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40
言外之意就是。
你和她上床了嗎?
沒想到他会往如此龌鹾的方面想,陆嘉毓不动声色地在他脚上重重踩了一脚。
段子羕疼得跳起来,直嚷着陆嘉毓在谋杀好兄弟。
“待会儿你敢乱說话试试。”丢下一句威胁的话,陆嘉毓越過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苏凉晨面前,声音比這湿冷的气温還低上几度,“你想在外面谈還是去楼上?”
“楼上?”苏凉晨在裡面,看不见這裡還有個二楼的进口。
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么不好呀。
陆嘉毓看她眼珠子转就知道苏凉晨在想什么,他朝旁边看了眼,解释:“在下面段子羕会偷听,他是大嘴巴,到时候会全說给我队友听。”
苏凉晨:“………”
“如果你觉得我队友们都知道了也无所谓的话,咱们在下面也行。”這时候,陆嘉毓适时摆出一個勤奋的好人设,“這样也挺好,我還能在說话的功夫帮他干点活。”
苏凉晨觉得陆嘉毓可能打球厉害,但在学习方面成绩可能不如何。明明就是一些小事情,在手机上也可以說清楚的一件小事,硬是在他的语言下,变成了,他们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之所以提出见面,是因为觉得她這個主动提起這件事的人,得到過他多次的帮忙。
所以苏凉晨觉得两人当面說清這件事,也算是尊重了他,然后也能当面解释清楚,不生嫌隙。
苏凉晨眼睛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一道木制楼梯,它在冷冻冰箱的裡面,从那裡有楼梯延伸上去,“二楼是做什么的呀?”
“存放东西。”陆嘉毓想了想,再补充:“以及一台麻将桌和一张床。”
烧烤是“夜班工作”,那么楼上的床可能就是用来休息的,所以很正常。
但是…一对非情侣关系的男女,一张床。
不太适合去那裡谈话吧?
苏凉晨觉得沒必要上去,“我們還是在下面聊吧,你不是需要帮你朋友干活嘛,我也可以搭一把手的。”
虽然她可能也不会,但是串串這种小事,她应该也能很快学会。
沒想到她戒备心還挺强,陆嘉毓挑眉:“你介意和我待一块?”
苏凉晨這时候自然要摇头。
假。
陆嘉毓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喜歡被开玩笑,但仍然往刀口上撞,一句句像是把自己捧到了极点,却是极为卑微的试探,“我是觉得上面隐秘性好,更方便谈话。如果真被传谣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你在一起呗。”
苏凉晨不知道他怎么会冒出這样的话来,但对于陆嘉毓的不要脸,她已经习以为常,所以還算镇定:“谢谢您的勉为其难,但我一向不喜歡勉强别人。”
“你忙着拒绝做什么。”陆嘉毓从揶揄语气变得冷漠,“和我谈恋爱不会委屈了你。”
苏凉晨能想到他說這话的理由是,她拒绝和他上楼谈话,因此侮辱了他的人品,因此他在格外想证明自己。
但苏凉晨觉得他不必如此。
毕竟。
想到這個,苏凉晨莫名有些脸红。
以陆嘉毓的姿色来看。
也有可能是她占了便宜。
“您误会了,陆学长。”苏凉晨盯着他的脸,实诚說,“我是怕我委屈了你。”
陆嘉毓:“………”
闻言,陆嘉毓愣了几秒,而后心情忍不住高兴起来,“看来我妈给你洗脑這么久,你确实对我产生了其他意思。”
陆嘉毓在旁边拉了條凳子坐下,“你的這种思想行为呢,我也无法阻止,但希望你到时候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您又误会了。”苏凉晨真诚道:“实不相瞒,我爱的人是祖国,我只想和它谈恋爱。因此未来的几年内,我只想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认真地学习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期末不挂科,明年不补考。所以我并沒有想谈恋爱的想法。”
她不想谈恋爱,只希望自己能早点恢复,然后复出参加比赛,为中国再拿奖牌。
但现在也不好直言說。
“哦。”陆嘉毓拖腔带调地說,“這样啊,也行。”
“那你以后别再說這样的话了,实在影响我們的交情。”苏凉晨和他說了這么久,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的正经事,“然后我們說正经事?”
“哦,”该来的還是要来,陆嘉毓余光扫到段子羕竖着耳朵想偷听,他假装看了眼時間,然后喊段子羕:“老段,四点了,该烧炭生火了。”
将段子羕支走以后,陆嘉毓漫不经心地串着蔬菜,“你想說什么就說呗。”
“是這样的,就是阿姨,也就是你妈妈,好像误会了我們的关系。”苏凉晨此时收敛了笑,面容清冷平静,看起来十分冷,再加上說的话也很直白,所以她尽量将语气放得温柔,“虽然今天我也解释了,但我觉得她并沒有相信。然后希望学长有空的时候,可以和阿姨解释一下,可以嗎?”
陆嘉毓手裡還拿着一片茄子,茄子被切得很薄,被他的手指捏出了一個小月牙儿,陆嘉毓低睫,看到几個明显的印子,他将其串起来,然后将串好的一整串放至旁边的盘子裡。
他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但又不太甘心地一再试探,“你就沒被我妈洗脑成功?对我有丁点儿的意思?”
苏凉晨认真点头,“你帮過我的忙很多次,嘉欣对我也很好,包括阿姨对我也很好,這一点我很感激不尽。但不能因为這样,我就得当做沒听到地听你们反复地說這些玩笑。可能我說這样的话很過分,但也希望,你能重视一下。”
怕他又往其他方面想,然后当做玩笑一样地对待,苏凉晨继续又說了点狠话,“虽然是朋友,但我认为不应该以朋友为由,而将其至于一個比较弱势的地位。我沒有和长辈相处的经验,也无法对一位热情的长辈說太多拒绝的话,所以在這方面,我确实是比较被动一些。”
“我知道了。”陆嘉毓冷着一张脸,仿佛周围都在散发着冷气,“不過你要确定你真的沒有這样的想法,不然以后你反悔也沒有用了,我這人呢,就是不太喜歡别人回头来吃我這棵草。”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你造成困扰。”苏凉晨解决了這事,心裡忍不住开心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谢谢陆学长,祝你明…”
想到明天江阳体大沒有比赛,苏凉晨又改口:“祝你们后天,未来的比赛都旗开得胜。那我就走了?”
“先别走,你不是要帮忙干活嗎?”陆嘉毓抬了抬下巴,“串好了再回去。”
苏凉晨:“…………”
苏凉晨被迫留了下来,在她觉得对陆嘉毓說了很過分的话,不好再和他呆在一块儿以后,被迫地和他面对面地串着各种蔬菜。
陆嘉毓有时候也会和她說一些话,仿佛她刚才并沒有对他說過重话一般,神色自若地和她搭着话。
但又和平时的相处中多了几分不一样。
陆嘉毓总有种让苏凉晨觉得他有话想說的错觉,但他不曾开口,她也怕自己猜错,所以就只好当做看不到。
将蔬菜弄好以后,苏凉晨就准备回学校了,她将桌子整理好,然后去洗了個手,和段子羕打了声招呼。
段子羕被赶出来很久了,需要提前烤得半熟的鸡腿都已经弄好了,陆嘉毓還不准他进去。
直到苏凉晨出来說要走了。
“现在快到晚饭了,你们帮我這么久,等下我請你吃饭啊。吃了饭再走不迟,让陆嘉毓送你回去。”
段子羕想說的是让陆嘉毓顺带送,這家伙也要回学校。但這样說了又显得特别沒情商,這還怎么让陆嘉毓得人家小姑娘的欢心。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今天打扰你了。”苏凉晨朝他点头笑笑,“那我走了,再见。”
“不打扰不打扰。”段子羕嘀咕着,“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要沒有她在這,陆嘉毓怎么可能帮他干這么多活。
“走吧,我送你。”陆嘉毓回去拿了外套后也走了出来,“我送你去坐车。”
他知道她经常打车,但现在時間不晚,坐公交车回去比较安全。
“不用麻烦你了,我知道站台在哪裡。”
“我也要回学校,再拼個车?”看她犹豫的脸色,陆嘉毓改口,“行了,逗你的。我要到对方街道去帮段子羕买点烧烤料,一起過去吧。”
苏凉晨知道对面的街道往裡走就有一個菜市场。
苏凉晨现在更不喜歡和陆嘉毓待在一块儿了,感觉觉头发丝都写满了尴尬,但又无法完全,彻底地拒绝。
“好哦。”苏凉晨笑着答应。
陆嘉毓长得很好,是在人群中也很显眼的身高,苏凉晨走在他身边還矮了不少,只到了她下巴的位置。
大概有一二十厘米的差距吧。
苏凉晨估算了一下。
因为身高差,苏凉晨看不到此时陆嘉毓的神态。
从今天在车上,苏凉晨认真地跟陆母解释,以及表露出来的,不想再被开玩笑的话后,陆嘉毓就隐隐感觉到苏凉晨的不悦。
哪怕她依旧笑着,和平时无二,但她真心实意的笑和假笑,陆嘉毓也可以清晰的辨别出来。
因此在回来的一路上,陆嘉毓心情也不大好,她和陆嘉欣在后座打游戏时除了在陆嘉欣說要和男生匹配打王者以外,陆嘉毓几乎沒和她们俩說话。
但安静并沒有太久,在他還了车准备回学校的时候就收到了她的信息。
陆嘉毓想当做看不到,然后把她发来的信息盖過,等時間久了就忘了。
但他沒学会不回复她的消息,最后犯贱地点开键盘,打了消息過去。
再之后,等她過来后就变了样,将所有话都明了地說完,她不想再被陆母开玩笑說让他到他家入赘的事情。
入赘這件事是玩笑,但陆母喜歡苏凉晨這個小姑娘不是。
想让她和陆嘉毓在一起這件事不是玩笑。
除了苏凉晨自己,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玩笑。
是陆嘉毓做梦都想成真的幻想。
“苏凉晨,我妈說的话你别在意。”陆嘉毓挠了下头,“她就是觉得你好看,所以就开开玩笑,不够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带来困扰。”
苏凉晨“哦”了一声,“我知道。”
陆嘉毓叹口气。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沒往那方面想,但陆嘉毓并不想骗自己。
但太明显了也不太好,会吓跑她。
“你听過一句话嗎?網上很火的句子。”陆嘉毓突然想起来一句很适合他此时情况的话。
苏凉晨问:“什么话?”
陆嘉毓說:“我喜歡月亮,但月亮不知道。”
苏凉晨于他,就是那一轮高高挂起的月亮。
听說過,但他不說也不会想起来。
“知道,是說暗恋的。”
“听說過就好。”陆嘉毓突然停下脚步。
苏凉晨不解,看了他一眼,突然冒出了個想法,“你…”难不成陆嘉毓也暗恋别人?
陆嘉毓点头,“所以哪怕月亮了不知道我喜歡她,但我也不会因为寂寞而谈恋爱,你也不用担心。咱们之前怎么相处,以后也可以怎么相处。”
“在我身边的人,必须是我喜歡的。”陆嘉毓抬了抬眼,云淡风轻道:“你不用担心我会被我妈洗脑過多了,看上你。”
“你也說的,不会委屈我。”陆嘉毓看她一眼,“我更不会委屈自己。”
他相信总有一天,苏凉晨会喜歡上陆嘉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