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請客
顾锦程询问了俞蔓具体情况,然后打电话,等交警来处理,等到事情解决得差不多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期间俞德海打過电话给俞蔓,问她到家沒有,她說快了。她不想跟他說太多,父女俩之间的鸿沟,這一辈子恐怕都逾越不了了。
交警刚离开,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俞蔓的车旁边,车门打开,周豪笑眯眯地走了下来。
俞蔓很惊讶,但很快就想到是顾锦程把他叫来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叫他来?
周豪脚步轻快地走到两人跟前,打招呼:“程哥,蔓姐。”
俞蔓被這声“蔓姐”吓了一跳,问:“你多大?”
“22岁,上上個月刚满。”周豪答道,旋即自嘲,“我长得是捉急了点。”
俞蔓讪笑,“不是,我是觉得我們差不多年纪,你叫我姐有点……把我喊老了。”程哥蔓姐,這個组合太别扭。
“叫我俞蔓就好。”她补充道。
周豪偷眼看了顾锦程一眼,小声嘀咕,“這样似乎太不礼貌了。”
“嗯?”俞蔓沒听清。
顾锦程上前一步,手放在他的背上推了他一下,說:“把车开回去就沒你的事了。”
周豪钻进了俞蔓的车裡,俞蔓愕然,顾锦程微笑着跟她說:“让他开车回去,我們去吃饭。”
周豪动作利落地把车开走了,俞蔓郁闷地說:“我已经吃過了。”
“我沒吃。”
“你沒吃关我什么……”“事”還沒說出来,俞蔓就闭上嘴巴,他晚饭沒吃就来找她,還陪她那么久。
今天,第一次觉得心裡有些暖。
“想吃什么,我請客!”俞蔓爽快地道。
顾锦程微微弯下腰,脸凑近她面前,弯唇一笑,又眨了眨眼。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俞蔓潜意识往后躲,一时不察沒控制好重心,一只脚后退了一步,气势锐减。
“好。”顾锦程說完,站直了身子,旋即往摩托车走去,他边走边說:“不過要委屈你坐我的车了。”
俞蔓的脸正在发热,一阵晚风迎面吹来,那感觉更加明显。
她刚才看见他的睫毛很浓密,還有点儿翘。
真不明白一個男人长這样的睫毛干什么。
顾锦程拿起放在坐垫上的头盔,转身。
俞蔓赶紧做出一副豁然的笑容,說:“挺好的,敞篷车。”
顾锦程禁不住笑出了声,“不是敞篷,是沒篷。”
对于他的实话实說,俞蔓睨了他一眼,扬起下巴說:“反正都是一個效果——凉快。”
顾锦程笑着点头,十分赞同,“你說的沒错。”
他跟她唱反调她想都不用想就能反击回去,现在他顺着她,她反而不知道该說什么了。
不過也不需要她說什么,顾锦程将头盔往她头上一套,然后捧着头盔左右调整了一下,继而满意地說:“嗯,這個样子更可爱。”头盔遮住了大半個头,露出的眼睛鼻子嘴巴更显眼,很好看。
不過俞蔓不喜歡被夸可爱,皱起了眉头,瞪着他,“再不走我就不請客了。”
顾锦程還是笑着,“本来就不要你請。”說着,他扶着车头,右腿往后一跨,很顺溜地坐在了车上,“上来。”
顾锦程的摩托车跟普通的摩托车不一样,比较接近赛车,外形酷酷的,最主要的是坐垫是前低后高的。俞蔓坐在后面,本来跟他保持着两個拳头的距离,可是他骑得飞快,俞蔓心裡有些慌。
前方有辆车突然减速,顾锦程也刹车了,因为惯性因素,她的身子猛地向前冲,撞到了他的背上。
然后她听见顾锦程的声音,不知道是从空气中传来的,還是从他的身体。“手放在我腰上。”
俞蔓立刻坐直身子,并牢牢地抓住车尾,倔强地道:“不放!”
顾锦程嘴角弯起,挂挡,车子的速度更快了,后边的俞蔓吓得不轻,喊他骑慢点。
顾锦程就跟沒听见似的,依旧骑得飞快,就连转弯的时候也沒减速。车身倾斜地很厉害,俞蔓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眼睛都不敢睁开。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顾锦程的腰,而且還抱得很紧。
她靠在他的背上,闭着眼睛,风声隔着头盔传入耳中,很不真切。
渐渐地,她好像不怕了,缓缓睁开眼睛,夜晚的城市风景,各种车灯路灯霓虹灯是主角,车子开得快,那些五彩的灯光一瞬而過,像彩带一般。
她沒有松开手,就這样靠着,這样的感觉好像挺好。
车子停在一家大排档前,十几张桌子,有些摆到了人行道上。此时只有三四桌客人,但每桌都很热闹,都在說說笑笑,很开心的模样。
顾锦程和俞蔓的到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特别是几個女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俞蔓理解,在這座南方城市,像他這么高的人不多,关键是长得长得還挺帅。
這也就算了,他還冲人家笑了。
俞蔓不禁在心中吐槽:风骚。
他们挑了個位置坐下,俞蔓环视了一圈這裡的环境,然后问顾锦程:“你是在为我省钱么?”
正在倒茶的顾锦程抬眼看她,“哪能要女人付钱。”
“曾经我不是付過钱么。”
“那时沒把你当女人。”在俞蔓反驳之前,顾锦程又說:“以后都不用你請。”
俞蔓眨眼,意思是以后都是他請?可是为什么以后都规划出来了。
就在這时服务员来了,顾锦程询问了一下俞蔓要吃什么,俞蔓吃過晚餐,虽然沒吃饱,但是现在不想吃,她摇头。
顾锦程也沒說什么,很快就点完了菜单。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倒茶,推到俞蔓面前,“你沒吃過大排档?”她对俞蔓的家世的了解,都是通過她和俞莎的车子来判断的,看起来家裡挺有钱。
“吃過两次,跟同学。”她的性格比较冷淡,别的同学都很开朗,很爱开玩笑,她显得格格不入,去了两次之后就不去了。
“男同学?”顾锦程喝了一口茶,很自然地问。
俞蔓审视了他一眼,眼睛微微眯起,如实回答:“男女都有,是我室友叫我去的。”
顾锦程放下杯子,然后笑看着她,說:“多半是某個男同学让你室友叫你去的。”
“你怎么知道?”事实确实如此,這也是她后来不去的原因之一。突然间,她恍然大悟:“哦……你也做過這样的事对不对?”
顾锦程扬了扬眉,“沒有,我都是直說的。”以前,他确实很直接,而现在,他好像沒那么直接了。
或许是因为认真了吧。
又或许,是因为沒有了当年的傲然。
俞蔓对此表示很不屑,她当然知道他直接,开房都說得出口。
想到這些,俞蔓顿时觉得有些沒劲,觉得今晚不该让他去她发生事故的地方,现在也不该跟他来這裡。
他外在條件好,又有個修车店,总的来說還是不错的,他不愁沒有女人喜歡。
可她不一样,她因为家庭的原因,玩不起感情。
她一直不恋爱的原因,就是因为不允许自己被伤害。
那么现在這又是干嘛呢?她知道自己有一点点心动,她也知道顾锦程這样的男人跟她不合适。
至于跟什么样的人合适,她沒有标准,她知道這样的人很少,甚至沒有。
但是沒有,也比跟一個不合适的人在一起,最后弄得遍体鳞伤的好。
她的情绪变得失落,顾锦程看出来了。
“想知道在西餐厅那次的背后的故事么?”
“嗯?”俞蔓楞然,還有背后的故事?
顾锦程叹了一口气,兀自說道:“那次要多谢你。”
俞蔓瞪大双眼,她觉得有些懵。
“那個女的,嗯,忘了叫什么了,是跟我相亲的对象,我对她沒感觉,可是她喜歡我。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赴约。”顾锦程略显无奈,在俞蔓开口吐槽他之前,他继续,“如果你沒過来說那些话,你猜我会跟她說什么。”
俞蔓想也沒想就說:“你還能說什么,哼!男人沒一個好东西。”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算不喜歡也会跟别人上|床,上完也不会负责。啊!她能不能现在就走。
顾锦程见她气鼓鼓的模样,表面依旧淡定,心裡也有些不确定她会不会相信。“我会說我不喜歡随便的女人。”
說完這话,顾锦程有些犯愁,要是這话被俞蔓记住,影响了以后他们的关系,那就不妙了。
“鬼才信你。”俞蔓哼道。
“我不是随便的人。”顾锦程正色道,难得的认真表情。
俞蔓瞥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顾锦程喜歡她的反应,他轻松地笑道:“你记住這点就行了。”
“我不记!”
顾锦程觉得這话题暂时可以结束了,于是问她:“你吃香菜么?”
這话题转移得令人猝不及防,俞蔓郁闷,可是见他认真等她回答的模样,只好点头,高冷地說:“嗯。”
顾锦程转头大声跟老板說:“老板,鸡丝粥多放些香菜!”
老板大声回应:“好嘞!”
俞蔓的郁气在后来吃到香浓幼滑的鸡丝粥时,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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