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月老庙中
冬暝虽然也心有恐惧,但自己是男人。
若是自己都慌了神,那外祖母的嘱托,恐怕难以达成。
而且为什么,明明之前嘱咐不要去东边的月老庙,现在却又让他们去呢?
心中疑问重重,冬暝抓住青然的手。
此时,青然满眼含泪:
“那個……那個老乞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是鬼嗎?”
冬暝摇摇头:
“我不知道。”
“但……既然外祖母都那么认真了,恐怕……”
当即,冬暝询问道:
“老伯,還有多久到月老庙呢?”
然而,外面的车夫却沒有說话。
但是马车疾驰的声音,還有车轮急速旋转下的刺耳声响,倒是一直沒有停止。
冬暝心中“咯噔”了一下。
外面怎么沒人說话?
青然也察觉到了問題,刚要开口,被冬暝捂住嘴巴。
警告一般的摇了摇头。
旋即,冬暝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马车门口,悄悄的掀开了帘子。
外面,车夫微微佝偻着身子,快马也在疾驰。
看着似乎是一切正常。
然而,一阵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冬暝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再细看,那车夫哪裡是佝偻着身子,脑袋不知何时已经沒有了!
那衣领处诡异的暗红色,正是渗出的鲜血!
骤然,一张倒挂的女人面孔,出现在了帘子前。
那女人半张脸只剩白骨,半张脸涂脂抹粉,隐隐的……竟是和青然有着几分相似!
她咧嘴一笑,蛆虫自其空洞的眼眶当中攀爬蠕动。
“鬼!”
“是刚才那些女鬼!”
冬暝一把抓住青然。
這一刻,冬暝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来的力气,下意识的一脚踹出,竟是直接将马车的后面直接踹出了一個窟窿!
“夫君,你!”
青然的称呼让冬暝浑身一颤。
這個称呼……为什么這么熟悉?
然而,此时也顾不了太多。
“青然,跟我走!”
冬暝抱着青然,直接朝着窟窿的位置一跃而下,两人在雪地裡翻滚了几圈,這才停下。
而那辆马车上,那染血的碧绿色嫁衣,還有那无头的车夫,径直朝着城门口驶去。
冬暝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身上的衣服也在翻滚的過程当中磨破了不少。
“夫君,你流血了!”青然满脸心疼之色。
“我沒事。”這一刻,冬暝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
但是,他也顾不得多少了。
“這個位置……”
冬暝环顾了一圈:
“還好,离月老庙不算远!”
“青然,我們快点去!”
說着,一把拉起青然,两人在雪地裡急急而奔。
青然小声的抽泣着。
一场婚礼,结果却闹成了這样。
然而,心中更加恐惧的是冬暝。
那個老乞丐到底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又为什么要抓走青然,他不清楚。
但是……那种诡异的手段,還有那一個個上吊自缢的女鬼,外祖母一個人真的可以解决嗎?
冬暝不紧咬着牙,心中也慌了起来。
如果說将那所谓的牌位打碎了,才是唯一的方法。
那自己和青然,能赶得上嗎?
……
终于,冬暝和青然双双来到了目的地。
“就是……這裡了嗎?”
冬暝喘着粗气,惊疑的看着眼前這破败的庙宇。
依稀還可以看出,這月老庙的确和南边的花神庙是一模一样。
只不過,墙砖满是青苔藤萝,牌匾砖瓦也已然有些褪色,看上去有着无数斑驳。
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压下心中害怕之意,缓缓推开了月老庙的大门。
“吱嘎……”
刺耳的开门声中。
一只老鼠突然从门缝当中钻出。
青然吓了一跳,刚要叫出声来,又被冬暝捂住嘴巴。
“我們现在……一定要尽可能的不要发出那么大声音。”
“谁也不知道,這月老庙裡面会不会有危险。”
“青然,稳住。”
“相信我!”
看着冬暝的眼神,青然颤抖着连连点头。
“你在我身后。”
冬暝握着青然的手,又悄悄将门打开了一点。
在两人进入之后,眼前却是一個空荡荡的庭院。
中间似乎有一個花圃,但裡头已经什么都沒有了。
冬暝见状,将庙门又给悄悄合拢。
“走,我們进去看看。”
两人绕過那空荡荡的花圃,冬暝估计……原本這裡就是种植那棵桃树的地方了。
第一座月老殿内,月老的神像矗立在那裡。
身上彩塑的部分,也有了一些褪色的痕迹。
让那慈祥温和的面孔,反倒是增添了一丝诡谲之色。
眼前的香炉,早就蛛網遍布,整個神殿内都散发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灵位……”青然看了看四周:“夫君,這裡只有這么一张神案可以放东西。”
“什么都沒有啊!”
冬暝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月老神像,眉心一皱。
他总觉的……這月老神像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裡有問題,他也說不上。
“青然,既然不在這裡,我們去后面的花神殿看看。”
說着,冬暝拉出青然的手,推开了月老殿后面的大门。
眼前還有些模糊,但扑鼻而来的怪异气味,让冬暝和青然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连接着第二座花神殿的庭院,满是池塘。
有些狭窄的小桥四周,是墨绿色的池塘。
池塘内,则开始一朵朵奇异的花朵。
這花朵如血般艳红,形如莲花,還带着一股有些特殊的香味。
這香味……
冬暝眉心一皱:“我好像……在外祖母身上也闻到過!”
“什么?”青然不由一愣。
冬暝下意识說道:“是的。”
“外祖母平日裡并不熏香,但是她身上却常年带着一种很特殊的香味。”
“我原本询问過,可是外祖母从来不說。”
“沒想到,這裡也有一模一样的香味。”
忽然,冬暝一愣。
是了!
如果說沒有熏香习惯的外祖母,身上经常有這样的香味。
难道說……她经常回到這裡来?
可是原因呢?
难道就因为這些花朵嗎?
青然有些畏惧的环着冬暝的肩膀:
“夫君,我……我害怕。”
冬暝安抚道:
“沒事,不用怕,我在的。”
“我們去花神殿看看,也许……那個所谓的牌位,就在那裡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有些潮湿滑腻的木桥上。
许是因为這裡湿气太重,木桥已经有些腐朽。
突然,青然脚下的部分骤然一碎。
“砰!”
冬暝眼疾手快,一把将青然往前一拽。
看着木头直接落入到池塘内,青然脸色煞白。
“夫君,我总觉得這池塘裡有东西!”青然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之意:“我……我害怕……”
冬暝心中暗叹了口气。
他也害怕。
可是既然外祖母都那么說了,他也必须做到才行。
想了想,冬暝說道:
“青然,再坚持一下。”
“我們现在沒有回头路。”
“如果你在這裡等着,我觉得……可能更加危险。”
“乖。”
說着,冬暝拉着青然的手,快速的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回头看去,池塘似乎沒有什么异状。
冬暝立刻推开了花神殿的大门。
比月老殿更加阴森的感觉。
更加狭小的房间裡,却是挂了许许多多的布條。
這些布條上,似乎都写了一些经文和生辰八字之类的东西。
在神案之上供奉的,也正是花神娘娘。
冬暝看了一眼,倒是和自己外祖母的花神庙裡所供奉的花神娘娘,是一模一样的。
眼前香案上放着一個莲花香炉。
旁边還有一盒香。
那略有些冲的香味,却和刚才池塘内的香味是一致的。
青然却道:
“夫君,沒……沒看到有什么牌位啊!”
冬暝轻轻拍了拍青然的手,安抚对方的同时,却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莲花香炉上。
因为……這座月老庙应该很长時間沒有人来了才对。
但是,這裡的香炉看上去却有很多香灰,似乎并不是陈年堆积在這裡的。
甚至于在香炉的四周,還有一些燃烧之后掉落的灰烬。
难道……問題在這個香炉上?
疑问中,冬暝捧起了那個莲花香炉,将其中的香灰全部倒出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個明显有着机关弧度的底座。
“這個厚度……”
“裡面应该藏了东西!”
冬暝环顾四周,似乎想找什么东西将其撬开。
青然拔下自己头发上的簪花:
“夫君,用這個试试呢?”
“好!”冬暝一把拿過簪花之后,便顺着卡槽的位置,抵了进去。
冬暝能感觉到簪花应该是抵到了什么东西。
但要撬开,似乎還有些难度。
就在這时:
“咚!”
“咚!”
月老殿前面,似乎传来了踹门的声响。
冬暝和青然的眼中满是恐惧。
怎么会回来了!
如果现在回来了,那……冬家的话……
一時間,冬暝不由慌了神。
青然连忙抱住香炉,让冬暝有办法更加着力。
冬暝更是急的脸色涨红。
双手死死抓着簪花的部分。
“啪!”
簪花竟直接断成两截。
冬暝脸色难看。
门口那撞门声已经越来越重了,虽不知对方那般鬼魅的手段,为何沒有直接冲进来,但這月老庙显然也挡不了多久。
当即,冬暝心一横,抓起莲花香炉,朝着地上重重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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