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宋世安也在一旁宽慰祖父,道:“一会儿惜姐儿出来,我們先问问她,不能什么事都由他们一家人說了算。”
宋太公怒道:“甭管什么事,就冲他战北望出征一年,我們家惜姐儿给他守了一年,侍奉公婆,善待叔姑,打理家事,他都不该這样欺负人。”
“老人家稍安勿躁,等人都到齐了,您再說不迟。”战北望淡淡地說。
四邻八舍他是不敢請的,将军府隔壁都是官邸,請官员過来当见证休妻,于自己的前程有害。
本来战北望想請官府管辖户籍的官员過来,顺便在休书上盖章,但他想着休书下了之后,他亲自送過去衙门,不愿意太多人见证。
将军府這边,也把长辈们都請了過来。
战北望的祖母死得早,二房的二太夫人却還在的,二房這些年也沒出几個能耐人,只有一位入仕,却只得了個闲散官职,与战纪和战北卿差不多。
且两家早就分家了,只在年节或者红白喜事的时候会来往一下。
如今二太夫人作为长辈被請了過来,請過来时,便得知是战北望要休妻,還暗暗吃惊了一下。
這個节骨眼上休妻,那不是自毁前程嗎?
但是她很快就想明白這個道理了,宋氏一族已经沒落,任镇北侯当初再战功赫赫,如今的侯府却连個接班人都沒了。
昨日黄花已成土,而易昉将军是当朝第一位女将军,入了太后的眼,当今陛下又是孝顺明君,易昉必定還能继续高升,哪怕她再无战功,太后也会以为女子竖立一個榜样。
战北望有她襄助,日后自然也会步步高升。
再如何,也比宋惜惜好,毕竟镇北侯府于战北望的前程再无力襄助了。
不過,也犯不着休妻啊?
除非是易昉不愿当平妻,容不下宋惜惜,他们便要做出選擇。
宋惜惜所犯嫉妒与不孝,来的时候她就听說了,凭着這两條,确实可以把宋惜惜休了。
但是,這一年来宋惜惜是如何待她婆母的,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孝顺得很;至于善妒,内宅裡有哪個女人不善妒的?若個個善妒的也要休出门去,岂不是满大街的弃妇?
宋惜惜如今闹点小脾气,大抵也是想争一争,好在易昉面前立威。
既知道是這样的心思,那哄一哄,总不至于闹到要休妻的。
所以,二太夫人很肯定,就是易昉容不下宋惜惜,要在进门之前休掉原配,自己好当正房夫人。
是啊,像她這样有前程的女子,又怎甘当個平妻呢?
所以,二太夫人沒打算說什么话,免得两边不讨好。
“她怎么還沒来?派人去催催!”战老夫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催促下人去找。
下人急忙去催,但门房却送来了一封信给战北望,說是易昉将军叫人送来的。
战北望想着可能易昉還是不忍心让他休了宋惜惜,所以来信求情。
他叹息一声,易昉总归是护着女子的,可惜宋惜惜并不领情。
他走出门口,到了回廊的拐角处打开信看,看完之后,他呆若木鸡,然后猛地拿起信再仔细看字迹,确实是易昉的字迹沒错。
也就是說,這封信真是易昉写给他的。
但不都說好了嗎?不要宋惜惜的嫁妆,为何易昉却在信中說务必扣起一半嫁妆,理由虽然很充分,說這是律法规定的,而且如果沒有扣起嫁妆,反而显得将军府理亏。
信中更說,只扣起一半嫁妆已是将军府仁慈,若换做其他人家,一文不還。
可他战北望堂堂男儿汉,怎么能要下堂妻的嫁妆?传出去,他名声尽毁。
心头紊乱之际,一抬头却见宋惜惜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完全沒有听到脚步声,吓得一個激灵,手中的信跌落在地上。
宋惜惜低头瞧了一眼,战北望喝了一声,“不许看!”
他急忙弯腰捡起,慌忙把信藏于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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