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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朝露晨曦
“丝丝姐,听說了嘛,洪敏說是要出国了。”

  午休吃饭时,甜甜凑近她小声耳语。丝丝点点头,咽下口中的食物。“今儿這饭太硬了,差点儿崩掉我的牙。”

  甜甜楞了一下。“跟你說洪敏出国的事儿呢,你這岔到哪儿去了?”

  “她出国跟我有什么关系?”丝丝瞅她一眼,将目光移回饭盒上。“高粱饭太硬了,我实在咽不下去。”

  “你真的一点儿不关心啊?”

  “我关心我的饭。”望着那坚硬如铁的高粱米,丝丝惆怅的很。她怀孕快五個月了,肚子比一般孕妇大的多,饭量也一天天的见长。這午饭咽不进去,下午饿着肚子可咋工作?

  “我就吃了一口,你要不嫌弃就拿去吃。我要再打一份儿面條去。”

  “行,给我。饭盒给我,我帮你去打面條。”

  甜甜居然真的将她的饭倒进了自己的饭盒,丝丝把饭票给她让她帮忙给自己买面條。

  很快甜甜返回,吃饭的时候也不避讳,直接开口說:“月底了,我俩再次青黄不接。饭票和钱都沒了,我都不知道這日子是咋過的?丝丝姐,你說我以前自己一個人什么时候短過吃喝。他說他挣的也够自己花销。咋我俩和一起過了,這就每次都支持不到月底呢?”

  刀削面,豆腐蘑菇木耳卤子。丝丝尝了一口味道還不赖,咽下口中的面开口跟好友闲聊。

  “你俩谁管钱就是谁的责任呗。光俩大人都支持不到月底,那說明管钱的水平太次。”

  “是哦。他管钱管的不好,下個月還是我来管。不信了,我們俩挣钱俩人花,還能回回到月底就吊起嘴?”

  甜甜踌蹴满志的要管钱,心裡默默想想下個月需要买什么。“丝丝姐,你家谁管钱?”

  “我們家……好像都管,又好像都不管。”

  “這是什么意思?”

  “工资都放在抽屉裡,谁需要谁拿。日常的油盐酱醋米面什么的都是于解放买,我的雪花膏、纸笔书什么的我自己买,或者写好单子让他买。等新一轮工资领回去后把剩下的到银行存起来,作为储备资金留着。以后有宝宝了,有余量预防万一。”

  “唉、”甜甜叹口气,第一次为柴米油盐发愁。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生活。“過日子怎么是這样的,哪儿哪儿都需要钱。他级别比我還低一级,工资太少了,票也好少。一個月二两油,炒菜连油星子都不见。”

  风花雪月過去,走进了真实到丑陋的现实。這才刚开始呢,以后要面对的還有很多。

  丝丝对甜甜的吐槽沒接茬,实在是俩人不在一個阶层,這话题沒法继续。于解放枪林弹雨這么多年,如今领行政级别九级工资,福利待遇岂是小夏那愣头青能比的。

  午饭吃完洗了饭盒回科室,门口听到一個实习生在恭喜洪敏。洪敏坐在桌后春风得意,谦虚着說還沒经過考试呢。

  “老师,我正要找您呢。”看丝丝进来了,一名坐在桌前写病历的实习生赶快站起来。“上午那個来看不孕的病人……”

  丝丝顾着跟学生說话,从头至尾沒关注過洪敏。她是觉得自己過好自己的就行,沒必要老关心旁人做什么。這一副不上心的模样,在洪敏那裡就是此落落的鄙视。气的她当即头顶冒烟,下午跟她好朋友在那儿吐槽丝丝。

  丝丝从来不关注八卦,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是清高目中无人的代名词。她如今是主任医师,科室裡唯二的主任,业务水平超高。一般人根本不敢在她前面說闲话。

  下午下班,洪敏不想跟丝丝碰到所以提前走了一会儿。等丝丝准备起身下班,办公室忽然冲进来一個实习的大夫。着急忙慌的拉住她。

  “赵主任您快去看看,一位病人忽然间抽搐不止。有休克的前兆。”

  病人有情况,丝丝二话沒說出来往病房跑。进到病房时病人的液体已经输完。病人此时已经沒了动静,家属站在床前吓的呜呜的哭。一位实习生急的满头大汗,看她进来赶快让开位置。

  “下午输的青霉素、”

  丝丝一手摸脉搏一手检查病人瞳孔。然后果断的下达医嘱:“肾上腺素零点五毫克皮下注射。”

  “是。”

  护士取药的工夫,她拿出银针一针扎在病人的人中穴。“被子呢,把被子给病人盖上。”

  值班大夫手忙脚乱的给病人盖被子取暖,随着针灸和肾上腺素推入,病人逐渐恢复意识,开始自主呼吸,心跳趋于平稳。

  “病人這是第几天用青霉素?”

  “第二天。昨天做過皮试沒問題,输了液体后无過敏反应。今儿输液的时候并未超過二十四小时,沒想到液体输完就出了這种事儿。”

  “把医嘱和病例拿来我看看。”

  主治医生是洪敏,用青霉素也对症。青霉素突发過敏在医院时有发生,一切正常沒什么不对。

  看病人生命体征平缓后丝丝這才准备回家,病人的情况明天再跟洪敏說。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出了住院部迎面碰到李成风。男人看到她面露笑容,问有沒有看到洪敏。

  “刚才下班就走了,怎么不在家嗎?”

  “不在。”李成风着看她打了個冷战,過来想将手裡的衣服给她披,被她侧身躲开。他尴尬的收起衣裳,开口解释:“雨夹雪,降温了。老于今儿下去检查,估计受天气影响所以现在還沒回来。”

  丝丝点点头,从包裡拿出雨伞。于解放给她预备的时候她還說他多心,沒想到這就用上了。怀着孕呢不敢吃药,本来就有些冷可别淋雨感冒。

  她在一旁自己小心翼翼的走,李成风打着伞在旁边面色讪讪。多年前他伤重醒来时看到的是她的笑脸,救命之恩铭记在心。重逢时想拿她当妹妹的,却沒想到如今弄的還不如普通邻居。

  因为洪敏的缘故,丝丝跟他走在一起也觉得尴尬,可现在返回也太奇怪太刻意了。算了,就当同路同行。這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不碍谁也沒关系。

  因为洪敏,她多年疏远李成风。见面顶多打個招呼,有时候连问好都不說就点個头。此时依旧不說话,想着很快就到家。可走出沒多远她发觉不对脚下打滑,跐溜一下觉得要摔倒的时候下意识的去拉他。

  李成风也发现了不对,敏锐的直觉让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她。俩人劲儿朝一处使儿,這才及时稳住身形,让丝丝免于摔個大马趴。人虽沒摔倒,可衣裳却被雨伞的水弄的湿了一大块儿。

  “气温太低开始结冰了。”李成风俩胳膊扶着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怀着孩子呢,可不比平常。“要不我抱你。路面太滑,你這鞋子好像不怎么防滑。”

  男人穿的是军用皮靴,防滑性能一流。若不是他五感敏锐,走在這样微微结冰的路面跟在普通路面也沒啥区别。

  “沒想到会忽然降温下雨。”丝丝抱歉的笑笑,“這鞋子平时穿很舒服,我就沒多想。昨儿于解放還說让我换鞋呢,是我大意了。算了,我還是返回去,等于解放来接我。”

  “丝丝,我們還是朋友?”

  丝丝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本来他跟于解放是搭档,跟她又有救命的渊源,关系应该是很近的。奈何她跟人媳妇不对付,所以只能疏远他避嫌。要不是觉得遇到他回头就走太沒礼貌,她刚才真想那么做。

  不想他难堪,可顾忌洪敏丝丝還是决定返回。這路况她自己沒法走,可让他帮忙显然不合适。本来跟洪敏就不对付,让洪敏看到他扶着或者抱着她,那不知又惹出什么事儿来。

  “我還是……”正要开口拒绝,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于解放,這儿呢。”

  于解放关键时刻出现,過来一把将媳妇抱起来。感觉到她冷的打冷战,伸手把李成风手裡的衣裳拿過来给她披上。他自己衣裳湿着,回来的太急沒回家拿。

  “借你衣裳使使。”

  给媳妇裹好,他抱着她往前走。回头跟李成风低低的說起了工作上的事儿。丝丝搂着他不吭声,心裡安稳了眼皮子打架犯困。

  李成风看于解放拿着伞抱着媳妇不方便,伸手帮他把雨伞接過来给他撑着。俩人边走边說,声音低低的好像催眠曲。

  “趴、”前头一個急匆匆赶路的摔了個大马趴,身上被泥水糊满脏兮兮的透着可怜。本来挺可凉的情景,却爆发出一阵大笑。北方人冰上摔跤也习惯了,女人听到笑声羞的不敢抬头,爬起来继续走,這回脚步放慢许多。

  “小心点儿,越来越滑了。”

  李成风轻声提醒,于解放点点头低着脑袋不說话了仔细看路。平日裡不长的路,今儿觉得怎么這么长。

  好不容易到楼门口了,进了楼道李成风将雨伞收起来。于解放抱着她快速上楼。家门口放下她去开门,丝丝抬手脱外套還给李成风,就這么寸的时节洪敏也回来了。

  女人不知去哪儿了,身上衣服穿的单薄。手上的雨伞湿漉漉的往下滴水。看到丝丝身上居然穿着她们家的大衣,顿时脸色不对。

  “洪敏你别误会……”

  “你闭嘴。”

  李成风刚要解释被洪敏恶狠狠的打断,要說什么被洪敏抬手往旁边扒拉。目光胶着在丝丝身上。

  “拿咱家衣服给别的女人穿,李成风你還真是会献殷勤啊。”

  “洪敏、”

  李成风咬牙切齿,脸上乌云密布。他一贯和煦如春风的,這下是真生气了。于解放也是满脸乌云,看搭档面子才暂时沒吭声。

  “你别胡說八道,有什么话我們回家說。”

  “呵……”洪敏冷笑一声,望着丈夫满是不屑。

  “我胡說八道?我冻的像狗一样,你的衣裳却穿在别的女人身上,我哪儿……”

  “洪敏同志,說话過過脑子。”

  于解放沉着脸开口,洪敏顿时眼泪汪汪。人家老公那么护着自己媳妇,她老公呢,就会凶她。什么时候都說她不对,一开口连個好语气都沒有。邻居碰到都会顾及下雨了给她伞,他倒好、跑去给旁人打伞。

  “我怀着孩子你不在身边不管不问,人家怀着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男人,我嫁你還不如嫁头猪。”

  提起這点,李成风自觉对不起妻子。怀孕生子他都不在身边,是他亏欠她。可一码归一码,你不满你在家裡提一百遍一千遍我都听着,跟旁人撒什么火。

  忽略她尖刺一般的话语,他平心静气的开口解释。

  “我是看忽然降温下雨了,所以拿了伞和外套去接你的。沒想到你先走一步。丝丝正好出来,我跟他俩同路,老于看丝丝冷就把衣裳借去了。洪敏你讲讲道理,别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无理取闹?”

  洪敏瞪圆了眼睛,咬着牙哆嗦着胳膊。一旁的丝丝无奈闭了闭眼,深觉李成风和于解放表面看着不同,实际一样的直男思维。前头解释的挺好,后头干嘛說那些啊。那话就是炸弹,本来熄灭的火都能让你炸個火光冲天。

  “好,好,我們几年夫妻,到头来我在你這儿只得到一個无理取闹。”

  洪敏气的转头往外冲,登登登的下了楼。外头雪花飞舞,她浑身湿透。丝丝推一把李成风,催促他赶快去追。

  于解放扶着她进门,蹲下拿棉拖鞋给她换上。接着又赶快去给她拿干净衣裳,怕她淋湿了感冒。

  “有沒有哪儿不舒服?”

  “沒。你說這事儿怎么就那么巧,我跟洪敏真是冤家路窄。”

  “那女人就是個神经病,正常的互助都能让她借题发挥。不就是借她家衣裳使使嘛,一路回来帮忙打個伞怎么了?难道她当年怀着孩子孤身一人,大院儿裡沒人帮過?”

  帮過嗎?那肯定帮過啊。她男人不在家,家裡有什么重活儿大家都会伸手,院儿裡的菜地都是大伙儿帮忙收拾的,其中不乏男同志。

  “就是看我不顺眼,我看她也不顺眼。我們俩大概是前世的仇人,冤家路窄。以后我离他们更远点儿。”

  丝丝仔细想,前世记忆裡有沒有這么一号人。可搜寻半天记忆破碎沒找到,许多的脸都模糊的无法看清。

  “别理她了,先把牛奶喝了暖暖。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那又不是她家路,凭什么看到他们就得躲开?”

  “对哦,干嘛是我躲啊。我才不理她。”

  “不理谁?”

  俩人說着话赵青青娘儿俩回来了,丝丝开口跟她說之前的事儿。赵青青听完直摇头。

  “去年的时候李大哥帮忙给人提煤球,她看到說话阴阳怪气。這人什么思想?大家都住一起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嘛。男同志看谁家女同志提着煤球都会搭把手,她也被帮助過,怎么就见不得她男人帮帮别人?”

  “嫉妒。公主心理?希望自己是众星拱月的那個月?”

  “神经病。她跟公主搭嘎嗎?要不是李大哥为人好,她能得那么多帮助?就她那处事方式,你看谁理她。”

  嫁给個一心为公的男人,就得有跟他一起为人的觉悟。這大院儿裡不止是李成风,哪個男人都是习惯看到困难就上前帮忙的。

  就连于解放也不会因为媳妇不喜歡谁,就对那人的困难或危险视而不见。在他们看来私人恩怨不能大過心中大义。

  你自己手中有伞,衣衫完好未湿。却一看到丈夫帮助别人就气,那跟這裡哪個男人在一起生活也要闹矛盾。

  于解放去打了热水让她先泡一下脚,丝丝双脚泡在热水裡舒舒服服的跟赵青青闲聊。他自己去洗手做饭,顺带喊外甥女:“白芷,给你小姨拿條被子過来。”

  “哦,马上。”

  小姑娘很快给她抱了被子過来给小姨盖好,又将牛奶递给她喝。喝杯奶舒舒服服的躺着,身心安适放松,舒服的人眯眼打了個哈气。

  “小姨,你肚子好大啊。”白芷感叹一下,忽然发现新大陆一般瞪大了眼睛。“小姨,你肚子动了。是小妹妹动了对不对,是小妹妹。”

  丝丝自然也感觉到胎动了,她怀着双胞胎,胎动比正常的要早。之前宝宝就跟她打過招呼,让于解放看的时候宝贝又不动了。這会儿估计跟她一样舒缓了身体,這才伸展四肢跟她這個妈妈打招呼。

  “对啊,是小妹妹在动。她们现在已经有了四肢,会在肚子裡活动身体。不知道是伸胳膊了還是在蹬腿?”

  “应该是蹬腿,伸胳膊沒那么大劲儿。”

  白芷盯着她的肚子,话說的一本正经。丝丝呵呵笑,跟外甥女闲聊。不时的将手放到肚子上,感受宝宝欢乐的情绪。

  于解放和赵青青在厨房手脚麻利的做了饭,一家人坐桌前先吃。原先老家的规矩是家裡男人沒回来不许动筷,如今早被于解放给改的一丝不剩。

  什么老规矩,什么男尊女卑。在他媳妇這儿全都不算数。吃饭先给他媳妇夹菜。赵青青也是裡裡外外的照顾她。

  “木墩哥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大米,比高粱米闻着可香。你快吃,多吃点儿。孩子现在正是长的时候,你不吃饱了娃娃也长不好。等七個月后再控制饮食,不然娃娃太大了不好生。”

  赵青青老母亲一般的又是夹菜又是倒水,一旁的白芷冲妈妈呵呵笑。“妈,我小姨可是妇产科医生,你這些话我小姨比你懂。”

  赵青青姐俩互望一眼呵呵笑,丝丝摸摸外甥女脑袋,感叹這家伙小大人一样的。赵青青给闺女個大白眼,笑着给她夹一筷子白菜。

  “赶快吃你的饭。你妈我就是跟自己妹子念叨几句,你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還沒老呢就這么啰嗦,等我以后长大你還不知道要变成啥样儿。”

  “你個臭丫头,我還沒老呢就嫌弃我啊。”

  娘俩互相斗嘴,丝丝低头笑着吃饭。大米饭红烧肉,香的人口舌生津,恨不能把舌头都咽进去。最近她饭量见长,吃完一碗起身去盛。

  “哎,别动,我给你盛。”

  白芷站起来:“小姨,還是我给你盛。妈你也赶快吃,工作一天挺辛苦的。”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去了厨房,丝丝看到姐姐抹了抹眼角。她一個人带着闺女,宝贝一句简单的话都能如此动情。

  “姐,娘說啥时候来。我事先挪出時間去接她。”

  “不用你。你自己挺着大肚子有時間多休息,娘来我去接就好。要不让木墩哥去接。”赵青青說着话瞅一眼她的肚子:“丝丝,你计划啥时候休假啊?双胞胎后期肚子长的可大,你不能一直這么上班啊。太累了。”

  赵青青這么說,于解放也抬头看他媳妇。這话题他十分关心,恨不能她现在就在家休息。

  “沒事的。最近科裡已经取消了我的手术,我一般都在门诊。坐着看病人,沒有多累。”

  “好,你自己看着办。要是觉得累千万别勉强,头胎就俩還是得多操心。”

  “嗯,知道。姐你放心,我不会逞能的。”

  一顿饭边聊边吃,结束后赵青青收拾碗筷。丝丝拿着碗往厨房裡送,被于解放抬手截下。

  “地上来回转转溜溜食,家裡活儿什么都别干。”

  “我就送個碗。”

  “碗也别送。”

  “那是不是吃饭你也给我喂嘴裡?”

  “可以啊。明天开始?”

  丝丝抬手捶他一下。“說你胖你就喘是不?”

  “你說我喘我就喘。”

  当着赵青青母女的面,丝丝给他留面子。說话声音非常的小,俩人在一起像是打情骂俏。

  “滚,给我倒杯水過来。”

  “得嘞,马上。”

  给她倒了水放在茶几上晾着,于解放陪她在屋裡来回散步。俩人边走边闲聊,多数时候都是丝丝在說。但不管她說什么,他肯定给回应。

  走累了坐沙发上休息,一杯水沒喝完门被人“咚咚咚”的敲响了。传来隔壁老刘家大闺女急匆匆的大喊。

  “姨姨你在家嗎?我妈妈肚子疼流了好多血,我爸爸不在家,现在该怎么办啊?”

  丝丝闻言站起来,于解放起身三步并作两步過去先开了门。老刘不在家,他作为战友這时候得支棱起来。外头下着雪,看怎么把产妇送医院去。

  他打电话给小车班,丝丝跟他一起到隔壁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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