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秦师爷
商城裡正在售卖的商品不多,也许是齐承明沒买過的原因。架子上只摆着九宫格的物品:
[一袋玉米粮种]100积分。[一袋土豆粮种]100积分。[一袋红薯粮种]100积分。
[一枚健体养生丸]50积分。[一枚泰山托鼎丸]50积分。[一枚风驰电掣丸]50积分。
[一份酒精蒸馏法]50积分。[一份简易高温堆肥法]50积分。[一份骨干制取硫酸铵法]50积分。
都很有用,但现在只有那几枚丸药用得上。
齐承明飞快的看了看介绍。
养生丸可以恢复伤势,清除毒素。泰山丸可以提供一日的力大无穷,风驰电掣丸提供一日的高速。
现在能派上用场的,估计也只有泰山丸或者风驰电掣丸了。
合计100积分。
现在不是节省的时候,齐承明心念一动,各自兑换一枚,它们便出现在基建系统的列表上,沒有直接出现在现实裡。齐承明安心了许多,也沒有選擇立刻服用,而是准备再看看情况。
“冲!冲過去!”“制服他们!”远处突然喧嚣混乱了起来。
齐承明和小宋总管待在他的帐篷前,警觉的看向那個方向,一個個身影在远处的山林间影影绰绰,时不时還有惨叫响起。惨淡的月光下,毛大统领像是猛然跃起的老虎,身躯庞大,气势惊人,喊了一嗓子:“兄弟们上!”
刹那间,暗哨,明哨,倒地睡着的人,甚至膀大腰圆的粗使太监都突然跃了起来,伴随着马的嘶鸣和急促的马蹄声,整個沉睡過去的营地骤然活了起来。禁卫军们向前奔了過去,和远处带队往這個方向驱赶的游子一起,把那一支突然冒出来的队伍整個包圆,一個都沒漏掉。
事发的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
连一炷香都沒到。
吵吵闹闹的声响中,游子先花费了好一会儿工夫给人捆绑,才像是赶鹅一样的把人往這边押。
“出什么事了?”睡在营地最中间的人们這才被惊动,一個胆小的宫女带上了颤抖的哭腔。一個匠户的妻子也连忙把小儿子搂到身旁,担惊受怕的瞧着。更多的人本能的先去寻找马车的方向,去看二皇子殿下怎么样了。
毛大统领甩了甩刀上的血,率先迈着大步走了回来。
他顾忌自己身上的气味很冲,站在离齐承明两三步远禀报着结果:“殿下,都解决了,沒有走漏的。”
“什么情况?”齐承明看不清楚远处有多少人,但看毛大统领脸上溅上的血迹,隐约窥见了几分刚才的凶险。他第一次闻到這么浓郁的人血的气味,有些不适应,但齐承明面无表情的绷起了脸,沒有表现出来。
“前面那处险地后边就是一個村子。這伙土匪刚才不干人事……”毛大统领骂了一句脏的,“還派了几個钉子出来守着,就是游子发现的那几個。”
“……所以是误会了?”齐承明反问。
虚惊一场,這伙土匪其实想打的是山旁村子的主意,但望风的人误打误撞被他们的探子发现了,现在包了個饺子?
毛大统领却沒有把话头說死了,沉着脸:“起码昨天那回事還有些疑点,属下再问问。”
村子在险地的后边,土匪想对付村子又沒经過险地,至于到险地上放哨嗎?昨天他们撞见的人影還是疑点重重。
毛大统领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审审這批土匪,顺便让游子他们几個好好认认脸。
经過這一闹,整個营地暂时也别想睡觉了。
灯笼一只接一只的点了起来,把這片地区照的灯火通明。禁卫军们忙着谩骂羁押不听话的土匪,粗使太监们暂时顶替了巡逻和维持秩序的职责走来走去,时不时還能听见哪家小孩子委屈抽噎的声音。
“殿下,有些不对劲。”那個叫老华的联络兵一直安安静静的像個影子,這会儿他突然冒出来,低声老成的說,“這批人手用的武器,有制式的,模样都很破旧……像是淘换下来的。”
齐承明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你是說,這些土匪可能和官府,有关系?”
老华并不帮主子做判断,他只是說了自己的观察,就静静的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的站着。
齐承明的嘴角反而勾了起来,有些想笑:“真有意思。”
他的火气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谜团给勾起来了。
才来到伊阳县的地盘上就這么不平静。
先是疑似有人想把车队埋葬在落石下面,又是看似合情合理的土匪袭村,细察却又勾出了土匪和官府疑似勾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這到底是有人想要他的命,還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哪個,眼前的伊阳县都绝不清白。黄大师的家乡……有些厉害啊。
他都接招了!
“既然前面有村子,咱们先到村子裡過夜。”齐承明雷厉风行的冷声宣布。
趁着险地现在還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土匪又刚被控制住,去村子裡环境会更好一些。上路也有三四天了,队伍裡一些人早就吃不消了,该缓缓。那些土匪想要好好关押起来,也需要個地方。大家养精蓄锐,才好去伊阳县裡查出個神神鬼鬼来!
齐承明還有句话沒說出来。
這年头普通百姓太苦,那村子還不知道怎么样了,能帮一下是一下。
笨重的车队开始了夜路,但這次不需要走多远,才走了不到一裡路,齐承明已经看到了若隐若现的火光,還有奔跑呼告,忙得狼狈不堪的村民。
“怎么会這样……”小德子忍不住喃喃。小成子的眉头也皱紧了,恨恨的咬牙:“一群畜生!”
“快去帮忙救火!”齐承明连忙指挥着。
“我留了一部分人在這边帮忙。”毛大统领连忙禀告。车队行的越近,就越看到村子的一片狼藉。
那些亡命之徒放火烧了村子的几处,引得大家救火无暇顾及其他,再想冲出来烧杀抢掠,就事半功倍了。现在一众村民在禁卫军的帮忙下,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把火势扑灭,只剩下冒着烟的废墟。
“小老儿见過……见過贵人。”村长和几位村老這才有空颤颤巍巍的過来见他们,感谢他们帮忙。
“我們今晚借宿村子,不打扰你们才好。”齐承明温声安抚了他们几句,让人拼命搀了起来,才细细询问刚才的情况,“有沒有人伤亡?那些匪类是什么情况?”
“不打紧的,劳贵人记挂了。”村长的年纪還轻些,口齿也清晰,感激的說,“顶多有几個受了点伤,水塘裡跌了一跤的,别的都還好,最要紧的粮食也沒有烧到,多亏了秦师爷……”
“秦师爷?”小宋总管敏锐的问。
村长腿一软,又扑通一声跪下了,头都不敢抬,声音也颤了:“贵人……您是天大的老爷,龙子龙孙,那些杀千刀的畜生被贵人捆了,小老儿才敢求上一句。”
“……年年他们都从山裡出来杀人抢掠,县裡派人剿匪。”村长哭诉着,“总是听說剿好了有功了,過不了多久,又会冒出来一批……咱们這些地裡刨食的,跑也跑不了根,才是见天遭殃啊。”
“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齐承明神色莫测,慢慢的說,“……放心,如果调查清楚真是這样,我不会不管。”
别的人可能不清楚,只有這些底层无处诉苦的真正受害的人,才看得最明白。他们哪裡是不知道,分明是从来不敢說。這是猜测伊阳县官匪勾结啊,为了政绩,想必上上下下都瞒了几個关键节点的大小官员了,哪有這些泥腿子开口喘气的份?
齐承明现在只是個不受待见的皇子,近乎流放的待遇。但他遇上這种事了,真做不到不管,好歹他也是個皇子名头——手裡又有兵,這就不怕什么了。
——随时可以发疯。
离了皇宫,难不成他還不能翻天嗎?
“那位秦师爷是——?”小宋总管又追问。
“听說他也是文曲星下凡,好好的读书种子,胳膊却不大好用的,就留下来在這边做了县衙的师爷。”村长說到這裡很谨慎小心,生怕齐承明误解,“他是個好人,总想些主意给我們提個醒,或者支招。但是……這回好像走漏风声了,我家大牛沒再等到他平安的消息,他也沒有再遣人過来。”
村长脸上满是不安,其他几個村老也唉声叹气的,对那位秦师爷都有些担忧:“所以……贵人,小老儿斗胆想求您……”
齐承明算了算村长說的時間,還有這裡到伊阳县城的時間,心中一动,他的视线落在了毛大统领身旁的游子身上,嘴裡却问着村长:“村长,你们能說出他——或者他信得過的人的样子嗎?我有人手可以画出画像……”
村长自然是连连答应。
齐承明叫来原二皇子所的一個宫女,她原本在夭折的二公主处伺候,跟着学了几笔,现在派上用场了。
细细的描述和反复修改過后,几张人像出炉了,在齐承明的建议下尽可能的往写实的方向去画。
然后——游子就眼前一亮,指着其中一张画像肯定的說:“对——天黑看不太清楚,但是险地上面我們撞见的人,就有他!”
齐承明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還有点啼笑皆非了。
果然和那位秦师爷有关。
虽然他還有些疑窦沒解开……但不要紧,明天他们见了面,就能弄明白那些细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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