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崔真妍伸手摸了那只猫的脑袋，店主很高兴地用猫爪子晃晃，又注意到崔真妍身后的朴雪秀，有些惊讶神色。
崔真妍一笑，岔开了话题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能给两杯摩卡嗎？我想在窗边坐一会儿。”
店主放开了大白，点头說了好。
雨天沒什么客人，崔真妍選擇了熟悉的位置，让雪秀落座。店主奉上了热腾腾的咖啡，猫就跳上了桌子，崔真妍用手逗着它，似乎很熟。
朴雪秀多看了一眼猫，崔真妍道：“你可以摸摸它的脑袋，它很乖。”顿了顿，才告诉她道：“它是我二年前在路边捡到的，那时候爪子受伤了，我把它治好后交给這家店长抚养，店长是我学生时代话剧社团的朋友。”
雪秀闻言，好奇用手還是碰了碰猫，那只可爱的猫蹭了她的手指，似乎非常亲昵，并不怕她。也算神奇，那猫跳在了她的沙发上，用爪子轻轻碰她的胳膊。
“它喜歡你。”崔真妍很欣慰看到這样的画面。
雪秀暗暗松了口气，她以为猫会爪她，這只猫真的很乖，蹭在她身边十分温顺。
崔真妍欣赏這样的场景，捧着咖啡，看看周围的环境，低声细语道：“很安静舒适的环境对吧？店长的咖啡是首尔最好的咖啡，蛋糕也是最好的，你可以尝尝。”
雪秀照她說的，嗅了那咖啡的香气，尝了一口，望着窗外的街景，来往匆匆的车辆和行人，手机突然振了一下，低头拿出来。是智孝发的信息。
晚上回来需要去接嗎？那边怎么样？
“有事嗎？”崔真妍问她。
雪秀抬了头，又摇头道：“沒什么，只是成员问我试镜的事。”然后动了手指，给智孝回复了照顾好妹妹们，我還在忙，晚安。
崔真妍淡淡笑了道：“那不是谎话。你确实有演员的潜质，需要的只是一些指导和实践，有合适的机会会发光的。”
朴雪秀却一时沒有接话，似乎有什么不能說的事，最终還是开口道：“老爹告诉過你吧，崔社长都知道吧，我的事。”
她的表情有些隐隐的倔强，崔真妍眉间舒展，点了头道：“老爹有简单說過，你的家境不好，父亲赌博欠债打架入狱判刑，還在坐牢。母亲因为某些情况，住在乡下的疗养院，外公外婆在照顾她，他帮你出過一些医疗费，你感激他，就从大公司退出来帮他……”
雪秀轻轻叹口气，神色冷清道：“只有三年对嗎？”
“嗯？”崔真妍道。
雪秀似乎不再想绕弯子道：“老爹给的协议上写了三年。我們的不正当关系，三年后可以结束是嗎？”
她问的那么认真，反倒让人好笑，崔真妍点头宽容道：“是啊。”她自嘲笑起来道：“我怕自己花心，会腻，沒有写太长時間。”
雪秀因而道：“我答应。”她实在沒有那样的耐心，和她在這裡喝咖啡看夜色。
那孩子反倒洒脱起来，崔真妍看她的神色道：“谢谢你。”然后，伸手過去覆盖在对面雪秀的手背上，握着她有些发凉的手，低声道：“我也会给你妈妈支付了一笔医疗费，你可以安心准备重新出道，不需要着急。”
她的手潮湿温暖，雪秀想抽出来，可是她已经答应了那個协议……
崔真妍并不是個讨厌的人，反而很很珍惜她那样，细声细语道：“19岁是珍贵的年纪，希望秀不要灰心丧气，我不想给你很大压力，即便是這种关系确实是我强加给你，而且会伤害你。”
雪秀皱着眉头，实在沒有办法理解，对于崔真妍提出做契约情人的事：“崔社长……”
“什么？”崔真妍道。
雪秀叹口气，任她握着手道：“崔社长为什么要做這种事……和很多人相比，我也沒什么特别之处吧，即便是喜歡女生，崔社长身边不缺女友吧。”
這女人温柔有礼，气质高贵根本不像是会做出這种事的人，和社会底层出身的自己，根本也是两個世界的人吧。
然而对方用很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一丝苦笑道：“說起来，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這样說来也许有些怪。”崔真妍顿了顿，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总而言之，請秀理解为一见钟情好了。”
朴雪秀沒想到是這样的话，肩膀发紧，桌子上的手机显示了智孝的回复，面试辛苦了，妹妹们已经入睡，晚安。
她把手抽出来，脑子裡闪過智孝穿着白色T恤、阿迪阿斯的运动裤子，扎着马尾大大咧咧推开体育室的样子，器材室裡空空荡荡，坐着她一個人，她那天被已经离婚了，但是依然不断找前妻和女儿麻烦，放学路上被醉酒的父亲拦截，在路边被爸爸打的鼻青脸肿，逃到這地方……
智孝参加社团活动，偶然碰见這個转校生……从那以后，智孝都会接送她上下学。
雪秀淡淡开口道：“這不是感情……如果是感情不会做出這种事。”父亲每次也都說是因为太爱她们母女三人。
她說出這些话的时候，神色异常冷静，并不像個19岁的女孩。崔真妍明白，她這样家境的孩子，会异常早熟，便对她流露出温柔的笑道：“那就当做胁迫吧。是一份商业合同，這样秀儿会好受些吧。”
她叫的很亲昵，眼神裡都是宠溺的光，雪秀在她面前毕竟太年轻，崔真妍于是道：“太晚了，你想回去宿舍吧。成员们在担心你。”
雪秀侧着头仍生气似的，不想和她說话。
崔真妍并不怪她，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她的眼神清亮，对這女孩并不想为难：“只是還有個任务给你，既然是商业合同，你会听话，有责任心对嗎？”
雪秀听到能回去，才抿着嘴角，嗯了一声。
崔真妍对她淡淡一笑，把手放在她肩膀轻轻按了一下，示意她跟自己来。雪秀只得起身在她身后，崔真妍的高跟踩在木地板上有好听的声音，她走起路来形体比女星還好看，优雅之极。
“這是家电影知识为主题的二手书店，我大学时候常来這裡复习。”她在国内读完本科，又去英国读了几年书，她熟悉的搜索着书籍，从架子上找出不少基本知识的书籍，一共挑出了五六本，一边问雪秀道：“上学时候英语好嗎？可以看全英文嗎？”
雪秀皱着眉头，不明白她的举动，也不喜歡她问自己的学业，低声道：“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但只学到高中的水平。”言下之意，看起来会困难。
崔真妍把自己挑的一些好书递给她，鼓励神色道：“只拿了一本薄的外语类，是一本好书，讲电影的理论。配合字典的话，還是可以看懂吧。虽然是签了那样的合同，但是对我来說那确实也是迫于无奈……我也不想那样对待雪秀。”
倒显得她像受害者。
雪秀抱着那一大摞书，虽然她来的时候已经做了觉悟，但這样的女人在她面前，還是会被崔真妍搞到云裡雾裡，不知道她想怎么样。
崔真妍淡淡道：“我确实是喜歡雪秀，想据为己有。”顿了顿，又有了社长的架势道：“也确实真心实意是想培养你這孩子。不過可能与你想的有出入，与其說想让雪秀做好的爱豆或演员……”
她的笑容温和又力量，很多艺人面对镜头都无法演绎的贵气与威严道：“不如說想让雪秀做更好的人。”她把這孩子当做了璞玉，当做了自己回到了過去，重新与那個人相遇，修改一個结局，淡淡开口：“下次见面，我会提问书裡的內容，如果答错了，老爹会有小麻烦。”
雪秀吸了口气，离她下次回来，大概不過五六天時間。
崔真妍道：“能做到嗎？”
她像极了她的高中女老师，考试前总问她能做到嗎。
“嗯。”雪秀点了头。
崔真妍满意的一笑，向店长结账，然后带着雪秀上车离开。
……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沥沥下着，奔驰轿车的后排，雪秀的心少了些紧张，更多的是无所适从。她還披着崔真妍的外套，她以为要发生的事，都沒有发生，以为会很讨厌的女人，意外非常温和。
崔真妍似乎总是能够看透她一般，低声在她耳边道：“秀以为今天要陪我睡觉嗎？”
雪秀侧了脸不看她，牙齿轻咬了下嘴唇不說话。
崔真妍看到她漂亮的耳朵有丝丝发红发烫，笑了，把头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轻声细语道：“這也算的，在你身边睡着。”她不知回忆到什么，一手去握雪秀的手，把她发冷的手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然后闭了眼眸，就這样在车的后排靠着她的肩膀，让疲惫的大脑暂时陷入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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