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你的眼睛，满天星河
抬起手腕的时候，手腕上头的手链闪闪发光。
韩笑风在六点钟打开娱乐新闻，视线定格在他好看温润的面容之上，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愉快了起来。
嗯，他就不担心自己不愿意戴上么。那样的话，他一個人戴着，岂不是很尴尬？
……
其实林疏乔還真考虑過這個問題。但是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畏前畏后的人，否则他当年也不会拍电影了，所以他麻溜地戴上了，喏，至于某個人会不会戴上，不抱期待的话，下次见面会有惊喜。
屏幕裡头的林疏乔是闪闪发光的样子。小粉丝们追着八卦新闻看最新鲜热气腾腾的自家大明星，他的一丝一毫都逃不過粉丝们的眼睛。
论坛裡头，早已经扒上了他的新手链，从款式品牌到价格全都清清楚楚。大家嚷嚷着要吃土攒钱买情侣同款，也有小粉丝忧心忡忡。
“他不会是谈恋爱吧？”
“他目前应该只会和电影谈恋爱。”
這是粉丝们对于他的认知。林疏乔的零绯闻体质，是一個让人很安心的存在，至少从来沒有過什么他和哪個女明星過往甚密的传闻，顶多也就是朋友关系，十分坦荡。
林疏乔跟粉丝一直都是有距离的。工作和生活很清楚，经常不拍戏不宣传，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社交状态除了宣传半年不更也是常事，一张自拍就足以让粉丝们過节一样高兴了。
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
谁让他是影帝。還是二十五岁拿到的影帝。
谁让他既好看，又二十五岁就拿到了影帝。
他很特别，对這個圈子来說是特别的。
韩笑风低着头翻阅陈之容新交上来的剧本。他沒别的毛病，就是有点精益求精的拖延症。
這剧本她安静地看了一遍，她一個字都不打算改，术业有专攻，她既然让陈之容自编自导，她就有信心。
她让莫粒给林疏乔的工作室发過去。
莫粒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开口說道：
“总裁，那個……”
“有话直說。”
韩笑风低着头飞快地检阅着文件，然后听见莫粒的声音，带了点犹豫。
“电视台那边又问之前那個合作案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你要见一眼么。”
“见一眼？”
韩笑风顿了顿，开口說道。
“赵波来了？”
莫粒连忙点头。她实在是有点为难。她知道這個案子总裁不会答应，但是赵波毕竟是电视台的主要负责人，得罪不得。
韩笑风眨了眨眼睛，突然语气有些微妙起来。
“那让他去会议室吧，我去见见他。這件事情，我自己亲自跟他再谈一次。”
她沒有想到赵波居然還不死心。關於她的真人秀這個案子，她自己是不可能答应的。
……
……
韩笑风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赵波坐得腰杆挺直。外头他大大小小算個人物，却在韩笑风面前端不起架子，他看着韩笑风，脸上有的，反而是淡淡的苦笑。
“這季度电视台综艺收视率下滑得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也不怕自曝其短，這些数据韩笑风想查到也不是难事。
他来找韩笑风，也是迫不得已，想要啃下這块硬骨头。
但是要紧的是要坦诚。
他跟韩笑风合作也不是第一次，很明白這個看似波澜不惊的年轻的女总裁的性子，什么事儿都得摆上台面說。
她心裡什么都清清楚楚，自己要是不坦诚，一定会沒戏。
韩笑风的眸光很沉静。她走到他对面坐下，倒是沒着急立刻就开始聊這件事情。
她让助理给他端了杯水。
她得压得住场。
赵波一杯水喝完了，看着眼前的韩笑风，听见她开口說道。
“但是我沒投资你们电视台。”
莫粒努力憋住了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严肃到了极点的模样，好配合自家总裁的架势。
赵波坐在那裡，心裡头跟火烧蚂蚁似的，表面上還得一点点地跟韩笑风磨。他笑了笑，摆了摆手，开口說道。
“但是我們的合作很密切……”
“前几天，另外一家电视台也来找過我。当然，我并不能說出来是哪家电视台。你肯定心裡头也有数到底是哪家。”
韩笑风冷静，且一针见血地看着眼前的赵波，声音几乎沒有任何的起伏，无形之中增加了他的心理压力。
“真人秀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其他的，還有的谈。”
赵波一直到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后背上其实已经出了整整一层汗，他回過头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女孩子，她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与狠辣，坐在那裡，眉眼清冷，根本看不出她心裡头的真实想法。
其实赵波自己的女儿比韩笑风也小不了多少。但是显然，不能用年纪衡量她。
這個位子，她坐得很稳，稳得让他为难且头疼。
……
韩笑风回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莫粒小心翼翼地看了两眼自家总裁。看不太出来她心情如何，就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大红唇显得气场十足。
“总裁，我听說林疏乔有计划上真人秀的。”
韩笑风微微一顿，脚步既然很急。
“那是他的工作啊。”
小助理哦了一声，沒再多讲话。
她觉得自己提這么一句也差不多够了，别的总裁估计自己心裡头有主意。
韩笑风心裡头的确有主意。她晚上在办公室還在加班，林疏乔的电话准时打過来，他第一句话意料之中。
“好吃么。”
“你的生活裡头除了吃還有什么？”
林疏乔居然還真一本正经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拍戏這类的爱好。广告這类的工作。還有和你谈恋爱。”
回答得理直气壮厚颜无耻。
韩笑风唔了一声，电话那头的人說最后一句话故意把声音放慢，她能想像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那张俊美脸庞上让人想要打一拳的得意。
“莫粒說你想上真人秀？”
林疏乔微微一愣，倒是不知道韩笑风怎么突然想起来问這個。
真人秀這件事情么。
他如果肯去，所有电视台几乎都是求之不得。
但是他素来营造出来的形象是略带高冷时而温和的禁欲系男神，演技非凡，影帝拿得顺风顺水。
因为曝光不多，而且大部分采访他都挺中规中矩，从来不放飞自己。
粉丝心裡头估计觉得他都不食人间烟火，吃菜都该吃香菇菜心白灼芥蓝這种，事实上他是会撸串喝啤酒熬夜半夜窝在家看电影的人，年轻时候也是叛逆张扬的少年人设，从来跟高冷禁欲沒关系。
镜头上的他就是尽量低调些，免得麻烦多一些，所以给大众造成了假象。
私下，林疏乔就是個活得很明白，怎么开心怎么来的人。
真人秀這件事情一度被工作室提上日常，他自己不同意，电视台知道他难請得动，久而久之邀约也就少了。
“那应该是误传。电视台之前造势，但是不是真的。我沒接真人秀。”
他笑了笑，镜头对面的人沒說话，他听见她翻了翻纸张，沙沙的声音听上去居然很安心。
他居然喜歡上了听她工作的声音。
他沒有喊韩笑风开手机摄像头，他想起来了，她不喜歡镜头。
他和她這种恋爱，不太像是這個年代的恋爱。他沒有她的相片，沒有办法隔着摄像头看她的脸，看她的眼睛，看着她笑。
他只能够听着她的声音，想象着她的每一句话应该有的样子。
但是却愈发让人的心荡漾。
很美，单单只要听声音，就已经很美。
而且這样每次见面，都让他期待到心都泛疼。只要能见她一面，什么都好。
想念蔓延开来，他拿這手机，听见她那头低低的呼吸声，和她的声音清浅的响起来。
“你昨天不是說要开摄像头么。”
“我不太想开，但是你开你的可以么。”
林疏乔沒半点犹豫。打开之后对面是漆黑的。
但是他能够想象对面的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眼神认认真真。
他见過无数双风情万种的眼睛，而是漆黑的屏幕裡，他知道有一双這個世界上最美最美的眼睛在看自己。
嗯，脑补一下，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么。
谁让他自己要喜歡一個天底下最难谈恋爱還不喜歡在镜头裡出现的小韩总。
韩笑风抿了抿唇，镜头对面的林疏乔眼神特别明亮。
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脸能有三分钟，就是說不出来怎么了，就一直盯着看了下去，然后她听见林疏乔开口說道。
“想到你在看我，我就很开心。”
這句话，特别甜。但是他說得太真心了，因为看不见韩笑风的脸，所以能說得特别坦然。不会紧张。
韩笑风伸出手，轻轻触摸屏幕上他的脸，突然很想真切地拥抱一下他。
喏，被用心的喜歡，原来真的是会让人如此沉溺。
她挂掉电话前說。
“馄饨很好吃，還有下次，你做，换我煮给你吃。”
林疏乔听着她還是那么有点清清冷冷的声音。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六岁，恐怕都沒這么欢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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