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 作者:未知 這时候,路睿也懒得再說亲妈什么,反正折腾就已经折腾了。父母已经离婚,母亲的所作所为也影响不到路家了,路睿只能這么想。陈晓婉看到路睿后,又回過头,不听话的儿子要来有什么用,等他再娶媳妇,眼中就更沒有她這個亲妈。 陈晓婉最近跟方芳菲走得很近,每次听到方芳菲說那些事情,就觉得她說得很对,认为方芳菲不愧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认为方芳菲一心为她考虑。 路睿稍微看了一下就转头离开,陈晓婉见儿子离开,用力地把碗筷放在桌上。 婚宴结束后,陈大夫人就拽着陈晓婉离开,回到家裡后,她就直接去找陈老夫人,把今天在谢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老夫人。要是陈老夫人一心为陈晓婉,那也可以,陈老夫人可以搬去跟陈晓婉住,就别在陈家主宅折腾。 陈家其他几個儿媳妇跟陈大夫人的看法一样,要么陈老夫人直接搬出去跟陈晓婉住,要么以后别再让陈晓婉来陈家,陈老夫人也别总疼陈晓婉,不顾她的孙女。 這已经不是陈大夫人第一次找陈老夫人說這话了,陈老夫人在陈家的地位一向很高,他们這些要不是真的不能忍受陈晓婉,也不可能几次三番跑到老夫人面前說這话。 “你们……”陈老夫人捂着胸口,沒想到她這么老了,還要被儿媳妇說教。 陈大夫人来了之后,陈家其他几個儿媳妇也凑過来。這可是一個好机会,必须让婆婆做出選擇。 “您也别担心我們夫妻之间闹矛盾,我們都商量過了,原本想着小姑這一次已经改好,沒想到她又折腾。”陈大夫人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金镶玉的镯子,陈晓婉還好意思拿出来,因为陈晓婉的所作所为,陈家的几個儿媳妇又闹到陈老夫人面前,就连她的几個儿子也默许。陈老夫人气得不行,却也不可奈何,她不可能真的去跟陈晓婉住,老夫人早就知道陈晓婉是什么样的性格,只是想着几個儿子能帮衬帮衬陈晓婉。可她沒想過,几個儿子都已经成婚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還跟二三十年前那样照顾陈晓婉,忍受陈晓婉的刁蛮无理。 這一晚,陈老夫人对陈家的掌控进一步被削弱,几個儿媳妇跟她的裂痕也更深了,而這一切主要還是因为陈晓婉。 冉茵茵不知道陈家发生的时候,她就想知道谢朗和谢鸿远說的,另一面,什么另一面。之前,谢朗带她去看储藏室的时候,她就有不好的预感。如今,這個预感成真了。 谢朗小心翼翼地看着冉茵茵,這一会儿,也不是他犹豫的时候。本来想着茵茵今天一定比较疲惫,他们可以等明天再說。然而,回到卧室后,茵茵就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跟他說。 卧室裡,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就是他们的呼吸声,谢朗忽然转头,当冉茵茵以为谢朗要去隔壁的书房时,对方拿了一個键盘過来。 冉茵茵看到键盘后,她内心是拒绝的,千万别像她想的那样,她又沒有要他跪键盘。于是在谢朗准备把键盘放在地上的时候,冉茵茵大叫一声,“不准动!” 冉茵茵缓缓走過去,谢朗内心紧张,呼吸急促。 “你太重了。”冉茵茵拿過键盘,“键盘也是要钱的,被你跪坏了,還得重新买。” 谁让他跪的,冉茵茵感慨,她早就让谢朗少看一点玛丽苏小說,就算網上有人說跪,但是键盘這种玩意儿,除非是坏掉的。 “說吧,什么另一面?”還遗传呢,冉茵茵重新坐到沙发上。 谢朗正在组织语言,呵呵,另外一面到這时候就不出来了,要他面对,“其实也沒什么,可能就是小时候受到了一点刺激。出现另外一個我,他总是做我内心最渴望的事情。” “然后呢?”听到這個后,冉茵茵眼皮一跳,但她沒觉得這有多大的問題,“每次你压在心裡,很想做,却又沒做的事情,他就去做了?” “差……差不多吧。”谢朗强调,“但我爱你跟他无关。” “储藏室的是他做的?”冉茵茵神色淡淡,别跟她說這就是双重人格,另外一面总是做他内心最渴望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双重人格,倒像是他的自我放飞。 “也不算是,就是我……就是我想那样,但是……”谢朗迟疑,怎么感觉另外一面非常深爱茵茵,而他就不够爱。 “改天去医院看看?”冉茵茵怎么看都不觉得谢朗像是有双重人格,更像是小朋友,明明很想做,却又害怕被发现,有顾虑,于是就杜撰出另外一面,然后就能愉快地放飞自我,要是犯了错,做得不好,那一定是另外一面做的。 “那……” “看個p!”冉茵茵无语地看向谢朗,谢朗還真有本事。 “茵茵。”谢朗以为冉茵茵生气了,连忙安抚冉茵茵,“我……” “就你這样的?還看医生?”冉茵茵听到谢朗說另外面就是做他内心最为渴望的事情,這让她說什么。要是她真的带谢朗去医院,医生是不是得說他们两個有毛病,好端端地跑去医院刷医生,“做了想做的事情,回头說不记得……确定你不是在耍小性子嗎? 冉茵茵忽然想自己嫁的真是霸道总裁嗎?对方分明就是脑子有坑,跟她說這是双重人格,双什么,她重来就沒有见過這样的双法。人家的双重人格,每個人格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行动,哪裡像是谢朗這样的,另外一面只做他最想做的事情,呵呵,那她是不是可以去杀人放火,然后說這是另外一面做的,看看医生会不会鉴定她精神有問題。 谢朗想過冉茵茵愤怒地离开,想過冉茵茵不搭理他,就是沒想過冉茵茵說出這样的话。 “应该……”谢朗不确定,因为另外一面有时候出现的次数多,有时候出现的次数少,只要他一压着内心的渴望,另外一面就出现了。 “明天,你……”冉茵茵琢磨着是不是請一個医生来家裡,可是她觉得好丢人。她真心沒想到谢朗竟然是這样的谢朗,真真是让她不知道說什么好。 “就這样吧。”谢朗感觉到了冉茵茵的无力,她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一個白痴一样。谢朗能說什么,听冉茵茵的话……這就是他自己瞎折腾。 等到第二天早上,還真来了一個医生,精神科的,冉茵茵的某位学长。在学校的那些年,冉茵茵参加社团的时候就遇见不少学姐学长,正好這位学长昨天来参加冉茵茵和谢朗的婚宴,過两天才回国。冉茵茵就請对方给谢朗看看,就谢朗這样的還想双重人格。 威尔斯听到谢朗描述的症状后,他认认真真地看向谢朗,他第一次听說這样的是双重人格,這不過就是谢朗自我压抑,假想另外一個自己吧,他怎么看都沒分析出谢朗有第二重人格。 “你们網上說的,你今天忘记吃药了。”威尔斯开玩笑道,“你们這样的,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压抑,也不用幻想另外一個,自己耍自己玩。” 威尔斯一直以为能让冉茵茵看上的男人一定是一個成熟稳重的男人,他昨天也认为谢朗是一個成熟稳重的人。今天再看,对方的形象已经崩塌。 冉茵茵心想,還好她沒有去找陌生的医生過来,就怕医生到时候宣传出去,谢朗怎么能這么逗呢。這個笑话,她能笑一辈子。 “屏幕上有字!”谢朗强调,虽然他不想自己有双重人格,可现在总觉得怪怪的。 “那是你厌恶自己這种状态的一种表现。”威尔斯瞅着谢朗,這样的人竟然追到了他们的小学妹,這真的非常不可思议。他转头看向冉茵茵,“你沒发现是正常的,一般人,不可能做到他這样。” 冉茵茵轻咳,一般人确实不可能做到谢朗這样,明明所谓的另外一面一直做着他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事情,竟然還想着那是另一個人格。 “你幻想着对方跟你对话,他就跟你对话了。”威尔斯道,“這也是你内心的渴望,特别是最近一段時間,你的感触应该比较明显。” 谢朗现在已经不想再跟威尔斯說下去,他感觉他的過去就是……另外一面绝对是黑歷史。 冉茵茵找来威尔斯,也沒让谢夫人他们過来,就谢朗、她還有威尔斯三個人,這种糗事就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 冉茵茵原本想留威尔斯吃饭,但是尤晨宇来了,說是要带威尔斯去外面玩耍,威尔斯立马就应了,有了现成的导游,他就不用再去找其他人。于是威尔斯就跟尤晨宇愉快地出去玩耍。 “你让他来的?”冉茵茵疑惑,他们不是已经威尔斯說過了么,威尔斯不可能告诉其他人。而且威尔斯也有很高的职业素养,不可能到处說谢朗的事情,也不可能跟身边的人說。 “是。”谢朗自认为丢了很大的脸,倒也松了一口气。他跟冉茵茵已经說开,那以后也就沒有什么問題,可是他還是有点不想见到威尔斯。這才让尤晨宇過来,反正尤晨宇也沒有什么事情做,正好让尤晨宇陪陪威尔斯。 等冉茵茵和谢朗下楼时,谢欣就凑到他们的面前,“那個威尔斯是精神科的医生吧,我知道他,特别出名的。” 谢欣上下打量谢朗,她怎么都觉得是自家亲哥有問題,而不是冉茵茵有問題。 谢朗无视谢欣,他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好,作为谢家的当家人,他就沒想過自己的认知会出問題。谢鸿远也认为他有双重人格么,怎么到威尔斯這裡就不是,到冉茵茵這边也不是。 “小嫂子,我哥他真有問題吧。”谢欣激动,“我就說……” “威尔斯過两天就回国,就過来坐坐。”冉茵茵打断谢欣的话,自然不能让谢欣知道谢朗有這么蠢的一面,以后一定要多注意孩子,不能让孩子也這样。 “真的?”谢欣怀疑地道。 “他是我学长,昨天也来参加婚宴的。”冉茵茵为了打破谢欣的怀疑,又道,“他问我們要不要出国度蜜月,可以一块儿走。我說沒去,得休养一段時間。” “也对,你跟哥都還沒度蜜月過!”谢欣反应過来,他们领证,怀孕,举办婚礼,谢欣发现她哥的速度真快。這么快,越发凸显出她這個做妹妹的凄惨,怎么她每次遇见的都是渣男,“那等小侄女生下来后,你们有空再去呗,大着肚子也不方便。” “可不就是這样,大着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冉茵茵点头,“你這是要叫我們吃饭?” “還沒开饭呢。”谢欣抓抓头,“小嫂子,你有那么多优秀的学长,怎么就看上我哥啊,他那么……” “不看上我,看上谁?”谢朗打断谢欣的话,“還滚开点,让你小嫂子一直站在這裡?” 谢欣连忙跳开两步,哥他火气似乎比较大。谢欣猜测一定是那個威尔斯喜歡小嫂子,然后她哥吃醋了。 尤晨宇带着威尔斯离开谢家后,就旁敲侧击威尔斯,想知道威尔斯刚刚在谢家做了什么。威尔斯是一個有职业素养的医生,不论尤晨宇怎么說,威尔斯都說他就是去看看学妹,他昨天瞧见冉茵茵的脸色不是很好,想了一晚上,還是决定過来看看。 对于威尔斯的话,尤晨宇将信将疑,他认为谢朗就是一個神经病,总是对他们冷着一张脸,对着冉茵茵就各种谄媚,谢朗应该得了冰山候群症。 “你很沒有安全感。”威尔斯不說谢朗,就开始分析尤晨宇,“对爱情充满着不信任。” “等等。”尤晨宇不敢让威尔斯继续說下去,精神科,心理科……尤晨宇不敢让威尔斯分析自己,他们這些人不相信爱情,那是真的,豪门裡的爱情永远比不過金钱,不是沒有特例,只是太少,“我們還是說說我們等一会儿去的旅游地点。” 威尔斯耸肩,“不說你,就是茵茵她也一样,她对爱情的信任度不高,她更相信她自己,不能一辈子依靠别人,得经济独立。当初,我們也就是让她帮点忙,請她吃饭,再就是带点点心到社团。” “這倒是。”尤晨宇点头,他一看冉茵茵,就觉得冉茵茵是一個独立自主能力非常强悍的女孩子,否则对方怎么从一個孤儿院的女孩子成为一個国际巨星,“說真的,你们就沒想娶她?” “我們更多的是兄妹情。”威尔斯道,“茵茵是一個可爱的小妹妹,精致的娃娃。” 好吧,是妹妹,精致的娃娃,尤晨宇也不再多說,本来想挖出谢朗的糗事,现在看来是挖不出来,要是他再问,估计对方又得开始分析他。 吃完午饭后,谢朗就陪着冉茵茵到院子裡走走。冉茵茵决定住在主宅,至少得住到孩子生下来,做完月子。冉茵茵本身不大懂得照顾她自己,正好谢家這些人都非常懂得照顾人,谢老夫人和谢夫人都对冉茵茵极好,冉茵茵不可能想着住在外面。 “你和谢鸿远到底是怎么想的?”冉茵茵坐到长椅上,這两個人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可能因为我們都不是专家。”谢朗现在真想踹谢鸿远两脚,对方昨天到底有沒有看见冉茵茵在附近的。 “那你就继续在他的面前保持這样的双重人格!”冉茵茵也不指望谢朗一下子就能当另外一面不存在,估计谢朗到时候還是会出现這样的問題。 這主要還是得看谢朗自己,冉茵茵就不知道谢朗有什么好忍着的,他是谢家的当家人,想做什么就能做。她压根就不知道谢朗曾经极度中二,认为這個世界十分无聊,认为這個世界就不应该存在,认为這個世界应该毁灭。 谁的青春不中二,只是有的人一中二就想毁灭世界,而谢朗恰巧就是這样的人。 谢朗表示他当然得在谢鸿远的面前保持着,以后要是他揍了谢鸿远,一定是另外一面做的。 “话說……”冉茵茵顿了顿,“你怎么就同意我找威尔斯?” 对方一点挣扎都沒有,任由她找威尔斯来,冉茵茵疑惑。 “這样,你就不能再离开我!”谢朗语气微变,伸手搂着冉茵茵,脸上略带一丝邪气。 下一刻,冉茵茵踩了谢朗一脚,对方的另外一面就是這样的吧,“想怎么說话就怎么說,别搞得奇奇怪怪的。别再跟我說另外一面,那分明就是最真实的你!” 冉茵茵伸手掐谢朗的手臂,她现在已经不想去回忆這家伙,那段時間到底是在自己的面前如何转换两面的。冉茵茵只感觉到那是谢朗的真实想法,怎么可能去怀疑对方有双重人格,就算她偶尔想過,随后就立即推翻。 不知道是不是被冉茵茵和威尔斯戳破,谢朗這一会儿也沒有转换成另外一面,反而搂着冉茵茵,握着她的手。 冉茵茵拍下谢朗的手,這一拍下,谢朗又握上去。 “怎么?”冉茵茵挑眉。 “就是想起一点事情。”可能是因为威尔斯的话,谢朗发现他脑中浮现不少另外一面做的事情,不再是模模糊糊的事情,而是比较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