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葬礼
玉简透露出来的信息,只能信一半怀疑一半,因为這條信息反而是仇人传递過来的,不管上面說的是不是真的那样,我們這边也只能按兵不动,毕竟龙五如今還徘徊在耳边,在沒有更好的办法之前,绝对不会再去跟他们硬碰硬。
之后花了两天一夜回到了成都,又驱车去了胡扬的老房子,他老家坐落在金马河畔的一個村庄内,不光是农村人会有守灵這個习俗,城裡人也会有,不過他们不会停尸守灵,因为城市太紧凑,大家知道你家裡停放着尸体,就会感到很恐惧。但在农村這個现象是很普遍的,大家也习以为常。
开车来到胡扬老家,走過泥泞的小路,周围看不到多少人影,或许是正下着沥沥小雨,也或许是這两年来村裡的人大多都搬进镇裡居住的缘故。寻着上次来過的记忆,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看到眼前数间残垣断壁的平房,早已沒人居住,爬山虎扒满了墙壁,房梁歪歪斜斜,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老胡的老家就是坐的這裡啊。”
冬冰不由感叹道:“也不知道他家裡還有什么人可以通知的。”
拉過大宝让他去镇上纸扎铺买些丧葬用品,我和冬冰几個人准备将堂屋清理出来,巍子打過电话后走過来說是联系好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明天就会来。我丢下几块破砖,走到他面前說:“守灵不是要七天嗎,你那么急做什么。”
巍子一巴掌拍在车门上,說:“不急?尸体再放两天就臭了,你說急不急?到胡扬老家来是你的意思,到时候他亲戚朋友知道了情况要看他尸身,发现有弹孔你怎么解释?你說急不急?”
我蹲在地上使劲揉着自己的眉心,這次确实是我的主意,大家都是农村人出来的,停尸守灵是思想裡根深蒂固难以磨灭的,想到了就這样做了,沒有巍子想的那么周全。
“好吧,一晚就一晚吧,至少我們告诉胡扬到家了就成。”
于是将堂屋简单清理了一遍,中途也有沒搬走的村民過来问起怎么回事,我实话实說:“胡扬在部队上牺牲了,這次回来给他守守灵,准备葬在镇上的公墓。”
有些信了,有些沒信,幸亏巍子不知道从哪裡弄来的死亡通知书,上面還刻有部队的印章才打消那些村民的疑虑,然后他们也加入进来帮忙搭建灵堂,說是大家乡裡乡亲的,该帮就帮一把。
当问起胡扬家裡還有沒有其他亲戚时,村民七嘴八舌的說:“好像沒有吧,以前在一堆坐的时候,基本上就沒见過他家裡有什么亲戚来往,他家原来是从别的地方搬過来的,根本不知道他家亲戚還有谁。”
送别乡亲们后,我将胡扬从车内背了出来放到简易的灵床上,用白布给他搭上。冬冰、大宝他们在外面吃着盒饭,我沒什么胃口就坐在灵床边看着胡扬抽烟。
边抽边說:“叫你逞强,這下安逸了嘛,看老子抽烟爽不?”
說着說着,心裡就是一阵发酸,大宝端着盒饭走进来放在我面前,坐到一旁看着灵床上的胡扬,对我說:“夏哥,你還是吃点东西吧,两天你才吃過一碗饭,身体会受不了,如果胡扬看到你這样,他就走也走不安心啊。”
我点头,知道他說的有理,可是沒有胃口怎么吃?叹口气后,只得硬着头皮端着盒饭使劲往嘴裡扒了几口,就感觉胃裡涨涨的。索性就在灵床边和衣睡觉,就当配胡扬走完最后一程。
第二天,天刚一亮,殡仪馆的车子就开了過来,下来两個年轻人抬着担架就往灵堂走,招呼也沒打就指着胡扬說就是這具吧?然后就往担架上搬,我看他俩毛手毛脚,一副沒睡醒的样子,不由皱起眉头,一股无名火在心头烧。
“麻痹,你们俩沒睡醒啊,有你们這样搬人的嗎?”
冬冰走過去推了一下其中一個年轻人的肩膀。那年轻人也恼了,叫道:“這叫人嗎?這是尸体,懂嗎?再推下试试,信不信老子们不收了。”
這俩年轻人這会捅马蜂窝了,只见冬冰不怒反而呵呵笑了一声,不顾巍子的阻拦,冲了出去,那俩年轻人以为自己把那人给吓跑了,正自鸣得意,结果就看到冬冰又转了回来,手裡提着一把步枪,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双腿打抖,差点坐倒地上。
冬冰一把将枪口对着他们,“你们他嗎再說一句老子兄弟不是人试试?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阎王收了你俩!”
见那俩個小年轻吓得不轻,就朝冬冰道:“赶紧把家伙收起来,你以为這裡哪裡?能随便掏家伙?”
我踢了踢一個小伙子的脚肚子,“還愣着干嘛,赶紧把我兄弟請上车!”
两個年轻人屁颠屁颠哈下腰,轻手轻脚的将胡扬遗体放上担架,规规矩矩的送上灵车。我們几個开着车跟在后头,一路到达殡仪馆。距离也不远,就在河畔对面,在附近的另一個镇上。
到了這裡后,发现人還他嗎特别多,引面就遇到好几拨人哭哭啼啼捧着骨灰坛走出来,我們几個一路护送着胡扬进了化妆间,让他们在门外等着,我自己跟着进去,准备亲自给他换上寿衣,化妆师一再叮嘱我一些關於死人的忌讳。
我冷笑一下說:“他要是能起来,我到送你一笔钱。”
老子们下地虽說沒遇到什么灵异的东西,但碰到的玩意儿却比那些個腌臜东西恐怖的多,只要我兄弟能活過来,整個殡仪馆的鬼魂来找老子怕個求,了不起就钻一次焚化炉而已。
给胡扬化完妆,穿好寿衣后,推到等候厅,前面還有一拨人在搞祭奠仪式,巍子皱下眉,干脆的說:“要不就算了,反正也在家裡也守過灵了,就不要搞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反而還让殡仪馆大赚一笔钱。”
大宝擦擦眼泪說:“胡哥本来身世就惨,還是让他走完全部過程吧。”
“大宝你去等候厅,守着胡扬吧。”
我打发他去看着遗体,也是为了大家和谐共处,免得为了這件事弄的大家将来不痛快。我和冬冰、巍子站在祭奠厅看着裡面哭哭闹闹的场面,心有感触的說:“胡扬說過,让我给他哭一场,他在黄泉路上還我十個响头,我他嗎真不想要這十個响头啊。”
說着话的时候,裡面也结束了,主持人走了過来问我們是不是需要在這裡办祭奠,然后提供了一大堆套餐之类的价格,看的人眼花缭乱,而且价格都是高的离谱,狗艹的玩意儿,真当死人钱那么好赚啊。
就在我們讨价還价时,一個提着长木匣子的壮汉走了過来,我們抬头一看,冬冰立马就要去摸枪,巍子瞳孔一缩向后退了一步。唯独我看到他后,微微一笑說:“你怎么知道到的。”
来人正是蒙剑,难怪冬冰和巍子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他和白衣人真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神情要自然的多,沒有那种冷冰冰拒人千裡的感觉。
蒙剑叹口气,說:“你们的事,我前天就知道了,所以马不停蹄的赶過来,去了躺胡扬老房子看不到人就知道一定是来殡仪馆,我很抱歉竹子。”
我摆手,阻止他說下去。我說:“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本就是两個人。今天暂且不說這些,你来也是为了送胡扬一程的嗎?”
這是大宝突然跑過来,神情慌张的說:“胡哥,遗体不见了!”
“什么!”我們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叫起来。
蒙剑将长木匣子立在地上,深吸一口气說:“我确实为了這件事,看来還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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