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尸异变
他们的苍白眼珠失去神采,皮肤也呈现了失水的皱缩状态,活尸感受不到疼痛,即便是手臂被山壁卡住,被推挤的活尸群推挤断掉,他们也沒有反应,只是发了疯般朝遗迹深处挤进去。
一股吞噬的本能驱使着它们,来到了神秘的旧时代方盒前。
方盒早已经开裂,将方盒的內容物暴露了出来,竟是一汪发着荧光的粘液。
有一只活尸首当其冲,它扑到方盒上,整個落进了粘液之中,只见他皱缩的皮肤震动,那汪粘液竟被吸收进它的身体裡,粘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在它后面的活尸速度也不慢,半边身子插到方盒之中,也在拼命吸收着黏液。
后来的几只活尸窜到方盒前,变异的上下颌裂开,扩张到极为恐怖的状态,从口腔内弹出带灰色的分红口器组织。
這些口器犹如吸盘,吸附到方盒上還有溢流出粘液的位置,吸收着溢流出来的粘液。
活尸向来以血肉为食,不知道這神秘粘液究竟是什么,竟是让他们如此痴迷,就這么一会功夫,偌大空间已经被活尸挤满,但仍有活尸不断拥挤,想要冲着方盒拥挤過来。
在方盒后方的地面上,有着一排显眼的荧光脚印,朝着遗迹另外的方向延伸出去。
可惜活尸们不会思考,它们扑到地上,弹出口器疯狂吸收着黏液,很快地面上的脚印也被活尸吸收破坏,整個遗迹变得乱糟糟,全是活尸哼哼唧唧躁动的声音。
就在這时,一声咆哮响了起来。
浸泡在方盒中的活尸一跃而起,它已经不再是来时的那副样子。
它的身躯变得更加丰满,還染着荧光粘液的躯体上充斥着力量的感觉,原本苍白无神的眼珠子,這时候居然透射出奇异的荧光。
它的咆哮声出来后,所有的活尸立刻安静下来,身子僵在了原地。
感觉就如同在臣服君王一般。
這时候,将半個身子插进方盒中的另一只活尸也弹了起来,和第一只活尸一样,它也是仰天发出了咆哮声,可以明显看出它身躯上的变化。
它同样变得更加有力量了。
然而,第一只活尸似乎有些不满它的咆哮,它原本只有吞噬血肉的意念的虚无脑海中突然产生了這种念头。
這個念头,就好像一捧花火,犹如无火的原始人,第一次碰撞出火花那样,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它挥手,黑长的指甲轻易破开活尸的胸膛,它的手掌微曲,在同类的胸膛上抓出一個空洞。
活尸的要害本来在头颅,即使胸口被打穿,他仍然還会活着,但是這只活尸却颤抖起来,青灰色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带有情绪的表情,随后倒在了地上。
沒有看尸体一眼,它张开手掌,任由那些碎肉散开,只见掌间,一枚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晶核握在它手中。
它张口,从口腔出弹出口器,将晶核吸进嘴裡。
一股强大的感觉在它身体上诞生,他立于方盒之上,周围是无数呆立的活尸,他就是君王!
在人们眼裡,活尸就是无序的怪物,它们只知道吞食血肉,哪裡有血肉它们就在哪裡,它们无序散漫,它们比荒野中的变异狼群還不如。
但是這一幕,却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常规,活尸也有了情绪!
有了第一只,就可能有第二只,虽然对于荒野来說,万事皆有可能,但這不可谓不震撼。
只是這些发生在黑暗的遗迹之中,沒有人看到,也沒人知道這会引发什么后果。
而在离遗迹几公裡外的一处旷野,一個浑身赤裸的青年长眺晴空。
他的神色带着迷惘,這并不奇怪,对于他来說,一切其实都像是沉眠。
直白的来說,他睡了一觉,世界就变了個样,天翻地覆沧海桑田。
入眼处,是苍绿色的植被覆盖住的无垠荒野,天穹之上,灰云涌动。
他很快从迷惘中退却出来,神情变得冰冷,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种针刺的感觉,风裡面似乎也有种苦涩的味道。
他想自己不能這么呆站着。
“嗷!该死的格林,過来看看這是什么!”
两個拾荒的流民路過荒野,见到了一具赤裸裸的男性肉体,他在旷野中央发呆,肉体白皙到甚至反射着阳光。
黑色头发,褐色偏灰的眼瞳,精致的面容,冰冷的神情,以远方的荒野做背景,在阳光下勾勒出了一副难以形容的美感画面。
即便是灾厄时代,基于情欲的美感依旧還存在每個人心裡。
两個流民眼睛发光,嘴巴感觉一阵干渴。
這個时代,性别间的界限早已经模糊,更何况面前的人在他们眼裡,比他们看過的女人都要漂亮很多。
两人色欲熏心,却也沒有丢掉理性,抽出了一把带着锈迹的弯刀,朝着青年围了過去。
“嘿,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還是联邦语,這让他松了口气,至少语言沒有丢失。
他沒有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险境,反而开始回想自己的名字。
“林,我叫林。”
他不多的记忆中,那個银色铭牌上的称呼就是林。
在他思索的并回答的空隙,這两人已经接近到一個很近的位置,一個足以威胁他的位置。他的毛孔栗了起来,几乎是本能,他后撤步,躲开了其中一個流民劈過来的弯刀,
“很好,林!”
另一個流民大吼,出现在他身后,狞笑着挥下手裡的弯刀,不出意外的话,這一刀会将他的手臂整條切下来。
声东击西,他两经常這样配合,常常有不错的效果。
他已经想象到,刀刃切开手臂,林倒在地上惨嚎的样子,鲜血有时候更能助兴。
很可惜,事情不如他所想。
林身子诡异的扭动,展现出非人的柔韧性,弯刀的刀刃几乎擦着手臂剁下,他借着這一扭,右脚笔直踢出。
這一脚看過去软绵绵,打在他身上,却发出极为厚重的闷响。
他倒飞出去,连弯刀都被踢得脱了手。
這一脚,不知踢碎了他多少根肋骨。
另外一個流民见状,大喊大叫朝着他冲過来。
這时候,倒地的流民才有力气回应,刚才林那一脚,几乎要把他整個人都踢散了。
他捂着胸口大喊:“格林,他打過针!他打過针!”
林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他轻松格开对方的弯刀,一拳打在对方下颚,這一拳几乎要将他脑袋打飞,他连叫都沒叫出来,在空中翻腾一圈摔在地上,就此昏死了過去。
林捡起弯刀,朝另一边,還有余力挣扎的流民走了過去。
“嘿,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他模仿着他们开始时打招呼的语气,但是表情却是一片冰冷。
“我叫托比,他叫格林,我們不是有意的,求你饶過我們!”
林把刀放到他心口上,說:“我问几個問題,如果你回答的好,我就放過你。”
“你问,只要我知道的都会說。”
他躺在地上拼命点头,這個动作牵引到他的伤口,疼得他一阵嘶叫,但他還是拼命点头,生怕迟一点,林手裡的弯刀就会落下。
“现在是什么年代?”
听到這個問題,他楞了一下,显然想不明白怎么会问這個問題。
但是看到林冰冷的眼神,他慌不迭回答道:“灾厄纪年二三三年。”
林神思恍惚了一下,這才继续问道:“你刚才說我打针了,打针是什么意思?”
“打针就是打针,只要注射了该死的进化药剂,每個人都有机会突破身体极限,变异成为能力者。”
见到林露出思索的神色,对于這些常识性的知识也很感兴趣的样子,托比立刻来了兴致。
“对的,能力者可以去公会申請成为猎人,如果被教廷看上,還能够成为神职人员……”
“還有五大进阶领域,我想老大你一定在基础领域进化過吧,踢我的這一脚力气真大!”
林听到他称呼自己老大,眉头微微一皱,却沒有反对,听他继续說了下去。
托比见到事有可为,主动将所有事情坦诚,常识性的东西,不常识性的东西全都一股脑說了出来。
很难想象,他粗糙的外表下,竟也有演說家的灵魂。
当然,能够生动介绍所有常识性的事情,也是求生欲在作祟。
将近半個小时后,林终于对這個全新的灾厄时代有了认识。
他收回弯刀转身离去,留下赤身裸体的托比躺在旷野上。
托比激动的快要留下眼泪,他沒有想到,林居然真的不杀他。
虽然荒野之中万事皆有可能,但是這件事仍让他不敢置信,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浑身颤抖。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那一脚踢得太重了,骨头碎片扎到了要害,让他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嗷!该死的!”
他痛骂,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只是翻了個身,他却感觉花光了全身的力气。
远远地,一道细细的灰线在地平线出现。
是一群闻风而来的幽灵狼!
幽灵饿狼是荒野中的死神,它们从不单独行动,却也不会像活尸那样,一出现就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群。
通常会有三五七只幽灵饿狼出现,以凶残高效的突击猎杀进食,這些游荡的荒野生物极为难缠,威慑力不在变异生物之下。
托比知道,林沒有放過他,他根本活不成了,而昏迷的格林,至少可以免去被這群畜生啃噬的痛苦。
“该死的!恶魔!畜生!你杀了我啊!”
托比侧着头大骂,声音在旷野中显得格外无力,他视线的尽处,林披着雨布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很快,狼群出现开始扫荡,太阳西落,天色昏暗,狼群如风一般来,又如风一般消失,真如同幽灵一般,而旷野之上,空荡荡的,连骨头渣子都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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