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霸权之塔咪飞姆跳的开始
只是现在,大理石的花纹被更华丽闪亮的东西夺去了风采。
书桌上摆放着两顶禁军鹰盔,一顶是耀金的,另一顶看上去也是耀金的。纯净端庄的紫色宝石与稍显潦草的银白水晶镶嵌于鹰翼之间,暗淡的目镜在彼此主人的手边遥相对视,一個全然无神,一個玄机暗藏。在這朴素无华的房间裡,最闪耀的东西现在多了一個。
桌子的這一头坐着一個禁军,那一头坐着另一個。
通常而言,像他们這种卓越的头脑坐在同一张桌边畅谈时总是充满哲思的,但此时的情况和外人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和禁军自己内部交流的常态也不太一样。
這边這個表情呆滞,显然已经魂游天外去了;那边那個神情淡然,却是在努力抵抗自己诚实的本性,试图将一個杜撰的剧本用足够诚恳的表述演成真相。
两边都很艰难地在尝试一种对他们各自来說都很新的东西,就算哲思室裡为一种见解的不同寓意争论到几乎动手的帝谕使们也不曾遇到這样磨人的僵局。
唉,如果让阿泰尔来形容现在的场面,他会說這很类似让学霸和学渣同桌的结果。
‘就算禁军脑子裡個個都装了半打的爱因斯坦,他们也不可能在半天裡教会一只树猴子倒背圆周率啊。’
房间在慢慢变暗,而阿泰尔在变得绝望,作为凡人的那部分思想在他头脑中哭哭啼啼。
‘我要装不下去了,他在說什么?我该說什么?为什么听上去和我知道的东西不太一样……’
他的视线很早就从赫利俄斯的脸上移开了,而几次悄悄抬眼让他确信对方一直在紧盯着自己。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静若止水,但他明白若他一直盯着,早晚会从水面的倒影裡看到自己败露的窘态。
你不会想对着一面镜子故作矜持。
至少阿泰尔保持不了太久。所以他看着桌上大理石的纹理发呆。
看看這些花纹吧。
古老岩层沉积于地下,古生物的遗骸掺入其中,矿物将其染上色彩,几经变质终于形成了姿态万千的纹理。
這一侧仿若一团虬结的羽毛,一对对蜷缩在一起的柔软翅膀;那一侧编织出疏离的網纹,又像描摹站在古代泰拉海岸边的眺望的海景。
哪一端是实物,哪一端是虚像?
此处蓬松的毛球,或者彼端滚滚的波涛?
如果你不是坐在這一头或者那一头,你能分清楚你是一個真实的人,還是另一個人在镜子的倒影嗎?
也许你认为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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