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三界混亂20
所以現在的狀況就是,自己養的烏鴉沒有被別的鳥勾走,其實是個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會一直全身黑漆漆的醜不拉幾,有張俊俏的臉和漂亮的黑羽翅。
這好像聽起來還不錯。
魏楚仍然處於懵懵的狀態,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忍冬曾說過的,自己身上沾的魔的氣味,可能就是小黑吧。
怪不得從忍冬將院子設了禁制住進來以後,小黑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可如果小黑是魔的話,怎麼會出現在人間,還恰好被自己撿到?尤其是,自己的身邊,還帶着因魔族屠殺而覆滅的銀狼一組最後的幼崽。
這難道都是巧合嗎?
一切又有什麼聯繫嗎?
魏楚腦筋轉的快,最後想了想,還是將一切問題放在心中。
小黑看樣子至少是個高階魔族,他知曉的內幕,絕對比自己多,總有一日所有的疑問都會有答案的。
實際上,罪魁禍首魔王滄瀾正在焦頭爛額地處理爛攤子。
娑羅暗中挑唆引起的內亂並不是很嚴重,由此引發的一系列騷動纔是最麻煩的後遺症。
即便證明了自己實力不僅沒有衰退反而日漸精進,仍然有蠢蠢欲動的其它魔族試圖聯合起來顛覆政.權。
一羣沒腦子的蠢貨!
滄瀾幾乎可以想象到那條陰冷的蛇會怎麼盤旋身軀,吐着紅信子,用一雙算計精明的碧綠眸子來嘲笑自己的管制不嚴,無法服衆。
不過沒關係,最令自己分心的那隻妖已經被圈進了自己的地盤,只需要再解決最後一件事情。
殺了那隻銀狼。
“小黑,我可以再喫一根胡蘿蔔嗎?”
魏楚親暱地摸了摸滄瀾的翅膀,羨慕地瞥了眼自己的身後,雙手合十向滄瀾撒嬌,“只要一根就好。”
一根?
滄瀾默默想到了手下傳來的消息,自己耗盡無數心血改造培育的一整個院的果蔬,不過幾個月便被這隻兔子吃了個乾淨。
有點養不起了。
他微微蹙眉,顯
得有些爲難。
這麼久了,滄瀾當然明白魏楚只是嘴巴饞,實則根本不需要一直喫喫喫。他只是很難親口說出拒絕的話,尤其是在現在的情況下。
“最後一根。”
第無數次,滄瀾只得壓低了聲音,捻着脆甜蘿蔔的尖尖遞到魏楚的嘴邊,“下次不可以了。”
“謝謝小黑。”
魏楚也聽話極了,順着尖尖咬了一口,反把大半的橘黃色小棍子推給滄瀾,“你也喫。”
肉食主義的滄瀾先後被魏楚餵過生玉米,白菜葉,啃過黃瓜皮,偶爾再被塞幾塊蘋果和梨,現在終於輪到了他最深惡痛絕的胡蘿蔔。
魏楚見滄瀾沒有動作,眨了眨眼,“沒關係的,你可以咬小小的一口,別人我肯定不讓他們喫,小黑你可以。”
他拿自己咬了一口的斷口處懟了懟滄瀾,“胡蘿蔔最好吃了”
可是......
滄瀾低頭用獠牙咬掉了一小塊,土腥的素食味道瞬間麻痹了他的味蕾。
魏楚小小地偷笑,小淚痣像彎彎月牙旁點綴的星星。
小黑最討厭喫這些東西了,可是每次都會上當。他自己都不知道吧,每次自己遲到素食,晚上的羽毛就會炸開,特別容易被拽掉。
自己收藏了那麼多絨羽,都快變成一把扇子了。
“領主大人。”
此時,侍衛急匆匆地傳話打斷了室內的窘迫,“有要事需要稟報。”
滄瀾迫不及待地起了身,飛快地遠離魏楚,試圖逃避剩下的胡蘿蔔懲罰。
魏楚笑眯眯地收回了手,“是我託小黑打聽的消息有下落了嗎?”
他面色如常,毫不懷疑滄瀾的異常舉動,“真奇怪,魔界和妖界的傳送點怎麼會關閉了?難道最近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滄瀾心頭一緊,不知該如何回覆魏楚的問話。
“領主大人。”
門外的聲音焦急地催促了幾聲,倒成了最好的藉口。
滄瀾最終沒有向魏楚解釋什麼,稍顯慌張地離開了屋內。
魔界明明出兵偷襲了妖界邊界,屠殺一族。按照妖王娑羅的個性不可能喫下這個悶虧,絕對會撕扯着咬下一塊肉作爲反擊。
魏楚從不懷疑這一點。
可小黑領域內的侍從卻都異口同
聲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外界環境混亂,但那只是魔界的常態,根本不足爲懼。
若事情真的如他們所說,爲什麼偏偏是這個關頭,邊界傳送點被關閉了呢?
小黑說是他循着味道找到了昏迷的自己,那時自己身邊沒有別人,崽子絕不可能把他丟下,那魏萊去了哪裏?
系統就是個破機器,一點兒用都派不上,只會亂七八糟地添堵!
魏楚知道小黑一定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真是......麻煩啊。”
更何況,領主大人?
自己在妖界時,可從未聽說過有哪位高階魔族有如此寬廣富饒的領地,甚至硬生生轉了水土,使其適應妖族生長定居,更種出了胡蘿蔔!
怎麼看怎麼覺得早有預謀。
得早點回到妖界去,魏萊一個剛剛化形的幼崽,根基不穩,不知該如何生存下去。魏楚心裏清楚明白,可恰恰現在的環境根本不允許他這麼做。
先不說他從未來過魔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環境和路徑,這一月就連這座龐大的領地內院都未曾出過。這裏幾乎兩步一隻侍魔,有時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蹦出來向魏楚行禮,恭敬地喚魏楚,“魏大人。”
小黑也着實太過纏人了些,他看着冷漠又駭人,卻像個患了肌膚渴求症的重度患者,比貓科類的妖還要黏糊。
魏楚忍不住蹭了蹭自己的鼻尖,不知道是不是在人間養烏鴉的時候留下的習慣,讓小黑總是夜半三更地鑽進他的被窩。
可是他那雙大翅膀佔了那麼多位置,擠得兩個人貼在一起,總是壓到魏楚的尾巴。偏偏自己真的喜歡那雙翅羽,攬着睡又暖和又軟,泛着珍珠般的光澤,不肯讓小黑收回去。
魏楚還覺得有一點不好,小黑太喜歡親人了,總是盯着盯着就捏着下巴吻了上去,可是他的獠牙太尖,磕在柔軟嘴脣內側真的太痛了。
後來魏楚從中總結到了經驗,總是搶先一步咬破小黑的脣角,再假惺惺地推開小黑,問他痛不痛,輕輕吹一吹傷口,就可以逃掉一個吻。
可是這個方法用了太多次,已經漸漸失去了效用。
小
黑好像察覺到太久沒有嚐到舌尖的甜味,總在被打斷後生氣地背過身去,不願意讓魏楚摸他的翅膀,第二天也會減掉一餐胡蘿蔔。
這也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
魏楚沒有辦法了。
更何況,近日小黑好像總喜歡掐着他的腰比劃到底有幾扎,胸膛有多寬,一點一點滑過腰.臀,神色認真而細緻。
他漂亮的暗紅瞳孔被垂下的睫毛掩住神色,魏楚卻感受到了他的歡愉。
“真麻煩。”
目視着小黑匆忙離開的背影,魏楚的眸子漸漸冷了下來,“真是……麻煩。”
自己早該明白的。
紅瞳黑髮,尖尖獠牙和翅羽,如此標誌性的特徵。
正是那位……魔王殿下,滄瀾。
“你們聽說了嗎?在妖界北方雪山之境,竟出現了銀狼的蹤跡!”
“銀狼?他們一脈不是已經被該死的魔族屠滅了嗎?”
“對啊對啊,怎麼會在雪山之境出現?”
“聽說它被發現時傷的不輕呢!”
“哎,多可憐,要是真的銀狼,全妖界也就這麼一隻了。”
熱鬧的茶亭裏消息傳播迅速,衆人議論紛紛。
“聽說妖王殿下已經帶着親兵趕過去了。”
“那可是血海深仇,當然要讓魔族償還!”
“不過也真是奇怪,那隻銀狼明明年齡極小,卻早早地化型了。”
“那雪山之境不是有未開神志的妖獸嗎,硬生生被那隻狼崽子掏了心肺搶了洞穴,身上帶着傷還如此狠戾,有些它父輩的風範了。”
“殺戮機器那可不是浪得虛名的,要不然能鎮守邊界那麼久嗎?可惜啊……哎!”
討論仍在繼續,妖界各族也爲銀狼一族的遭遇感到惋惜。
忍冬披上了遮掩外貌的斗篷,又藏住屬於狩獵者的獨特氣息進入妖界已久。
這裏就是養育了那隻小兔子的地方,是魏楚原本打算回來的家。也正是爲了回到這裏,魏楚拋下了忍冬。
一切因果輪迴皆有定數,萬般恩情都需償還。
更何況魏楚舔了忍冬那麼多的血,哪怕生個十窩八窩小兔子都是理所應當的。
忍冬仍然掛着那條髮帶,他脣抿得緊,悄聲無息
地融入了衆妖羣中,他全身被籠罩在黑袍之下,腕上的金絲服帖地纏繞在肌膚表面。
沒有任何一隻妖察覺到異樣。
“北方,雪山之境。”
奇怪,爲什麼所有人都只說了銀狼幼崽的線索,卻沒有人提及它身邊的那隻兔子?魏楚怎麼會不在魏萊的身邊,他到底在哪裏?
忍冬小聲呢喃,“……妖王殿下?”
一切線索都在魏萊的身上。
自己得趕在那位妖王和親兵之前找到魏萊,不然一切局勢會變得異常艱難。
只需要進入一定的範圍之內,自己就能憑藉着特殊血脈模糊感應到對方。魏萊和魏楚都吸過自己的血,這並不是難事。
他起了身,朝着北方方向趕去。
而此刻。
魏楚正滿臉驚異地盯着牀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東西?”
他緩慢地吞了吞口水,食指顫巍,朝目光之處指了指。
一件暗紅黑邊金絲喜袍平鋪在牀榻之上,繡花細緻繁瑣,鑲着滾邊玉珠,做工精緻,定是耗費了不菲財力精力製成。
“魏大人,是你的喜服。”
侍魔微微弓腰,滿臉掛着微笑欣喜,“恭喜魏大人。”
喜服?!
誰的喜服?我的?!
魏楚突然明白了小黑爲什麼總是在他的身上比劃。
小黑根本不是單純饞他的身子!
這隻魔竟是想有名有份、正大光明、宣告天下地饞他的身子!
小黑把自己養的肥嘟嘟的,每天白菜胡蘿蔔管飽塞,居然是想有一天把兔子喫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魏楚忍不住退了一步,驚慌失措。
“婚契大典約在一月之後,魏大人……”
“不,不能再叫您魏大人了。”
“領主夫人,恭喜您!”
該死,小黑他竟然想把自己變成一個已婚婦男!
作者有話要說:魏楚:老子的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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