正常吃饭发音别耽误正常生活。”
“对于女孩子,美观也是很重要的。”对老公這直男思维丝丝摇头失笑,俩人一個干活一個坐着陪他聊天。
“之前碰到過一位产妇,胎儿過大很久都生不出来,還伴有轻微子痫。我們劝她剖腹产,可她疼的大叫就是不同意。”
于解放抬头,目光满是不解。“为啥啊?”
“怕肚子上留下一道蜈蚣一样的疤,难看。”
“无法理解。好看重要還是命重要?這女人有点谱沒有,命沒了啥都沒了,要好看干啥啊。”
“美丽重于性命,有些人就是這样的观念,嘴唇說起皮了死活不同意。”
“后来呢,生出来沒有?”
“生了,一個九斤的大胖小子。肉嘟嘟的比有些满月的孩子還胖。产妇严重撕裂,缝合的时候疼的哭爹喊娘。完事了刚不那么疼,第一句问我,大夫我這不会留疤。我都、你都不知道我多无语。”
“是够无语的。”于解放笑笑,随即小声问:“缝合的时候为啥那么疼,不打麻药嗎?”
“不打。這样有利于恢复。”
“我的老天爷,這也太受罪了。我以前取子弹的时候沒麻药了,大男人都疼的忍不住发抖。我那還是手臂,比女人那什么可肉厚的多。”
“是挺受罪。所以孕期要注意饮食,控制体重。尤其是家境好的,更得控制不可营养過剩。自己太胖或者胎儿太大,对产妇都不是好事。”
“明白了。”
他们也在备孕中,他媳妇也许很快要经历這個過程,所以于解放听的很认真。到时候要照顾她,這些知识都得懂。昨儿還翻了翻她的书,不過很多都晦涩的很,他有些看不懂。還是他媳妇說的浅显让人明白。
“哎,哎,于解放你手轻点儿,我衬衫是细棉布的。可沒你的作训服耐用,你那么大劲儿得给我拧变形。”
這话說過好几回了,于解放刚才走神又给忘了。抬头冲媳妇憨笑一下,手上放轻力道。丝丝嗔他一眼,转身进屋。最近几年看书和临床颇有心得,对很多东西有新的认识,得抽空记录下来。
她一看书或写东西就入迷,于解放洗完倒了水进来给她倒了杯水放她跟前,然后才拿了盆去舀米做饭。
杂粮粥下锅慢慢熬,发好的面放案板上加苏打揉匀,做成一個個馒头生胚上锅蒸。菜园裡摘了西红柿黄瓜进来。糖拌西红柿,拍黄瓜。
晚饭很快做好,白芷掐点回来,看一眼厨房的小姨父后自己打水洗手。小姑娘有些怕這個人高马大脸色重的姨夫,妈妈不在家她乖的小猫一般,话都說的少。洗了手隔着窗户看小姨也在,笑笑放松下来。
“白芷,叫你小姨吃饭。”
“哦。”
小姑娘进屋叫丝丝吃饭,喊了好几声小姨才从纸笔中抬起头。“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小姑娘看小姨已经转头继续奋笔疾书,不敢打扰她只能先出来。于解放透過窗户瞅一眼媳妇,摇摇头问白芷饿不饿。
“不饿,我等小姨一起。”你跟小姨在一起时,脸上的神情非常柔和。我還是等小姨一起的好。
“嗯。”
简单跟外甥女沟通一下,于解放回厨房将火弄到最小。锅裡的饭就那么热着,俩人坐院子大眼瞪小眼的等。跟姨夫单独待在一個空间让白芷十分有压力,借口說要写作业自己回了房间。
拿出暑假作业,小姑娘小声嘀咕:“刘亚娟(大妞)太不够意思了,跟我一起回来吃饭多好。非留在医院,让我自己回来面对我姨夫。姨夫啊姨夫,小姨不在的时候你真的好可怕。小姨小姨,你什么时候才能写完?我都饿死了。”
小姑娘宁愿饿着肚子等小姨,也不愿跟姨夫一起吃饭。肚子咕噜咕噜的,眼看時間快到十点,她都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小姨叫她。
“白芷,出来吃饭。”
丝丝给她一個馒头,看她低着头吃饭话都不說,转头又瞅瞅于解放。于解放迎上她的目光笑笑,灯光下沒什么不妥的啊。這孩子到底怕他什么啊,他是姨夫又不是老虎。
“以后我要写东西入迷你就给白芷盛饭让她先吃,小孩子饿的快。你要饿了也先吃,不用等我。”
“知道了,下回让白芷先吃。”
丝丝抬头给他一個大大的笑脸,对老公這态度十分满意。抬手给他夹一块儿黄瓜,又给他拿個馒头。于解放故意瞪大眼做受宠若惊的模样,丝丝抬手敲他脑瓜一下。他摸着脑袋哈哈大笑,逗的他媳妇眉眼弯弯,心情大好。
白芷本来饿的在西裡呼噜的喝粥,沒想到姨夫還有這样的时候。觉得黑脸姨夫变的像說相声的表情丰富可爱,忍不住跟着哈哈笑,看他望過来又赶快低头喝粥。
姨父真的是秒变脸,望着小姨的目光和看她时完全不一样。妈妈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不想跟姨父单独待在一個屋檐下。
“小姨,你晚上不值班了?”
“不值班。”丝丝此时才想起来,姐姐好像今晚又沒回来。“大妞她爹妈都回家了嗎,又留你妈妈照顾小丫?”
“沒。刘嬢嬢给送了晚饭,說晚上不走。小丫疼的不时的哭,我妈看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說一起留下照顾。刘亚娟也在医院呢。不過、她也许现在已经回来了。”
“你妈跟刘嬢嬢关系很好啊。”
“是啊。之前你们沒回来时,我妈带我上班,刘嬢嬢在家帮忙烧火烧水,每天回家都暖呼呼的。”
“那你晚上害怕嗎,要不小姨陪你睡。”
“不用。”小姑娘說着话還暗暗瞅于解放。“我不怕黑的,小姨你不用陪我。”
“嗯,晚上要是害怕你就過来找我。”
“好。”
吃了饭于解放收拾碗筷,丝丝带着白芷洗漱。给小姑娘洗了头发,俩人一個坐着高凳子一個坐矮凳子正好卡在她双腿、间,方便她给梳头。
“你這怎么有白色的小几子,几天沒洗头了?”
“我妈妈陪小丫住院前两天洗的,好像是這样。小姨,小几子是不是会变成虱子,我一個同学就生虱子了,大家都笑她。我這怎么办啊,开学会被同学笑话的。”
“别慌,我找篦梳给你篦一下,去除這些白色的虫卵就好了。”
“不用上药嗎,我听說得抹六六粉。”
“不行,六六粉是化学药品,有毒的,不能直接用于皮肤。你這不要紧,沒几個虫卵。要是篦梳弄不干净的话,把头发剃掉彻底清洗也能去除。”
“啊,要剃发啊。剃成個光头嗎,那我還咋上学?”
果然爱美是女人天性,一听小姨說要把头发剃了,白芷话音都带了哭腔。丝丝作为女性,当然知道剃发对女孩子的伤害。可头上生了几子,不消灭干净的话虱子的繁衍速度可是非常快的。
“小姨给刮干净,多刮几遍,一定能消灭它。沒有虫卵了不会再生虱子,就不用剃头发。”
“好,小姨你弄,多弄几遍,我不怕疼。”
篦梳非常细密,来回刮扯头发会很不舒服。小姑娘之前還龇牙咧嘴缩脖子下意识躲避,此时雄赳赳气昂昂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脑袋笔直,再也不躲了。
丝丝笑笑继续给孩子刮虫卵,于解放进来把桶裡的水提出去倒掉。丝丝趁机交代他再去烧点儿热水。
“等一下、我给你拿点儿药,你加水裡,等水开后熬煮五分钟。”
“可以治虱子的?”
“对。”
“知道了。”
拿中药熬了水,给小姑娘洗了两遍。发丝擦干后有淡淡的中药味道,白芷拉起一缕闻闻,仰头对小姨笑的十分开心。
“挺好闻的。小姨既然這個能治疗虱子,为什么平时不用這個洗头发啊?”
“你觉得好闻嗎?”
“好闻啊。”
“那等小姨休息的时候买了材料制一些给你用,這样你以后就不用怕生虱子了。”
“谢谢小姨。”
小姑娘解决了虱子問題安心的去睡觉,看姨父不在,小声的跟小姨說:“小姨你能给我讲個故事嗎?你讲的故事可好听了,比我們老师讲的都好。”
“好,给你讲故事。”
于解放将用具都清洗干净进来,拐进东裡间发现他媳妇不在。西裡间裡探头一瞅,他媳妇在炕上给他打個禁声的手势。他点点头退出去,到东面他们的卧室将被褥铺好。
丝丝回来时他拿着本《产科护理》在看,听到她进来飞速跳下炕一把将她抱起。
“我們也生個闺女。看你跟白芷相处,感觉真好。闺女要长的像你,一大一小漂亮的脸相对。哎呀,想想我就乐的不行。”
丝丝被他吻的气喘吁吁,被放开后踹他一脚。凤眼斜飞,皓齿红唇。美丽的姿态让男性荷尔蒙极速飙升,连說话的机会都沒有就被放到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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