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花主是你爹
“凌云是我的爱人,自然无人能及他。”江寒枫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說出這句话,“他被韩敬等人从玉鼎山庄带走,不久前出现在了淮城,又莫名消失,您神通广大,淮城内发生的事情,应该瞒不過您的眼睛。”
“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沈映雪基本的情商還在,不会因为江寒枫夸几句就飘飘然。他的人设都是基于现实来設置的,“之前說過了,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那就要看天意了。”
江寒枫看他的态度光明磊落,沒有回避,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那就拜托您了。”
沈映雪說:“這几日你不妨留下来,等一等结果。”
“可以。”
江寒枫之前想的是,拜托花主帮忙之后,继续去外面寻找凌云,可是一想到什么线索都沒有,就算出去找,大概也是无用功。
而且花主這句话裡,似乎含着另一层意思,江寒枫也想知道,留下来会发生什么。
花主老辣稳重,是個心思深沉,极其理智的人。他的情绪一直很平稳,哪怕在提起林子温时,也只是有细微的波动。
這是個讲道理的人,计划之外的事情,他不会做。
江寒枫的武功很好,但是就算武功再好,也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安心呆着。如果眼前之人不是花主,江寒枫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留下来。
花主說:“我会让猫给你安排住所,你觉得,住在我的住所附近如何?”
“您是打算监视我?”江寒枫问。
沈映雪缓缓摇头,“当然不是。”
他只是想把“凌云”送到江寒枫面前。
但是江寒枫看不透沈映雪的意思,他甚至沒把两個人往一起想。
沈映雪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易容是什么样子,斗笠也遮住了脸,但是他知道,他的体型是一点都沒变的。
小說裡都写,习武之人五感敏锐,能分辨出人的呼吸声,脚步声之类的。就算他一直坐着,沒有走动過,江寒枫沒认出他的身形,也挺奇怪的。
“你若是想住在别处,也可以,只是终归沒有這么方便。”沈映雪道,“你觉得我与凌云像不像?”
江寒枫還在思考他第一句话的意思。
花主的意思是,就算不住在這边,也是会派人监视他的,但是沒有亲自监视方便?
還不等他确定,又听到了第二句话。江寒枫愣住,看向花主,隔着黑色的纱幔,他什么都看不到,不清楚花主的表情和眼神,他只能通過语气来判断。
這個语气……似乎是好奇?
“您与凌云认识?”江寒枫问。
“不认识。”沈映雪說,“听說過他。”
江寒枫沉默了。
他之前沒往那方面想,现在开始打量花主的身形,回想起凌云的体格,确实非常相似。
只是凌云在玉鼎山庄穿的都是他的白衣,飘逸出尘,哪怕他神志不清,疯疯傻傻,也如同谪仙一般。
花主却是一身黑衣,他自己身上也似乎带着外面的脂粉和血腥味,哪怕看不到他的脸,也沒有在這裡见過其他的女人,在听到花主的声音时,也会下意识地认为,這是一個浪迹在女人堆裡的风流公子。
而且凌云是疯的,花主太冷静了,也十分理智,绝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既然這样,他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江寒枫說:“那您知道,凌云的真实身份嗎?”
沈映雪說:“我当然知道。”
江寒枫瞳孔骤缩,紧张地看着他:“他到底是谁?”
沈映雪幽幽道:“這不是你能知道的,你的事情我已经答应,如果沒有其他事,就下去吧。”
江寒枫很想从他口中挖出更多东西,可是势比人强,现在又不是和花主翻脸的时候,纵然知道花主双腿残疾,也不是劫持他的时机。
江寒枫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荀炎从外面进来,与江寒枫擦肩而過,江寒枫多看了他两眼,觉得他有些面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裡见過了。
荀炎沒有敲门,直接进来,“公子。”
沈映雪透過马赛克,看到荀炎模糊的面容,“我怎么记得,你们见過面?为什么他不认识你?”
“我做了易容。”荀炎道。
原来是這样。
荀炎脸上的马赛克一直是犯罪嫌疑人常用的那种,而且非常厚,看到他的脸,沈映雪会觉得自己近视两千度。
“外面来了很多人,我也沒办法解决,只能請您亲自出面压阵。”荀炎說。
沈映雪长這么大,還沒亲眼见過帮派火并。大概是原主的潜意识在作祟,他不觉得害怕,甚至還有些好奇和兴奋:“会打起来嗎?”
荀炎道:“不会。”
沈映雪有点点失望,“哦……那就去吧。”
好在此时還沒把一身装备取下来,不必重新穿衣。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荀炎拦下来。
“公子,您忘记了,花主不能走路。”
“那怎么办?”
……
簪花巷外面聚集了一大批人,原本就
冷清的街道,此时更是一個過往行人都沒有。
孙家的人站在最前面,万宝贵的儿子领头。万存和万宝贵样貌很像,都是胖乎乎,很富态的模样。肤色也不白,唇边蓄着胡子,一双眼睛非常锐利。
他穿了一身麻布孝衣,粗粗的腰上系着麻绳,不善地看着簪花巷的小胡同,眼底的愤怒像是要喷出火来。
揽月楼的人也在,這次伏晟沒来,過来的是他们副楼主霍衍。
霍衍看着巷子裡密密麻麻的人,笑着对万存說:“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他们這些人,本来只是呆在江南,暗地裡打探簪花巷,沒打算出现在明面上。
沒想到被万存给摆了一道,他竟然让孙家的刺客暗地裡传达花主已死的消息,把他们都骗了過来,来到這裡之后才知道,花主人還好好的,他们這些人全都成了给万存和孙家助阵的。
看不出来,万存倒是個孝子,为了给父亲报仇什么都做得出来。只可惜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忘了他们這些江湖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万存听到霍衍的话,并不生气,他压下情绪,朝霍衍笑了笑,“实在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霍楼主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還是除魔卫道更重要。”
霍衍冷哼一声:“你若胆敢有下次,我管你是背靠皇室還是江湖,绝不会给你面子。”
“霍楼主的火气未免太大了,依我之见,簪花巷也不過是群乌合之众,以揽月楼的实力,拿下他们轻而易举,如果今日能杀了花主,也算大功一件,霍楼主何必愤怒?”
霍衍大骂:“你们懂個屁!”
說完他后退几步,换了位置,去别人那边了。
万存看到霍衍的态度,心裡有些不安。揽月楼毕竟是做情报起家的,消息比其他人更灵通,霍衍這個反应足以說明,花主的身份不一般。
簪花巷裡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原本是一盘散沙,可是在面临来意不明的陌生人时,他们意外地沒有慌乱,反而行动有序,條理清晰,非常规矩。
先前那么多人聚集再簪花巷,裡面也是安安静静的,似乎连小声交流的都沒有。可是就在刚才,巷子裡突然吵闹起来。
万存听到有人大喊:“主人来了!主人亲自出面了!”
簪花巷主人。
正道所有人听到這個名字都心中一紧。
他们以前从沒听說過此人的名号,从前也沒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万宝贵死了,松山阁老也死了,還有一個青羽宫的林子温,尸体被弟子发现时都已经凉了。
万宝贵和松山阁老的死,都留下了簪花巷的诗句,松山阁老那边,還多了一支带着流苏的珠簪,一看就是他们的手笔。
林子温那裡虽然什么线索都沒有,但是青羽宫的道童却說,亲眼看到一個用剑的人闯入宫主的寝殿,一剑穿心,林子温這种厉害人物,甚至都沒有办法抵抗就死了。
而且他留下了一件衣服,衣服上也有簪花巷的印记。
万宝贵的武功很差劲,松山阁老和林子温却很厉害。
他们不止厉害,甚至称得上少有敌手。
簪花巷主人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们,沒有人敢小看他。所以在知道花主出来时,正道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进入了警备状态。
先从小巷子裡出来的,是一個穿着黑衣的汉子。
那汉子下盘极稳,一看就是练過外功的,而且练得十分了得。接着又有一個汉子露出了面,他们两個人肩膀上各扛着一條刷着红漆的粗木。
等他们走出来,万存才看到這两個人抬的是一张步撵,一個带着斗笠的黑衣男人,就坐在椅子上,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姿态很闲适,一点都不像出来打架的,反倒像是富家公子骑马闲游。
那個步撵是四個人抬的,后面两人晚一些才出来,也是两個外家功夫非常好的汉子。
這样的人,如果在万存這裡,定会以礼相待,而不是让他们来抬步撵。
看来簪花巷的厉害的人物比他们想象中還要多。
万存给旁边的亲信使了個眼色,那人上前一步:“你就是簪花巷的主人?”
沈映雪压低了声音,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声音平静:“不错,是我。”
那個人又问:“我家东家是你杀的?”
沈映雪說:“你家东家是谁?”
沈映雪是真的不知道他說的什么,语气格外无辜,而且很真诚,但是在其他人听来就非常刺耳。
证据确凿的事情,万宝贵就是簪花巷杀死的,花主竟然是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简直不把人放在眼裡!
万存愤怒了,他上前一步,红着眼睛对沈映雪說:“先父无故被你们的人杀死,现在我来要個說法,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知你打算怎么還?”
沈映雪大概知道他们是干嘛来的了。
看這個架势,不像是打不起来,荀炎为什么那么肯定地给出了否定答案?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荀炎。
刚才沈映雪出场时,荀炎走在边上,跟着一起出来的,他一直沒有說话,像以前一样沉默低调,但是关键时候非常令人安心。
荀炎冷声道:“人是我杀的,想要报仇,尽管冲我来。”
說完他以极快的轻功飞了出去,片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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