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徐一月好奇:“哪個大少爷?”
“還能是哪個。”夏荷提着那两碗馄饨站起身,“周夫唯。”
她走后過了好久,徐一月才眨巴眨巴,看向谈萱萱:“這是在一起了?”
谈萱萱也眨巴眨巴眼:“进展神速啊。”
徐一月表示理解:“我要是夏荷,我比她還急。那可是周夫唯,周夫唯!晚一步都能被人抢走。”
谈萱萱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家裡這么有钱,要是穷点,被周夫唯的阿姨资助,那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的不就是我了?”
徐一月往她碗裡扔了個卤鸡爪:“别做梦了,吃你的饭吧。”
夏荷上了公交车后,给周夫唯发了條信息。
是她提着馄饨坐车的照片。
夏荷:【已经下课了嗎?】
過了很久,公交车都开過了六個站,夏荷才收到周夫唯的回复。
。:【?】
夏荷:【给你买来了。還有沒有想吃的?】
。:【這么远,委屈您特地送来了。】
這人不阴阳怪气是能死嗎。
夏荷撇撇嘴,真是大少爷脾气。
夏荷:【应该還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哦。】
夏荷认命地把手机锁屏放回包裡。
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沒办法不管他,就算受這個大少爷的气也是她活该。
說远也确实挺远的,公交车都得坐是十几個站,更别提中途還得转车。
司机显然是個老手,转弯都不带减速的,夏荷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要被甩出去了。
還得护着手裡的馄饨小心别洒了。
她突然开始后悔,早知道就应该让周夫唯来的。
也省得她坐這么久的车了。
還剩两個站的时候,夏荷给他发了條信息。
說自己還剩两個站。
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晓周夫唯的脾气,這人有礼貌,但不多。
只能寄希望于他不迟到。
她约好了在校门口见面,一中管的严,外来者不能随意进出。
公交车站离学校又有一段距离,走過去還得一些時間。
学校就是终点站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的下车。
夏荷等人快走完了才下去。
這個点,学校裡的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路上也沒什么人。
除了偶尔经過這裡,减速慢行的车辆以外。
夏荷一抬眼,看到前面路口有個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边上,手裡正勾着個什么东西,慢悠悠地转着。
看不清脸,但那個身形一看就知道是谁。
這是特意站在這儿等她?
夏荷提着馄饨走過去,像是察觉到什么,周夫唯往這边看了眼。
身子稍微站直了些,不似刚才那般懒散了。
走到他跟前了,夏荷问他:“来多久了?”
他冷着声音:“别多想,我在這儿打车。”
她就說嘛。
怎么可能。
夏荷沒注意到自己心口涌上来的那点失落,把手裡的馄饨递给他一碗,眼神却在四周搜寻着。
去哪吃呢,总不能就站在路边這么端着吧。
她倒是无所谓,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忙农活,隔壁奶奶帮忙做好了饭送来,她都是洗干净了手,随意就坐在田埂上,端着碗。
不過面前這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肯定受不了。
所以得先给他找個地方。
正想着,外套口袋多了些下坠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放了进去。
夏荷好奇,眼神移過来,周夫唯已经往后走了。
夏荷只得跟過去,空出来的那只手在外套口袋裡摸索。
最后摸出来一條项链。
细细的链子,银色的,坠了朵荷花,小而精致,上面的花瓣都惟妙惟肖。
虽然夏荷沒见過什么市面,但光是看這项链的成色和做工就觉得肯定不便宜。
她和普通的女孩子沒区别,也爱這种漂亮可爱的小饰品。
碰到好看的,也会买。
不過她比较穷,买的都是些便宜的地摊货。
這條项链明显就和她之前买的那些不是一個级别的。
她攥紧了项链,快步跟上周夫唯:“送我的礼物嗎?”
他语气冷淡:“看路边摆摊的老爷爷可怜,顺手买的。”
夏荷不被他唬弄:“摆摊卖這种项链的老爷爷,家裡应该少說也有五套房吧。”
還是市中心的。
周夫唯沒再理她,夏荷只当他是又不耐烦了。
“老爷爷都沒给個盒子你?”
他這下是真不耐烦了:“便宜货,给什么盒子。”
“哦。”夏荷盯着手裡的项链晃了晃,“也是,我這种人,也只配戴些便宜货。”
周夫唯的脚步猛地停下,他眉头皱着:“什么样的人?”
夏荷从来不妄自菲薄,她刚才就是故意這么說的。
“你心裡想的那种。”她說,“反正我本来就是這样的人,你想的一点都沒错。”
谈萱萱告诉她,对待這种骨头硬脾气差的小朋友就该适当得服软。
不能和他们反着来,得顺着他。
沉默持续了很久,夏荷被周夫唯那双深瞳看着。
在她觉得不大自在,企图转移话题,聊点别的时。
周夫唯别开了脸,耳尖泛红,声音很轻:“不要脸。”
夏荷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她哪裡不要脸了,她都承认自己就是他心裡想的那种人了。
看来谈萱萱說的话也因人而异。
周夫唯這种,刀枪不入,软硬不吃啊。
周夫唯去了上次那家咖啡厅,裡面是可以带外食的。
也是,這個价位,顾客就是上帝中的上帝了。
经過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夏荷对這家店有了阴影。脚步踌躇在外,迟迟不肯进去。
周夫唯推开了玻璃门,等身后的人进去,却不见动静。
遂回头看了眼,却见夏荷一脸纠结地站在外面。
周夫唯淡声,打消了她的顾虑:“不用你买单,我来。”
纠结顷刻间被喜悦取代,她跨過台阶上来:“那多不好意思。”
夏荷对之前服务员介绍的那個提拉米苏爆浆蛋糕非常有兴趣。
既然這次有人請客,她也沒客气,毫不犹豫就点了一份。
馄饨早凉了,汤汁也被吸干,此时坨在一块。
夏荷有点可惜:“浪费了。”
正当她重新把袋口系上,准备待会拿去扔掉时,周夫唯却用勺子舀起一個馄饨,大口吃下。
夏荷愣了好一会儿:“都坨成這样了,還好吃嗎?”
他吃完了一口,又去吃第二個,摇了摇头:“难吃。”
“那你還吃。”
周夫唯沒理她。
又這样,动不动就不理人。
服务员将提拉米苏爆浆蛋糕端上来,夏荷的阴郁一扫而光。
甜食果然能让人心情变好,夏荷小口喝着花茶。那一整碗馄饨周夫唯全部吃完了。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歡吃那家馄饨,要不改天去问问老板娘是怎么做的?
毕竟能让周夫唯這种稍微不合自己胃口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多吃一口的挑剔性子,都能全部吃完。
說不定坨了的馄饨更好吃?不然为什么周夫唯全部吃完了。
抱着這样的心态,夏荷打开自己面前那碗馄饨,刚咬下一口,她就皱紧了眉。
一股面粉的味道,凉掉的馄饨也又面又涩。
已经不能說是好不好吃了,都不能吃了。
她把那口馄饨吐出来,连她都咽不下去。
夏荷神色复杂的看了周夫唯一眼。
“你早說你喜歡吃馄饨,我以后给你做。這個都坨掉了。”
他喝了口水,听到她的话后,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随便。”
夏荷想起来今天在电话裡听到的那段对话了:“我今天听你们老师夸你了,周夫唯,看来你最近表现不错啊。”
她笑容欣慰,眼裡带着赞许。
被她這么看着,周夫唯神色不太自然,偏开脸:“我就是闲得无聊,随便翻翻。”
“那也很棒了。”
夏荷走的是鼓励式教育,“高中最后一年了,我希望你现在能以学业为主,等考上大学以后怎么玩都行。”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虽然你正值青春期,不過高考前還是多看些正经书,像熊漪经常看的那些”
夏荷脑海裡浮现出之前在熊漪家看到的那些袒胸露乳的杂志,“我知道你对那些感兴趣,但你现在還是少看一些那种,不然会分心的。”
周夫唯不解:“熊漪看的那些?”
夏荷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那种那种。”
她企图用這种隐晦的话来和他形容。
周夫唯:“?”
夏荷說不出口:“算了。”
周夫唯反应過来,脸一下就黑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熊漪打着电话进来,径直走向柜台,话裡带着谄媚的讨好:“一杯冰美式一杯生椰拿铁,還有呢?”
“卡布奇诺?好嘞,美式要加糖加奶嗎?”
“不麻烦不麻烦,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你和你朋友先坐那等着,我马上就過来。”
熊漪美滋滋的挂了电话,正准备再另外买些甜品,小姑娘不是都爱吃甜的嗎。
他正要抬头去看今天的新品,余光瞥到隔壁桌那两個人好像正看着他。
他好奇往那边瞥了一眼。
正好看到夏荷和周夫唯两個人,此时一個神情淡漠,见怪不怪。
另外一個则对他刚才谄媚讨好表示出极大的震惊。
周夫唯沒少见過他低声下气讨好女生的样子,但夏荷却是第一次见。
好歹也曾经是他仰慕的女神,熊漪有些不好意思。
人生在世,就是這么不公平。周夫唯顶着這张脸,哪怕脾气再臭,追求者還是趋之若鹜排起了长队。
而他,再绅士再温柔,对方也只拿他当個提款机。
熊漪有点尴尬的走過去,试图解释一句:“刚才那個是校篮球队的啦啦队,今天下午学校有场比赛,她们也去了,所以我就给她们买点喝的,犒劳一下。”
夏荷点了点头:“這样啊。”
她的注意力很快就从熊漪身上挪开:“比赛?你也去了?”
熊漪接過话茬,哀怨道:“他沒去,他现在只知道学习。”
他此刻的语气活像個被抛弃的怨妇。
服务员在那边询问他需不需要打包,熊漪冲那边点了下头:“要。”
服务员打包后拿過来,熊漪看了眼夏荷面前那份吃的渣渣都不剩的甜点,问她:“這好吃嗎,好吃的话我给她买点。”
夏荷說:“挺好吃的。”
她好奇问他,“那個人是谁啊,她也喜歡你嗎?”
熊漪看了眼周夫唯,說话带酸气:“人家早就芳心暗许了,对我可沒這個意思。”
所以這是?
夏荷也看向了周夫唯。
话题中心却拖开椅子站起身,熊漪以为他要避开這個话题,不依不饶问他去哪儿。
他语气清冷:“洗手间。”
熊漪這才松开手。
两個人非常默契地看着周夫唯离开的身影。
夏荷问熊漪:“周夫唯的脾气从小就這样嗎?”
熊漪:“哪样?”
夏荷将他的毛病一一细数出来:“一生气就不理人,還耍小脾气,喜歡挂电话,說话也阴阳怪气。”
熊漪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你說的是周夫唯嗎?”
“是啊。”
熊漪和周夫唯认识這么久,他从来就不是压得住自己脾气的主。
可能压得住,但他也懒得压,有气当场就发了。
夏荷這形容,与其說是周夫唯,更像是一個闹别扭的小媳妇。
周夫唯可不是這样的人。
他信誓旦旦:“我拿我的人头担保,只有他让别人委屈的份,我還沒见過谁让他委屈的。”
夏荷听他這么說,觉得也是。
八成是自己多想了。
周夫唯从洗手间出来,夏荷看了眼時間,也不算早了。
虽然今天沒课,但她想去图书馆看会书。
“饭也吃完了,那我就先走了哈。”
周夫唯神色变了变,张嘴想說些什么。
最后只语气生硬地說出两個字:“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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