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深情狀元駙馬渣爹(26)
不甘心自己苦苦守了十幾年,爲之付出自己所有的表哥,卻要棄了自己歡歡喜喜地迎娶別人。
秋娘在撿起剪刀想要了結了這副差點被畜生給污了的身子時,她的不甘和怨憤令她扔掉了剪刀。
後緩緩支撐着站起了身子。像個行屍走肉一樣,開始埋屍,清毀案殺現場。
她做這一切時,是那麼的條理有序,那麼的頭腦清醒,那麼的掩蓋有方。
直到做完這一切,她一個人坐在表哥的屋子裏,像個死屍一樣坐着。秋娘才感覺到渾身早沒了一絲的力氣,身上冷得像是整個泡浸了冰缸裏。
可沒有人給她溫暖。
現在表哥回來了!
她心底唯一讓她有勇氣活着的那瞬執着的光,出現了!
她滿心期待着,表哥回來的第一句話,是跟她道一聲,“秋娘,對不起,是我太不顧及你的感受了!”
沒有,統統沒有,只有一隻可笑被拔了毛,醬燒了的扁毛鴨子!
“秋娘可是還在生我的氣?”顧有安不是不懂情的男子,相反他很懂,女人的一個眼神,他都能品出味道來。
更何況是打小與其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妹。
顧有安心裏有愧,雖然不滿表妹的不懂事,但還是耐了性子哄道,“好了,今兒下午時是表哥的不對,表哥給秋娘賠罪可好?”
說着,顧有安扮小生做了一個揖。
他等着秋娘像往常一樣破涕而笑,卻沒有,直到聽到腳步聲,擡眸一瞬,纔看到表妹已經轉身進了他的屋子。
顧有安眉頭微蹙,不明白表妹今兒犯得什麼犟脾氣,不過他是男子又是兄長,未有多作計較。
看一眼被打落在地不遠處的醬板鴨,想着自己荷包裏不甚太多的銀錢,而他入職翰林院還要幾天的時間。賞銀雖然有,但總歸也不好現在就大手大腳的花。沒得被人斥一聲窮人乍富,上不得檯面。
於是他彎身想要去撿醬板鴨,突然視線略及到地上翻新鬆軟的土,眼神微凝,“這土,怎麼會翻新了?”
像是知曉他會問一樣,屋子裏傳出秋娘淡淡的迴應聲,“我聽街上的百姓們說,新狀元及第登科,家裏的土要翻新一下,如此狀元及第,翻身爲官,步步才能高升!”
“哦,原來還有如此一說?”顧有安撿起地上的醬板鴨,吹了吹上面沾得少量溼土,便攏在紙包裏,拿了醬板鴨進屋去。
進屋前!
他有些鬼使神差地頓了一下步子,扭頭又看了一眼院子裏翻新的土,莫名有些怪怪的感覺。說不出來?
他將醬板鴨放下,看一眼秋娘終還是說了一句,“你瞧你氣性現在越來越大了,都敢衝表哥甩臉子了。你瞧,這好好的鴨子,不是你一直說等表哥有銀錢了,要買給你喫的嗎?你倒是好,一生氣也不愛惜喫食了,直接給打到泥土裏去。”去讀讀
秋娘看一眼明顯沾了溼土的醬板眼,怪異一笑,“一隻死鴨子而已,死物就樂意找死物!”
她說的怪異,卻聽得顧有安眉頭一緊,“秋娘,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表哥出去一大時候纔回來,一定累了吧?表哥還沒有喫晚飯嗎?”
顧有安下意識搖頭。
“那表哥着急郡主,郡主怎麼也不留表哥喫頓飯再回來?”秋娘起身去往盆裏倒淨手的溫水,突然捏着一方布巾手抖了一下,聲音變得僵硬,“表哥,帕子有些髒了,忘記洗了,要不然表哥一會淨手後,把手晾乾吧!”
說着,拿了掛在木架上的布巾,似是就要去洗去。
卻被顧有安從身後抽拽了過去,“不必洗,淨面的布巾,能有多髒。再說秋娘每日裏都要洗一遍,髒不到哪去。”
顧有安被表妹剛纔陰陽怪氣郡主一番,也不惱,知道這女人在喫醋耍小性子。
手握上布巾的一瞬,顧有安愣一愣,“這布巾溼的?”低頭一看,有些暗污,倒是不太髒,就像是洗不掉似的。
他出去了一下午,有些累了,就想趕緊洗洗喫過晚飯,好好休息一下。
於是道,“不用洗了,就用它吧!”
說着,淨了手,順手就着布巾擦了手。
秋娘盯着表哥白淨修長的手指擦在那方曾佈滿血污的布巾上,嘴角微顫。張嘴想要阻攔什麼,卻像是報復一樣,終是嚥下了到嘴邊阻攔的話。
她活在地獄裏,總要拉表哥一起和她沾染地獄的氣息。
不然,她怕是會先瘋的!
“秋娘,你喫啊,怎麼不動筷子?”
顧有安像是真餓極了,挑了幾筷子鴨肉放到嘴裏喫完,發現表妹怔怔地盯着鴨子,卻是筷子動都沒有動,不由催了聲。
秋娘嘴角扯出一抹笑,“表哥快喫吧,我今兒胃口有些不好,就不陪表哥一起吃了。”說着,伸手揉按了一下自己的胃。
顧有安嘆了一聲,“那秋娘可沒有口福了,這京城的醬板鴨果然味道不錯。”怕秋娘傷心,忙又保證道,“趕明兒我再給秋娘單買一隻,讓秋娘喫個夠。”
秋娘搖搖頭,“我最近口味變了,喫不得這種油膩的,表哥還是別買了。”
顧有安沒有再說別的,女人善變,他在讀書時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顧有安沒有疑它的將一整隻醬板鴨都喫完了,喫完洗漱後便準備休息。
看一眼還坐於屋中未及離開的秋娘,不由側目,“秋娘,不早了,早些回去睡吧!”
“表哥,我今晚睡表哥屋裏可以嗎?”秋娘擡眸定定地盯向表哥。
顧有安想起他和表妹其實私下早已生米煮成熟飯,但到底未娶未納進門。若是光明正大睡到一起,於理不合。
更何況,若是引起郡主的誤會就不好了。
他想了想道,“秋娘,早先是表哥混帳,以後不會了。秋娘未有納進門前,表哥我再不會對你做那混帳事了!”
“嗤嗤!”
秋娘突然笑得陰沉,一手扯開了自己的衣領子,指着身子道,“怎麼,表哥是嫌棄秋娘了嗎?”
“秋娘,休要胡鬧!”
顧有安眼皮子驚跳一瞬,趕緊上前將秋娘扯開的衣領子給攏緊,繫好盤扣,道,“秋娘,你在表哥的心裏,永遠是特殊的。放心,表哥說過不會負你,就不會負你。聽話,我今兒實在有些累了,想早些歇下,回房去吧。”
見秋娘不動,顧有安無奈只好哄道,“來,表哥親自送你回去。”
說着,拉起秋娘的手一邊往屋子外面走,一邊疑惑一聲,“秋娘的手怎會這般的涼,是穿衣少了嗎?還未有至夏日,秋娘莫要爲好看就穿衣太薄,凍病了又要難受了。”
“表哥,我今晚不能回自己屋子睡的!”
“爲什麼不能回去?”
“咦,秋娘你屋子怎麼如此亮堂,你平常不在自己屋子的時候,不是從不掌燈的嗎?”
“表哥,今晚那間屋子住不得人。表哥收留我吧!”
“爲何,爲何住不得人?”
顧有安拉着秋娘進得秋娘屋子一瞬,一雙眼睛驀地撐大。
他倒抽一口涼氣,“秋娘,你在屋子裏做了什麼?”
太驚悚了。
好好的屋子,屋子本就不大,此時卻擺了香案白燭。
白燭明晃晃的,竟然一連插擺了十支。
顧有安驚的頭皮都開始發麻,忍不住拽緊了秋娘的手,聲音不自覺地發緊,“你,你,秋娘,你到底今兒自己在家時,做了什麼?爲何好端端擺白燭?”
一陣冷風吹進來,透着陰森氣直激得顧有安打了一個激靈。他腳下步子急退一步,不知爲何,他想趕緊退出這間屋子,有種詭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刺激着他的神經。
鬼怪之說,令他一瞬間後背僵直,拉了秋娘就要出屋子。
此時,卻被秋娘的手拉住,“表哥,要不然表哥陪我在這裏睡一夜吧!”
秋娘的聲音透着陰冷,幽幽地響起在顧有安的耳邊,就像是來自地獄裏的索人命的陰魂在低嚎。
嚇得顧有安,再也顧不上讀書人的斯文和身爲男人的鎮定,拉了秋娘就從屋子裏跑了出來。
一直跑離那間擺着十支白燭的屋子很遠,跑回自己的屋門前。站在屋階上的顧有安,明顯有些氣急敗壞地瞪向表妹,“秋娘,你發什麼瘋?你屋子裏都擺得什麼亂七八糟的?”
最終,秋娘如願住進了表哥的屋子。
夜深入靜時,聽着耳邊表哥沉穩的呼吸聲,秋娘的眸子猶自睜得很大很亮。
她側身看着表哥,嘴角扯出一抹透着陰厲的淺笑,低低幽聲,“表哥,你可莫要棄我而去啊。不然……秋娘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要得到!”
一抹陰森透着死氣的冷光,一閃消失在這詭異的空氣裏。
嘎嘎!
一陣代表不祥的黑烏鴉叫聲,消失在這座被掩蓋了血腥氣的小院上空。
一座奢華的府邸裏。
一隻黑烏鴉悄悄地落於開着一條縫的窗前,縮着身子有些委屈巴巴地鑽了進去,張着鳥嘴一聲,“喂,女魔頭,女魔頭,你睡了嗎?”
“傻鳥,想被拔毛燉湯喝是不是?”瓊斯懶懶一聲,從牀上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