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包养"
张璟铭见周弘這样,不知出了什么事,便迅速停车到路旁,紧跟着就看到周弘去开车门,不過只一條小缝时就果断的停住,一时沒再动作,似乎在努力克制。
张璟铭顺着周弘的视线看去,只见纷杂的路人之间,有一对男女特别扎眼,男的细瘦,拉着女孩的手弓着腰做哀求状,女孩低着头,面色十分哀伤,身形僵硬,似乎挣扎着要收回手来,但总归沒往回收。
只一眼,张璟铭就揣测出了大概,看向仍保持着推门动作不变的周弘,嗓音沉沉的问:“不去看看?”
停顿的這片刻裡,周弘已经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此时听了张璟铭的话,立即平稳的接道:“不用,走吧。”然后关上车门,重新坐好,神情如一潭死水,无波无澜的。
张璟铭十分配合,几乎在他话落的同时,就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折腾了一天,周弘浑身疲软,脑袋却格外清醒,绷着的神经一直沒松下来,可這清醒却是一片空白的清醒,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好,就在這种脆弱的状态下,他听到张璟铭用那一把低沉的大提琴嗓音說道:“你去哪?”
周弘不由一愣,這才意识到他无家可归的处境,本打算去梁子那裡赖一段時間,可眼下,他却不想了,他现在只想尽量的躲开人群,尤其是相熟的人。
想到這儿,周弘开了個小差,将手机给关了,做完這动作之后才侧向张璟铭,对他說:“张总,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不介意再帮我一把吧?”
张璟铭淡淡的看他一眼,什么表情也沒有,让本来很是无畏的周弘一下子动摇起来,十分拿不准要不要說出来,太沒脸皮了点儿,可转念一想,他最沒脸的时候他都见過,還有什么可纠结的。
于是,周弘释然了,甚至超脱了,神色间有一丝轻松,尽管笑得很凄凉,“我沒地方去,张总你是個好人,房子那么大,不如腾给我一间,把我欠你的人情堆到最高,還都還不了。”
舌头還沒伸直,周弘就见张璟铭朝自己看了一眼,眼神裡有些东西,他看不明白,却知道张璟铭既然有了反应,就說明他的請求有戏,于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便听到张璟铭沒什么情绪的說了一句话。
“好,你睡過的那间客房给你。”
周弘提出這個請求,是抱着一半的自虐心理的,就是被拒了也不尴尬,也沒真想過他会同意,所以一时有些懵,直到张璟铭又投来询问的一眼,才呐呐的說了声:“谢谢。”
這人挺仗义,要不就是同情心太盛,而他的遭遇又太惨……
回到那二十八层的豪宅,周弘坐在床上,忽然想起他的行李箱,也不知有沒有被张璟铭一同解救了,粗略的扫一下客房,不见有,周弘也沒啥反应,只心道:這下是真的身无长物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听到敲门声,周弘才动了一下,抬起一张淤青的脸看向门口,门沒关,就见张璟铭堪堪的立在外面,身姿精壮挺拔,逆着光看去,英伟不凡,与眼下目不能睹的他一对比,简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熬了些咸粥,你要不要喝点。”
一句话又让周弘呆愣当场,半天才回過味儿来,不可置信的仰望着他,“你還会做饭?”想他一個自力更生的穷乡小子都沒碰過锅碗瓢盆,他一個细皮嫩肉的钻石王老五竟然還下得了厨房,当真是,令人无话可說。
面对周弘的惊诧,张璟铭只摸了下鼻子,默默的說了句:“不算会做。”
周弘扯了下嘴角,站起身来,摆出一副“十分有幸”的架势,“当然要喝。”尽管他一点食欲也沒有,但寄人篱下,凡事都顺着地主一点儿总沒错。
那粥样子很平常,味道也平常,微微带点咸滋味,喝下去一碗竟還觉得不够。
周弘又添了一碗,忽然想起今天說的,要請面前這人吃饭的事。他含着口粥瞧一眼张璟铭,无奈的想,還是算了,眼下這人情都高成山了,哪是一顿饭能了断的,日后再說吧。
放下碗抬起头,发现张璟铭在盯着他看,沒甚表情,给人感觉看了好久,周弘略显窘迫的抹了一下嘴,沒等开口,就听到对面的人问他:“你是做什么的?”
周弘立即想到他要請他吃饭的最终目的,讨一份工作!
“我刚毕业不久,暂时還沒有工作。”周弘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可一双眼睛還是骤的亮了起来。
张璟铭扶一下眼镜,很随意的接着问:“什么专业?”
周弘心中暗喜,如果换個场景,這就像是一场面试了,于是不由自主的端正起来,“工程管理,专业成绩优异,每年都拿国家励志奖学金……”
說着說着,周弘忽然看到张璟铭的薄唇扬起来一点,眼睛裡十分干净,是一抹不含任何情绪的笑,可就是不太合时宜,不禁让周弘立即住了嘴,撇开脸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到底還是着急失态了。第一次见這人有点笑模样,却是在這种情况下,周弘十分郁闷。
气氛一時間有些尴尬,张璟铭收起浅笑,垂下眼睛說:“你還是好好调整状态要紧。”說完,站起身来向书房走去。
周弘捏了捏眼角,长出一口浊气,沒错,他现在的情绪极其容易波动,甚至喜怒无常了,刚這一小会儿,就乱得不成样子,哪裡還有往日的风采。调整是必须的,却不知道需要多长時間,毕竟,眼下所受的打击太大了。
睡得晚起来时也就晚了,周弘从客房出来,晃悠着瞧了几眼,不见张璟铭,想到周末過去了,他应该是去上班了。
洗手间裡,周弘眼瞅着镜子裡的自己,头发乱糟糟一团,眼下乌青,面如菜色,尤其身上那件白衬衫,看着竟像从哪個乞丐手裡抢来的,形象之差劲已经无以言表。
刷牙洗脸之后又把头发收拾干净,周弘扯着衣服想,行李落在了酒吧,或许還能找到,可他却不想再去一趟,在那儿给人群殴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說箱子裡也沒什么值钱的东西,要非說出一件在意的来,大概就是小右送的一條裤子了,但眼下分手了,她又有别的男人关心,還要他留恋旧物做什么。
苦笑一声,周弘走出洗手间,四处转悠着找些能遮脸的东西,他這张脸上块块淤青不說,估计還能给几個陌生人认出来,那种样子出现在網络裡,想不红都难……
一大早的,心情又破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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