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賀修年下線
有人在身後大聲叫着她的名字,嗓音驚的變了形,“你在做什麼!”
另一個聲音開始尖叫:“少爺!”
陸行舟疾步上前,握住她的胳膊,皺起眉,“有話好好說,把劍放下。”
她面色慘白如紙,只是看着賀修年,“今天他和我之間,必須死一個。”
龍哥趕緊撲過來,想要把賀修年拉開,卻沒拉動,賀修年站在原地,半步都不肯挪開,他心態炸了,嘴裏罵罵咧咧,
“你們一個兩個的,真是瘋了!”
“司皎皎,你別衝動!”小劉看着倒了的牆,瞳孔瘋狂顫抖,“他哪裏惹到你了,你和我說,我替你揍他一頓出氣!”
識海中的警報一聲響的比一聲狂躁,系統還在喋喋不休,
“上輩子的事情和這輩子的賀修年無關啊,你之前也說過,這個賀修年是無辜的!他沒有做那些事!”
場面一度混亂,無數的聲音灌進司皎的耳中,她驀地彎腰大笑,“他無辜,那些死去的人就不無辜了?”
其他人嚇了一跳,都停下了話頭,又驚又懼的看着他。
“那個膽小鬼在意什麼前世今生,我可不管那些,我只知道,這個人,必須死。”
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花,將陸行舟與小劉格開,扛着神魂幾乎碎裂的疼痛,長劍猛的穿破那層斥力,抵在賀修年的心頭。
帶着快意的嗓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
“我本就爲殺他而生。”
另一邊,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的賀修年,突然用力握住劍刃,濃稠的鮮血從指縫流出,他眼中帶着釋然與解脫,
“歲歲,你走後的那十年,我日日夜夜,無時無刻,都在痛苦折磨中度過,我早就該死在你手上的,是我對不起你……”
“噗嗤——”
他猛的向前一摜,將身體撞進劍刃,一步步的向她走去,任由冰冷的劍鋒刺破心臟。
溫熱的血飛濺司皎的臉上,她看着被貫穿的賀修年,愣在原地。
終於,他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帶血的手觸上司皎臉頰,粲然一笑,
“能夠死在你的手裏,也是極好的。”
鮮血從傷口中洶涌而出,滴滴答答的跌落在腳下,將一地的海棠殘花浸透。
司皎眸中瞳色漸漸轉黑,她動了動手指,放開劍柄,賀修年猝然跪倒在地,伸手握住她的裙襬,呼吸越發微弱,
“我、我將阿白……養的很好……他生的……很像你……”
她冰冷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縫,僵硬的低下頭,似哭又似笑,
“阿白,還活着?”
龍哥反應過來,猩紅着眼,聲嘶力竭的怒吼,“少爺!”
“放,他們走……不要爲難她。”
賀修年眸光渙散,身子抽搐幾下,那隻攥着她硃紅裙襬的手,輕輕落在地上,泛起冷硬的青白。
陸行舟見勢不妙,一把拉住司皎,低聲說道:“我們走!”
司皎臉上木木的,任由自己被他連拉帶拽的拖走,視線裏,賀修年的屍體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她卻好像看到,他正帶笑向她走來,眉間宛若春水溶溶,琉璃般的眸中反射着上好的日光,盪出滾燙灼熱的情意。
結束了,這場恩怨,從這一刻開始,結束了。
“上車!”
陸行舟把她塞進了後座,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身邊。
小劉一臉油門,越野車發出巨大的轟鳴,如同一頭髮怒的猛獸,極速的駛出基地大門。
司皎將車窗搖下,抱着膝蓋縮在座位上,看着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緩緩吐出一口鬱氣,漸漸找回了丁點理智。
身邊陸行舟沉默不語,坐的很直,不知道在想什麼。
淡淡的血腥氣縈繞在車中。
司皎摸了摸臉,沾了一手的猩紅。
這是賀修年的血。
她抿了抿脣,隨手蹭在裙子上,心中思索着賀修年臨死前的話。
阿白沒死,他平安長大了。
當年,自己是被采薇給騙了?
她心裏漸漸輕鬆,是從未有過的暢快。
一旁的陸行舟蹙起眉,從懷裏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極其自然的將她臉掰過來,細緻的替她擦着血跡。
她回過神,看着近在遲尺的男人的臉,眨巴了下眼,“陸行舟,你在做什麼?”
這一聲,讓陸行舟的身體瞬間僵硬,前面開車的小劉誇張的大喊一聲,“司皎皎,你不傻了?!”
陸行舟的手還停在她的臉上,他看着她烏黑的眼眸,長睫慌亂的顫了顫,“你什麼時候恢復的?”
司皎輕輕快快的笑起來,“這幾天其實我一直都有意識,你做了什麼,我都記得。”
說到最後,她故意拖長了音調,臉上帶了點促狹。
陸行舟反而鎮定下來,繼續幫她擦着臉,“是嗎,然後呢?”
兩人距離實在太近,司皎甚至可以數清楚他的睫毛,說話時,熱氣纏纏綿綿的撲在臉上。
她臉無端有些熱,乾咳一聲,把手帕奪了過來,別過頭胡亂擦拭着,“劉子言居然還敢框我,我什麼時候欠過他的錢了,呸,不要臉。”
小劉順着後視鏡瞥,順帶怒其不爭的橫了一眼陸行舟,“是嘛,那你還記得自己說要結婚這件事嗎?”
“別急着否認,你嚷嚷了很多遍,整個基地的人都記着呢。”
司皎一時卡殼,回想起自己這幾天黏着陸行舟的行爲,十分不爭氣的弱了嗓音,“都說了我是個傻子,傻子的話你這麼較真做什麼。”
小劉果斷單方面閉麥:“呵呵,這話你別和我說,和三爺說。”
悶熱的風從車窗灌進來,過長的發披在身後,捂的她渾身冒汗,她握着那塊手帕又擦了擦臉,指尖觸到的肌膚燙的嚇人。
“陸行舟……”
開了個話頭,她又不知道後面該接什麼,便不尷不尬的卡在那裏,一着急,又冒了一腦袋的汗。
陸行舟見她這樣,輕嘆了一聲,將她的身子推得側了側,撩起她的長髮,十指不甚靈活的穿插在發間,一股一股的編好。
身上涼快了些,司皎心裏也鬆了口氣,卻又聽到他開口,
“三郎是誰?”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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