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竟然回来了
“咕噜~”
“咕噜~”
冰冷的河水呛入喉管,季寻瞬间从昏迷中苏醒了過来。
漆黑冰冷的河水中,他睁开了双眼,眸光裡熠熠兴奋和凛冽。
虽然大致估算了震爆弹的威力死不了人,但那贴身爆炸的威能還是意料之中地把他给震晕了過去。
如果不是之前吞噬了那块【秘因灵媒】属性暴涨了一大截,這一下可能就会要了他半條命。
但沒有如果。
季寻从来不假设這种侥幸。
他敢這么做,根本就是因为在之前他就已经推导過這种方案。肉身数值已经足够强,還再拉爆震弹的同时,给自己扎了一针【亢奋药剂】,保证他在入水之后能第一時間醒来。
虽然依旧有风险,但一旦入水,也就意味着逃掉了。
這可比被人抓住强太多。
咒卡师在地面能力很强,但在水裡可就大打折扣,无论感知還是行动都大为受限。
特别是那种高密度肌肉的近战系咒卡师,在水裡不见得能比季寻更灵活。
“嘿运气不错啊。”
漆黑的河水中,季寻沒忍住吐了一口血,但黑暗也掩饰不住他脸上的狞笑。
那双眸子像是黑夜中的猛兽,坚毅而疯狂。
身体正顺着湍急的水流下沉溜走,强忍着翻滚的气血,他开始解着身上的钢網。
钢丝很结实,但锁具還是机械锁。
水下逃生可是季寻前世熟悉的再熟悉不過的技能,這点机械锁具对他来說算不得什么問題。
整個人沉浸在冰凉的河水中,仿佛灵光一闪。
他似乎觉得也不仅仅是运气好坏了。
仿佛冥冥中有某种呼应。
恶魔印记赋予了他超凡,那么自然也要承担厄运赌徒的眷顾。
敌人噗通噗通入水,但显然已经失去了目标。
季寻解开了锁具,突然就笑了,“啧啧.”
他眼裡,這還沒完!
如果仅仅是逃走,可不是他的全部计划。
想到了什么,他像是鱼儿一般灵动地游入了墨汁般的河水之中。
而另一边,暗雨街黑市這边的商户们也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蒙了。
几声枪响惊动了整條街区的商户和顾客。
无罪城虽然是无序之城、罪恶之都,但通常来說,有些地方也有些不成文的规矩。
就像是暗雨街,這裡是城裡各大势力材料集中交易的市场,很多上不得明面的交易都是在這裡完成。
所以来這裡的人,几乎都默认了這裡不能动武。
倒不是明令禁止,但一旦有人不守规矩,那么他可能就不再受黑市的欢迎。
影响很坏。
后果也很严重。
然而今天,竟然有人在街上开枪?
“银星神秘材料铺”的二楼,那個中年店主看着街上的两具尸体,表情有着些许复杂。
刚才他全程见证了那场突发的战斗。
他是亲眼看着那個人在自己這裡抵押了几张卡牌换了六枚【破魔弹】出门的。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让他久久都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個年轻人,一個卡师学徒,竟然奇迹般在一众高手早就布置好的包围圈裡,逃走了?
他的眼界,如何沒看出那家伙的应对堪称绝妙?
那极致的冷静和判断力,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难怪黑水佣兵团這些家伙最近在黑市這么活跃,原来是要找這人。407的那個?嘿,能破除那個高难度空间,有這缜密心思才說得過去啊。”
阁楼上,店主看着眸光微微一眯,呢喃自语:“好久沒看到這么亮眼的年轻人了啊”
看着那些黑水团佣兵慌乱的样子,很显然,那個跳崖年轻人可能真的逃脱了。
啧啧,当真有趣啊。
换做任何人在等同條件,他都觉得必然被抓住了。
可那個年轻人偏偏成功逃了。
中年人脸上的欣赏笑意越发浓郁。
想着是七小姐那边介绍過来的人,怎么也该出手帮一下的。
他淡淡地說道:“去看看,如果能把人救下来,就动手。曹家的人也顺便清理一下。”
黑暗中,有人回应:“是。”
中年店主下完命令,站在窗口怔怔出神。
然而他却沒想到,刚才的震惊還只是刚开始,就是這时候,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上演了。
他的目光突然在街道上看到了小巷中出现了一個黑影。
中年店主晃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看着那家伙举枪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立刻瞪大了双眼:“這家伙還敢回来?”
黑水佣兵团的人几乎都下到了百米下的暗河边上,在水裡找着目标的身影。
如果說人沒来,他们沒等到,顶多是怪运气不好。
但现在人明明已经来了,却在他们手裡溜走了,黑水团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后果了。
沒人能承受曹家的怒火。
找不到人,他们必死无疑!
在他们想着,目标跳入了河水中,要么就是被钢網锁死沉入了河底;要么就是顺着河流逃脱了,去往了那不知道通向何处的漆黑下游。
然而所有人都沒料到,季寻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就在大部队都站在河水裡找人的时候,他已经悄然从黑暗中潜行了出来。
他沒离开,而是回到了暗雨街上。
他還有一件事沒做。
那就是解决掉后顾之忧。
季寻之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但想着神秘术式,大概率就是什么占卜家之类的咒卡师。
之前跳崖的时候,他在敌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白发老妪。
就是那個老妪第一時間確認了他。
直觉告诉季寻,這就是那個施术者。
所以从最初被发现的一开始,季寻心中就已经有了一個念头:但凡有机会,必须要杀掉那個占卜家。
以绝后顾之忧!
战士系咒卡师能跟着跳崖,他可不觉得那老妪能跟着跳。
五十二條职业序列虽然都各有长处,但职业相对是均衡的。智慧序列给老妪带来了非同一般的神奇占卜能力的同时,也同时让其拥有了比普通人更羸弱的肉身。
果然不出所料。
回到暗雨街的时候,季寻在街上看到了孤零零的老妪。
雇佣兵们几乎都下去暗河裡找人了,沒人会料到凶徒敢回折返回来杀人!
季寻从出水后就一直带着小丑面具,這让他免疫了绝大部分神秘术式。
他像是潜行在黑暗中的幽灵,从小巷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距离那老妪不到十米。
這個距离,已经几乎是必定命中的距离。
生命的最后一刻,老妪似有预感,转脸看向了那條漆黑小巷。看到了那個举枪的人影,眸光惊了一瞬,随即惨笑释然。
她其实已经隐隐预感到自己的死亡了。
還以为自己会死在遗物的反噬之下。
沒想到猜错了。
是死在枪口下。
但也无所谓了,反正也走到了生命尽头。
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眼前的老妪比之前看上去的更苍老了,恍若风中残烛,肉眼可见的虚弱。
季寻沒有丝毫怜悯,扣动了扳机,“嘭”的一声枪响,一颗湮灭弹洞穿了眉心。
就在所有人都沒明白为什么街上突然又响起了枪声的时候,季寻已经飞速冲了過去。他一把尸体手上的储物戒给拔了下来,然后快速窜入小巷中,再次消失在了黑暗裡。
几分钟后,银星神秘材料铺又迎来了一個客人。
换了一身装束的季寻走入了店铺裡。
那個中年店主看着眼前這個带着防毒面具的家伙,還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之前的客人。
此刻,店主的目光复杂极了。
季寻从储物戒指裡倒出来了一大堆东西,问道:“老板,請问我可以用這些东西换那本呼吸法嗎?”
刚才沒钱,现在有了。
杀了老妪的战利品,正好能换些东西。
反正都暴露了。
防毒面具的护目镜下,那是一双隐溢疯狂而灼灼眼眸。那嘴角扬起的自负弧度,仿佛有种让空气都凝固的凛然煞气。
门外嘈杂依旧,大概谁也不会想到,那個两次当街杀人的狂徒竟然会如此从容地回来买东西。
赌自己不会为难他嗎?
老板看着,思绪流转,释然一笑,“当然。”
很久都沒遇到如此魄力的年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