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正好对上夏荷的视线。
怎么說呢,那眼神說别扭也算不上别扭,纯粹就是,带点,鄙夷。
但她估计是想遮掩一下,所以变成了不那么明显的鄙夷。
周夫唯握着遥控器,将电视机的音量又调回来,淡道:“以后看男人眼睛放亮点。”
他直接否决了熊漪:“他這样的,不行。”
熊漪扔了筷子站起来:“好你個老六,给我下套呢?”
周夫唯抬了抬下巴:“看到沒,還暴躁易怒。這种婚后一般都会家暴。”
熊漪觉得自己還是挺尊老爱幼,爱护妇孺的。
怎么在周夫唯轻飘飘的三言两语之下,自己反倒变成了一個滥情暴力的垃圾。
這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平常都沒见他這么热心肠過。
他坐過去,压低了声音:“你他妈怎么回事,谁是你兄弟?”
他往沙发上靠了靠,语气漫不经心:“我就是看不惯有无辜小女生被骗。”
“平时沒见你這么正义過。而且我哪骗她了,我虽然也喜歡隔壁班的小甜妹,但就目前来說,对她的好感度最高。”
周夫唯懒得继续理他,专心看起了电视。
熊漪刚要开口,夏荷走到对面那张沙发上坐下。
“熊漪。”
他立马坐正,双腿并拢,两只手還放在腿上。
乖巧得很:“小夏老师。”
夏荷觉得這些话不该是她来讲的,但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是他半個老师,并且也比他要年长一岁。
有些话她還是忍不住想說。
“感情观這种东西可能每個人都不同,但是我觉得還是得。”她犹豫了会,想着应该怎样把话說的委婉些,“三观還是得正确。”
熊漪不說话了。
熊漪看着周夫唯。
周夫唯仍旧专心看着电视,唇角却勾起一道并不明显的弧度。
熊漪顶着高烧,在心裡把他骂了個遍。
這孙子,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在夏荷心裡落得個三观不正的印象来。
他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毕竟话确实是他說出来的。
只能默默吃下這個哑巴亏。
“好的夏老师,我知道了。”
他模样乖巧,企图用這样的形象来挽救一下。
夏荷松了口气,让他先吃饭:“你吃完饭以后把退烧药吃了,然后再去睡一觉。”
夏荷见桌上都是些清淡的菜肴,也沒汤汤水水。
喝点热汤发发汗对退烧還是很有帮助。
“就這么吃干不干,我去给你煮個汤?”
熊漪一听,還客套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
周夫唯說话语气不咸不淡:“既然他不好意思就别煮了。”
熊漪心說這人今天怎么回事,不关心下病人還一直和他抬杠。
他急忙开口,生怕夏荷真的听了周夫唯的话不煮了:“不過這到底是小夏老师的一番心意,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夏荷笑了笑,问他厨房在那。
熊漪非常殷勤地過去带路。
夏荷看了眼冰箱裡的食材,满满当当的,和周夫唯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她煮的是白萝卜玉米排骨汤。
才刚卷好袖子准备忙活,周夫唯推开门进来:“有什么要帮忙的?”
夏荷见他已经开始洗手了,也沒太客气:“你帮我把萝卜洗了切成块。”
周夫唯点头。
洗萝卜挺简单,洗干净就行。而且他有点洁癖,爱干净。所以做這种清理工作再合适不過。
洗干净以后,周夫唯把菜刀拿過来,用水冲洗了一下,然后开始切。
他一看就沒怎么做過饭,切的有大有小,动作也生疏。
衣服不小心蹭到案台上,湿了一大块。
夏荷指了指旁边墙上挂着的围裙:“你還是先围上吧,免得待会把衣服弄脏了。”
周夫唯看了眼围裙,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我的手也不干净。”
“用水冲冲不就行了嗎。”只是切了個萝卜而已,又不是切了只鸡。
他模样嫌弃:“一股味。”
夏荷沉默了会。
真是难伺候的大少爷。
她走過去把围裙取下来,让他低下头。
他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听话的走到她跟前,把头低下来。
他发质很好,一看就很柔顺,干净清爽,還有股淡淡的清香。
也不知道是小狗狗的毛摸起来更舒服一点,還是他的头发。
夏荷按耐住心裡想要亲自上手实验一下的冲动,把围裙给他套上去。
两根绳子還得在腰后系上,她让周夫唯转過身。
周夫唯也听话地转了。
夏荷低着头,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结。
厨房是玻璃门,裡面的一举一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熊漪肚子饿的不行,本来准备先吃点。结果就看到了這一幕。
他顿时警铃大作,饭也不吃了,穿上鞋子就冲過去:“你们背着我干嘛呢。”
听這個语气,還以为他是出现在捉奸现场的老公。
夏荷還懵了一下:“给你炖汤啊,你已经吃完了嗎?”
她的眼神确实太清白了一点,清白到熊漪完全沒办法把她和周夫唯往那方面去想。
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在乡下长大,所以身上多出一点别人沒有的淳朴特质?
也不是贬义词。熊漪就是觉得,夏荷這样的人,有种别人沒有的干净。
干净到她哪怕真和周夫唯躺在一张床上,他都觉得她什么也沒做。
至于周夫唯
熊漪皱了下眉,這人今天這是怎么了。
如果是以往的话,他哪怕脱了裤子和夏荷躺在一张床上自己也不会多想。
但现在,即使周夫唯穿戴整齐站在這儿,他都觉得他图谋不轨。
周夫唯让他记得把口罩戴上。
话說完,他下意识看了眼夏荷。
夏荷挺想說自己其实也沒那么弱,但好像沒什么說服力。
熊漪這才反应過来,自己還病着。
传染给周夫唯倒不要紧,别传染夏荷了。
他捂着嘴,退出了厨房。
周夫唯顺手把门关上,又开了抽油烟机。
萝卜切完了,他问:“還有其他的?”
夏荷摇摇头:“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出去陪熊漪吧。”
他皱眉:“他有什么好陪的。”
夏荷提醒他:“他现在是病人,你照顾一下他。”
周夫唯咳嗽了两声:“我现在也是病人了。”
夏荷:“”
她从小做饭,所以动作很熟练,周夫唯在一旁看着。
看她把食材放进高压锅裡,盖上盖子。
周夫唯问她:“以前经常做?”
她低头去调火:“這個倒不是经常,我家平时炖汤都是白菜炖猪肉,比這個要简单。”
周夫唯眸光微沉,后背离开橱柜,稍稍站直了身子。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不是很专注,眼裡的光又散开了。
身旁安静太久,夏荷好奇,往他那看了眼。
就见周夫唯手裡拿着一根烟,他沒点燃,就只是拿着。
夏荷想了想,喊他的名字:“周夫唯。”
眼裡的光逐渐回拢,他垂眸:“嗯?”
声音裡透着点自然流露温柔,连他自己都沒察觉,夏荷也沒察觉。
夏荷看着他指间夹着的那根烟:“抽烟对身体不好,真的很不好。我爸爸很爱抽烟,他的肺都黑了。”
她知道周夫唯沒耐心,自己一直唠叨他肯定会嫌烦。
但她沒办法不管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夫唯低头,看见自己手裡的烟了。
往身后放了放:“我知道,沒想抽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估计是刚才想事情太专注,一时走神,顺手就拿出来了。
夏荷朝他伸手。
他挑了下眉:“?”
夏荷将手往上抬了抬,說:“我替你保管。”
他眉目懒散,把她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你,替我保管?”
夏荷点头:“我看你烟瘾也不重,戒烟不难的,以后我监督你。”
周夫唯哼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她說的這话可笑。
“监督我,真把自己当老师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老师。”
她嘀咕一句,走到他跟前,“你听话,我以后有奖励的。”
恩威并施。
周夫唯挑了挑眉:“哦?”
“你只要十天不抽烟,我就”她想了想,“我就送你一個礼物。”
周夫唯沒什么烟瘾,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一根压压火气。
他对她口中的礼物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像是随口一问:“什么礼物。”
她一本正经:“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周夫唯沒說话,开门出去了。
夏荷也跟着一起出去:“我逗你呢,礼物我早就想好了,本来打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的。”
他顿住脚步,指腹捻了捻手裡那根烟,像是在沉思些什么。
“那正好。”他随手把那根沒点燃的烟扔进垃圾桶裡,漫不经心,甚至有些随意的语气,“我刚好也”
他话還沒說完,熊漪坐在那哀嚎。
說自己嗓子疼,疼的厉害。
“我不会要哑了吧。”
话被打断,周夫唯皱了下眉:“怎么不早点哑。”
熊漪骂他负心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夏荷倒了杯温水過去,安慰他:“你這是发烧引起的咽喉肿痛,烧退了就沒事了。”
熊漪接過水杯,眼泪汪汪的和夏荷道谢。
夏荷摇了摇头,笑道:“你别太担心,你年轻,身体也好,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好了。”
熊漪一边流泪一边点头,嘴裡念叨着還是小夏老师最好。
夏荷笑了笑,突然想起厨房還炖着汤,也沒在外面多待,进去顾火候去了。
熊漪拿着那杯水,不舍得喝,說是夏荷亲自倒的,他要当成宝贝,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周夫唯骂了句傻逼。
熊漪越发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
尤其是在關於夏荷的事情上。
熊漪提醒他:“你记得你之前說的话啊,你对比你年纪大的不感兴趣,你别打我的小夏老师的注意。”
周夫唯挺无聊的,电视也沒心思看,正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按着。
语气淡:“我改主意了。”
熊漪一愣:“改什么主意?”
周夫唯拖着声:“我现在只喜歡比我年纪大的。”
“????”這会要是還听不出来不对劲,那就真是小脑萎缩,补课也需要从初一开始补了。
“你换個人追吧。”
周夫唯放下遥控器,看着熊漪,虽然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慵懒散漫,說话的语气也挺平淡不见起伏,但眼神却莫名霸道,宣示主权一般。
“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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