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詹秋100%,介意勿買)
“咳,”詹和青將?魚食投入魚缸,隨後轉身清了清嗓子說,“具體情況我就不再贅述了,接下來有請各位依次發言。”
“我還以爲你特意叫我過來有什麼?要緊事……”詹妮是全場唯一一個真的在抽菸的人,“你們公司高層每天都在關心些什麼?七七八八的?業績真的不要緊嗎?”
池招在用勺子喫牛奶泡巧克力麥圈,百無聊賴地回答詹妮:“放心好了,還過得去。”
宋怡則坐在位置上問:“我確認一下,您的確說了來參加的話分配午餐吧?”
“話說我們這樣不要緊嗎?”詹妮伸手示意吸菸室外透過玻璃窗爭先恐後跑來偷窺的崇遊職員,“因爲高層聚到吸菸室開會,所以大家好像都很感?興趣……”
詹和青二話不說把簾子拉上了。
他?拊掌再次宣佈道:“請大家給我提一些有用的建議。”
在吸菸室開會的傳統,怎麼想怎麼熟悉。宋怡望着詹和青的臉,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去。
幾天以前?,她又私下找過詹和青。
不是透露情報,而是向他?打聽一件事。“高潔是誰?”當時宋怡吐出了那天從池樹人口中聽到的人名。
提到這個名字,詹和青又擺出戒備的姿態:“你很在意嗎?”
“這個人池先生?有關。同時副總覺得很危險,身爲池招的祕書,我有了解的必要。”宋怡冷聲回答。
這是她頭一次見到詹和青露出那種表情。防備,警惕,並且對此感?到棘手。
“宋怡,”詹和青一字一頓地說,“這和你無關。”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
回到吸菸室裏,詹妮率先發言了。
“要我說,”她把菸頭按熄在菸灰缸裏?,不快地指責道,“你當時大喊一聲‘她是我妹妹’不就沒事了?!還不是你自己畏畏縮縮……”
詹和青被踩到痛處,結結巴巴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你穿套正經點的衣服,”池招說,“提點人蔘、白酒、腦白金之類的送到她家去就好了。”
詹和青欲哭無淚地看向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轉身離去。
池招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向宋怡問道:“我說着玩的,他?不會真信吧?”安靜。
宋怡朝他?安撫式地微笑了一下。
詹和青穿上西裝外套,對着鏡子扣上鈕釦,擺動頭部檢查儀表。完美。然後他又伸手拎起桌上的人蔘禮盒,完美。最後他健步下樓,路上沒有絲毫磕絆,順利地坐到車上。
完美!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詹和青依據當初吳秋秋在職時填寫的地址找到了她的住處。
之前?他?聽素來有崇名遊戲情報女王之稱的王媽說過,吳秋秋是本地人,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
詹和青鼓起勇氣,走進狹窄的樓道,然後終於來到了吳秋秋家門前。
他?不是孤身一人。
詹和青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跟他?一起上樓的,還有一位身穿藍色衝鋒衣、頭戴藍頭盔的年輕小夥。
小夥熟門熟路,手中拎着一個塑料袋,袋子上用鮮紅的宋體字寫着“沙縣小喫”。
他?們停在同一扇門前,二人一言不發地對視片刻,外賣小哥朝他?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爲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
詹和青還沒來得及敲門,防盜門就向外打開,猛地撞上他?的額頭。
他?喫痛地捂着臉俯身,終於明白剛纔外賣員離門足足一尺遠的原因。在女生?嬌甜的驚呼聲中,詹和其擡頭,隨即看到了呆若木雞的吳秋秋。
她素面朝天,穿着粉色的小豬睡衣,目瞪口呆的同時也沒忘記接過那份沙縣小喫。
等外賣員揚長而去,詹和青捂着臉,心想鼻子肯定紅了。而吳秋秋則尷尬於她絲毫沒有打扮過。
“詹、詹副總,你怎麼來了?”吳秋秋連忙抓住他的手臂,作勢要檢查他的傷口,“對、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站在門後……”
詹和青當然不願讓她看到自己的臉,但他?一個手無縛雞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是全國大學生跆拳道錦標賽四?連冠的對手?沒掙扎兩下,他?的手便被拉開了。
其實也沒有很紅。
臉上稍微有幾道紅印而已。
詹和青長着一張很清秀的臉,當初中學戴眼鏡時,他?收到的情書裏常常有女生說他“文質彬彬”。
在公司也有女職員背後用“斯文敗類”來形容他和池招。他?負責斯文,而池招是敗類。
吳秋秋頭一次這麼?近距離注意他的長相,臉一下漲紅起來。
她吞吞吐吐說:“啊,那個,詹副總你、你先進來,我給你塗點跌打損傷的藥膏。”
“不用了,我就是來送下東西……”詹和青試圖推阻,但吳秋秋卻已經回過身去找藥膏了。
他?不得已換鞋進了門。
屋子不寬敞,但擺設卻井然有序,很是溫馨。
電視機前的茶几上擱着一家三口的照片,似乎是在海邊,父親魁梧憨厚,母親溫婉和藹,而吳秋秋則天真無邪,一家人衝鏡頭露出燦爛的微笑。
詹和青看得出神,就在這時,房間裏傳來劇烈的一聲悶響。
他?立刻加快腳步走進去。
原來是吳秋秋摔倒了。
他?第一反應是關心吳秋秋,但是,吳秋秋的臥室卻令人根本無法?忽視。
詹和青這輩子只見過一個女性的臥室,那就是他妹妹詹小紅。
詹妮的臥室永遠空曠,試衣間裏的各色奢侈品依據品牌和款式擺放得整整齊齊。商品一旦過季馬上扔掉,新款源源不斷地運輸進來,傭人會替她重新整理好。
不那麼嚴格來說的話,詹和青還看過宋怡住的地方——她有時候在休息室過夜。
但像宋怡這樣嚴謹的人,只要出門,東西一定會被收拾到位。
總而言之,面對吳秋秋的臥室,詹和青一不小心看呆了。
其實吳秋秋的房間只是普通人的亂。
與其說是“亂”,倒不如說只是隨性而已,加上她家又不寬敞。
被子胡亂折了兩下,剛看過的漫畫書擱在桌上,各種遊戲光碟在收納箱裏裏?外外堆積着,昨天出門後化妝品也還沒來得及收。
但和孤陋寡聞的詹和青之前?瞭解的兩位女性比起來,這裏?的確不是很整潔。
“對不起!”吳秋秋害羞得快要哭出來了。
誰能想到詹和青會突然過來啊!
她頓時起身將他?推了出去,然後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
詹和青猝不及防被推出門外,他?一愣,隨後邊敲門邊解釋:“別、別道歉啊,是我不好。而且也沒什麼?不好的……”
吳秋秋把遊戲機和化妝品一股腦放進抽屜,但抽屜塞得太滿,無論如何都關不上了。
她拼盡全力,結果?又擠到了手。
“啊!”好痛,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爲什麼?會這樣?!
吳秋秋忽然好想哭。
她只是想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得好一點。爲什麼?會搞成這樣?
詹和青聽到她的叫聲,一時心慌,立刻擰開門衝了進去。
他?進門時絆到桌邊捲髮器的線,霍地往前?摔了下去。但顧不上自己,詹和青連忙起身,來到吳秋秋跟前?蹲下道:“沒事吧?”
他?看到吳秋秋抓着自己的手,於是趕忙握住她的手。
詹和青反覆覈實着她沒有受傷,擡頭髮現,吳秋秋正眼淚汪汪地看着自己。
“怎麼了?”詹和青問,“這麼?痛嗎?”痛到都快哭了?
吳秋秋像撥浪鼓一樣搖頭。
“對不起,”詹和青松了一口氣後苦笑起來,“看樣子今天我們的運氣都不是很好啊。”
沒想到這句話卻得到了激烈的反駁。
“剛纔我也這麼?想,但是現在我覺得,”吳秋秋無比認真地說,“今天我的運氣特別好!”
“欸?”
“詹副總來找我了……”吳秋秋差點真的要哭了,“好像做夢一樣。我以爲你再也不會理我了……”
詹和青又好氣又好笑:“我爲什麼?不理你了?”
吳秋秋委屈巴巴地說下去:“我問了我朋友說我還有沒有可能,她們都說,沒有男人會喜歡送哈密瓜上門的女人的。而且、而且我那天還叫你讓開,我以爲你肯定生?氣了……”
她說着又要哭,詹和青只好伸出空着的另一隻手,像哄小孩一樣拍她的背:“我沒生氣,我沒有生?氣。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吳秋秋帶着哭腔問:“你爲什麼?要道歉啊?”
聽到這個問題,詹和青忽然一愣。
他?爲什麼?要道歉?
爲他有女朋友?不對,他?壓根沒有女朋友。爲他讓開了沒有解釋?其實他?也沒有義務解釋。
詹和青僵化在原地。漫長的思考過後,他?艱難地得出一個結論。
他?大概覺得自己讓她傷心了。
但是,話不能這麼?說。
詹和青壓低聲音回答:“我只是單純想來見你……”
他?想確認吳秋秋聽到這話時地表情,但卻發現她忽然把頭栽了下去。“怎麼了?”詹和青關切地問。
吳秋秋那張藏起來的臉龐用可憐的語氣發出聲音:“我鼻涕流出來了。”
詹和青一怔,哭笑不得地回答:“擦掉不就好了。”說着回過身去找紙巾。
“可是我想繼續跟你牽着手,不想弄髒……”說着,吳秋秋另一隻手也緊緊握住他?。她像一隻小八爪魚,死死抓着他?不讓他離開。
整顆心像泡在溫牛奶裏。
詹和青已經摸到紙巾,試探着去擦她的臉。他?溫聲細語地哄着說:“沒關係的……”
就在這時,吳秋秋忽然撞進他?的懷裏?,她抱着他?,把眼淚和鼻涕都擦在他身上。
“詹副總,我真的最最最喜歡你了!”吳秋秋咬咬牙,最後還是把這話說出了口。
在沒有好好收拾過的房間裏,頂着她徹頭徹尾沒梳洗妝扮、還哭得稀里?嘩啦的臉,吳秋秋再一次告白了。
她想,她真的太笨了。
她感覺自己抱着的人忽然鬆懈下來了。詹和青忽然放心了,他?沒有被討厭,他?也沒搞錯自己的想法。
“我好像是比你笨。”詹和青回答,“但是吳秋秋小姐,我也喜歡你。”
溫牛奶裏再加上兩勺蜂蜜,心裏?又甜又溫暖。
詹和青把吳秋秋的眼淚擦乾淨。他?想,總還是要清理一下現狀的,然後打電話跟池招彙報一下,謝謝他?的建議。
詹和青想起身,然而吳秋秋拽他的力氣太大,以至於他?整個人再一次跌倒下去。
這一次摔倒時,他?不小心壓倒了吳秋秋。
就在這時,客廳的門打開了。
剛纔合影裏見過的吳爸爸吳媽媽出現在門口,他?們拎着生?鮮市場的購物袋,顯然是剛買菜回來。
門一開,他?們就看到了這幅畫面。
自己女兒滿臉眼淚、被陌生?男子按倒在地的畫面。
“爸爸,媽媽!”吳秋秋怯生生?地叫道。
詹和青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
“叔叔,阿姨,你們好。”他?保持微笑,以這種姿勢開口,“我是來送沙縣小喫外賣的。”
作者有話要說:詹副總,先從人家閨女身上起來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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