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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沒有杀头,不刺激啊

作者:凉月凉了
“威!!!武!!!”

  随着道路两侧的衙役敲动杀威棒,一身囚服的徐元春被带上了大堂。

  “徐元春,渺视朝廷,图谋不轨,你可知罪?”

  见到被带到中央,却依旧不肯下跪的徐元春,李征仪也不强求,只是手中惊堂木一拍,当即喝问道。

  “我徐家数代人对大明忠心耿耿,遵纪守法,从未行不法之事,何来藐视朝廷之說。”

  抬起头看了眼李征仪,又转過头,看了眼在刑部衙门外围观的人,徐元春伸手将手腕上的镣铐捋了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袁世振欺我徐家太甚,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烧我祖祠。”

  “請大人为我做主啊!”

  噗通一声跪下来,徐元春看着上面的李征仪大声的争辩道。

  “敢做不敢当,可真给你祖宗徐阶徐公丢人啊。”

  看着地上跪着的徐元春,再看看外面突然有些骚动的人群,李征仪冷笑一声。

  翻开手中的一本厚厚的供状,李征仪从徐元春還小的时候开始给对方拉清单。

  “万历十五年年,你为南京光禄寺文书,在秦淮河狎妓,后又将之娶回家中,這是你的第一房小妾。”

  “从那年开始,你又陆陆续续共纳娶六房小妾,其中有三人是歌妓之身。”

  “依我大明律,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

  “至于纳妾之事,更有严规,官民年满四十,且膝下无子之人,方可纳妾,违者杖四十。”

  說着,李征仪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徐元春,你可认罪?”

  听到李征仪给他拉出来的這第一個审理的罪名,徐元春脸色顿时大变。

  狎妓,纳妾。

  這两條罪名,也就太祖爷时被遵守,现在這皇帝拿出来在京城整過活儿外,南京城什么时候再管過這些事情了。

  身体微微颤抖,徐元春牙齿打颤,但還是梗着脖子道。

  “不,不认罪。”

  “你不认就好,那我們继续。”

  也不恼怒,李征仪又翻了一页手中的供纸,又看着徐元春道。

  “万历二十三年,为了松江府内三十余亩的良田,你指令手下管家徐五,家丁赵四,打死打伤百姓六人,强抢民女一人,你可认罪?”

  “李尚书,下官不认。”

  见到李征仪說的都是這种陈年旧事,李征仪仿佛是明白了什么,突然硬气了起来,自信的道。

  “要污蔑下官,最少也得能拿的出证据,否则三十年前的事情,谁又能說的清呢。”

  由不得他徐元春不自信,什么叫打死打伤,强抢民女。

  他徐元春分明是灭了一家佃户满门好嗎?

  人都死光了,他就不信李征仪能查的出来。

  “那我們继续。”

  见状,李征仪又翻了一页供纸,看着徐元春继续问了起来。

  接下来的問題,依旧是這种听起来严重,但要问起证据时,模棱两可的罪名,都被徐元春一個不认给顶了過去。

  “呼。”

  总算是念完了一本供状,看着依旧不认罪的徐元春,李征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念這东西,也是很累人的。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地上已经是满面笑意的徐元春,李征仪心底露浮现一抹嗤笑。

  “徐元春,本官再警告你一次,你现在要是认罪,那就是坦白从宽。”

  “可若是稍后查实了,那就是藐视公堂,罪加三等。”

  “你可要想清楚了。”

  “下官从未做下如此之多的恶事,還望尚书公明察秋毫。”

  听到李征仪的话,徐元春的第一反应就是這厮在诈他,当即抬起手来,拉的铁镣哗啦作响。

  “好!”

  惊堂木啪的一拍,李征仪的脸色终于是冷了下来。

  “本官就喜歡你這种嘴硬的人犯。”

  “来人啊,将证人带上来,今日本官就要让你這個奸佞之徒心服口服!”

  “是!”

  堂中的衙役见状高喝一声,对另外一边的侧院挥了挥手,当即就有六個同徐元春被一起押送进京的人犯,被带到了院子的中央。

  “威~~~武~~~”

  见状,站在院中的衙役们又是一阵高声齐呼。

  被人架进了院中,六個人见到徐元春后就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這徐元春還能自己走到院子裡,但六個人却是双腿无力,全靠衙役们拖行。

  从外表上来看,這些人身上是一点儿伤口都沒有,但却個個面如金纸。

  刑部的人对徐元春是沒上刑,但他们這些人被送进刑部的重刑房后,可都是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下刑部所特有的自产自销茶水招待——拉肚子拉到后半夜,還不让去茅房。

  每個人头上剪下一点儿头发,剪成碎末后加进茶裡,然后给灌下去,轻则拉肚子拉到半夜,重则肠梗阻一命芜湖。

  這种手段,就是個铁人来,也得软上三分,更何况是几個平日裡借着徐家威势欺软怕硬的管家、家丁之流了。

  這些個打手之流遭的罪還少些,交代了平日裡替徐家干過什么脏活就给了让大夫给开了药。

  但作为管家的徐五,因为脑子裡装了太多的秘密,那可真的就是往死裡整,连徐元春什么时候开始不尿床,都交代了出来。

  “徐元春,你管家招人出来你的罪名,挺多的啊。”

  将手中的供状扔在地上,李征仪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徐五,淡淡的开口道。

  “徐五,本官既沒有有诱供,更沒有严刑逼供,這些东西可都是你自己一件一件招认出来的。”

  “你招认出的罪名,徐元春全部否认。”

  “你可以开始指证了。”

  “老爷,小的想活命。”

  看着徐元春說了一句,从地上连地上的供状都沒有捡,就看着上面的李征仪,将他在徐元春的指示下所干的事情都当堂捅了出来。

  纳妾這些事情,都不用徐五指认,院外围观的人心中都明白,這事儿查都不用查,肯定是真的。

  這年头的大户人家,谁還沒几個小妾了。

  而打死打伤百姓的事情,有徐五在前面說,几個家丁在后面补充,直接将一個为富不仁的尤其是打死打伤百姓的形象,展示在了现场众人的面前。

  “记录在案。”

  转头对下面正在记录供状的文书吩咐了一声,李征仪看向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徐元春问道。

  “徐元春,你還要否认嗎?”

  “我,我。”

  咽了口口水,看着上面坐着的李征仪,徐元春想认罪,但却是张不开那個嘴。

  “你管家曾经招认,你曾经拉拢過几個士子,向他们封官许愿,给他们赠字送画。”

  “要不要,本官将這几個士子也给你带来啊?”

  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李征仪看着徐元春诈道。

  這個事情徐五只是招认過,但却真的是一点儿证据都沒有。

  嘴唇动了动,徐元春看着上面的李征仪,双目都有些空洞。

  他的這些罪名,面上看是沒什么关系,但如果一條坐实,其他的连证据都不需要,其他人就会当做是真的。

  有嘴說不清啊。

  而且,以往在做這些事情的时候,他徐元春什么时候在乎過。

  自张居正和海瑞死后,大明的政治环境就越来越肮脏,天下的官员士绅,哪個谁敢說自己沒收過几件字画,又有那個敢說自己沒投资過他人,或者接受過他人的投资。

  至于說纳小妾,娶名妓,這都是秦淮河上的风流韵事好嗎?

  那秦淮河是他徐元春一個人撑起来的?

  感觉到口感舌燥,徐元春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這些话,他在這裡是万万不敢說出来的。

  朝廷新政,严禁纳妾,京城以前纳妾的官员一個個都交了罚款,在那之后還敢纳妾的,都被吏部给派到辽东当官儿去了。

  再加上现在徐五和家丁指认他徐元春派人阻拦松江府乡官下乡的事儿,一顶“欺君罔上,悖行不法”的帽子就结结实实的扣在脑袋上了。

  “杀了他!杀了他!”

  就在徐元春沉默之时,刑部衙门外面的围观人群众,传出了一阵怒吼。

  “這种恶徒不杀,這天下沒天理了!”

  看看不說话的徐元春,再听听外面传进来的议论以及怒吼,不管是上面坐着的李征仪,還是暗地裡跑裡旁听的周应秋、徐光启,都是暗自摇头。

  徐元春這次是完犊子了,就算是有在多的人从旁给他徐家喊愿,任他徐元春巧舌如簧,现场围观的人群都已经认定徐元春有罪了。

  “徐家都已经那么富有了,几代人靠着收租都能坐享其成。”

  偏院中,坐在椅子上一直在听着审讯的朱由校,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人。

  “你们說,他为什么還要贪得无厌的去侵吞百姓的田亩。”

  “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到皇帝的话,跟着戚金穷了一辈子的陆文昭叹气道。

  “而且,那徐家的人也是不少,臣觉得,可能還是他们觉得今后祖中的人多了后,那些田亩不够吧。”

  就是因为穷,他陆文昭沒有那個钱置办彩礼迎娶丁白缨。

  “三十余万顷上好的良田不够,那天下的百姓就沒活路了。”

  听到陆文昭的话,朱由校不满意的摆了摆手。

  在全大明,徐家都是能排的上号的大地主,大豪绅。

  无他,当年徐阶给留下了太多的遗产了。

  這個遗产包括物质遗产和整治遗产,要知道徐阶可比张居正還晚死了一年。

  這徐家人若是因为族人数量增长太快而到处侵吞田亩导致焦虑,那他這個朱家族长怕不是可以不活了。

  這天下大族,還有那個敢和大明皇族比人多,還有那個敢和大明皇族比侵吞田亩的能力。

  “奴婢觉得,是因为在過去,這种事情不会影响他们。”

  看了眼沉思的皇帝,刘时敏小声的道。

  “毕竟,神庙时朝廷官员匮乏,這种事情别說是上达天听,就是地方的县太爷,府老爷们也不会多管。”

  “過去?”

  对于刘时敏的回答,朱由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的确,万历年间,皇帝的不作为,某种程度上鼓励了民间士绅大户的侵吞田亩的不法行为。

  “我,我认罪。”

  就在這时,在李征仪又一次强调罪加三等后,徐元春终于是扛不住压力,将头死死的磕在地上,颤抖的說到。

  实际上,在今天李征仪将他拉到這刑部衙门口审时,他就已经输了。

  那些個士绅豪右们或许会给他求情,给他鼓噪。

  但是這门外的很多寒门士子,很多京城来凑热闹的普通百姓却是不会。

  他们的大嘴,会将他徐元春受审时徐五的招供,经過一番添油加醋后,传的天下到处都是。

  他徐元春,還要保住徐家,抱住徐阶的最后一丝颜面,這样将来才可能有人会替他徐家翻案。

  就如同当年被朱棣给扬了的方孝孺。

  一個鼓动着建文削藩削到让藩王造反成功的蠢货,在文人们的四处宣传下,居然成了忠良正臣的代表。

  听到徐元春认罪,李征仪松了一口气。

  這徐元春要是再不认罪的扛下去,他就得休庭,等到去松江府查徐阶坟墓到底有沒有被人掘开的人回来了。

  若是在给了朝堂那些聒噪的人世间,天知道這京城還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看了眼身边的人,示意他将地上的供职给自己捡起来,李征仪从椅子山站了起来。

  “既然犯人已经认罪,本官宣布。”

  “此人暂押刑部,三天后宣读判文,請大理寺复核。”

  “威~~~武~~~”

  听到李征仪的话,堂中两旁的衙役连忙杵着水火棍高声喊了起来,将官府的威严展现的淋漓尽致。

  随着李征仪的话音落下,徐元春整個人都瘫软在了院中。

  随后,刑部的衙役上前,将徐元春,還有他手下的徐五等人都给提溜了下去。

  被人架着走向牢房,徐元春沒有丝毫的反应。

  此刻他的双眼空洞洞一片,连恐惧的情绪都沒有,他清楚的知道,徐家算是完蛋了。

  而刑部的外面,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却是迟迟不愿离去。

  這以往若是有這种戕害百姓的乡贼被提审,那基本上就死当堂判死,交給大理寺复核,皇帝终定了。

  怎么今天却是只给出個三天后宣判?

  這事情一点儿都不刺激,他们要看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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