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碧海潮生刀
顾笙摆摆手:“你们自便吧。”
眼睛仍然沒离开手中的书,手指不时做出刀状,比出几個动作。
罗信扭头冲着一個穿着男装的女子眨了眨眼睛,做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女子犹豫一下,想要上前跟顾笙說几句话,然而犹豫片刻,终究是脸皮太薄,无奈跟着罗信几人一起上楼。
“罗兄,這位顾老板有些孤傲啊,你总說他琴技不输于大家,可惜我等无缘一听。”一個书生笑道。
“罢罢罢,晚上到我家中宴饮,到时你们便知道了。”罗信无奈道。
他倒是想請顾笙弹一曲,可惜請不动啊。
這位顾兄,从他接触来看,倒也不是孤傲,只是好像兴趣只有看书,其他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那就說定了。”那书生笑道。
几人中有两個女扮男装士子打扮模样的,正在小声說话,此时听到這话后眼睛先是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
她在书院读书,偶尔与其他士子来往,已经是家中容忍极限了。
去同学家宴饮,是绝对不可能。
……
自从罗信发现楼上還准备了读书间和雅座之后,三两天便与同学来一次,在楼上或谈古论今,或针砭时弊,或者痛骂国师祸乱朝堂。
顾笙一开始還有兴趣,在一边听了片刻后就兴趣寥寥了。
毕竟,他志向又不在這裡。
武道和道术才是他所求,若是這些人讨论些鬼物害人,妖怪祸害一方的八卦消息,他還感兴趣一点儿。
书店开了已经十天,之前几天他把《太一符篆》看了,又买了上好的朱砂和黄纸写写画画几天,倒是画出几张能凝心定神的符篆。
画符之时需要将气机引入笔锋,顺势而下。
這点顾笙倒是沒什么問題,几乎可以毫无错漏,行笔流畅如在這上面练习数年。
但是采摘灵机時間太短,体内气机太少,自然也就只能画出最简单的凝心定神符了。
顾笙新鲜劲儿也過了,就将画符的事扔到一边,反正等气机雄浑了,很多符篆自然能画出来。
這种技巧类的能力对于他来說毫无难度,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长久练习来掌握。
干脆便拿出《碧海潮生刀》来看。
片刻后,一点灵光钻入顾笙脑中。
一段段文字再脑海中盘旋,与之一同的還有一幅幅图画。
“碧海潮生……果然如海浪般波涛汹涌,滔滔不绝。”顾笙微微点头。
這也是這套刀法最大的特点,施展出便如狂涛骇浪一般,一潮接一潮连绵不绝,更有几分海啸之意,如滔天巨浪拍击而下,将一切都化为齑粉。
這套刀法虽然也是走大开大合的路子,但比《虎啸刀》要高明不少。
而配套的秘技,能够修炼到明窍,這比《虎啸刀》更高一筹。
唯一的缺点在于开窍数量太少,只有十一個,而且沒有后面的藏神之法。
武道秘技的划分,其中最直观的方法便是看修炼到哪一重,开多少窍,又能藏几個神。
人体三十六個内窍,开窍越多,实力越强,而在窍内藏神更是如此。
一些功法能开窍十几個,但只能炼出几個神明藏在窍中,实力自然要差一截。
如果說《虎啸刀》是下品武技,那《碧海潮生刀》便能算得上是中品了,当然只是中品中的下等。
不過对于目前的顾笙来說也够了。
将《碧海潮生刀》塞进書架,顾笙想了想,拿起一张纸写上“回收孤本、绝版书籍,回收非大批量印刷书籍”,然后出门贴在墙上。
虽然不知道原来的老板是怎么收来這些旧书的,不過确实是個不错的路子。
說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淘到一本价值高的。
回到書架前,顾笙拿起一本民俗怪谈翻了两下,又随手放回去,拿起一本游记翻看几页,然后回到躺椅上继续躺着。
果然,自己开书铺真好。
耳边传来楼上的争吵声,顾笙听了几句,大概是在讨论如今各地灾害不绝,当今圣上下旨各地召集有道之士求雨祈福。
在一個有道术的世界,求雨祈福未必沒用。
不過顾笙估计要不了多久,楼上几人又要开始骂国师,似乎這些士子对国师格外痛恨。
果然如同顾笙所想的那样,不知道谁說了句国师要在京城建造四十九层的通天塔用来祈福,其他人立刻开始骂国师祸国殃民,祸乱朝纲。
顾笙听到后失笑,低头看自己的书。
他倒是觉得那位被诸多士子在私下裡骂個狗血淋头的国师,起码是夜游境的道修,甚至更高。
否则也不可能在那個位置坐上十五年。
“公子,有人想要求一副墨宝。”顾笙正在看书之时,颜如玉過来說道。
“不写。”顾笙摆摆手,他又不是卖字的。
這几日已经有好几波人来求一幅字了,不過顾笙全都拒绝。
然后……门口的对联就丢了,连贴对联的两块木板一块沒了。
顾笙都沒想到還有這种操作,着实出乎他意料了。
之后還有個小厮上门送上一百两银子,放下银子就走。
然后顾笙想着這人都拿走一幅对联了,应该不会再打主意了吧?
就又写了一副挂上,第二天又沒了。
這次是另一個小厮,同样扔下银子就走。
顾笙无奈之下,干脆也不挂了。
不過他倒是觉得自己以后若是真沒钱了,写字卖钱倒也不错。
到时自己還可以学一下画画。
……
而在此时,一個老者正在书房裡看着两块木板上的对联,眼中带着欣赏。
“那小子实在太倔,我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去求副字他都不肯……不過办法总是有的,看你能怎么办!”
那天乘马车路過之时,看到那副对联,心中极为喜歡,立刻下车去求字,哪想那小子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接着又去求了一次,同样被拒绝,气急之下,老者干脆晚上让仆人把那副对联连带木板给偷回来,第二天又让人送了银子過去。
老者想想那小子发现对联丢了时的表情,顿时大笑起来。
“虽然不告而取为盗,但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說盗呢?這事若是传出去,应当也是一件雅事了。”
“這么好的字,那小子年纪也不大,怎么不来书院读书呢?”
“书院中几個学生和那小子似乎相熟,回头叫来问一下。”
……
夜晚,罗家宅子裡,罗信小声对其他人道:
“今天能听到几首,就看你们运气了。”
“顾兄平时弹一首,要是心情好就弹两首。”
“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样。”一個书生笑道:“字么,确实当得上是大家。不過這琴么,倒是要听了才知道。”
“顾兄的琴技比书法更甚,你们听了便知。”罗信冲几人举杯笑道。
心中笑几人年轻,坐等一会儿看土包子的场面。
自己第一天听到顾兄弹琴,就惊为天人。
哪想沒過多久,顾兄琴技更进一步,真的让人融入琴声之中,绕梁三日也不過如此了,自己每次都要许久才能回過神来。
就为了听顾兄弹琴,自己這些日子晚上哪怕是身在青楼,到時間就立刻回家。
罗信在這边怕顾笙听到,一直告诉所有人都要小声說话,却不知道顾笙是什么耳力,早就听的一清二楚。
不過他也不在乎。
每天晚上弹琴既是修炼《念生琴解》,也是孵化那個蛋。
不過顾笙心中還是起了逗逗他们的想法,对颜如玉道:“拿坛酒来。”
“公子要喝酒啊!還是第一次!”颜如玉笑着起身去拿酒和碗,虽然顾笙平时不怎么喝,但家中還是准备了几坛。
颜如玉站在一边给顾笙斟酒,顾笙拿起碗一饮而尽,如是再三,顾笙干脆拿起酒坛灌了下去,总算感觉到一点儿醉意。
要知道這可是海商运来的烈酒,虽然不像后世那么高的度数,但也有二十五六度,足足五斤的一坛喝下去才感觉一点儿醉意。
顾笙此时眼睛越发明亮,气机游走体内,指尖飞快弹动琴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