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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旧是武帝心尖上的孩子,含元殿裡的小贵人。
萧令明每日起床便是功课,等他练完了字,便去陪下朝的天子用膳。過了午膳,天子若得了空闲会亲自陪他习弓马武艺,若是政务繁忙,他便伴在天子身边陪他一道批阅。
倾天的巨变于萧令明而言是一夜之间发生的。
那一日唯一的不同,不過就是天子直到夜间才回了含元殿。
萧令明白日闲来无事,补完了先前画了一半的画。画裡的场景是含元殿后殿院中,天子的背影立于素白积雪之上,似乎在仰望天际。
私临天子肖像是大逆的罪行,可除天子之外,沒有人敢去扫萧令明的兴。
他收了笔沒多久,就听见了天子进来的脚步,负手将画藏在了背后,快步迎了出去,“宋聿!”
可武帝见了他却不是往日裡的笑意盈盈,反倒用上了一种他从未见過的深沉脸色上下打量着他。
圣人這样的神色,叫萧令明想起了从前。
他有些紧张地退了一步,但這一举动似彻底激怒了武帝,盛年的男人两步上前就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而后在少年无用的挣动当中将人生生拖拽进了内殿,而后一把推到了地上。
萧令明手上的画在拉扯间早已经不知落在了那裡,他哪裡吃過這样的苦楚。摔倒时碰到的地方都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你做什么……”
武帝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半晌开口道:“你见了玉贞公主。”
“什么?”萧令明不解。
武帝的眼睛泛起了可怖的赤红,一些萧令明看不懂的情绪在那双漆黑的眼珠裡翻涌起伏。
過了许久,武帝似乎下定了决心,天子慢條斯理地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响,仿若自言自语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裡,“這些年,朕一直在想,明儿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在含元殿裡养着。朕想着你的将来,你的去处,却一直沒有想好。”
他的每一個字萧令明都听得仔仔细细,但却想不明白于自己如师如父的天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即使萧令明沒有想明白,一股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无端颤栗就已经逐渐顺着血肉漫上了他的每一寸肢体。
“现如今,朕想好了。”天子居高临下地瞥着萧令明,低声缓缓宣布了萧令明后半生的归处,“明儿,你该代替令仪陪朕一辈子。”
天子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待落到了萧令明的耳中却不啻于惊雷轰然。
他素来聪慧,什么东西都一学即通,可此时竟是转不過弯来,只是纯粹下意识地做着最后徒劳的挽回,“……明儿本就愿意陪您一辈子。”
天子蹲下身亲自把他扶了起来,又唤了一声李芙。李芙听见传唤,慢步走了进来,他掌中奉着一方瓷碟,瓷碟裡是一颗鲜红药丸。
天子伸手摸了摸萧令明的后颈,他粗糙温热的掌心一手就能掌握萧令明细腻优美的肩颈。
天子注视着萧令明那张与萧令仪肖似,却又比她美艳许多的面庞一寸寸露出恐惧。
他哼笑了一声道:“明儿是朕一手教养出来的,這般模样這份才情。不過是叫那玉贞公主见了一面就难以忘怀,忧思成疾。”
“——明儿這样年轻,又心性未定。”
武帝說完对李芙使了個眼色,李芙便躬身将手裡那药碟递给了武帝,武帝接過对萧令明道:“朕着实放不下心将你放出去,叫别人瞧见。所以明儿乖乖吃了它。”
萧令明仰头勉力避开,同时艰难道:“這是什么?”
武帝轻笑了一声,“朕也不瞒你,一剂宫闱秘药罢了。专用于调教不听话的宫妃,能使人身热情动,终身不离。”
“朕不想磋磨你,你用下去,到时候好受一些。”
萧令明的瞳孔登时紧缩,他猛地挣开武帝的手向后退去,“我不要……我不要!宋聿你别……你别這么对我……我不出含元殿……我也不要什么身份!我可以在宫裡陪你一辈子……但我不吃這個!”
武帝在同他的拉扯间渐渐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他将药丸递给了李芙,同时欺身上前。萧令明的武功都是他一手调教,此刻天子动了真格,他哪裡是天子的对手,不過三两招就被天子扯了衣带,三两下绑缚住了双手。
天子拽着萧令明的手腕,一手拖着他丢到了宽大的龙床上。
萧令明额角撞在了床角上发出咚一声闷响,這一下撞得极重,他還沒来得及感觉到痛,就眼前一黑软了下去。
在眼前的一片灰暗朦胧间,他感觉到天子那一双教他执笔,教他弓马的手生生捏开了他的齿关。下一刻,一颗略带腥甜的药丸被生生塞进了口腔,而后武帝在他舌尖要将药丸顶出前,眼疾手快地一合萧令明的下颌,逼他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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