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现学塔伦古文
季寻一路扛着两人走了一段,找到了一個几乎沒有怪物的甬道角落,這才停了下来。
放下了两人,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老朋友。
初九睁开了双眼,打量了四周环境,看着完全沒有骷髅怪了,心中也舒了一口气:脱险了。
果然,這家伙总算能想到办法。
季寻看自己后衣服上浸染的黑血,随口提醒了一声:“你的伤势很重啊。”
不是他的血,而是扛着這老朋友染上的。
初九听着,却沒有想聊這伤势的原因,只淡淡道:“嗯。”
刚才一直在逃跑沒来得及处理伤势,现在有了喘息的時間,她偏头看了看后背,然后掏出了一直药剂,倒了上去,滋滋冒着腐蚀气体。
似乎非常疼,她的动作都僵直了一瞬。
季寻看着她這黯然的情绪,哪裡沒猜到能给她背后来這么一下的,肯定是很值得信任的人。
能让她保持這种银发状态压制的伤势,必然也伤的不轻。
不過季寻也沒什么窥人隐私的癖好。
人愿意說,听听。
不說,就過了。
两人有基本的了解,也沒有多說的必要。
就這时候,那個叫南镜通灵师也醒了過来。
她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刚一睁眼整個人立刻就灵巧地弹了起来,十分警觉地扫视四周。
看着同伴初九安然无恙,南镜手裡的卡牌這才放下。
麻布斗篷在之前扛着跑路的时候就掀开了,季寻這才发现這是一個丸子头的黑发姑娘。
防毒面具挡着看不清容貌,但听声音年纪不大,眸光灵动,想来五官也不差。
最让人侧目的是,她的身材十分有料。
哪怕是宽松的冒险战术服,也不能掩饰她胸前那巍峨的幅度。
這是和她這可爱丸子头完全不相符合的成熟身段。
季寻只是印象特别,倒也沒什么别的心思。
南镜仿若梦中初醒,一脸茫然地问到身边的初九,“初九姐,我們.這是在哪儿?”
她记得刚才精神好像被攻击,然后突然就昏迷了。
醒来就来這裡了。
初九沒回应這种她也不知道的問題,只是提醒道:“小南,是這位先生救了我們。”
“???”
闻言,南镜一脸狐疑地看了過去,仿佛在琢磨這句话的意思:救了我們?
這一想,仿佛断片的思绪這才重新清晰。
对了。
刚才在跑路啊!
那些无穷无尽的骷髅呢?
南镜四处看了看,发现甬道四周一头怪物都看不到。
她眼裡的疑惑瞬间变成了难以自信,真的脱险了?
季寻看着這位通灵师小姐好像神经有点迟缓的样子,眸光带笑。
這位通灵师小姐思绪像是還沒回過神来,她那双大眼眨了又眨,把“难道我還在昏迷做梦”几個字写在了脸上。
初九对同伴這反应慢半拍的性子也习以为常,又略显无奈地提醒了一句:“小南,你应该說声‘谢谢’的”
想着当初在407,自己第一次发现這家伙那让人匪夷所思的破局能力,何尝不也是這般时常一脸懵的状态。
但话還沒說完,体内伤势一阵翻涌,初九瞬间神色一变。
虽然想强忍,但喉咙袭上来的腥辣很突然,“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之前收重创又一路战斗,伤势已经非常严重了。
初九连忙运转咒力压制。
一旁的南镜看着也神情一慌,急忙走過去帮忙处理伤势。
沒了怪物潮水威胁,危机感也暂时退去。
南镜像是大脑這才处理完刚才的信息,一边准备着医疗工具,一边感激地朝着季寻說道:“谢谢先生刚才救了我和初九。你可以叫我南镜。”
现在她也想明白過来了,刚才如果眼前這人真有歹意,不用做什么,她们都很危险了。
自然不是敌人。
說着,她又一脸歉意道:“抱歉,之前因为所以.”
她想說什么,但似乎又觉得被同伴出卖,那种家丑也說不出来。
一时语塞。
季寻也根本沒放在心上,礼节性地笑笑,又自我介绍道:“季寻。”
這对话之后,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南镜也来不及多說,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初九后背的伤口。她用剪刀剪开了初九后背的衣服,露出了一個拳头大小冒着黑烟的恐怖伤口。
而季寻這才发现,自己這位老朋友的伤势比看到的更严重。
南镜处理的伤口的手段显然专业很多,她沒有粗暴地倒药剂,而是拿出了手术工具清创。
她先生一脸谨慎地将伤口处那一块块冒着浓浓黑烟的腐肉切了下来。
切割完,這才小心翼翼地用药水清洗了伤口。
然后又拿出了一张绿色的卡牌,激活之后,卡牌上的绿色六芒星亮起了代表生命的绿色光芒,萦绕在伤口处。
這时候,她這才开始小心翼翼的缝合。
整個疗伤過程又切肉、又缝合,看着都疼。
但初九始终一声不吭,眸光暗淡无光。
季寻旁观了整個治疗過程。
初九的伤势不仅仅是外伤,還有一种火系的黑暗能量侵蚀。
处理起来非常麻烦,仅仅靠药剂完全不够。
切下来的血肉沒了寒冰咒力压制,立刻就烧成了焦炭,而那诡异黑暗火系能量甚至连手术刀都腐蚀得漆黑。
這让南镜中途不得不换了好几把手术刀。
即便是季寻看着也心惊肉跳。
這诡异的伤势要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暴毙当场了。
很明显,动手暗算初九的人很清楚她的冰系咒力,用上了克制手段。
熟悉她的能力,還能偷袭.动手的是很信任的同伴啊。
季寻想到了什么。
但也沒着急搭话。
他闭目冥想,等她们处理好伤口。
不多时,南镜缝合好了伤口。
初九身上那股寒冰恶魔之力這才渐渐褪去。
三人也沒什么交流。
季寻和初九两人倒是习惯了那种长時間不說话,都能各自安好的相处模式。
但南镜总觉得气氛有点太冷清,她也是沒忍住好奇道:“季寻先生,刚才伱是怎么让那些骷髅沒追我們的?”
季寻本沒想多解释,但想着后面可能会再遇到麻烦,也說道:“骷髅怪的仇恨触发方式是理智值波动。不恐惧,不亢奋,尽量抑制波动就好了。”
“啊?就這样?”
南镜之前就来過這迷宫,如何不知道這点。
但正常人怎么能完全沒有任何情绪波动的?
“.”
季寻也沒想多解释的意思,自然也不会提及小丑面具。
他信得過初九,但并不代表信得過其他人。
初九看出了季寻不想多說,适时打断了同伴的好奇心,问道:“季寻先生,那我們现在要做什么?”
季寻道:“等。”
初九似乎已经习惯了這种跳脱的思路,思虑了一瞬,立刻会意,点点头:“嗯。”
南镜听着初九插口,仿佛一下子就忘了自己刚才還要追问什么来着。
一听两人聊到了接下来的安排,便竖起耳朵。
原本還以为這位神秘的“季寻先生”会有什么细致的安排。
但听着听着,两人的对话刚开始,就结束了?
這位通灵师小姐瞬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偏头看着初九,又看了看季寻,一双晶眸瞪大像铜铃,满脸写着大大问号。
就這?
等什么?
喂喂喂
你们倒是說清楚啊。
這两個家伙像是打哑谜一样,就這样不說了?
南镜脑子裡還在运转刚才的問題,也沒发现自己盯得有些久了。
季寻被這位通灵师小姐投来的欲浓浓求职目光看得也有些哭笑不得。
初九這個同伴好像有点蠢萌蠢萌的样子。
但想着也不奇怪。
因为和初九有合作過,或多或少有点默契的。
旁人跟不上那种脑回路也正常。
刚见识了南镜的医生副职,也不算完全是拖油瓶,季寻也就多說了一句:“等曹家的人死光了再行动。不然他们在迷宫裡乱窜,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风险。”
听到這话,南镜這才一脸恍然,呢喃自语:“原来如此。”
三人又陷入了短暂沉默。
這时,想到了什么,季寻也开口问道:“对了,南镜小姐,你们为什么会在迷宫裡?外面的列车是你们炸的?”
他不知道這個問題和這次伏杀有沒有什么关系,但不弄不清楚,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季寻知道這话问初九,她倒是会回答。
但可能会触碰她不愿意提及的话题,比如被谁背刺了。
而问這位她的同伴,显然能得到更多情报。
季寻真很好奇,为什么她们会被牵扯进了针对总督曹家的谋杀。
听到询问,南镜看了初九一眼,见其沒說话,也就是默认可以說的。
她直接就回应道:“不是的。炸火车的是另外一拨掠夺者。我們只是听說這趟列车上有一批医疗物资。正巧我們需要那些东西,就過来看看了。沒想被卷进来了。”
“哦。”
季寻听着這才恍然。
原来她们是除去金橡树、总督府、掠夺者三方之外的第四方势力。
需要大批医疗物资,也就意味着她们背后有一個大势力了。
但這么巧,被卷进来就被同伴暗算了?
這让季寻不免怀疑,想杀初九的人是她背后势力的自己人,而且和布局谋杀曹总督的那個幕后黑手有直接关系。
以至于被困迷宫都還不放心,還要安排死士动手。
季寻心道:“這么說来,初九的身份就越发特殊了啊”
他脑子裡思绪飞转,整個阴谋的轮廓已经渐渐清晰了。
现在一想。
之前城裡的各种传言,比如曹家手裡有什么至宝,暗杀悬赏等等消息,看着都像是有人故意散播了。
都是为了逼的总督曹四海觉得自己在无罪城有生命之危。
然后才有了乘坐改装的货运列车偷偷出城的计划。
而正巧掠夺者们又得到了火车上有物资的消息,炸断了铁轨。
再有初九這第四方势力也知道车上有医疗物资,来看情况,一并处理掉。
一石多鸟。
借刀杀人玩到了极致。
全程都不用幕后人亲自露面,甚至不费一兵一卒。
仅仅是靠几條错误的消息,就让几方势力参与进来,這手段可以說是绝妙了。
季寻也来了兴致。
仅仅事件的余波,都必然会让无罪城裡死很多人。
而且他总觉得,刺杀总督曹四海,好像才是這场暴风雨的开始。
不過這和季寻都沒关系。
他喜歡热闹。
但更喜藏在黑暗中,看别人的热闹。
能有初九這样的高手,想来那“第四方势力”背景也不简单。
季寻沒有尝试去窥探初九两人身份的想法。
失礼,也沒必要。
只要不是敌人,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這时候,初九也怕自己那個蠢萌的同伴說了一些不该說的话,主动问道:“季寻先生,你刚才說你之前遇到【守密人】了?”
季寻点点头:“嗯。”
這一說,初九和南镜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那是什么等级的灾厄?能解决嗎?”
提及怪物,季寻想到了之前那一瞥,心头那股让灵魂都颤栗的感觉依旧清晰。
“很棘手。”
他眉头微皱,又說道:“S级灾厄,不死不灭,数量還不少。非必要情况,不要考虑硬碰。”
“.”
初九听着這话,神情也立刻变得严肃。
她很清楚這“很棘手”的分量。
当初在407空间,那几头恐怖的A级灾厄都沒让季寻說過一句棘手的形容词。
但现在,他却說出来了。
也就是說,這灾厄绝对不能力敌。
初九又看了過去:“所以?”
季寻明白她问了什么,回答道:“解谜。”
“嗯。”
初九晶眸一转,也明白了他說了什么。
两人对话就這样三言两语就结束了。
一旁竖着耳朵倾听的南镜,表情又僵住了:又又沒了?
显然,這位通灵师小姐的脑回路就沒初九那么快了,也沒有那种默契。
刚听到【守密人】,她觉得自己把握住了关键点。
嗯!
這次自己一定要仔细听听情报。
分析分析。
再想想如何根据线索破解迷宫。
然而不曾想,沒听两句,又沒了!
南镜防毒面具下的表情此刻丰富极了。
她看了一眼初九,又瞥了一眼那個和自己僵尸表情一样的家伙,心中嘀咕道:你们就不能多說几句?
关键是
我沒听懂啊!
南镜觉得自己开口问,好像会显得自己很蠢的样子。
她只能幽幽地问点其他的:“初九姐,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和初九是最亲密的伙伴,但却从来沒见過季寻,也沒听她說過,這就很奇怪了。
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這”
初九听着本想解释一下的。
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407的事儿很敏感,哪怕是最好的朋友的都說不得。
毕竟這事儿不仅关乎她自己,還有别人的生死。
而季寻更是沒兴趣說這個话题,沒打算搭理。
但两人這一不开口,气氛就十分微妙了。
初九看着南镜越发古怪的眸光,终于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季寻先生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他救過我的命。”
“哦?”
南镜听着,果然就消停了很多。
但更忍不住好奇了。
自己沒看错的话,眼前這位大概是個咒卡师学徒?
他有什么能力能救初九?
季寻原本是沒想搭话的,但听着初九這话,也微微摇头:“初九小姐太客气了。”
他刚才選擇救人,不仅仅是因为初九“人形雷达”的作用。
更重要也是,能力范围内,還她人情。
季寻能内心毫无波动地开枪打爆别人的头颅,谈不上什么善辈。
但也不薄情寡义。
人情這东西,一旦沾染上了,不是說還了就清账了。
就像是借钱,哪怕是還钱了,人情也還在。
不說407空间裡,沒有初九季寻也活不出来。
就是出来之后,沒有初九接应,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這救命恩情,可不小。
不過开口之后,季寻也沒再多說。
他沒想在這种事情上矫情什么,转而說起了正事儿:“对了,初九小姐,那份保险箱裡找到的资料還在你那儿嗎?”
“在。”
初九很明白对方问起,就一定是需要這东西的。
說完她便直接就将一叠资料拿了出来。
季寻也沒什么客气的,接過资料,点了灯,直接就坐着翻阅起来。
趁着现在沒事儿,他也看看是否能翻译出一些。
毕竟从之前那本冒险者的日记裡得到的情报来看,想要离开這迷宫,似乎必须要破解一個有塔伦古文的密室。
早点熟悉一下,也有益处。
看着他就這样翻看起那些典籍,初九沒多问他要干什么。
之前407合作的那次,季寻不止一次的做了一些起初让人看不懂的准备。
但结果是,每一次都是破局的关键手段。
不過嘴上虽然沒多问,她心中也确实好奇,這些资料有什么用?
還有,這可是塔伦古文,龙城的博学家不见得有几人精通,他能看懂?
而性子直爽的南镜就沒考虑那么多了,她瞥了一眼档案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古文字,直接问道:“季寻先生,你是‘智慧序列’的卡徒?”
“不是。”
季寻沒抬头,随口回应了一句。
他继续翻看着资料,脑子尽可能地回想着当初在407空间裡启迪翻译出来的那些內容。
闻言,南镜诧异道:“啊那你看得懂這些古文?”
季寻果断摇头:“看不懂。”
“???”
听到這话,南镜目光明显愣了三秒。
即便是初九也投来了十分诧异的目光。
她虽然毫不怀疑季寻的解密能力,但這.完全看不懂资料,還拿着资料看,是什么意思?
南镜可忍不住好奇,直接又问道:“那你這是?”
季寻也沒隐瞒,神色坦然道:“现学。”
南镜:“.”
初九:“.”
听到這话,两女眼角莫名一抽。
之前還以为他是懂塔伦古文。
至少懂一点。
但這临时学习,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好嗎?
初九惊异了一瞬,也明白了什么。
应该是想回忆当初启迪提示的內容,结合起来翻译古文?
這.好像根本不可能吧?
但初九有种莫名的感觉,别人不可能,這家伙或许能办到。
她挥去了那些散乱的思绪,既然自己沒有破局的思路,這种事情,就交给有能力的去做了。
初九闭目,陷入了冥想中。
而那位通灵师小姐,目光就深深怀疑了。
但季寻沒有再理会她的意思,自顾自地仔细研究着那份资料,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他很快就沉浸了进去。
初九两女也沒再打扰。
這一晃,三人就在迷宫裡待了整整三天。
感谢‘司马大元帅’2000、‘GT御魂’500、‘’400、‘2019021583557457’打赏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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