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二個Omega 作者:未知 第二天早晨,尚楚在五点半准时睁开眼睛。 他先是蜷在被窝裡暖和了会儿,才伸出双手抻了個懒腰,被冷气一激才彻底清醒過来,恍然想到白艾泽是不是要和他一起跑步? 他醒了嗎? 他会不会忘了這事儿? 要是他沒醒,我要不要叫他? 尚楚脑袋裡“咣咣咣”蹦出来几個问句,他趴在床板上听了听,下头安安静静的,除了江雪城的呼噜,丁点声音都沒有。 白艾泽果然忘了! 尚楚撇了撇嘴,心裡有点儿不是滋味,昨晚上答应的那么爽快,還不是睡一觉就忘了? alpha果然沒一個好东西! 他揉了揉眼,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一转头就见着白艾泽站在床边,双手抱臂,悠悠哉哉地看着他。 “操!”尚楚吓了一跳,用气音說,“你大爷的怎么一点儿声都沒有?!” 白艾泽对他挑了挑眉,扭了扭手腕,做了個看表的姿势,低声說:“你迟了四分钟。” 他刚刚睡醒,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浑厚,带着几分慵懒和沙哑。 尚楚耳根子一烫,觉着白艾泽喉咙裡是不是安了块儿磁石,加上他身材高大,标准的人高腿长、肩宽腰窄,就只是這么简简单单地抬了個手,都有种英俊得過了分的感觉。 尚楚心头猛地一跳,不自然地别過眼睛,爬下了床。 俩人晃悠着去盥洗室洗漱,白艾泽接了一盆热水回来,尚楚叼着牙刷,满嘴牙膏沫,含混不清地笑话他公子做派,大老爷们洗個脸還用得着费劲儿打热水,矫情! 白艾泽沒說话,拿過尚楚的毛巾放进自己的盆裡拧了一把,尚楚漱了口清水,扭脸嘟囔說:“你用我毛巾干嘛?行了行了你用吧,我拿手泼泼就行——唔......” 他话沒說完,白艾泽就把毛巾按在他脸上,替他抹了一把脸。 尚楚刚开始還嗷嗷了几声,想着挣扎挣扎,但很快就被温热柔软的棉巾俘获。 深冬的清晨,热腾腾的水汽又滋又润地渗进皮肤毛孔裡,尚楚两手插着腰,理直气壮地享受白艾泽提供的擦脸服务。 囫囵地抹了把脸,白艾泽又拿毛巾捏了捏尚楚的耳廓,尚楚舒服地喟叹一声:“你别說,你们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還真会享受,早上拿热水搓把脸還挺爽。” 他的脸颊和眼尾被热起熏出了一片潮红,发梢沾着点儿湿气,整個人看起来软和和的,也不知道是谁会享受? 白艾泽哑然失笑,又拧了把毛巾,把装着温水的盆推到尚楚面前。 “干嘛?”尚楚两手环胸,下颌微扬,嚣张地說,“要我给你擦脸啊?嗤,异想天开!不可能的啊,我們人穷志不短,虽然沒钱但要有尊严,绝不能做资本家的走狗......” 小混账但凡清醒着,就沒有不狂的时候,白艾泽指了指盆:“洗手。” “......哦。” 尚楚摸了摸鼻尖,两手插进塑料盆裡扒拉了几下。 白艾泽从口袋裡拿出一條帕子,递了過去說:“手擦干——” 他一個“干”字還沒說完,尚楚已经把湿漉漉的双手往自己衣服下摆上胡乱抹了几下:“擦干了,走吧。” 白艾泽对他如此粗糙的生活习惯感到头疼不已,把帕子放到尚楚手裡,正色道:“指缝還有水,擦干净。” “白二公子,你怎么和個老头儿似的啰嗦?” 尚楚撇嘴,虽然嘴上這么說着,但還是拿帕子把每一根手指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 - 回到寝室,宋尧睡得四仰八叉,秦思年睡相倒是一如既往的好,他這次回家带了個猫咪抱枕回来,抱着毛茸茸的枕头侧卧着,露出的半张侧脸白皙又秀气。 经過秦思年的下铺床位时,尚楚往那边多瞄了一眼,心說小秦长得還挺好看的,乖乖巧巧地闭着眼,呼吸也是细细的,嘴唇微微嘟着,两手揣着個毛茸茸的小枕头,模样怪可爱的...... 白艾泽在他后面,端着脸盆进了门,尚楚不知道怎么想的,眼前突然跳出来一個念头,不想让白艾泽看到這個样子的秦思年,身体不经大脑思考,一把捞起自己盆裡的毛巾,“啪”一下盖在了白艾泽脸上。 被突然袭击所以非常懵|逼的白艾泽:“......” 回過神来觉得自己是個傻|逼的尚楚:“......” 小棉巾从白艾泽的脸上滑了下来,尚楚赶紧接住,板着脸掩饰自己的尴尬,悄声說:“手滑了。” 白艾泽嘴角小幅度地抽搐了两下,面不改色地大跨两步走到了窗边。 尚楚松了一口气,第一個想法竟然是—— 還好還好,他沒看见小秦。 尚楚早起惯了,知道秦思年睡得挺沉,小动静吵不着他。于是他趁着白艾泽沒注意,紧张地抿了抿唇,俯身迅速抽出秦思年怀裡揣着的猫咪抱枕,轻轻搭在了他的枕头边,恰好能挡住他露在外面的半张脸。 秦思年丝毫沒有察觉,只是缩了缩肩膀。 小秦這床位靠着门,开来开去的容易着凉,他這是帮小秦遮着脸挡挡风! 尚楚在心裡为自己的行为找了個借口,觉着自己做好事不留名還挺崇高,抱着自己的小塑料盆,轻手轻脚地换衣服去了。 - 晨雾浓重,出了宿舍楼,尚楚伸了個懒腰,深吸一口气,大声說:“舒服!” 小野猫钻出個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喵呜”了一声。 “小家伙,”尚楚用脚尖蹭了蹭它的下巴,“等哥哥跑完步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白艾泽轻轻一笑,松了松手腕,挑眉道:“走?” “走啊,”尚楚挑衅似地扬了扬下巴,“跑在后头的是孙子,敢不敢?” “如果你要叫我爷爷,”白艾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沒有意见。” “滚滚滚,”尚楚嗤了一声,率先往操场跑去,“跟紧喽,小孙子!” 白艾泽笑着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灿金的阳光逐渐铺洒开来,新一轮的白昼开始取代幽沉的夜。 尚楚和白艾泽并肩跑在橡胶跑道上,两人的速度不分上下,保持着几乎一致的步频和呼吸节奏。 直到第六圈—— alpha信息素随着汗液开始挥发,他身边的尚楚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焦香的气味,步伐一乱。 白艾泽转過身,一边倒退着慢跑,一边问:“怎么?第一名,這就不行了?” 尚楚呼吸有些乱了,胸膛微微起伏着,咬着牙赶上去:“你他妈說谁不行呢!” - 跑完五公裡,白艾泽只是有些微喘,尚楚却像刚从水池子裡被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了。 白艾泽有些讶异,他怎么出了這么多汗?对尚楚来說這個强度根本不算什么,他怎么喘成這样? “沒事吧?”白艾泽眉心微蹙,伸手想要探一探尚楚的额头,“是不是着凉了?” 尚楚條件反射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摆摆手說:“沒事,我去個厕所。” 白艾泽张了张嘴刚要說什么,尚楚从栏杆上拽過自己的外套,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到了厕所,尚楚来不及確認有沒有人,迅速闪身进了一個隔间,双手微颤,从外套口袋裡拿出了针管和信息素伪造药剂。 汗水不断地从下巴往下滴,尚楚用牙咬开金属瓶盖,针头伸进药瓶,把其中一大半的浅色液体吸进塑料针管,再缓缓注入手臂内侧的青色血管裡。 alpha信息素进入身体的那一刻,全身肌肉猛地绷紧,眩晕感袭来,尚楚靠在门上,睁眼看着旋转的天花板—— 大约半分钟后,天旋地转的感觉才有所消退,尚楚额角突突跳個不停,他喘了几口气,把剩下的小半瓶药剂擦在自己的后颈上。 身体渐渐恢复正常,尚楚背靠着隔板,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他這时候才意识到,药剂生效的時間为什么越来越短了。 這一個多月,他和白艾泽一起训练,从最初的一星期打一针,逐渐变成五天打一针,偶尔强度大的话還需要时不时地补一针。 尚楚一直沒太放在心上,打针就打呗,他這么多年打了多少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今天,仅仅五公裡,他就受不了了。 ——双腿发软、指尖发麻,听觉变得无比敏锐,身旁alpha的每一声喘息他都听得清清楚楚,像有极小的蚂蚁顺着他的耳蜗往身体裡钻,弄得他又酥又痒。 尚楚并不熟悉這种感觉,但他直到他不能认输,尤其不能在白艾泽面前认输。 咬着牙扛了下来,尚楚才后知后觉地想這是怎么回事? 是他的身体有了抗药性,還是說......他的身体对于白艾泽的信息素,越来越敏感了? omega嘴角泛出一丝苦笑,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中一松,针管掉到了地上,顺着隔间门底的缝隙滑了出去—— 尚楚眼疾手快地伸脚一踩,那只针管滑出去大半個管身就被揪了回来。 - 同一时刻,秦思年刚进厕所,恰巧看到了這掉出来的半根针管。 他捂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仓促地转身离开,在拐角撞上了上楼的白艾泽。 白艾泽去食堂买了两份早饭,手裡提着两個塑料袋,看见秦思年从厕所出来,问他:“尚楚在裡面嗎?” 尚楚...... 裡面的那個人是尚楚? 秦思年一愣,下意识地摇头:“沒、沒有啊,裡面就我一個人。” ※※※※※※※※※※※※※※※※※※※※ 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