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霜華】(44-45)
2015年/3月/2日發表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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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月兒一路催馬進了城,心裏像是被油煎一樣。母親爲了救自己,將自己作爲
人質,瓊玉門的人都是淫賊,只怕此刻母親已經被他們禍害了。想到母親被那淫
賊施暴的場景,她一顆心幾乎都要碎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一路上撞翻了不
知多少東西,馬匹剛到府門口立刻跳下來,險些崴了腳,一下子推開迎上來的下
人,向着府裏跑去,一路叫着:「姑姑!姑姑快去救孃親!」
韓詩韻聽到月兒帶着哭聲的叫喊,急忙迎出來道:「月兒,出什麼事了?嫂
子怎麼了?」
月兒哭着將事情說了一遍,還沒聽完,韓詩韻已經柳眉倒豎,面上罩了一層
寒冰,回身取過劍,翻身上馬,向着城外衝去。
衝出去沒多遠,正好李天麟從一家店鋪中出來,眼看韓詩韻打馬如飛,叫道:
「姑姑,出什麼事了?」
韓詩韻道:「嫂子出事了,你跟我來!」並不勒住馬繮,身子一俯,抓住李
天麟的胳膊,一下子把他拉上馬背。馬匹四蹄揚起,稀溜溜直叫,驚得路上行人
紛紛讓路。
李天麟在後面抱着韓詩韻的腰,問道:「師孃出什麼事了?」
「她去天寧寺進香,被瓊玉門的人抓住了。」
李天麟腦子裏轟的一聲,眼前一黑。玉蝴蝶、毒尾蜂、穿花蝶都是瓊玉門的
人,可想而知這是怎樣一個門派,師孃貌美如花,落在這些人手中會是怎樣下場?
「師孃怎麼想起去天寧寺進香?」
「她壞了你的孩子!」
「什麼?」
兩人共乘一匹馬,恨不得馬匹飛起來,用了沒有多長時間便奔出城去,眼看
韓府馬車停在路邊,張伯站在旁邊抹眼淚。李天麟急道:「張伯,師孃哪裏去了?」
張伯一指前面樹林,道:「他們劫持夫人進去樹林了。」
韓詩韻一勒繮繩,馬匹前蹄揚起,調轉了方向,向着樹林奔去。
不一會兒功夫到了樹林外,兩人下馬。韓詩韻拔劍在手,從腰間拔出一把匕
首遞給李天麟道:「注意些,樹林中恐怕有埋伏。這些淫賊手段狠毒,手下不可
留情。」
兩人小心翼翼向前走,一路上倒是沒有遇上埋伏。走進樹林深處一片開闊地,
只見一名老者揹着手傲然站立,氣度不凡。
韓詩韻長劍一指,問道:「你是什麼人?嫂子在何處?」
趙守卓冷冷道:「老夫趙守卓。你是韓詩韻?」
「是。」
「趙恆傳是被你殺的?」
韓詩韻柳眉一揚,喝道:「無恥淫賊,人人得而誅之。我嫂子在哪裏?」
趙守卓道:「殺了你,自然會將她放回來。」
韓詩韻心中焦躁,對李天麟小聲道:「你去找嫂子下落,我對付此人。」
李天麟點點頭,持着匕首從旁邊繞過去。趙守卓冷冷的看着兩人分開,並不
阻攔。
韓詩韻穩了穩心神,道:「你也姓趙,趙恆傳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的兒子。」趙守卓說話很慢,但每一個字吐出來都彷彿千斤巨石砸
在地上,帶着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恆傳走錯了路,該殺,但卻只能是我動手,
不管他做錯了什麼,終究是趙家血脈。你殺了他,我便要殺了你給他報仇。」
眼看趙守卓態度橫蠻,韓詩韻自然放棄了講道理的念頭,心中又掛念嫂子安
危,當下不再猶豫,劍光一閃,出手便是三十三路快劍,劍勢如疾風暴雨,招招
奪人性命。
趙守卓冷哼一聲,並不將韓詩韻放在眼中,雙掌擺了個陰陽勢,空手插入劍
光中,手指抓、鉤、彈,拿,寶劍雖然鋒利,卻無法傷到那兩隻肉手掌。隨着掌
力展開,掌心中隱隱透出一股吸力,韓詩韻的劍招不自覺得被帶偏,竟然被一對
肉掌逼得處於下風。
韓詩韻心知遇上了平生最大的對手,當下只得靜心寧神,腳下施展輕功,圍
着趙守卓越奔越快,劍光閃動,找着他的破綻,等到功力提升到了極致,只見
場中一道白影來回流轉,劍光如毒蛇吐信,頻頻發起進攻。
趙守卓眉頭揚了揚,不屑的哼了一聲。性站定身形,不去跟着韓詩韻轉動,
雙掌出招反而愈慢,只是每出一招,手掌在方寸間挪動,竟然發出絲絲嘯聲,地
上枯草落葉捲起,四處飛揚,內力之強遠非常人能想象。而且這陰陽掌力相輔相
成,一股力道向外推,一股力道向里拉,韓詩韻的出招大受影響,好幾次險些被
掌風傷到。兩人一個佔了身法迅捷的優勢,一個內力雄厚,一時間難分高下。
李天麟潛入樹林深處,四下了一圈,突然眼見前面露出一片淡紫色衣衫,
當下心中一喜,悄然走了過去。
那壯漢正守着蘇凝霜,聽着不遠處掌風呼嘯,心中得意,依他看來,師父的
武功蓋世,豈是一個黃毛丫頭能夠抗衡的,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師父斃於掌下。
心神一鬆,目光掃過蘇凝霜的嬌軀,不由得淫心蕩漾。只見面前這美婦人身
穿一身紫色罩衣,秀髮高高挽起雲鬢,珠釵閃動,雍容華貴,臉上肌膚白皙柔滑,
凝脂一般毫無瑕疵,眉目間風情萬種,蜂腰不容一握,偏偏乳峯高聳,幾乎要撐
開胸口的衣衫。聽說她已經是三十多歲婦人,看上去卻只有二十五六歲,遠遠比
青澀少女更加誘人。
色心一起,壯漢只覺得口乾舌燥,一股熱氣涌上來,胯下的事物都不自覺的
挺立起來,漲的難受,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眼光閃爍不定。
蘇凝霜心中一驚,如何看不出此人對自己起了色心?當下強忍心中慌亂,平
靜道:「這位先生,還未請教你的名姓,不知您與趙守卓前輩如何稱呼?」
壯漢笑道:「我名叫鄧和凡,是趙師的子。」
蘇凝霜道:「我觀趙前輩威儀赫赫,不同於凡俗。鄧先生是他的得意子,
想必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小婦人雖然不會武功,卻頗爲仰慕各位武林前輩
行俠仗義的風采。」她先前看到趙守卓打了鄧和凡一巴掌,故意提起他,正是想
讓他心中生出畏懼,不敢違抗趙守卓命令對自己不利。
誰知道鄧和凡色心一起,膽子也大了起來,淫笑道:「夫人休要用這話擠兌
我,鄧某可不是什麼俠義之士。今日師父出手,你那小姑定然無法活下來。我看
你容貌端莊秀麗,如果死在師父手中實在可惜。在下一向見不得這般慘事,不若
你好好侍奉我一番,我便在師父面前求情,饒過你一條性命,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蘇凝霜臉色蒼白,勉強笑了笑,道:「你敢輕薄與我,就不怕趙前輩怪罪?」
鄧和凡哈哈一笑,道:「不論怎麼說,我也是他的徒,你我生米煮成熟飯,
只要我事後向師父誠心認個錯,最多挨一頓罵,能跟夫人這般美人歡愛一場,哪
怕是被打斷骨頭都值得。」說着話又向前走了幾步。
蘇凝霜心中頓時慌亂,轉身要跑,鄧和凡已經追上來,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伸出舌頭在她頸上舔了舔,淫笑道:「好美人,陪俺好好快活快活吧。」
蘇凝霜花容失色,奮力掙扎,玉足在鄧和凡腳上狠狠踩了一下,只是鄧和凡
筋骨強健,這一下只當是瘙癢,呵呵大笑幾聲,手抓住蘇凝霜的衣服,衣衫刺啦
一聲撕破,露出裏面貼身裏衣,雪白的玉臂裸露出來,裏衣中紅色肚兜隱隱可見。
鄧和凡眼看這般場景,更是色心如狂,一把將蘇凝霜抱住,淫笑道:「美人,
先讓我好好快活一番。我向師父求個情,饒你性命,將你留在身邊,你我做一對
夫妻。」說着張口向着她臉上親上去。
蘇凝霜奮力掙扎,臉上被他嘴脣稍稍碰了一下便噁心的要吐。她雖然不會武
功,畢竟夫君是武林中人,學了幾招防身手段,膝蓋一擡,狠狠頂在他胯間。
這一下鄧和凡一時不慎,要害上受到重創,疼得絲絲喘氣,登時大怒,一巴
掌扇在蘇凝霜臉上,登時抽得蘇凝霜臉上紅了一片,罵道:「臭娘們兒,給臉不
要臉。」一把將蘇凝霜按在地上,刺啦一下將裏衣連同肚兜都扯開,一對飽滿玉
乳登時呈現在面前。
鄧和凡兩眼發直,笑罵道:「奶奶的,這般大,今天老鄧可是享了福了。」
一隻手將蘇凝霜按在地上,空出手解開自己的褲帶,一條黑乎乎的陽具高舉着抵
到蘇凝霜胯間,隔着衣裙便摩擦起來。
蘇凝霜後背被他的手緊緊按住,一對雪白玉乳都埋進地上的枯草落葉中,被
其中的木刺扎得一陣陣發痛,她奮力掙扎,可一個弱小女子怎能抗衡這惡人的力
氣,只覺得胯間一涼,自己的衣裙被鄧和凡扯下去,一個粗碩的東西抵在陰戶外
面,知道自己貞潔不保,登時流下淚來,心中悽然道:天麟,霜兒對不住你。
鄧和凡慾火高漲,正要奪了這美婦人的貞操,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響,想也不
想的急忙向旁邊一滾,一柄匕首貼着後背划過去,在腰間拉出一尺多長的口子。
蘇凝霜擡眼望去,立刻驚喜道:「天麟?」
李天麟擋在蘇凝霜前面,一眨不眨地盯着鄧和凡,道:「師孃,別怕,有我
保護你。」他眼看師孃身體赤裸裸,雪白的胸口沾滿枯草落葉,早已把牙齒咬得
咯吱咯吱響,恨不得將面前這人千刀萬剮。又想到師孃只差一點便被此人姦污,
心中一陣後怕。
鄧和凡抹了一下傷口,疼得直咧嘴,趕緊把褲帶緊上,眼看面前這壞了自己
好事的人,心中大怒,罵道:「小子,竟然敢來壞了大爺的好事?」揮掌沖沖上
來。
李天麟毫不避讓舉起匕首迎上去,兩人鬥在一起。若論武功,鄧和凡其實遠
在李天麟之上,只是他剛剛受了傷,血流不止,舉手投足間後背一陣陣疼痛,行
動有些不便,而且李天麟手中有匕首,他卻是空手,再則李天麟這些日子已經熟
讀《太玄玉訣》,對瓊玉門武功頗多瞭解,知己知彼,諸多因素夾在一起,反而
在數招之後佔了上風。
時間一久,鄧和凡傷口流血更多,疼得呲牙咧嘴,心中想着:這小子怎麼如
此難纏?心中急躁,出招不免有些急迫。
李天麟本來已經對瓊玉門武功頗多瞭解,此次與鄧和凡交手數招,印證之下
更加多了幾分熟悉。眼看鄧和凡一掌打過來,知道他下一招是青龍取水,當下頭
一低,身子一側,險險避開這一掌,手中匕首一橫,擋在胸前。
鄧和凡心中急躁,出手不假思,一招青龍取水打出,右掌簡直是自己送到
匕首刃口上一樣,那匕首是韓詩韻防身所用,鋒利無比,鄧和凡出手力道又足,
只聽擦的一聲,半個手掌都被切下來。
鄧和凡疼痛難忍,膽氣早已泄了,扭頭就跑。李天麟惱他對師孃無禮,施展
輕功緊跟着,三兩步來到他身後,匕首一擡,向着他後心插進去。
鄧和凡大叫一聲,回手一掌,逼得李天麟急忙閃開,藉着這個機會慌忙逃進
樹林深處。
李天麟本來還想追趕,忽然聽到蘇凝霜叫道:「天麟?」心中一動,恐怕樹
林中再有瓊玉門的人,等自己離開後會對師孃不利,趕緊奔了回來。
第四十五章
蘇凝霜此刻已經跪坐起來,將扯破的衣服捂在胸前,眼看着李天麟疾奔過來,
心中一痛,眼淚撲簌簌的淌下來,悽聲道:「天麟……」
李天麟急忙俯身將蘇凝霜抱住,低聲安慰道:「沒事了,師孃。沒事了。」
蘇凝霜放聲痛哭,緊緊抱着李天麟的身子,頭埋在他懷中,一邊痛哭一邊道:
「天麟,師孃,師孃沒有被那人玷污,還是乾淨的……」
李天麟眼看師孃悽婉的神色,心疼得要死,急忙將她抱在懷裏,吻着她的面
頰,柔聲道:「我知道。霜兒沒事,不要怕,有我在這裏,以後再也不會讓人傷
害你。」
蘇凝霜流着淚放聲痛哭,剛剛彷彿是從地獄中走出來一樣,被李天麟哄了半
晌,才漸漸平靜下來,擦了擦眼淚,道:「月兒怎樣了?沒出事吧?」
李天麟道:「月兒沒事。啊,糟糕!」此時纔想到韓詩韻還在與強敵交手,
當下來不及解釋,一把將蘇凝霜抱在懷中,抱着她向前走,嘴裏道:「姑姑在和
那個老頭交手,我們趕快趕過去幫忙。」
蘇凝霜緊緊抱着李天麟的身體,嗯了一聲,一刻也不願與他分開。兩人越是
靠近,越是聽到前面風聲呼嘯,半空中塵土飛揚,卷着樹葉飛得到處都是。李天
麟怕師孃受傷,將她放到在一個隱祕處,自己提着匕首趕過去,只見場中兩人仍
在纏鬥。趙守卓面容肅穆,花白的頭髮散開,頭頂冒着騰騰熱氣,凝聚不散,渾
身衣袍被真氣充盈,如同鼓滿了風的船帆,雙掌揮掃拍擊,掌風獵獵,如同天神
降臨一般,哪怕隔得老遠都被掌風颳得面頰生疼。
韓詩韻此時已經近不得趙守卓的身,只能在數丈外遊走,身上臉上滿是汗水,
原本雪白的衣衫此時已經變成土黃色,臉上罩了一層塵土,被汗水衝出一條條溝。
李天麟瞧得明白,她腳下雖然仍然迅捷,卻微微顫抖,顯然已經是到了極限。幾
次冒險衝到趙守卓身邊,還未出招,便被他的勁力逼得不得不遠遠躲開,場面岌
岌可危。
李天麟驚叫一聲:「姑姑!」
韓詩韻扭頭一看,頓時心中一急,叫道:「你來做什麼?快走。」這一分心,
一個躲閃不及,被趙守卓掌風掃到,蹬蹬倒退幾步,險些跌倒。
李天麟頓時心急如焚,閃身上前擋在韓詩韻面前,被趙守卓掌風籠罩連呼吸
都困難,當下手中匕首一揚,向着趙守卓掌心刺去。
趙守卓冷哼一聲,手指一彈,便將匕首彈飛,反手便是一掌拍出。李天麟眼
看躲閃不及,牙一咬,抱住韓詩韻,後背一挺,吃了趙守卓一掌,兩個人都飛了
起來,出去一丈多遠,在地上滾了幾個滾,只覺得心口發熱,險些吐血。
韓詩韻驚叫道:「天麟,你怎麼樣?」手中持劍將李天麟護住。
趙守卓皺眉道:「小子,你是誰,怎麼會瓊玉門內功?」他是在發掌最後時
候才發現這小子身上有本門的內功,急忙將勁道收回大半,否則單這一掌就足以
將李天麟打成重傷。
李天麟悶哼一聲,再次擋在韓詩韻面前,道:「我是李天麟。你要殺我姑姑,
先要殺了我再說!」
聽到李天麟的名字,趙守卓眉峯立起,咬牙道:「原來是你!殺我兒子也有
你一份。好得很,好得很!既然如此,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韓詩韻驚道:「天麟?!」想要將他推開,只是李天麟牢牢護住自己身前,
死也不肯離開,心中一酸,眼淚流下來。眼看着趙守卓一掌緩緩拍出,籠罩住身
前五尺方圓,兩人避無可避,心中暗道:罷了,這一次便與天麟死在一起吧。想
到此處心中反而沒有了恐懼,反而有些淡淡喜悅。
趙守卓一掌擊出,忽然人影一閃,一個人探手將這一掌接下。趙守卓被震得
身子晃了晃,倒退幾步,臉色一變,脫口道:「掌門?」
只見來人身穿青色道袍,面色枯槁,鬚髮皆白,目光如電,正是瓊玉門掌門
郭守成。
郭守成一掌擊退趙守卓,臉色凝重,道:「守卓,罷手吧,不要再錯下去。」
趙守卓臉色一寒,道:「掌門,不要攔我。今日誰攔我,便是我的死敵。」
「你那兒子多行不義,淫人妻女,自招禍端,怨不得別人。守卓,趕緊跟我
回去,你我師兄一場,不要鬧到不可收拾。」
趙守卓眼眶都要瞪裂,憤然道:「掌門,你這話說的輕巧。可你忘了,不管
恆傳再怎麼罪惡滔天,他也是我的兒子!當年你逐他出師門,我無話可說,可說
如今他慘遭橫死,難道你還要我忍下這口氣?守卓老妻早亡,只有這麼一條血脈,
卻生生斷送,此仇不報,我死不瞑目!」
「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郭守成鬚眉皆炸,怒道:「憑他這些年
做的事,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早就出手殺了他!你還有臉給他報仇?你知
不知道,自從他淫賊的身份被查出來,天下有多少眼睛盯着咱們瓊玉門?祖師爺
嘔心瀝血傳下道統,名聲全毀在他身上!」
「原來如此。」趙守卓低頭嘆了口氣,重新擡頭時目光變得十分冷厲:「掌
門顧忌的是本門的名聲。既然如此,守卓今日退出瓊玉門,再也不與瓊玉門有任
何瓜葛。師兄,此事是我與韓詩韻私人恩怨,你不要再阻攔我。」
「你?!」郭守成鬚眉倒豎,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看我
把你擒住,跪到祖師爺靈位前謝罪!」說着話手掌一翻,向着趙守卓攻過去。
趙守卓舉掌相迎,雙掌相交轟然作響,彷彿空氣中都閃出一道波紋,四周的
樹木如同被颶風掃過一樣,斷枝枯葉簌簌落下。
兩人都是內功精湛,彼此間不知切磋了多少回,此時卻翻臉成仇,掌風獵獵,
再不容情。
韓詩韻不顧這兩人爭鬥,扶着李天麟到一邊,李天麟喘了口氣,關切道:
「姑姑,你沒事吧。」
韓詩韻道:「沒事。天麟,你傷的重不重?」想到剛纔他奮不顧身的保護自
己,心中歡喜,眼淚流下來,忽然控制不住心境,在他脣上重重親了一下,道:
「天麟,我好高興。」
正說着,只聽外面馬蹄聲響,月兒的聲音傳進來:「孃親,師兄,姑姑,你
們在哪?」
韓詩韻喊道:「我們在這裏。」
月兒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衣服上滿是塵土,臉蛋上被汗水衝出黑一道黃一道,
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看到韓詩韻和李天麟,心中一喜,問道:「師兄,姑姑,
你們沒事?孃親呢?」
正說着,只見蘇凝霜從大樹後面出來。月兒啊的叫了一聲,撲到母親懷裏,
放聲痛哭,反而是蘇凝霜開始安慰起她來。
正在此時,只聽一聲怒吼,郭守成一掌拍在趙守卓胸口,趙守卓飛出一丈多
遠,噴出一口血來,恨恨的看了韓詩韻四人一眼,身形一晃,衝入林中。
郭守成目光閃動,擡了擡腳,終於沒有追下去,沉吟片刻,回頭走到四人面
前,稽首道:「四位施受驚了。貧道瓊玉門掌門郭守成,這廂有禮了。」
月兒啊的叫了一聲,顫聲道:「你,你是瓊玉門的人?是那大淫賊的同夥?」
郭守成苦笑道:「小姑娘誤會了。趙恆傳是本門棄徒,二十年前犯了淫戒,
被廢了武功逐出本門。本來想着他能夠痛改前非,誰知他爲了恢復武功不擇手段,
最後犯下滔天罪行。如今被韓女俠所殺,也算是罪有應得。」
韓詩韻冷冷道:「郭掌門說得輕巧,幾句話便將瓊玉門摘了出去。那今天趙
守卓來找我仇又怎麼說?」
郭守成再次苦笑,不論如何,玉蝴蝶終究出自瓊玉門,這份關係再怎麼辯解
也無法消除。而趙守卓這次又爲了給兒子報仇向韓詩韻出手,並且用出了劫持人
質的卑劣手段,實在是讓自己有心辯解都沒有機會。最後老臉一紅,只好躬身一
禮道:「瓊玉門這次對不起韓女俠和韓夫人,貧道無話可說,只能厚着臉皮請求
原諒。我向衆位保證,從今日起,包括趙守卓在內再沒有瓊玉門的人來打擾各位。」
韓詩韻哼了一聲,低頭不語。郭守成是一門之,論年紀都快八十歲了,如
此低聲下氣的賠禮道歉,已經給足了面子,倒不好再揪住不放。
月兒卻不管這些,氣呼呼道:「你們瓊玉門做了這麼多壞事,還劫持了我娘
親,難道就這麼算了?」
郭守成尷尬難耐,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牌,雙手遞給韓詩韻道:「這是本門客
卿令牌。以後不論何事,只要韓女俠持此令牌到瓊玉門,本派子赴湯蹈火,在
所不辭。」
眼看月兒氣鼓鼓的還是不滿,郭守成嘆息一聲,咬了咬牙,對李天麟道:
「小友可是學了《太玄玉訣》中的武功?趙恆傳身上的那份是他父親給他的,不
是全本,習到深處,恐怕有些不便。」
事關李天麟,三女立時急了。月兒慌忙問:「有什麼不便?」
「本派內功講究陰陽調和,而《太玄玉訣》殘卷中記載的內功只有純陽路數,
練得越深,陽氣越盛,最後陰陽不調,稍有不慎便容易走火入魔。解決的辦法有
兩種,或者補全《太玄玉訣》,或者走採陰補陽的路子。趙恆傳幾人便是因用了
後面的法子,幹起了採陰補陽的勾當。」郭守成說着,看了看四人,忽然笑道:
「是貧道多慮了,李小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月兒心中單純,還不解其意,蘇凝霜卻是臉上騰地紅了,心中一邊因爲這老
道眼光毒辣看出了幾人之間關係而惶恐,一邊又暗罵這老道老不正經。而韓詩韻
卻急忙問道:「不知郭掌門可否將《太玄玉訣》全本賜下?」採陰補陽的路子畢
竟不是正路,她唯恐李天麟後面出什麼岔子。
郭守成笑道:「韓女俠當知,任何一派的內功心法都不可能輕易交給他人,
即使是本門子若不是親傳都不可得傳。」
韓詩韻臉色一黯,道:「是晚輩失言了。」內功心法是一門一派的根本,哪
怕與瓊玉門所做之事如何對李天麟不住,也不可能將內功心法傳授,甚至不將他
已經學到的武功追回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
郭守成卻哈哈笑道:「貧道與李小友一見如故,結個善緣倒也未嘗不可。」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冊書卷,雙手遞到李天麟手中,鄭重道:「李小友,此內功心
法貧道暫借給你,只是還請你小心保管,三月後歸還。而且不可再將其中內容透
露給其他人,切記切記。」
不知李天麟,連韓詩韻都有些發呆,不明白郭守成爲何如此輕而易舉的將如
此重要的事物借給李天麟。
韓詩韻道:「郭道長?」郭守成微微一笑,袍袖一抖,向四人稽首,道:
「此間事了,貧道去也。」大袖飄飄,不一會兒便走得不見了蹤影。
月兒心思最是單純,眼看老道走了,喜道:「這下好了,師兄再也不用擔心
練功走火入魔了。」
李天麟卻是識得其中利害,這本祕籍可是燙手的山芋,扭頭探的目光看了
看韓詩韻。
韓詩韻心中狐疑,也不方便胡亂猜測,便道:「既然是郭掌門給你的,終究
不是壞事,你照着練便是了。」
四人一起出了樹林,到張伯,一起回城裏去。
趙守卓從郭守成手下逃脫,一路跑了五六裏地,才停下腳步喘氣,只覺得胸
口發悶,心中暗道:「看來掌門還是給我留了情,否則這一掌便要了我半條命。
只是殺子之仇不可不報。等到掌門走了我再回來韓詩韻報仇不遲。」
本來還想着找到自己的徒鄧和凡,等了半天不見他跟上來,心中想道:
「這小子一向奸猾,一定是看事情不對自己逃走了。罷了,只當沒有這個徒。」
正想着,只見前面緩步走來一人,身材魁梧,濃眉重眼,身穿四品緋色公服,舉
手投足之間帶着一股無形煞氣。臉上笑容和煦,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兩隻眼睛
卻透出一股寒意,給人不協調的感覺。
趙守卓臉色一變,冷道:「四大神捕之一的笑面閻羅冷光?可是在等我不成?」
冷光臉上笑容越發柔和,慢條斯理的道:「順路而已。老祖宗讓我到玉州看
一個小子,卻遇上了趙先生這檔子事。說不得,在下只得出手管管,誰讓你兒子
招惹了老祖宗的心頭肉?他人雖然死了,帳卻消不得。老祖宗卻最是護短,一定
要了結後患。趙先生,你若識相,乖乖束手就擒,免得麻煩。」
趙守卓雙掌一擺:「哼,這還要看冷神捕有沒有擒下趙某的本事了。」
「何苦呢?」冷光臉上笑得更加燦爛,眼神卻變得如同寒冰一般,嘆道:
「爲何所有人都這麼不停勸告?徒如此,師父也是如此,要我費一番手腳。」
說着手一揮,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飛過來,落在地上轉了幾個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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