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两口子自己過了個清净的年,初七丝丝给冯领导针灸后,男人起来說药沒买全。
“野山参和鹿茸药店都沒有。山参這玩意被挖的好像绝种了似的,如今非常罕见。赵大夫,您看能不能用其他代替?鹿茸,药店說尽量帮我找。”
“党参效果差一些,但也不是不可以。”
一听效果差一些,男人顿时犯了疑。多年希望這回最能看到曙光,当然什么都十全十美才好。
“赵大夫,您在這一行時間久,有沒有什么办法能弄到的?如果有,我愿意出大价钱买。”
說完看丝丝沒吭声,他一拍脑门:“正经事儿忘說了。您协助抓住了越境人员,如今工作恢复了,一号去报到正式上班。小组您還是组长,那姓王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這算投桃报李還是巴结,丝丝沒多想。可以工作当然好,不然她待在家裡实在无聊。多年习惯了工作,放下還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我想想办法帮你联系。下回你来针灸的时候跟你說结果,实在沒有的话……”
“实在沒有我再用党参代替。”
男人告辞离开,前脚走后脚赵青青带着孩子们回来。六個人每人都是俩大包,石勤提着的那個包尤其大。
“妈妈、我們回来了。”
“宝贝们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丝丝伸手先给石勤把大包提下来,“這什么啊這么重?”
赵青青放下包到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西红柿酱。你說喜歡吃這個,娘就在院儿裡种了许多,全做成了酱。够你吃好久,估计等夏天西红柿成熟你都吃不完。”
“我的天!”丝丝打开,包裡果然全是西红柿酱。石勤指指给她說:“黑色罐子的是加了辣椒和大蒜的,其他的都是原味的。姥姥說加了料的好保存,让你先吃原味的。”
丝丝点头,伸手摸摸儿子的脑瓜。“辛苦我儿子了,這么重给妈妈背回来。”
孩子腼腆的笑笑:“不是我一個人背的,路上石俭跟我一起抬。還有石燕和石竹那個包裡也有韭菜花酱和辣椒酱,她俩也是一路抬着回来的。”
“是嗎,宝贝们都好厉害,比妈妈都能干。”
因为于解放从来不說這些夸奖的话,孩子们做的再好他也顶多默默认同,所以丝丝就不吝啬夸奖。从父母這裡得到的夸奖对孩子是一种鼓励,她這么一說几個孩子全都面露笑容,非常满足。
白芷在一旁笑:“一路上护什么似的护着,我想帮忙提都不让,一個個都說要亲自给妈妈提回家。”
石俭半仰着脑袋,“我們自己可以,我們要自己给妈妈干活。”
石燕喝完水過来拉住妈妈的手,打开自己那個小袋子给她看:“我姥给我們做的鞋,妈妈你看我跟石竹的多好看,上头绣了喜鹊。”
丝丝拿起来仔细摩挲,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鞋子。如今滚边、滚裡都是机器,可這绣工還是老母亲的手艺。
“真好,等天暖和就可以穿了。”
“還有石勤石俭的。鞋面都是姥姥做的,底子是三舅妈纳的。对了妈妈,三舅妈怀孕了,肚子好大。”
石竹也跟着姐姐說:“对啊,怀小宝宝肚子居然会那么大。妈妈你說她会不会是双胞胎?”
丝丝回头看赵青青,赵青青摆摆手:“不是双胎,她就是肚子大,三哥說她是吃太多了。怀這一胎胃口好的不得了,吃饱了還能再吃半碗进去。”
“是嘛。几月的预产期?之前写信怎么都沒說呢,不然我還是回去看一趟的好。”
“预产期好像在三月左右。她自己也记不清了,都生仨了自己根本沒当回事。如今胎位正,应该沒事的。”
好吧,现在說什么她也回不去。而且三嫂一向好生养,应该不用担心。家裡有催生保命丸,关键时刻能救命。
赵青青笑笑让她安心,实际心裡也在为三嫂担忧。一切都在正常范围,可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只脚迈进鬼门关,谁也无法百分百保证安全。
“晚饭咱吃啥,我們带的粘豆包還有好多,做個酸菜汤,吃粘豆包吧?”
丝丝点头,随她去做。赵青青到厨房忙活,白芷洗了手跟妈妈学做饭。回老家后发现四小只都比她会做饭,顿时激发了心裡的动力。四個娃娃都那么能干,沒道理她当姐姐的不如弟妹。
赵青青教闺女做饭,丝丝跟孩子们坐沙发上耐心的听他们說回家的事儿。最后一提作业,石燕哧溜一下跑了。
石竹在身后毫不留情的嘲笑姐姐:“每次都磨蹭到最后一刻,大晚上的点灯熬油。你就是姥姥說的白天悠悠串四方,黑夜熬油补□□。”
石燕从屋裡探出脑袋:“哼,现在不用熬油了,咱家有电灯。”
“电灯费的不是电啊?”
“于石竹你什么时候這么小气了,一点儿电也管。”
“勤俭节约,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我是教你别浪费。”
小姐俩又开始斗嘴,丝丝无奈摇头。转而问俩儿子,得到這俩肯定答案。
“早写完了。”
石勤笑着跟妈妈汇报:“我俩每天陪姥爷下棋。妈妈你不知道,姥爷可有意思了,输了居然悔棋。跟小孩子一样。”
石俭也笑:“姥爷說他老眼昏花看不清,每次都想悔棋。”
“你俩不知道让着姥爷些啊。”
“让着就不好玩了,他会不高兴。”
石勤跟着点头。“姥爷不会下军棋,還是我俩教他的。当他知道大院儿裡的人都会时,顿时說我俩比爸爸孝顺。”
“你爸一天忙的,自己估计都不会下。”
实际是老汉在這儿住的多年,每天忙着种菜,忙着采药炮制,根本沒時間娱乐。现在闲下来了,于解放又不在身边。孩子们回去了高兴,净挑孩子高兴的說。
“沒事,以后放寒暑假我們回家陪姥爷姥姥。”
石勤這么說,另外俩齐齐点头。爸爸妈妈工作忙,肯定顾不上回。但他们都有寒暑假,每年可以跟大姨一起回。
石俭說:“老话說天伦之乐,我們回去陪伴也一样的。”
丝丝挨着摸摸孩子们的小脑瓜:“我們家宝贝怎么一個個都這么懂事。”
被妈妈夸了,石竹一头扎妈妈怀裡。石勤石俭有些不好意思的暗暗开心。从小沒有妈妈。生父是刚毅的,会尽可能护着孩子,可绝沒有妈妈這样温柔的感觉。
像温暖的小溪,像宽广的大地,像明亮的阳光。会敏锐的察觉你的心思,会照亮你的道路,会给你遮阴做你的榜样。
晚饭是白芷做的,味道還不错。得到大家认同后,她长长出口气。“不枉费我在老家练习了好几次。”
饭后孩子们去洗碗,丝丝姐俩坐沙发上唠嗑。說完父母的近况,赵青青问起丫丫。前段時間丫丫晚上一直是她带,小娃娃一直在她心上呢。
“年前胜利回来,抱着妹妹去看他爸。听說居住环境改善一些了,一個人有一间房。”
“开春了李大哥他们得下地干活,沒法照顾小娃娃吧。”
“我让于解放捎信過去了,等胜利返回的时候将丫丫還带回来。只是、我工作恢复了,下個月开始正式上班。孩子的事儿,刘嫂子說她和一個军嫂一起带。”
“那她们带白天,晚上還是我带吧。丫丫晚上容易受惊,得耐心些。”
“辛苦你了。李大哥信裡可一再感谢你呢。”
赵青青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這都不算啥,顺手的事儿。”
晚上赵青青母女离开,丝丝他们洗漱睡觉。于解放這么多年過去习惯早已养成。冲個澡刷牙,顺带将自己的袜子洗干净放暖气上。
卧室裡丝丝蹲着地上,前头放着個大瓷坛。他一进去问“你這是干嘛呢?”
丝丝回头嗔他一眼,嫌他走路沒动静。于解放摸摸鼻子笑笑,已经放重脚步了,她专心致志的做什么,那根本听不见。
蹲下到她旁边,“你怎么把你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說着拿起一样:“這是鹿茸吧?”
丝丝点头:“那個冯领导的药裡需要鹿茸和山参,他到处买不到。我答应帮他找药,你說把家裡這卖他一些怎么样?”
“你卖他药肯定沒問題。可是這可都是好东西,你不是說要自己留着嗎?”
“保存時間太久了也不好,而且沒有地窖,药材不宜长時間保存。会流失药效。再则,我這药效果好,给他治病是结善缘,我当然希望他好。”
“那就卖他啊。”
“嗯,卖他。”
于解放看她包了一部分药,抬手帮她将瓷坛放回原地。回手一把将她抱起,吓的丝丝伸手搂住他脖子。
“于解放,你多大了還這么冒失?”
男人什么话都不說,低头吻住她红艳艳的嘴唇。上床关灯一气呵成,伸手拽過自己的被子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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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上午,李胜利带着妹妹回到這裡。他家如今已经不让住,丝丝将人让进来,伸手去抱丫丫。
小女孩依旧呆呆的,离开哥哥的怀抱了不哭不闹沒反应。李胜利站起来给她鞠了個躬。
“阿姨,我妹妹就拜托你们了。我爸說大恩不言谢,我們父子都记在心裡。”
“乌云总会散去,要相信会见到彩虹。”
這段時間经历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沒经历過的人情冷暖,李胜利一時間声音都有些哽咽。冲着她重重点头,将妹妹的东西放下后转身离开。丝丝怎么挽留他吃饭,孩子都坚定的走了。
楼道裡刘嫂子也听到动静开了门,大男孩冲她鞠躬致谢,什么话都沒說迈步下了楼。
刘嫂子巴在栏杆上往下望,回头瞅瞅丫丫后长长叹息。“這爷仨真是难。”
“說什么呢這是,怎么都在外面啊?”
冯领导提着包上来,开口闲话一句。刘嫂子跟他聊了几句,接過丫丫让他们忙去。
“孩子我看着,你放心吧。”
丝丝請男人回家后,从卧室裡拿出了药材。“药材找到了,够你一個月的量。只是价格有些贵,您看……”
“沒关系,沒关系,能找到就好啊!”
两百块钱外加二十丈布票一百斤粮票,男人信任丝丝沒问什么品质的問題,直接掏出了钱票交易。
“赵大夫,您看我這大概得吃多长時間的药?要是一個月不够,下回還得劳烦您。”
“俩月差不多。”
“那下個月就麻烦赵大夫了。”
“我尽量给你联系。”
当初储存的药材加一些卖给他,這价绝对实在。保存這么多年不易,若不是丝丝想结這善缘,他根本沒地儿买。
卖了药材,丝丝翌日跟赵青青结伴去逛街。给三嫂即将出生的娃娃买了一身小秋衣秋裤,又扯了两丈四的布。一半浅蓝一半深蓝,够老两口一人一身衣裳。
“爹娘有的穿,你這寄回去老头老太又要念叨浪费。估摸着也许就给了三嫂,她们如今孩子多,正是困难的时候。”
丝丝笑笑:“沒关系啊,娘愿意给尽管给。下回要看她衣裳全是补丁沒新的了话、你就给她做好再寄。”
“我都纳了鞋底,鞋面也做好了,上到一起就是鞋,结果三嫂给他们四個全都做了鞋。得,我也赶快上到一起给他们穿,不然都要放小了。”
路上俩人去了趟邮局,将东西直接寄回。另外给老太太寄了一百块钱外加五十斤粮票,嘱咐她平时多吃细粮。家裡粮食宽裕些就能多喂鸡,能有更多的鸡蛋给老汉吃,也能换盐换油。
還有三嫂,這一胎如果肚子太大就上县医院,不要吝啬钱。安全第一。
从邮局出来到肉铺买了二斤肉,给赵青青一小块儿,剩余的拿回家准备元宵节包饺子。
姐俩岔路口分开,丝丝回家于解放在做饭。看她提着的肉后笑笑,将案板上的酸菜拿起来。
“心有灵犀啊。”
“是你沒找到副食本吧。”
“是我猜到你肯定买肉了。”
丝丝笑笑换鞋,将肉放餐桌上,她转身到卫生间去洗手。于解放在厨房裡剁馅儿准备明天包饺子,石勤出来和面帮忙做晚饭。
小米红薯粥、杂粮馒头,搭配冬天腌的咸菜。芥菜切的细细的,加一滴香油和少量的醋一拌,味道就比光咸菜好吃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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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一過孩子开始入学报名,丝丝也开始正式上班。之前的项目她是组长,如今依旧是组长。
一帮搞学术的很少有人花心思弄那些花花肠子,封闭的实验室裡继续做研究。每天两点一线往返与家和单位之间。
二月二龙抬头,中原大地象征着开冻进入春季,冬小麦开始生长,万物开始复苏。可這关外大地依旧冰天雪地,刮了一夜西北风,早起又成了白雪的世界。
交代几個孩子路上慢些,于解放去送媳妇上班。迎风冒雪,一路顺风人被动的被吹着走。于解放伸手拉着她,身子沉稳如一堵墙。不论风怎么吹都巍然不晃。
“孩子们走的方向正好顶风,路肯定不好走。”
“沒事,他们四個呢,手牵手力量大。”
早起他送她過来,晚上又来接。两口子到家,于解放催她先去洗個热水澡暖和一下。
“孩子们呢,怎么還沒回来?”
“我出去看看。”
于解放刚想拿大衣出去找,小家伙们都回来了。石勤石俭脸上挂了彩,石燕脸颊上有血迹,石竹居然额头也破了。
“怎么回事?”
丝丝开口问,赶快给孩子们检查。外部看着也就破皮,石勤看妈妈担心,赶快說其他地方都沒事。
“就是露在外头的被挠破了。”
石燕摇头:“妈你不知道,许娇娇姐俩那手简直跟猪八戒的九齿钉耙一样。一挠就是一大片。”
石竹点头,非常赞同姐姐:“我就劝架而已,也被她挠了一下。要不是石俭哥哥及时踹她一脚将她踹开,我還不知道要挨多少下。”
丝丝拿了酒精给他们消毒,一個個疼的龇牙咧嘴。石燕石竹忍不住往后躲,俩男孩子站着不动,嘴角抽抽不吭声。
“为什么跟人打架?”
本以为這是個很简单的問題,小孩子嘛,为了一句话一支笔一個本都可能跟人动手。可她问完,四小只一個都不說话。
于解放系了围裙去做饭,从厨房探出头:“赶快說,沒听到妈妈问嗎?”
石勤石俭互相看看,眨巴眨巴眼睛张开嘴又闭上。后来還是石燕开口跟妈妈說。
“我就听到许娇娇說什么偏心,对他俩不好。大雪天我俩穿着棉鞋他俩穿的单鞋,去年体育课他俩脱了鞋沒穿,肯定是怕穿坏了沒的穿,爸爸妈妈会打。”
“他胡說。”石勤气愤的喊,小脸涨的通红。“春天下雪也沒多冷,我嫌棉鞋热才不穿的。体育课是……操场那么干净光溜,天气暖和时光着脚跑多舒服,为啥一定要穿鞋?”
石俭点头附和哥哥:“许娇娇真讨厌,嘴碎的跟老太太似的。不,姥姥也沒她嘴碎。什么都說,什么都管,我俩穿什么鞋也能說一堆有的沒的。不知道男孩子火力旺不怕冷啊,非得穿棉鞋捂出脚气来才是好?”
丝丝让孩子们都到卫生间把手脸洗净,完事了抹了药。“因为她說爸爸妈妈偏心,所以你俩才跟人动了手?”
小哥俩点点头,石勤說:“爸爸妈妈最好了,才不让她瞎說。”
“对不起妈妈,害的妹妹也受伤了。”
石燕豪放的摆手:“沒事,沒事。我听着那话也来火,要是早听到我早削她了。”
石勤說:“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沒想到爱不爱穿鞋,穿什么鞋也能被编排。這……从小就是個长舌的。”
這话那仨集体认同,齐齐点头。“真是沒想到,鞋子也能惹出事儿来。”
丝丝开口问:“你们集体挂彩,对方呢,你们把对方打到什么程度?”
石燕默默往后退一步,石竹看俩哥哥为难,姐姐又临阵脱逃,勇敢的站出来回答。
“她们姐妹俩一個瘸着腿一個耷拉着胳膊。”
石勤石俭一起站出来:“我俩打的。”
听完事情的发展,于解放从厨房探出脑袋。“洗了手来帮爸爸做饭。”
“是。”
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四小只心裡有些忐忑,实在是娇娇她妹妹胳膊好像不会动了,看着挺严重。
于解放对孩子打架一向放任自流,只要不是无故欺负旁人,那该出手时就出手,绝对不能被霸凌。丝丝也觉得不能养出一個個懦弱的孩子,所以也沒压制。可每次孩子们跟人打架,她心裡总是莫名的有些烦。
大概是天生不喜歡动手,总觉得用温柔的文明的方式解决問題更好。奈何旁人要动手,那只能应战。
吃完饭,许娇娇姐妹俩被她妈牵着找来了。女人看见丝丝笑的跟朵花似的,說话也挺客气。
“小孩子打個架正常,就是孩子胳膊伸不直了,能不能麻烦赵大夫给看看。”
好么,這是来看病来了。丝丝伸手一摸,孩子是脱臼了。抬手轻轻转一下,咔嚓给她复位。另一個腿上筋拉伤了,休息几天就好。
于解放跟女人的丈夫上下级关系,对着丝丝十分客气。道谢后拽拽闺女:“给阿姨道歉,小孩子家家的整天胡說八道,你這不是找打嘛。”
“对不起。”
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孩子身上,丝丝却不买账:“小孩子家哪儿懂那么多,還不是跟大人学的嘛。這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背后說人早晚都会捅到当事人跟前来。”
她就那么冷冷的含笑望着她,女人顿时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沒想到平时不爱吭声的人居然当面怼她,不指名道姓,却比指名道姓跟她对骂更让她难堪。
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背后說人被人逮個正着。娘儿仨尴尬的站着一时不知该說什么,最后女人给丝丝弯腰鞠一躬。
“对不起,我們先走了。”
女人领着孩子灰溜溜的走了,丝丝家四小只一個個又蹦又跳。妈妈好厉害,不动手也能把人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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