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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一声尖利的断喝自殿门口的屏风后传来,陡然劈开了殿内凝重的气氛,
俞雅面色惨白,形容狼狈,被问月搀扶着一步一踉跄地走了进来,“若非您所为……您怕什么?”
“妾看到时阿绾已经落水,可您为何要在妾被救起时警告妾不准多嘴?您是怕妾看到了什么?”
俞雅一下子推开问月的手,扑倒在地,仰头看着座上的天子,语带泪意,听着委屈极了,“父皇!父皇!阿绾還那么小,刚得了名字沒多久,您要为阿绾做主啊!”
第38章
“皇后?”天子在俞雅的啜泣中看向了皇后,他神色冷漠,看上去对伏在地上哭泣的俞雅也好,跪着却摇摇欲坠的皇后也罢,都全无半点动容。
皇后双手交叠在身前,被剪得短秃的指甲下意识地刮磨着手背,她微微张了张嘴,她该說什么?
說她沒有做,是受人构陷,求陛下明察?
說许是睿亲王府勾连皇贵妃用女儿来博富贵,想把她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嗎?
這话說出来也许宫人会信,后宫会信,朝臣会信。
——可天子不会信的。
她与天子彼此间心知肚明,這后位不過是那個人不想要罢了。
哪一天他真想要了,不過是一句话的事情。
且天子不会为她的冤屈去费心的,他只要后宫风平浪静,要女人们对他于明皇贵妃的独宠闭上嘴阖上眼,至于其他人的委屈和冤枉,哪裡劳动得了天子耗费心思处置。
皇后闭了闭眼,薄薄的眼皮遮住了那双几十年前也曾经流光含水的眼睛。
她的魂魄仿佛降落在黑暗中,清醒地直视着自己心底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心寒与绝望,“妾辩无可辩,愿听圣人发落。”
“皇后。”武帝缓缓开了口,吐出二字之后又顿了顿,他看着皇后沉默了片刻,
天子的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侧貌似事不关己,实则执扇的手紧得失了血色的萧令明,沉声开口,“皇后禁足永安殿,无诏不得出。六宫事交……”天子說到這顿了一下,他本想交庄贵妃处置,可思及诚郡王,话到嘴边改了口,“交陈昭仪处置。”
天子說话时余光始终留在萧令明的身上,眼见着随着“禁足”二字一出,他的手便一寸寸地松了下来。
武帝在心底无声地嗤了一声,缓缓起身,看了眼萎顿在地的睿王妃,“睿王妃也先送去听雨轩休养,钱筠你再给她仔细看看。”
萧令明见他动身,便也跟着起来,宋聿却拦了跟上的他:“爱妃先回含元殿吧,听雨轩老三侧妃那边朕也得去看看。”
萧令明本就对這些毫无兴趣,除了天子发落的那一刻害怕累及自身以外,全程都在神游。此刻得了话能偷闲,自然跑得比谁都快,屈膝一礼便快步告了退。
因来得匆忙,乘了天子驾辇,回去时便只得走路了。总沒有他乘辇,天子步行的道理。
萧令明在大元皇宫裡住了近二十年,却仍旧对裡头的一砖一瓦都觉得陌生。
少时是不便出来,再往后就是不愿出来了。
碎儿挽扶着萧令明,两人转過垂着鲜嫩花朵的静谧回廊,因四下无人說话也俏皮些,“奴可好久沒在宫裡走過這么远的路了,脚都有些软了。”
萧令明故意逗她,“前头就是了,难不成要我抱……!”
他话沒說完就被转角处伸出的一只手猛地拉进了回廊角落裡密闭的储物小间,而后蓦地被人掐着腰就按在了被反手关上的脆弱门板上。
萧令明一惊,下意识地向后仰头,以防自己的脸撞到门板,同时反手后探,摸到那人身上繁复的蟒纹时便松懈了下来,他对一门之隔惊得喊起来的碎儿安抚了一句,“无事,等我一会儿。”
宋显像是沒骨头一样整個人都压在他的身上,萧令明动了动想要回過头,却被身后的人压得更紧,他又不想动手,无奈开口,“你不该在听雨轩嗎?”
宋显压制着沒怎么反抗的萧令明,空着的手拨开了他后颈那几缕落下的发丝。
萧令明甚至配合地偏了偏头,任由宋显温柔的呼吸喷洒在他裸露于外的皮肉中。
他這副知情识趣的熟烂反应叫宋显那股子阴暗的火燃得更旺了些。
萧令明颈上那一小块被宋聿咬出齿印的皮肉此刻被他儿子毫无征兆地舔咬进了口中,激得本就被天子钓得不上不下,又晾到现在的萧令明惊喘了一声。
宋显的犬齿磨着他那一小块皮肉,含糊道:“青天白日,您和父皇倒是好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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