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定要整顿朝堂
“遗直啊,何故如此慌张?”刘一燝见到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左光斗,开口问道,他与东林党人交好,所以对于左光斗這种东林党人他在官场上经常会照顾一二。
“惠世扬上奏疏检举方从哲十條大罪的事有结果了。”
“如何?”刘一燝好奇道,如果方从哲能就此下台就再好不過了
左光斗接過侍者递過来的茶水,一咏而尽,擦了擦嘴角道:“陛下看了惠世扬奏疏,很不高兴,說方从哲虽有過失,但给事中惠世扬轻率诋毁朝廷大臣,让陛下不喜!”
听完左光斗的话,刘一燝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世扬是有才华的,可惜啊,现在他的仕途是毁了。”
任何一名官员,如果被皇帝所讨厌那他基本上就是升职无望了;甚至還会因为种种原因被贬官,不只是在官场如此,各行各业亦是如此。
除非大明朝再换一個皇帝,只不過现在天启皇帝才刚刚登基,還是一個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還沒有不良爱好,可以說這是不可能的。
被来想着趁皇帝刚刚登基,对朝堂不甚了解,尽快将方从哲弹劾下台,现在看来這是不可能的了。
“操之過急了。”刘一燝感慨一句,又问道:“世扬现在如何?”
“他已经上了辞呈。”左光斗回答道:“听了王安传的陛下口谕,他就写了辞呈。”
“如何?”
“陛下允了。”
‘啪’
刘一燝听后狠狠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上面摆放的茶杯也被震的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骂道:
“方贼可恶!毁人仕途!”
“刘公,要不要我們一起上奏疏给陛下,替惠世扬求求情,让陛下收回皇命?”
“不可。”刘一燝摇了摇头,說道:“陛下還是個孩子,孩子心性你也知道,這中情况下,你们越是给惠世扬說情,陛下就会越厌恶他,所以還是算了吧!”
就在其在痛骂方从哲,替惠世扬的仕途感到惋惜时,一侍者跑了进来,說道:
“刘公,好消息,陛下把客巴巴赶出宫了!”
听道這個消息,刘一燝与左光斗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疑惑,說道:“什么?陛下不是很宠信客巴巴了嗎?怎么突然就把客巴巴赶出宫了?你确定嗎?”
那侍者点头道:“确定,是陛下身边的大太监魏朝亲自带人架出宫的,那客巴巴是把那魏朝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好啊,客巴巴這品行荒淫,不知礼法,蒙蔽陛下的毒妇,陛下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是啊。”左光斗点头道:“就在不久之前,吾和杨涟兄等人一起上了奏疏给陛下,劝陛下逐出客巴巴,本以为陛下念旧情不忍驱逐客巴巴,现在看来,陛下是听人劝的。”
“遗直,干的好啊!”刘一燝夸奖道:“陛下是圣明之君,今天陛下能发现客巴巴的真面目,将来陛下迟早会发现方贼的真面目,吾等食君俸禄,到时候還要替陛下分忧,为国事操劳啊!”
乾清宫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這是魏征用《荀子》中的话告诫唐太宗,是何意?”
方从哲对着朱由校拱手說道:“回陛下,這是将君主比喻成舟,把民比喻成水,水能载着舟,也能颠覆它,意味,民能拥护君主,也能推翻他,魏征這是在劝诫唐太宗,要爱民。”
听了方从哲的话,朱由校說道:“那你给朕說說,要爱哪些民呢?是士子?乡绅地主?是官宦?還是他们口中的泥腿子嗎?”
听了朱由校的话,方从哲内心咯噔一下,真是個要命的問題啊。這种话,怎么会从皇帝的口中說出来的?脑子飞快的思考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对朱由校說道。
“臣、臣认为该......”
见到方从哲支支吾吾的样子,朱由校有些失望,說道:
“方爱卿,朕以为,君主真正应当爱护的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那些被士绅官僚们称之为泥腿子的底层劳苦大众,而不是乡绅地主之流!”
“方爱卿,朕不信你身为朝廷重臣,连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知而不說,是为欺君啊。身为首辅,无为而治,也是一种罪過啊。”
“臣知罪!”方从哲再一次的跪在了乾清宫的地板上。
朱由校此时也不理睬他,接着說:“底层的民众整日无休止的操劳,不過是为了能够饱腹,過年时能穿上一件新衣裳,就是這么简单的追求啊。”
“再看看,咱大明朝的這群士绅和官僚们,吃着山珍海味,穿着华丽的丝绸,住着大宅子。朝廷還一直在给他们优惠,他们過着這么好的日子,应该满足了,可结果呢?一個個的都贪得无厌,去欺压一些沒钱沒势的穷苦百姓。”
“不思如何忠君报国,一门心事都用在了欺压百姓上面。”
“他们這样为非作歹,损害的是大明朝廷在天下百姓心中的信任,是朕這個大明皇帝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方爱卿,可明白這個道理?”
百姓们活不下去时,他们只会认为是皇帝的昏庸,使得奸臣和贪官污吏当道,如若不然,皇帝怎么不派個青天大老爷来把欺压他们的恶霸一網打尽?
而对于這些士绅地主来說,如果說皇帝取消了对他们的优惠政策,甚至对他们收税,那這個皇帝就是昏君,如果在对他们严苛一些,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暴君了。
“臣明白。”方从哲为官数十载,這些大道理,他基本都是明白的。
见到方从哲回话,朱由校接着說道:“他们欺压百姓欺压的久了,渐渐的,他们都把這种是都当成了理所当然,他们认为自己身为人上人,不就是欺负一群泥腿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咱的老祖宗,太祖高皇帝,不也是泥腿子出身嗎?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泥腿子?咳、咳、咳。”一旁的小太监见状赶忙递上一杯茶。
朱由校接過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說道:“我大明奉天讨元北伐檄文是有句话怎么說来着?”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方从哲连忙开口回答道。
“前面八個字,太祖皇帝已经做到了,可是最后八個,要历代人坚持遵守,這是大明朝立国的初心,不能忘啊。”朱由校拿起茶杯语重心长的对方从哲說道:“方爱卿,朕說了這么多,你应该知道朕想干什么了吧。“
“老臣不敢暗自揣摩圣意。”方从哲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道。
听到方从哲的话,朱由校有些无语,自己都說了這么多,還装什么糊涂蛋呢。不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方爱卿,朕之前說了,知而不說,是为欺君!朕让你說,你就要說,别装糊涂蛋!”
方从哲长叹一口气,对朱由校說道:“陛下是想改革吏治,整顿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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