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霜華】(47--48)

作者:小強
作者:江東孫伯父

  2015年/3月/2日發表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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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天色有些灰白的時候,李天麟從睡夢中醒來。

  懷中的小妻子嬌軀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緊密得沒有一絲空隙,滑膩的肌膚絲

  綢一樣貼在自己胸口,可以感受到她呼吸出的熱氣。而自己的肉棒正處在她身下

  一個孔竅中,又熱又溼,緊緊的包裹着,感覺是蜜穴,然而並不敢確定。

  此時纔想起,昨夜最後一次確實是發射在了月兒的蜜穴中,然後四人都累得

  沒了力氣,沉沉睡過去。牀榻本來窄小,容三人已是勉強,四人同牀非要緊緊的

  靠着,一張被子甚至不能將四人身體蓋全,早已不知什麼時候被蘇凝霜扯了過去,

  外面三人都是全身赤裸。

  月兒輕哼一聲,似乎有些冷,向着自己懷中鑽了鑽,李天麟心中有些心疼,

  伸手去扯被子,卻見蘇凝霜正睜着美麗的大眼睛,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眼看徒兒女婿目光掃過來,蘇凝霜狡黠一笑,把被子輕輕蓋在月兒身上,露

  出自己飽滿的胸膛。被天麟灼灼目光盯着,蘇凝霜又是羞澀又是欣喜,不僅不遮

  掩,反而挺了挺胸膛,雪白乳峯驕傲的挺立着,兩顆紅櫻桃閃着醉人的光澤,香

  舌在嘴脣外面舔了一圈,面頰上充滿了挑逗之色。

  自己底下肉棒變硬,硌得月兒輕哼了一聲,迷迷糊糊道:「好酸……大壞蛋,

  別弄我了,……去弄裏面那個慾求不滿的去……」

  李天麟與蘇凝霜相視而笑,蘇凝霜有女兒在中間擋着,自然有恃無恐,滿臉

  狡黠,張口無聲的說了幾個字,從口型判斷好像是「有本事來弄師孃啊」幾個字,

  弄得李天麟又好氣又好笑,張口無聲的回敬了一句「要不是月兒擋着,看我不過

  去弄你。」

  兩人擠眉弄眼,身後忽然伸過一條雪白玉臂搭在身上,一具溫暖嬌軀緊緊貼

  在後背,柔軟的乳峯在上面柔和的摩弄,頂上堅硬的兩點磨得李天麟身上麻酥酥

  的舒服,忍不住輕哼一聲,低頭在月兒脣上親吻起來,堅硬的肉棒在美穴中緩緩

  抽動。

  這一下月兒徹底醒過來了,睜眼就看到夫君在作弄自己,皺着鼻子嬌聲道:

  「大壞蛋,一整夜還沒弄夠。」身體卻自然起了反應,一邊嘴裏責怪,一邊翻身

  跨到他身上,如同一個矯健騎士一般策馬馳騁,眼睛向左看看姑姑,向右看看母

  親,想到夫君第一個疼愛的便是自己,不禁得意非凡。

  韓詩韻紅着臉,小聲道:「天亮了,我該回去了。」

  「嘻嘻,好妹子,還回去做什麼,你以爲全府裏還有人不知道咱們幾個的事

  情嗎?天亮還早呢,趁這個機會再讓天麟疼你一次,算是酬謝你昨天捨身相救的

  恩情了。」

  「可是,可是……我的衣服還在自己房裏,」韓詩韻小聲道。

  「沒事,穿嫂子的吧。」

  月兒一邊在夫君身上搖動身子,一邊咯咯笑道:「不知孃親的衣服在哪裏?

  衣櫃裏還是衣箱裏?」她故意把衣櫃和衣箱兩個詞加重了語氣,目光促狹,惹得

  姑嫂兩人滿臉通紅。蘇凝霜嬌嗔一聲,擡手在女兒臀上拍了一下。

  月兒哼了一聲,繼續大力起伏着雪臀,一聲聲撲哧撲哧的聲響讓姑嫂兩人臉

  上發燒,心中發熱。過了一會兒,月兒嬌喘着泄出來,從師兄身上下來,回頭看

  着那根沾滿自己愛液仍然高聳着的肉棒,嬌聲道:「沒力氣了。換姑姑去應付大

  壞蛋吧。」

  韓詩韻啊的叫了一聲,剛想躲開,已經被李天麟抱着,身子一軟,便被那根

  肉棒插入進去,只得任憑壞人擺佈,擡眼便看見侄女和嫂子狡黠的看着自己,羞

  得把頭埋進被子,再也不肯擡起來。

  早晨時候正是情慾最濃的時候,經過一夜休息李天麟早已恢復精力,足足弄

  了小半個時辰,最後連蘇凝霜也沒有逃脫,紅着臉被女兒和小姑架着用後面侍奉

  了徒兒女婿一次。也虧得李天麟修習《太玄玉訣》有一段時間了,才能將三女弄

  得心滿意足,最後都癱在牀上喘息。

  月兒無力的踹了夫君一腳:「大壞蛋,去給我和姑姑找件衣服穿。就在衣櫃

  裏,反正你在裏面躲過,輕車熟路了。」

  李天麟笑着下牀,找來幾件衣服,服侍着韓詩韻和月兒穿戴起來,期間自然

  少不了佔些手上便宜,惹得韓詩韻粉面含羞,月兒舉着拳頭追打。

  蘇凝霜笑盈盈看着三人胡鬧,自顧的穿上裏衣,正要穿外衫,卻見月兒湊過

  來,撫摸着自己小腹,不禁笑道:「又要胡鬧什麼?」

  月兒撫摸着母親的肚皮,小聲道:「怎麼還這麼平?」又低頭在母親肚臍上

  舔了舔,忽然擡頭認真道:「孃親,你生出的孩兒,算是我的妹妹還是兒子

  女兒啊?」

  蘇凝霜啊了一聲,面頰羞紅,猶豫一下,擡頭看了看李天麟。

  李天麟笑道:「自然也是你的孩子啊。霜兒,月兒,韻兒,都是我的娘子,

  一輩子都跑不掉。」

  時光如流水,眨眼間已是初冬。街上寒風乍起,黃葉紛飛,地面上塵土被冷

  風吹得乾乾淨淨,只有角落裏落了一層細細的塵沙。時辰還不算晚,天色卻完全

  黑了,頭頂上黑灰色一片,不見一絲星光,眼看冬天第一場雪就要下起來了。

  蘇凝霜坐在房中,角落處早早燃起的炭火盆子烘得房裏溫暖如春,身上穿着

  寬大的素白外衫,腰身處已經微微隆起,手上捧着一件小小衣服,正在一針一線

  的縫着,做得累了便停下來,伸手撫摸着小腹,臉上滿是慈愛的笑意。

  房門一開,李天麟走進來,眼看蘇凝霜穿得單薄,趕緊掩上門,快步上前,

  奪下她手中針線,心疼道:「不是讓你不要操勞了嗎?怎麼又不聽話。」

  蘇凝霜柔和笑了笑,任憑他的大手擦着自己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輕笑道:

  「你們啊,就怕我累到。看賬目的工作月兒接手了,生意上的事一點都不讓我碰,

  天氣剛冷一點就燃起炭火,這我剛準備給孩子做些衣服,就又被你攔下來。照這

  樣下去,我就快成只只知道喫不知道勞作的懶豬。」

  在她脣上柔情一吻,李天麟笑道:「世上要有如此好看的懶豬,我情願做一

  只公豬,日日陪着你。」說着俯下身,掀開她的衣服,撫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道:「我的孩兒,你長大了可不要忘了你母親爲你操勞啊。好孩兒,讓爹爹抱一

  抱。」

  「嘻,孩子還要半年才生出來,你現在就想抱?」

  「連他母親一起抱不就行了。」李天麟說着,將蘇凝霜身子輕輕捧起,放到

  牀上,目光柔和的看着那張自己一輩子都看不厭的秀美面頰,歉聲道:「爲了這

  個孩子,委屈你了。」

  十月懷胎不算委屈,可爲了產下這個孩子,蘇凝霜已經兩個月不敢出門,唯

  恐被熟人認出自己懷了身孕,而且直到孩子生下幾個月裏,只怕都是如此。更不

  用說即使孩子生下,也不能管她叫娘,而要叫外婆,月兒已經肚子裏揣着枕頭在

  外面轉了一個多月了,生下的孩子要算在她名下。一個女子,自己的孩子日日能

  見,卻不能聽到一聲「孃親」,實在是委屈到了極點。

  蘇凝霜心中也是微微發酸,趕忙轉移話題:「今天不是該在月兒房裏嗎?怎

  麼跑到我這裏來了?」

  「嗯。月兒那丫頭啊,想要個孩子都快瘋了,大白天的就纏着我要了五六次,

  現在正躺在牀上喘氣呢。呵呵,我估計啊,直到她懷上孩子,夫君每天都要被她

  榨乾了。」

  蘇凝霜掩着嘴笑得肩頭一抖一抖的,半晌才喘着氣道:「這個我可無話可說,

  只好夫君你多多努力了。」說着話微微嘆息一聲,輕輕伏在他胸口,道:「其實

  你最應該關心詩韻妹妹纔對。她已經二十七歲了,自己面皮薄,嘴上不肯說,心

  裏想要孩子的心思只怕比月兒還要強,這幾年要是懷不上,年紀再大就不好說了。

  嘻嘻,好在夫君你練了《太玄玉訣》的雙修法門,每日給她三五次也累不到。」

  李天麟臉上發窘,佯怒道:「你們啊,一個個都把我當種馬使喚。」

  「可你不是樂在其中嗎?哎呀,不許打屁股。」

  兩人一邊笑一邊打鬧,身上衣服越來越少,最後僅穿着貼身褻衣躺在牀上。

  李天麟抱着蘇凝霜,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她的小腹,輕輕吻着她的面頰:「睡吧,

  夫君今晚陪着你。」

  蘇凝霜低聲嗯了一聲,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忽然輕聲道:「天麟?」

  「嗯?」

  蘇凝霜面頰發燒,手掌悄然探入李天麟雙腿間,輕輕揉弄,低聲道:「其實,

  師孃也想把你榨乾呢。」

  然後她立刻感覺到掌中的火熱事物挺起來,越來越大,越來越硬。

  李天麟微微喘息道:「可是,你的身子……」

  「輕一些,不會有事的。」蘇凝霜聲音有些發顫,自己都感到小穴中愛液一

  股股的流淌,柔聲道:「好人,母狗兒師孃一個多月沒有被你插弄,小穴都溼

  了。」

  又是母狗,又是師孃,瞬間讓李天麟熱血沸騰,顫聲道:「今晚徒兒就把師

  娘侍奉得美美的。呵呵,小母狗今天可是榨乾了我五次,做母親的可不能比女兒

  差……」

  「哼,前面不敢亂來,後面,和小嘴,還怕應付不來?」

  李天麟笑着,掀開被子,將師孃的褻褲扯下,果然陰戶外面已經全是溼淋淋

  的愛液,燈光下閃着光澤,幾乎要滴落下來。蚌口微微張開,鮮紅的嫩肉隱隱可

  見,如此美景讓他心神盪漾,忍不住俯下頭,嘴脣含住肉脣,舌頭探入美穴中,

  用力吮吸着花蜜。

  蘇凝霜半閉着眼,面頰紅豔豔的嬌媚誘人,發出一聲聲小貓一般喘息,輕輕

  擺動腰肢,享受着徒兒的侍奉,只覺得那條惱人的舌頭每每掃過肉粒,又酥又麻,

  愛液止不住的流淌下來,嬌聲呻吟道:「小壞蛋,換你那個東西進去吧。師孃承

  受得住。」

  「師孃有命,徒兒豈敢不遵。」李天麟笑道,翻轉蘇凝霜的身子,火熱的肉

  棒抵在蜜穴,慢慢插進去。由於怕傷到孩子,不敢用力,只是插入一半便不再向

  裏進發,開始左右擺動。蘇凝霜嬌哼一聲,明明已經感到舒爽,卻又覺得空虛,

  恨不得他再向裏面插進一些。只是自己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住,只

  得暗暗想到,待到生下孩子,一定要痛快地讓他弄自己一次,什麼矜持都顧不得

  了。

  兩人下體交,蘇凝霜一對玉乳被天麟大手肆意揉弄,背脊被他舌頭舔弄,

  諸般刺激下不多時便泄出來,愛液多得開了閘的洪水一樣,還未等她從暢美中回

  過神來,李天麟已經將肉棒拔出來,立刻插入菊門中,喘息道:「徒兒孝敬完了

  師孃,該母狗侍奉人了。」

  「嗯哼,知道了,小壞蛋。」

  後庭迎客,便沒有再多顧忌了。蘇凝霜擺動着腰肢,緊緻的菊穴將整根肉棒

  吞下,嫩肉緊緊擠壓着肉棒,哪怕有愛液潤滑,仍然讓李天麟舒服得呻吟出聲,

  每一分每一毫肉棒上都感到了緊密摩擦時的舒爽。他雙手努力地揉弄身前滾圓的

  嬌臀,看着肉棒每一次進出於菊門,帶出裏面的嫩肉,因爲劇烈摩擦而變成深紅

  色,幾乎要被磨破一樣,心中說不出得激動,一面心疼師孃怕她受痛,一面又恨

  不得將她整個身子刺穿。兩種心思混雜在一起,李天麟喘息如牛,道:「好母狗,

  舒服嗎?」

  「嗯,好舒服。母狗兒被你操幹得要死掉了一樣。啊……天麟,就這樣,弄

  死師孃吧……」

  李天麟悶吼一聲,肉棒不顧一切的衝刺起來,過不多時,肉棒酥麻再也不強

  自忍耐,火熱的精液完全灌入蘇凝霜菊穴中,等到緩緩拔出時,菊穴一張一翕,

  一股白色液體慢慢流淌下來,拉出一條長長的線。

  李天麟扶着蘇凝霜躺下,美師孃滿臉滿足笑意,看着剛纔的施暴者,忽然伸

  出一根雪白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咯咯,一次了。」

  面對如此挑釁,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剛剛喘了幾口氣的李天麟馬上重新

  振奮精神,分別在蘇凝霜的後庭和口中又弄了一次。

  這次,蘇凝霜也不再敢挑釁了,兩人相擁,彼此輕輕親吻着嘴脣,愛撫着身

  體。這一夜還長着呢,暫且休兵罷戰,等到恢復了精神自然重整旗鼓,殺個天昏

  地暗。

  正在此時,只聽外面有人敲了敲窗戶,韓詩韻的聲音低低傳進來:「天麟,

  你在裏面嗎?」

  蘇凝霜調皮的眨眨眼,輕笑道:「你看,詩韻妹妹等不及了。今晚有我們兩

  個對付你,哼,你可準備好鞠躬盡瘁了麼?」

  李天麟在蘇凝霜額頭輕輕點了一下,起身下地,也不穿衣,打開房門,只見

  韓詩韻站在外面,驟然看到面前一根巨物昂首晃動,啊的叫了一聲,擡手遮住眼

  睛。

  「韻兒,進來吧,又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害羞什麼。」蘇凝霜裹着被子調笑

  道。

  韓詩韻進來,低聲道:「今晚府裏來人了。」

  這一句話,屋裏兩人同時變色。李天麟還好些,蘇凝霜已經是臉色蒼白,勉

  強笑了一下,額頭卻流下冷汗來。

  李天麟遞過去安慰的眼神,對韓詩韻道:「是什麼人?捉到了嗎?」

  「來人武功不弱,逃得很快。我追出去幾里路,怕中了調虎離山計,急忙趕

  回來,你們和月兒都沒事,我就放心了。」

  蘇凝霜臉色蒼白,顫聲道:「是玉蝴蝶的同黨嗎?」她手指抓着被子,手指

  都因爲用力而蒼白,經歷了上次的事情,實在是驚懼到了極點。

  韓詩韻道:「這倒未必。雖然沒有照面,總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忘了在哪

  裏見過。只覺得她彷彿沒有惡意。」

  李天麟急忙穿上衣服,拿了劍對韓詩韻道:「走,出去看看。」

  兩人出去,將門關好。蘇凝霜呆呆的坐在牀上,把被子緊緊裹在身上,輕輕

  的發抖,忽然眼淚流下來,也忘記了去擦拭,一點一滴淋溼了被子,就這樣靠着

  牆縮成一團一動不動。窗外風吹過時,窗櫺每響一下,她的身子就跟着顫抖一下,

  不過一炷香時間,身上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忽然覺得頭暈心慌,慌忙伸手捂住胸

  口,覺得心臟一砰砰亂跳,眼前一陣陣發黑。

  過了不知多少時間,房門一響,李天麟和韓詩韻走進來,一眼看到蘇凝霜滿

  臉冷汗搖搖欲墜的樣子,李天麟吃了一驚,急忙奔過來一把將她抱住,道:「霜

  兒,你怎麼樣了?」

  蘇凝霜咬着牙道:「沒事,只是有些怕冷。」緊繃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下來,

  無力的倒在李天麟懷裏。

  李天麟使個眼色,韓詩韻脫掉鞋襪上了牀,從另一邊抱住蘇凝霜,柔聲道:

  「嫂子,沒事了,府裏都探查清了,沒有異常。許是個把毛賊昏頭昏腦的闖進來

  了。有我和天麟在府裏,不會有事的。」

  輕聲安慰了良久,蘇凝霜才恢復過來,強笑道:「我沒事了,害你們擔心了。」

  三人躺在牀上,有說了一會兒話,蘇凝霜再也支撐不住,埋在李天麟懷中沉

  沉睡去。

  李天麟愛憐的撫摸着蘇凝霜的秀髮,對韓詩韻道:「你也睡一會兒吧。」

  韓詩韻點點頭,在旁邊躺下,卻一直睜着眼睛,左手邊的寶劍緊緊握着,目

  光直直看着李天麟的臉。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一直到天色發白,才沉沉睡過去。

  第四十八章

  一夜擔驚受怕,三人連早飯都沒喫,睡到中午纔起來。中間月兒悄悄進來一

  次,看見母親和夫君姑姑抱在一起睡得正香,臉上緋紅,清啐了一口。她自己隱

  約知道昨夜府裏出了意外,三人忙了一夜,不便打攪,輕輕關上門,喚過徐婆婆,

  囑咐她不要讓人打擾了三人休息。

  直到下午,三人才起來,月兒早讓人準備了飯菜,三人一邊喫着一邊心事重

  重。

  蘇凝霜忽然擡頭道:「玉州不能再住了,過幾天就搬走。」

  月兒一驚,脫口道:「真的這麼嚴重嗎?」

  韓詩韻凝重道:「嫂子說得對,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防不勝防。只有

  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咱家人少,應付不了敵人騷擾,既然被人盯上

  了,最好暫時避一避。我看我們還是去宿州,那是水雲劍派所在地,有師父師伯

  們庇護,宵小之輩不敢造次。」

  月兒在玉州住了十幾年,不捨得離開,但此時也知道情況嚴重,當下點頭道:

  「那我就吩咐下人暗中準備一下。」

  李天麟撫摸着月兒的手,柔聲道:「不用傷心,只是出去住一段時間,等事

  情平息了還會回來的。」

  幾人商議好了,立刻吩咐下去,收拾金銀細軟。韓家家大業大,雖然是暫時

  出去避一避,卻也是一時半刻不能處置好的。離開之前的這幾日晚上便要韓詩韻

  和李天麟每夜巡視,唯恐出了意外。

  韓詩韻忽然道:「這次出門,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哥哥的墳塋好久沒有祭

  掃了,走前應該去祭拜祭拜。」

  蘇凝霜臉色一白,下意識的撫摸着自己小腹,沉默不語。

  韓詩韻自然猜出嫂子心中的念頭,道:「嫂子在家不用去了,我和月兒去就

  可以了。」

  蘇凝霜呼出一口氣,目光堅定起來,道:「還是一起去吧。劍塵……我做了

  對不起他的事情,卻不能永遠躲着他。」

  第二天早上,一輛馬車悄悄出了玉州城門,向着城外韓家墓地走去。

  車內三女穿着冬裝,擠在一起,雖然車內有個小小炭爐,卻從車簾縫隙中鑽

  進一股股寒風。初冬之時,爲何如此寒冷?

  馬車越靠近墓地,蘇凝霜臉上越是蒼白,心中發慌,身上一陣陣發冷,好幾

  次捂着嘴要吐出來。看得韓詩韻心中憐惜,握住嫂子的手,道:「嫂子,沒事的。」

  蘇凝霜咬着嘴脣,忽然低聲道:「妹妹,劍塵……會原諒我嗎?」

  韓詩韻呆了呆,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月兒抱住母親一條胳膊,柔聲道:

  「孃親,不要怕。爹爹不會怪罪你的。」

  三人心中沉重,彷彿壓了千斤巨石一樣。正在此時,只聽外面李天麟吆喝着

  車伕將馬車趕得穩一點。不知爲何,只是聽到他的聲音,三女忽然心中大定,彼

  此手握在一起,目光溝通片刻,同時點了點頭。

  馬車停下,三女下車,步行來到韓劍塵墓前,只見墳上荒草枯黃,石臺上擺

  着上次留下的祭品。月兒低聲吩咐下去,有下人清理了墳墓,在石臺上擺上祭品,

  燃起香燭。

  蘇凝霜身穿雪白狐裘,站在墓碑前,蒼白的手指撫摸着韓劍塵的名字,癡癡

  的出神,一行眼淚悄然流下來,落在墓碑前,忽然轉頭道:「妹妹,天麟,月兒,

  你們先離開片刻,我和劍塵單獨呆一會。」

  月兒眼圈通紅,走到母親身邊,低聲道:「孃親,你有了身子,沒人在身邊

  可不成。我陪着你,就算爹爹要怪罪你,做女兒的也可以在一邊扶持。」

  蘇凝霜撫摸着月兒的頭髮輕輕點頭。韓詩韻向着李天麟使個眼色,兩人悄悄

  退出去。

  蘇凝霜在月兒攙扶下慢慢跪下,向着墓碑拜了三拜,道:「劍塵,霜兒來看

  你了。自從你走了,家裏發生很多事情。月兒和天麟已經成親了,詩韻妹妹也回

  來了,這些事情上次已經告訴你了,還有些事情,以前不敢告訴你,今天,霜兒

  都說給你聽。」她吸了一口氣,輕輕撫摸着小腹,顫聲道:「我懷了天麟的孩子

  ……」

  李天麟和韓詩韻站到遠處,遠遠看着蘇凝霜跪在墓前,不時有哭聲傳來。李

  天麟皺着眉頭,心中一陣陣難受,每聽到一聲哭聲,身體就不由自的抽搐一下。

  韓詩韻輕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溫柔地將身子靠在他肩膀上,將他一

  隻手裹進自己的衣服裏面。

  兩人正在出神,只聽身後有腳步聲,還未回頭,只聽長劍出鞘的聲音。韓詩

  韻一驚,一把推開李天麟,拔劍在手,架住後面刺來的一劍。噹啷一聲,火星四

  射,當下來不及多想,三十三路快劍疾風暴雨般刺出去,等到定睛看清來人,卻

  是一呆,脫口道:「怎麼是你?」

  只見來人身穿鵝黃色外衫,外面是白色狐裘,一頭黑髮挽成簡單的馬尾,用

  金色絲帶綁住,上面綴着一隻金絲編成的牡丹,面目如畫,丹鳳眼含着怒意,聲

  音微微有些沙啞,卻別有一番韻味:「讓開,我要殺了他。」

  韓詩韻驚道:「陸婉瑩?你來這裏幹什麼,爲什麼要殺天麟?前日偷偷潛入

  韓府的是你?」

  陸婉瑩臉色霎時通紅,咬牙道:「無恥的小淫賊,我要殺便殺,跟你解釋什

  麼!」說着舉劍向着李天麟刺過來。

  韓詩韻擋在李天麟面前,出手招架,道:「我知道天麟壞了你的貞操,可是

  當時是爲了救你,你怎可恩將仇報?而且事情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

  忽然之間呆呆的看着陸婉瑩的腰部,喫驚得忘了閃避,險些被劍刺中。

  方纔心急沒有仔細看,此時卻發現陸婉瑩腰部鼓起,肚子比蘇凝霜還大,腰

  帶都幾乎剎不住,分明是懷胎日久的樣子。

  陸婉瑩一見韓詩韻目瞪口呆的樣子,心中一酸,喝道:「讓開,讓我殺了這

  小賊。」

  李天麟如同一根木頭一樣呆立着,腦子裏亂成一鍋粥,千萬個雷霆一起炸響,

  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又翻了幾個跟斗,一片混沌,偏偏有一個聲音壓過一切聲響,

  一遍又一遍的轟鳴不止:「她懷了我的孩子!她懷了我的孩子!!」

  韓詩韻回頭看看木頭一樣呆立的李天麟,又羞又惱的陸婉瑩,忽然撲哧一聲

  笑出聲來,收劍歸鞘道:「我不攔你,你殺了他吧。」

  剛纔交手,她早已覺察出陸婉瑩的劍法沒有殺意,純粹是在泄憤。一個女子

  懷了男人的孩子,好幾個月都沒有來找這男人,突然間打上門來不依不饒,如果

  說單單是爲了殺了這男人,打死她都不信。

  既然陸婉瑩懷了天麟的孩子,那便是一家人,只要不出人命,便是被她打幾

  拳刺幾劍都是活該,誰讓這壞人欺負人家來着?身爲李家娘子,韓詩韻心中暗想

  道。

  陸婉瑩恨恨地放下劍,道:「你們兩個跟我來。」當先向着一旁走過去。

  韓詩韻正要跟過去,月兒已經飛快跑過來,急急問道:「什麼事情?那女的

  是敵人嗎?」

  韓詩韻笑道:「沒什麼事。對了,咱家飯桌上又要舔一副筷子了。」

  眼看陸婉瑩拽着李天麟走遠了,急忙跟上去,留下月兒發了半天愣,猛然跺

  腳道:「大壞蛋,這次真的不原諒你了。」

  三人走出老遠,轉過一個山腳,只見面前出現一輛馬車,不知道已經有多少

  年了,車篷布都看不出本來顏色,車轅磨得發亮,泛着琥珀一樣的光澤,趕車的

  老僕足有六十多歲,鬍子一大把,靠着樹打盹兒。旁邊一個白髮老婆婆,正是鬼

  手婆婆,眼見韓詩韻和李天麟向自己施禮,微微點了點頭,向着樹林裏面努了努

  嘴。

  三人繼續向前走,只見一塊大青石上坐着一個老者,穿一身麻衣,矮胖個子,

  頭頂上光禿禿的,只有最頂上留下一些稀疏頭髮,梳了個小小的髻,粗眉毛小眼

  睛,塌鼻子厚嘴脣,用恭維的話說是面貌清奇,平日裏講話,這是一個醜的很有

  特點的老頭。

  眼看三人進來,老者笑呵呵點點頭,一副慈祥神態,倒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

  老爺爺。陸婉瑩施了一禮,小聲道:「爺爺,就是他。」

  老者卻並不去看李天麟,反而盯着韓詩韻,呵呵笑道:「丫頭,你是水雲劍

  派的,還會弱水三千引其中一招,你師父是姓朱還是姓馬?」

  韓詩韻聽陸婉瑩叫他『爺爺』,立刻猜出老者身份,恭敬施禮道:「水雲劍

  派門下韓詩韻見過陸老爺子。晚輩師父姓朱,她常常提起您,說您是江湖老前輩,

  叮囑我們對您不可冒犯。」面對這位公門第一人,老祖宗級別的人物,由不得她

  不恭敬。

  陸明川摸了摸光頭,笑道:「你師父太客氣了。江湖上朋友給面子,尊一聲

  前輩,說到底不過是朝廷養的一條狗。前些年咬不咬人的還能叫幾聲嚇唬人,現

  在只能蹲在刑部門口裝裝樣子。嗯,你師父是周佩蘭的大子,老夫跟你師祖有

  幾分交情,這個禮倒也受得。當年她爲情所困,閉關數年才創出這三招劍法,老

  夫依稀有些印象。」

  說着話,陸明川擡起手來,在半空慢慢比劃,手指枯瘦看似無力,可是平平

  一刺,便有一道氣勁射出,凝聚尺許不散。韓詩韻瞧得真切,這招式正是弱水三

  千引第一式『鴻飛冥冥』。這一式用完,馬上是第二式『牽腸掛肚』,自己都未

  曾學全,只見師父用過一次,卻沒得到傳授,當下屏息凝神,仔細記憶起來。

  陸明川使完第二式,手停住片刻,搔了搔頭皮,不好意思的笑道:「第三式

  記不起來了。」眼看着韓詩韻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慌忙搖手道:「嗯,不要亂

  猜,你師祖心中苦戀的不是老夫。老夫這副面貌從三十年前就是這樣,神見愁,

  鬼見厭,一輩子就騙了一個美人回家做老婆,被管教得嚴,可不敢外面拈花惹草。

  四丫頭長得像她祖母,真是一樁幸事,如果長成我這般模樣,可真是嫁不出去了。」

  陸明川說得詼諧,韓詩韻聽了好笑,強自忍住笑意,不敢在前輩面前失禮。

  「我和你師祖多年沒有見面了,自從她二十五年前遠走東海去那個人之後

  ——」

  「遠走東海?」韓詩韻訝然道:「師父說師祖二十年前仙逝了。」

  「嘁!」陸明川不屑道:「水雲派就這點不好,總愛幹棒打鴛鴦的事。周佩

  蘭本來與那人情投意,偏偏被你太師祖般阻撓,沒能成就姻緣。五年後等到

  她破門而走去情郎,水雲派恨得要死,又奈何不了那人,對外只說她死了。都

  是些當年舊事,不提它了。」

  韓詩韻聽得心中微微喫驚,這應該是本門祕聞,卻被陸明川一口道破,公門

  第一人果然不同常。也不知師父知不知道實情,看來自己以後回到宗門後,要

  稟報師父一聲。

  陸明川這才轉頭看了看李天麟,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一番,道:「四丫頭,帶

  着韓家小丫頭先出去,老夫跟這小子聊一聊。」

  陸婉瑩施禮,帶着韓詩韻出去,兩人走到無人角落,陸婉瑩閉上眼呼出幾口

  氣,張開眼笑盈盈道:「韓女俠,多日不見,不知現在該如何稱呼?是接着叫韓

  女俠,還是叫李夫人?」

  韓詩韻臉上騰地一紅,自然知道陸婉瑩已經明瞭自己與天麟的關係,不過想

  到她與天麟之間的關係,也不必擔心,當下道:「這兩個稱呼都不貼切,以後只

  怕你要叫一聲姐姐纔對。」

  陸婉瑩卻笑意依舊,臉都不紅一下,笑道:「先入門才爲大,誰是姐姐還說

  不準呢。」說着有意挺了挺肚子。

  對於陸婉瑩,韓詩韻真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如果不是因爲她,自己不會失身

  於天麟,可是自己不失身,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幸福?心裏翻了幾翻,不知道該惱

  怒還是慶幸。

  而此刻在樹林裏,陸明川努了努嘴,對李天麟道:「坐下說話吧。」

  李天麟紅着臉,坐在一邊,心裏砰砰直跳,隱隱猜到了陸明川下面要說的話。

  「多餘的話不多說了。四丫頭肚子越來越大,你們過幾日便成親。你小子長

  得還算順眼,武功馬馬虎虎,腦子不算靈光,好在有四丫頭幫襯着,日子還過得

  下去。嘿,要不是小冷說你對自己女人還算體貼,哪怕是四丫頭懷了你的孩子,

  老夫也不會將她嫁給你。」

  眼看着李天麟疑惑的樣子,陸明川擺擺手:「小冷是誰你不必關心,以後自

  然有機會見面。前一陣子瓊玉門的郭老道是不是找過你了?」

  「是,前輩。玉蝴蝶的父親想向晚輩和姑姑報殺子之仇,幸虧被郭道長所救。」

  「然後他還把《太玄玉訣》給你了?」陸明川撇撇嘴,不屑道:「郭老道一

  輩子奸猾,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他把祕籍給了你,擺明了是借這個事情通過四

  丫頭的關係向老夫求情呢。罷了,看在當年一起喝酒砍人的份上,瓊玉門的事情

  老夫給他個面子,不再往下追究了。陸家的武學不能外傳,你小子自己的武功也

  不上不下,等到你和四丫頭把孩子生下來後,把這祕籍傳給他,當做家傳武學好

  了。」

  李天麟越聽越不對,沒想到陸明川一上來就自說自話將親事定下,急忙道:

  「前輩,晚輩已然成親了。」

  陸明川擺擺手:「老夫自然知道,是你師妹對吧。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平

  常得很,四丫頭也不會去搶一個正房的位子,你大可放心。」

  「可是,成親是件大事,晚輩總要請長輩決斷……」

  「長輩?哪個長輩?是你那個老婆岳母,還是老婆姑姑?晚上都滾到一張牀

  上了,還長輩個屁?」陸明川冷着臉說道,眼看着李天麟張口結舌滿面通紅,哼

  了一聲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老夫在刑部四十年,案卷看了十幾萬,什麼事

  情沒見過。殺兄娶嫂的,奸姐淫妹的,和老孃一起搞出孩子的案子不下幾十起,

  你不過是跟自己岳母和師父的妹子上牀,這點事情算個屁!剛纔說的周佩蘭那個

  男人,連自己的徒兒和乾女兒都要了,江湖上還不是人人稱一聲大英雄大豪傑。」

  李天麟腦子裏亂成一鍋粥。世間倫常,人人都該遵守,在這老頭眼裏算什麼

  了?

  陸明川自己也覺得說得有點過頭,摸了摸禿頭,哼哼兩聲道:「自然,人倫

  大道,不應不尊。只是你事情都做出來了,還怕別人說嗎?那兩個女人又不是被

  你強迫的,心甘情願的跟着你,你們現在日子過得甜甜美美,還擔心外人做什麼。」

  說着伸手輕輕拍了自己嘴巴一下:「該死,怎麼沒事跟你扯這些沒用的。別的先

  不論,四丫頭嫁給你,以心裏願意不願意?願意的話就這麼定了,我倒要看看有

  哪個不開眼敢在老夫面前說三道四?」

  李天麟紅着臉,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看李天麟一副困窘神態,陸明川輕嘆一聲,聲音柔和了一些,道:「你不

  要覺得四丫頭是靠了肚子裏的孩子賴上了你。陸家的嫡親孫女,哪怕是未婚先孕,

  要找個婆家也不是難事。只是那丫頭覺得你不錯,情願嫁給你,老夫也只得應允。

  陸家家業不小,老夫在刑部四十年,從不入流的捕快乾到刑部推事,替朝廷當

  了一輩子狗,從小狗熬成了老狗,再過幾年恐怕要變成死狗,總算是積累下人脈,

  就算是在刑部門口叫喚兩聲,終究還是有人聽的。你以後不管是打算闖江湖,進

  公門,或者退出江湖做生意人,老夫的面子還是值幾個錢的。家裏兩個兒子是一

  對窩囊貨,幾個孫子不爭氣,都是光長肉不長腦子的笨蛋,要不是老夫自己留的

  種,恨不得挨個掐死省心。虧得四丫頭這些年一個女孩子拼了命奔走支撐着家業,

  刀光劍影裏闖過來,二十好幾了還沒找婆家,她在我面前不叫苦,老夫難道不知

  道她這些年受了多少罪?老夫虧欠她太多了,想着給她找個好歸宿,否則哪裏會

  在這裏低三下四的跟你說話。」說着話提高嗓音道:「偷聽的兩個小丫頭,進來

  吧。關係到你們兩個一輩子的事情,也該好好聽聽。」

  陸婉瑩和韓詩韻紅着臉走進來。

  陸婉瑩眼中流淚,跪在祖父面前道:「爺爺,孫女讓您操心了。」

  陸明川呵呵笑着,伸手摸着她的頭髮,道:「你祖母在世的時候最疼的就是

  你。爺爺沒幾年活頭了,去見老太婆之前總得把你的事情安排好。這小子武功很

  爛,也有一件好處:不敢憑着身手好欺負了你,性子軟,有些花心,想來憑你的

  手段可以拿捏住他,老夫想了這麼些日子,這小子還真是正適你。爺爺看人準

  得很,你嫁過去一定會享福,不會喫苦。」又轉過臉對韓詩韻道:「韓丫頭,你

  看這門親事如何?」

  韓詩韻笑道:「婉瑩活潑可愛,有這麼一個妹妹,晚輩求之不得。」剛纔聽

  了陸明川的話,知道娶了她對李天麟有絕大好處,更何況她還懷着天麟的孩子,

  單憑這一條,哪怕是嫂子也不會反對,所以滿口答應下來。

  陸明川得意道:「那是自然,四丫頭人長得漂亮自不消說,更難得的是聰明

  伶俐,秀外慧中,溫柔嫺淑,待人和善,持家有道……」一邊說一邊輕輕搖晃腦

  袋,抑揚頓挫,如詠如頌。

  韓詩韻的笑容有些發僵,而李天麟早已嘴張得老大:說陸婉瑩別的都可以,

  溫柔嫺淑?待人和善?說着話不怕天打雷劈嗎?

  李天麟終於醒悟,爲什麼陸婉瑩有時候說話口無遮攔,原來根源在老爺子這

  裏啊。

  陸明川說了半天,自己也有些說不下去了,撓了撓頭,尷尬自語道:「該死,

  把往日裏哄騙老太婆的詞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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