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她從仙界來 完
陸行舟走出電梯時,前面似乎是起了爭執,裏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喧譁聲幾乎掀翻屋頂。
他眉頭皺了皺,對小劉說道:“去看看。”
小劉立刻鑽了進去,好一會兒才擠出來,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三爺,有變態!”
有變態你還這麼興奮?
陸行舟大步上前,側頭問他:“報警了嗎?”
圍觀的人羣見到陸行舟來了,紛紛往兩邊閃去,默契的讓出一條通道。
小劉撓了撓頭,正要說話,有人輕聲接了句,
“已經報了。”
人羣的中心留出了一塊空地,而在這空地中有三個人,躺着的,蹲着的,站着的,都齊了。
接話的是站着的人,她一隻腳牢牢的踩在地上男人的後背,穿着收腰的紅色連衣裙,如墨般的長髮披散在身後。
說話時,一雙桃花眼噙着幾分笑意,波光瀲灩,使人幾乎深陷於其中。
陸行舟瞬間僵硬在原地。
這個人,他曾見過的。
在五年前的那個清晨,在早上的那個咖啡店,在無憂村的公主祠裏,在他深夜驚醒的夢裏。
該怎麼形容這一刻的心情呢,就好像是,時間停止,星河倒轉,他又一次回到了五年前。
不由得滿心惶恐,只怕驚擾了夢境,太快醒來。
“三爺?”小劉見他愣在原地,輕輕推了推他,附耳說道,“這就是那個新來的祕書,霜飛晚,剛剛一個過肩摔就把變態摁地上了。”
下一刻,陸行舟大步走了上去,用力握住霜飛晚的肩頭,幾乎掐到骨頭,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ωww.五⑧①б0.℃ōΜ
他嗓子乾的厲害,聲音也啞了幾分,唯獨一雙眼,明亮如星。
“阿皎……”
對比他的失態,霜飛晚很鎮定,微微勾起嘴角,“我不是阿皎了。”
他的臉色霎時慘白。
圍觀的人羣詭異的寂靜,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在各自的眼中找到了相同的震驚。
怎麼回事?難道總裁和新來的祕書小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故事嗎?
“三爺,人太多了。”小劉左右掃了眼,也看出陸行舟的不對勁,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有什麼話去一邊說吧。”
陸行舟死死的盯着霜飛晚,眼裏的光一點一點黯淡下來,握住她肩膀的人也無力垂下,彷彿被凍木了的旅人,整個人都沒了生氣。
“不用了,是我認錯人了。”
他緩緩轉身,眸底微微泛紅,連背影,都透着一股子蕭索。
霜飛晚無聲的嘆了口氣,揚聲喊道:“陸行舟!”
他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剛剛是我不對,還有事嗎?”
她清了清嗓子,笑的眉眼彎彎,“你親了我,要負責的。”
陸行舟下意識的轉身,想要反駁,可看見她眼中的狡黠,心驀然揪緊,往事浮現在眼前。
碎銀一般的月光下,香氣繾綣的薔薇花架旁,她爲他拂落肩頭的殘花,笑着說一句愛他。
他的呼吸猛然急促起來,方纔黯淡的眼眸再次迸發出光彩。
視線移到她手腕間的金鈴上時,竟低聲笑了出來。
是你,你還是回來了。
“我用一輩子來負責,好不好?”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就連小劉都被嚇到了,連忙對其他人揮了揮手,
“都散了吧,有什麼好看的,散了散了。”
衆人都等着霜飛晚如何接話,磨磨蹭蹭的不願走,一雙眼在陸行舟與霜飛晚之間來回打量,只恨自己沒多生個耳朵出來。
這邊,霜飛晚聽了他的話,霎時間,眉梢眼角都是笑,鮮明又肆意,“好啊,那就結婚吧。”
語氣自然的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
衆人:!!!!驚現大瓜!
小劉:……不是,這兩位的進展是不是有點過於快了?
警車呼嘯着趕來,梁蕭大步走進大廈,看着這些神色一個賽一個精彩的人,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了?不是報案了嗎?”
“梁警官,您怎麼來了。”小劉趕緊上前,壓低了嗓音,“三爺好像被下降頭了,居然要和第一次見面的人結婚!你趕緊去看看吧!”
他聽了小劉的話,大爲稀奇,“我聽說是陸氏報的案,就想着過來湊個熱鬧,沒想到還真是個大熱鬧。”
說完,他將霜飛晚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臉的嚴肅,語氣很是正經,“陸行舟眼光不錯啊。”
小劉:你也不怎麼靠譜的樣子。
他靠不住梁蕭,只能硬着頭皮自己上前,擋住了陸行舟的視線,委婉的問道:“三爺,您沒事吧?”
陸行舟將他撥開,嘴角翹起,“我很正常。”
小劉又站了過去,滿臉的絕望,“不,你很不對勁。”
“陸行舟,你真喜歡她啊。”梁蕭把地上的男人拷住,用下巴指了指跟過來的霜飛晚。
“不。”陸行舟握住霜飛晚的手,微微一笑,彷彿這句話已經在無人處說過無數遍,帶了一股子執拗,
“我愛她。”
婚禮定在九月九日,取一個諧音,長長久久。
幾乎整個華夏的名門貴族都來了。
新娘名不見經傳,可爲新娘送嫁的孃家人,居然是帝都林家與司家的孩子。
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不管怎樣,消息傳出來後,沒人再敢輕視這位新娘子。
陸家老宅。
霜飛晚理了理嫁衣的袖擺,對不停在屋中來回踱步的青年說道:
“你別轉了,晃的我頭暈。”
林凌一臉委屈,眼眶微紅,“阿姐,說好了等會兒讓我揹你上車的。”
“嗯呢嗯呢。”她漫不經心的應了聲,伸手想拿塊點心,卻被一巴掌拍來。
“不許吃了。”東方既白叉着腰,凶神惡煞的訓道:“你已經吃了一個早上了。”
“師兄,”她指了指頭上金燦燦的鳳冠,“你知不知道這玩意兒有多沉?我戴着它很耗體力的。”
“讓她喫!”凌染把一碟點心都端了過去,心疼的不行,“乖,多喫點,等會兒還有好多儀式要走。”
霜飛晚對她拋了個媚眼,發出一聲喟嘆,“還是凌小染心疼我。”
凌染一臉豔羨,“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和陸行舟兩個人般配,你們要結婚了,真好。”
霜飛晚想起那個芙蓉花旁的少年,又想起自己那個花裏胡哨的師弟,嘆了口氣。
她回到過去,改變了一切,也改變了江彌生的命運,他不再因爲父親的逼迫而尋死。
甚至連鬱曉秋,她也在紙條上交代了讓東方既白去救她。
可自己的師弟,無論如何,都不會再來到這個世界了。
凌染雖然忘了他,可潛意識裏總覺得自己再等一個人,至今都沒有和別人在一起。
“來了,新郎來了!”窗邊的鬱曉秋回頭嚷了一聲,“快,把鞋藏好!”
房間裏霎時炸開了鍋,司星辰拉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東方既白,企圖給他做心理輔導,林凌在旁邊聽的眼淚花花,代梨與鬱曉秋跟個沒頭蒼蠅似的抱着鞋亂轉,
“藏哪裏啊?!”
還是凌染眼尖,“那有個櫃子,放裏面!”
霜飛晚支着下巴,看着他們忙忙碌碌,慌慌張張,突然笑了。
人間多好,爲什麼會想要成仙呢?
“櫃子怎麼鎖了?”代梨急的上火,看見旁邊的小几上放着鑰匙,當下管不了那麼多了,“啪”的一下,拿鑰匙開了鎖。
那櫃子約摸一人高,由上等的紫檀打造,打開時,還有一陣香氣。
代梨卻突然沒了聲音。
不止她,其他人也都閉上了嘴。
“怎麼了?”
霜飛晚好奇的看過去,卻也怔住。
櫃子裏是一尊白玉神女像,五官面貌栩栩如生,回眸一笑,便是絕代風華。
這尊神像……
“阿晚,它怎麼和你長的一樣?”凌染嚥了口口水,“陸行舟的房間怎麼會出現這個……”
霜飛晚回過神,不動聲色的擦去眼角的晶瑩,嗤地笑了,
“睹物思人罷了。”
房門就在這時被敲響。
門外的男人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阿晚,我來接你了。”
她輕盈的跳下牀,不顧其他人的阻攔,迫不及待的打開門,抱住男人的腰身,
“陸行舟,你以後有我了,那塊石頭,咱們不要了。”
陸行舟順着洞開的櫃門看去,那尊神女像靜靜的與他對視,嘴角笑意醉人。
他緊了緊懷裏的女孩,將她打橫抱起,大步下樓,向着婚車走去,
“好。”
林凌跟在身後炸了毛,“阿姐,說好了我揹你下去的!”
凌染也炸了,拿着鞋追上去,“鞋!!你們結婚都不按流程來的嗎?!!”
霜飛晚靠在陸行舟的懷裏,透過他的臂膀,對身後的一衆人彎了彎眼眸,
“這次就不好意思了,下次一定。”
陸行舟:“……你還想結幾次?”
她笑的花枝亂顫,“這要看陸總願意陪我結幾次了。”
陸行舟將她輕輕放在車裏,撐着車門,將天光遮擋了大半,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唯獨嗓音帶着輕飄飄的一點笑意,
“只要夫人喜歡,我願意奉陪到底。”
霜飛晚勾住他的領帶,將他身子拉低,在臉上“吧唧”一口,雙頰酡紅,
“陸先生,那麼以後請多多關照了。”
陸行舟順勢蹭了蹭她的鼻尖,從胸腔裏震出一聲笑音,
“陸夫人見外了,餘生還請多多指教。”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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