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霜華】(11-12)

作者:小強
作者:江東孫伯父

  2015年/1月/9日發表於.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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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蘇凝霜的病本來已經有了起色,誰知道第二天月兒來探看之時,發現母親的

  病又加重了。

  月兒免不得又哭了一陣,沒日沒夜的照顧,足有半個月的時間,蘇凝霜的病

  纔算好起來。

  病好起來了,身體卻遠遠沒有復原。原本珠圓玉潤的身子此刻消瘦了不少,

  臉色也十分蒼白,讓人看一眼就心痛的無以復加。

  蘇凝霜原本還打算每日去佛堂誦經,月兒卻是死活不允許了,逼着母親在自

  己房中調養身體,每天裏都過來陪母親說話,時不時講幾個笑話,逗母親開心。

  接連幾天,李天麟在店鋪裏跑得更勤了,每天早出晚歸,飯都是在外面喫的,

  幾天下來人都瘦了一圈,頂着兩個黑眼圈,被月兒找機會狠狠嘲笑了幾次。

  這一日晚上,蘇凝霜被女兒強拉到客廳,進門只見桌子上滿滿一桌子菜,不

  禁問道:「月兒,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弄這麼多菜?」

  月兒笑道:「孃親您病體康復,難道不該慶祝嗎?這幾道菜都是我這幾天抽

  空學來的,今天特地請您嚐嚐,不知道不您口味。」

  蘇凝霜在月兒鼻子上颳了一下,笑道:「女兒給孃親做的菜哪有不和口味的

  道理?」

  月兒咯咯一笑,攙着母親坐下,道:「再等一下,我跟師兄說好了,今天早

  點回來,估計馬上就到了。」

  蘇凝霜心頭一跳,若無其事的說道:「天麟這幾天辛苦了,在忙什麼?」

  月兒撅起嘴:「誰知道忙什麼?天天不見人影,連慶祝孃親病體痊癒的慶祝

  宴也敢遲到,看他回來我不罰他。」

  正說着,門口人影一閃,李天麟走進來,一面擦着汗水,一面道:「師孃,

  月兒,我回來了。」

  月兒臉上一喜,隨即板起臉嗔道:「怎麼又遲到了?叮囑幾次都記不住。」

  說着拿過毛巾,遞給李天麟擦汗。

  蘇凝霜瞟了李天麟一眼,低下頭喝了口茶。

  李天麟笑道:「本來下午就查完帳的,多寶閣的候掌櫃聽說師孃大病初癒,

  特意從西域弄來一尊羊脂玉觀音像作爲禮物,我去了一趟城外的福寧寺,請持

  方丈開光,所以回來晚了些。」

  福寧寺離玉州城甚遠,道路難行,一個下午時間哪怕是騎馬也要兩個時辰才

  能來回。想到李天麟爲了一件禮物如此奔波,哪怕是蘇凝霜心中也涌出一絲暖意。

  月兒興奮的叫道:「快拿出來,快拿出來!」

  李天麟笑着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后里面現出一尊白玉觀音像,通體潔白無瑕,

  玉工道法十分老到,觀音形象惟妙惟肖,手託玉瓶,眉目祥和,果然不是凡品。

  月兒託着觀音像看了半晌,忽然咯咯笑道:「孃親,這觀音和您很像呢。」

  一旁徐婆婆上前來看了一眼,笑道:「真的呢。這觀音的眉眼簡直是比着小

  姐的模樣雕出來的。」

  蘇凝霜抿嘴笑道:「觀音大士萬千法身,偶爾與一個人的面目相似有什麼稀

  奇?」

  李天麟道:「這可不一樣。這觀音像是西域玉工雕成,竟然與師孃一般無二,

  說明觀音菩薩也眷顧着您呢,一定會保佑您無災無病,青春永駐,心想事成。」

  月兒和附和着說道:「就是就是,這一定是菩薩顯靈了。」

  蘇凝霜接過觀音像,只見果然與自己十分相像,心中便明白了幾分:定然是

  天麟暗自派人雕刻而成的,卻騙自己說是玉工早就雕好的。不過這份心意卻是難

  得,當下也不戳破,讚歎幾句命徐婆婆奉入佛堂。

  幾人說了幾句話,便開始喫飯。

  月兒請母親坐了首座,強按着徐婆婆坐在旁邊,然後和李天麟坐在下方,斟

  滿一杯酒,起身敬酒道:「這一杯酒,敬孃親病體康復。祝您身體康泰,無病無

  憂。」

  蘇凝霜笑吟吟喝下酒。李天麟在月兒暗示下也站起身來祝酒道:「徒兒也敬

  師孃病體康復,祝您青春永駐。」

  蘇凝霜飲下酒,一旁徐婆婆卻也站起身來來:「老婆子也湊個熱鬧,祝小姐

  永遠喜樂,永無煩惱。」

  三人敬過酒,月兒又給徐婆婆敬酒,感謝這幾日照顧母親的恩情,然後幾人

  說說笑笑,邊喫邊聊,氣氛十分融洽。

  蘇凝霜吃了幾口菜,無意間瞟了一眼糖醋魚,只是隔得遠了,不便下筷。李

  天麟卻早已起身,殷勤的夾了一塊,放入蘇凝霜碗中。

  蘇凝霜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將魚放入月兒碗中,道:「月兒,你最愛喫魚,

  嚐嚐這魚味道如何。」

  月兒笑嘻嘻的將魚夾回蘇凝霜碗中:「孃親,這是師兄特意給您夾的,趕緊

  喫吧。」

  蘇凝霜無奈,慢慢喫下這塊魚,放下筷子道:「正巧家裏人都在,我有件事

  要宣佈一下。」

  三人挺住筷子,靜靜等着蘇凝霜說話。

  蘇凝霜說道:「月兒,天麟,你們兩個兩小無猜,在一起這麼多年感情深厚,

  夫君故去時已將月兒許給了天麟,我看過幾日就讓你們成親,你們覺得如何?」

  月兒霎時臉上羞得通紅,低着頭扭捏的笑聲道:「孃親,怎麼突然說這件事

  情?人家,人家還不想嫁人呢。」

  蘇凝霜笑道:「你呀,口是心非。恐怕早就盼着這一天了吧。」

  月兒低着頭不說話,手指揉弄着衣角,羞澀不已。

  李天麟心中立刻知道了蘇凝霜的意思,當下起身離座,跪倒道:「師孃賜婚,

  徒兒自然願意。只是師父屍骨未寒,徒兒正在孝中,實在不敢談婚嫁之事。」

  眼看蘇凝霜還要說什麼,李天麟搶聲道:「師父離世時雖然說不必苛於禮法

  守孝三年,但身爲徒兒和女兒,豈能做出如此不孝的事情?成親之事還需以後再

  議,請師孃成全。」

  蘇凝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本意是讓李天麟與月兒儘快成親,

  好斷了李天麟對自己的綺念,可是李天麟卻咬住一個「孝」字,堅決不肯成親,

  自己終究不能強迫。

  眼看母親和師兄態度有點僵,月兒急忙笑嘻嘻的道:「孃親,師兄說的對,

  爹爹纔去不久,女兒怎麼能成親呢?而且女兒年紀還小,還想在孃親身邊多留幾

  年呢,纔不願意早早嫁人呢!」

  蘇凝霜強笑了一下,道:「既然你們都不着急,孃親也不勉強你們了。」

  此事作罷,幾人繼續喫飯。

  蘇凝霜心中憂悶,酒力不支,又喝了幾杯,頭有些暈。一旁徐婆婆看着,急

  忙攙着蘇凝霜回房休息。

  蘇凝霜回了房,被徐婆婆伺候着去了外衣,躺在牀上,頭腦暈乎乎的如在夢

  中。恍惚中似乎見到夫君的身影坐在牀邊,伸手握着自己的手,默默的看着自己。

  蘇凝霜輕聲說了一聲:「夫君?」

  韓劍塵的身影呆了一下,然後俯下身子,在自己脣上吻下去。

  蘇凝霜忽然抱住韓劍塵的頭,貪婪的允吸着夫君的嘴脣,眼淚流淌下來,喃

  喃的說道:「夫君,霜兒好想你,好想被你疼愛……」

  夫君似乎怔了一下,輕輕吻去蘇凝霜臉上淚水,撫摸着柔軟的背脊:「好好

  睡吧,我一直陪着你。」

  蘇凝霜輕輕抽泣着,躺在夫君懷中,慢慢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蘇凝霜猛然驚醒,叫了一聲:「夫君?」

  牀邊卻空無一人。

  「果然是夢啊。」蘇凝霜低聲自語着。哪怕夢中感覺是何等真實,甚至脣邊

  仍然留着夫君嘴脣的味道。

  終究還是夢啊。蘇凝霜想着,一行眼淚慢慢流下來。

  接下來幾日,日子過得甚是平和。蘇凝霜每日在佛堂誦經,月兒讀書習字,

  而李天麟在外奔走,無論多忙都會在晚上趕回來喫飯。而無論多晚,蘇凝霜和月

  兒都會等着李天麟回來一起喫飯,雖然沒有成親,卻早已和一家人沒有什麼兩樣。

  偶爾,李天麟會帶回一些小禮物:綢緞,胭脂,各種首飾,必然是師孃一份

  月兒一份,惹得月兒時常取笑他都快變成女人了,挑東西的眼光比女人都好。

  蘇凝霜笑着接受李天麟的禮物,有時看着李天麟熾熱的眼光,總是把目光移

  到別處。少年人心性,就算是一時癡迷於自己,終究不會長久,而且月兒是他未

  來的娘子,兩人如此親密相愛,早晚他會幡然悔悟。

  蘇凝霜這樣想着。

  大半個月後的夜晚,月亮掛在天上,銀色的光芒照亮大地。

  佛堂中,蘇凝霜坐在蒲團上低聲誦經,眉眼低垂,安靜柔和,手中輕輕捻動

  一串佛珠,銀色月光籠罩在身上,每一根頭髮都閃耀着光澤,聖潔無比,與對面

  桌上的白玉觀音像遙相對應,彷彿菩薩真身降臨凡塵。

  天色晚了,蘇凝霜唸完最後一遍經文,站起身來,回過頭,只見一個身影站

  在後面,癡癡的看着自己。

  蘇凝霜心臟忍不住地微微跳動,不覺手心滲出一層細汗,柔聲道:「天麟,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

  李天麟沉默了片刻,忽然走到蘇凝霜面前,伸手拉住蘇凝霜的手:「師孃…

  …」

  蘇凝霜輕咬嘴脣,擡手輕輕在李天麟頭上撫弄了一下——昔日在自己身前玩

  耍的幼童,如今已經比自己還高出半頭了——,慈愛的道:「快去睡吧,晚了明

  天起不來,耽誤練功了。」

  李天麟呼吸急促了起來,張開雙臂,將蘇凝霜抱在懷中:「師孃,我想你。」

  蘇凝霜任由李天麟將自己抱在懷中,一動不動。過了一會才慢慢道:「天麟,

  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是你師孃,你跟月兒成親後便是你的岳母。你還是個孩

  子,偶爾心性不受控制在所難免,聽話,趕緊回去吧。」

  李天麟道:「我知道,師孃。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對你有非分的念頭,可我還

  是控制不住自己。師孃,我喜歡你,像喜歡月兒一樣喜歡你。每次看見你笑我就

  高興,看見你流淚我的心就一陣陣的疼痛。你病了的時候,我寧願是自己病倒在

  牀上。我知道不對,可我忍不住。」聽了片刻,聲音變得堅定:「師孃,我愛你,

  我要做你的男人。」

  沉默了片刻,蘇凝霜輕輕推開李天麟,微微仰起頭,微笑着,眼淚卻慢慢流

  下來。

  「天麟,你真的想要師孃嗎?」她慢慢說着,緩緩伸手解開衣帶,任由身上

  紗衣滑落在地上,露出裏面僅着貼身小衣的柔美嬌軀,在月光下微微顫抖。

  蘇凝霜閉上眼睛,挺起身子,輕聲說道:「你真的想要的話,師孃現在就可

  以給你。無論你想對師孃怎麼做,今晚師孃都由着你。」聲音漸漸變得冷下去:

  「但是過了今晚,我們之間只能是未來岳母和女婿的關係,你要有一點對不起月

  兒的地方,我絕不原諒你。」

  李天麟愣愣的呆立了半晌,久久沒有說話。

  蘇凝霜的心臟一聲聲的跳着,心中又酸又苦,一片茫然,等了片刻,一雙強

  壯的胳膊輕輕抱住自己的身子,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破碎了,陡然一酸,晶亮的

  淚水從緊閉的雙眼流下來,卻倔強的挺直搖搖欲墜的身子,一動不動。

  一對火熱的嘴脣輕輕舔舐着自己臉上的淚痕,接着,落在地上的紗衣重新披

  在自己身上。

  「師孃,對不起。」李天麟哽咽着:「你是我最敬愛的師孃,是月兒的母親,

  我的岳母。永遠……永遠不會變。」

  蘇凝霜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氣,軟軟的倒下去。

  就在這時,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笑聲:「呵呵,想不到啊,竟然被我看到這麼

  一對癡男怨女啊。」

  第十二章

  兩人同時一驚。李天麟豁然轉身,將蘇凝霜護在身後,喝道:「什麼人?」

  一個人影慢慢走進來,帶着悠然的語調說道:「一進城就聽說韓劍塵的夫人

  貌美如花,三貞九烈,本來我還想見識一下,沒想到,呵呵,暗地裏卻躲在這裏

  和自己的徒兒幽會。韓劍塵啊韓劍塵,你墳頭上恐怕早就綠油油一片了吧。」

  只見來人身穿青色儒衫,手裏拿一把摺扇,面容還算清秀,舉止間倒有幾分

  風流倜儻的樣子,只是兩隻眼睛隱約透着一股邪異。

  李天麟喝道:「什麼人?深夜闖入韓府意欲何爲?」

  那人用扇子頂了頂額頭,輕笑着道:「不用喊,整座府裏上下人等都被我的

  迷藥弄翻了,你再喊也喊不來幫手。在下不才,人稱穿花蝶是也。知道玉蝴蝶嗎?

  那是我的師兄。」

  李天麟和蘇凝霜同時一驚:玉蝴蝶是有名的淫賊,穿花蝶是他師,自然也

  絕非善類。李天麟下意識的上前幾步,擋在蘇凝霜前面,蘇凝霜心中突突亂顫,

  緊咬着嘴脣,心中卻暗自決定,如果天麟不敵,自己立刻咬舌自盡,覺不給對方

  侮辱自己的機會。

  穿花蝶悠悠的笑道:「不用怕。小兄身爲子,卻敢打自己師傅守寡老婆

  的意,了不起,你我可算同道中人。你們想做什麼大可繼續,只想在旁邊

  觀摩一番。不過小兄完事後,想分一杯羹,想必小兄不會拒絕。又或者

  韓夫人願意與你我二人一起共享魚水之歡,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天麟喝道:「去死!」,腳下一錯,腰間發力帶動臂膀,一招丹鳳朝陽,

  舉拳打向穿花蝶太陽穴。

  穿花蝶笑道:「啊喲,小兄打算喫獨食啊?這可不太好。」身子一偏,躲

  過李天麟的拳頭,手中摺扇點向李天麟胸口。

  李天麟閃身避開,化拳爲爪,五根指頭成龍爪形狀,扣向穿花蝶檀中,兩人

  你來我往快速交手幾招,穿花蝶心中微微有些意外:早聽說韓劍塵的徒不愛習

  武只愛念書,是個廢物,如今看來還有幾分功力啊。當下收起玩耍心態,認真對

  待。

  李天麟本來就聰明,早已將韓劍塵的武功招式學的七七八八,這幾個月又狠

  下了一番功夫,功力大漲。只是以前沒有跟人真正動過手,經驗不足。被對方的

  摺扇在身上打了幾下,渾身疼痛,卻咬緊牙堅持。隨着時間推移,漸漸招式越用

  越熟,從一開始只能防守漸漸到後來能夠反擊一兩招。

  穿花蝶又打了幾招,心中暗自怨恨自己太過大意,這次滿以爲手到擒來能採

  得絕世美人的身子,除了一把摺扇,連匕首或者暗器都沒帶一件,才費了這麼多

  麻煩。這般想着,使出全身解數,手中扇子時開時閉,上下翻飛,瞅着一個破綻,

  啪的戳在李天麟胸口大穴。李天麟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

  穿花蝶這才鬆了口氣,暗自道:幸好這小子沒有經驗,否則還真不好對付。

  回頭看着蘇凝霜雖然面色慘白,其容顏秀麗實在是平生罕見,淫心大起,一

  步步慢慢逼過去,笑道:「韓夫人,等的心急了吧。不要緊,今天這一晚長着呢,

  在下定然能讓夫人慾仙欲死。呵呵,夫人不要想着自盡,在下口味有些獨特,就

  算是死人,以夫人這般美貌,相信也能令在下心滿意足。」

  蘇凝霜身子晃了兩晃,嘴脣都咬破流出血來,坐倒在地上,身子不住顫抖。

  穿花蝶心中興奮不已,他平日最愛看女子在身前絕望的神情,此時勝券在握,

  對方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還手之力,眼前浮現出這絕色婦人被肆意凌辱的模

  樣,只覺得渾身發熱,正要邁步,忽然後面一雙胳膊將自己攔腰抱住。

  李天麟雙眼充血,雙臂用力,將穿花蝶摔倒在地上,舉拳一面砸一面喝道:

  「無恥惡賊!我絕不允許你動師孃一根手指頭。」

  穿花蝶吃了這幾拳,口鼻噴血,眼睛上烏青一片,看東西都不真切,心中大

  怒,再也顧不得風度,一個翻身,將李天麟壓在身下,拋開摺扇,雙手掐住李天

  麟脖子:「小兔崽子,敢偷襲老子?看我不掐死你。」

  李天麟掙了幾下無法掙開,眼中噴火,反手也掐住穿花蝶脖子。

  兩人你上我下翻騰起來,終究李天麟不是穿花蝶對手,僵持半晌,氣息減弱,

  手臂漸漸無力的鬆開,眼光渙散。

  穿花蝶哈哈大笑:「小兔崽子,看你還囂張。」

  忽然只覺得腦後一痛,登時暈了過去。

  蘇凝霜手中捧着銅香爐,砸在穿花蝶腦後,血花飛濺。眼看穿花蝶跌倒,蘇

  凝霜渾身發顫,半是哭半是嚎叫的舉起香爐,向着穿花蝶的後腦一下又一下砸下

  去,直到對方顱骨破碎,紅白物流了一地。

  蘇凝霜跌坐在地,滿臉淚痕。忽然爬到李天麟面前,只見李天麟直挺挺躺着,

  口鼻間沒有呼吸,霎時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

  「天麟!」蘇凝霜哭泣着,趴在李天麟胸口。壓抑已久的感情像泄了閘的洪

  水一樣奔涌而出。

  「天麟,不要死。師孃答應做你的女人,什麼都答應你。只要你活着啊。」

  蘇凝霜一下下的機械的按着李天麟的胸口,淚水止不住的流,心中充滿了悔

  恨:「天麟,你不要死,不要死啊,師孃,師孃也喜歡你啊。」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李天麟張開眼睛。

  第一眼便看見蘇凝霜滿臉的淚水,傷心欲絕的樣子,李天麟不由自的擡起

  手,替蘇凝霜擦去眼淚。

  「師孃,不要哭了。每次你一流淚,我心裏就會疼。」

  蘇凝霜的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俯下身子,重重的親在他脣上,隨後趴在

  李天麟胸口,嗚嗚的哭泣着。

  李天麟勉強笑了笑,輕輕撫摸着蘇凝霜的後背。

  不知過了多久,哭泣聲漸漸停下來,蘇凝霜躺在李天麟的胸口,安靜的一動

  不動。

  「師孃……」

  「嗯。」

  「剛纔你答應做我的女人了呢。」

  蘇凝霜心中慌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身子一抖,剛想起身,卻被李天麟的

  強壯的手臂緊緊抱住,動彈不得。勉力掙扎了兩下,終於放棄,重新將臉埋在李

  天麟胸口,閉上眼睛,聽着耳邊李天麟的心臟一下下跳動。

  「那就約定了,師孃要做我的女人呢。」李天麟輕笑了一聲。

  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蘇凝霜腦海中空空的,有些茫然,有些無措,

  還有一些羞怯以及……喜悅?

  一隻手慢慢滑下去,放在蘇凝霜腰上,輕輕撫弄。

  蘇凝霜紅着臉,將那隻手挪開,擡起頭,羞澀的臉上滿是醉人的紅色。

  「天麟,師孃還沒準備好。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李天麟沒有回答,只是向着這張含羞的粉面上深深的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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