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判官 第1373節 作者:未知 排布燈籠還得兵主相助? 兵主是罪主的人。 李沙白道:“兵主蚩尤的巔峯二十八陣,如果能融匯運用,用在燈籠的排布上,能給運侯幫上大忙,我聽說仙子姑娘對二十八陣也有研究。” 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想去找雲應。 凌寒思索半響道:“若說融匯運用,我卻做不到,巔峯二十八陣太過複雜, 但若是雲應肯排出一套陣法,我倒是能分辨真僞。” 武栩道:“能分辨真僞就好,勞煩李畫師帶我去一趟那山洞,我去找兵主好好說說。” 說說? 這能有什麼用處? “千戶,這事說得通麼?” 武栩一笑:“且試試,我總覺得我和蚩尤有些投緣。” 事情說定,武栩即刻和李沙白動身去了山洞,韓宸和太卜到星宮之中再做些準備。 徐志穹滿心費解,不知武栩是何用意。 凌寒在旁壓低聲音道:“他去倒也合適,他和雲應緣分極深,只是武千戶想不起來了。” 武栩五年前升任星官,他和雲應滿打滿算也就認識了五年。 “敢問嫂夫人,他們之間哪來的緣分?” 凌寒道:“煥殊三傑,長兄姓雷名烈,字伯封。” “雷烈,字伯封,那又如何?”徐志穹沒發覺有什麼特別之處。 等等! 武栩的字,也是伯封。 凌寒接着說道:“煥殊大帝死後,雷烈重新召集其麾下兵馬,先擊敗了煥殊大帝的後裔,又擊敗了九黎國的國君蚩尤, 自此,雷烈一統四方,恢復了自己原本的姓名,他姓公孫,名喚軒轅,後世之人,稱其爲黃帝。” 第1062章 未神黃帝 雷烈是黃帝? 徐志穹曾經聽凌寒說過,雷烈和雲應都曾敗給薛運,他們身上有薛運留下的記號。 雷烈姓名的一部分不能改變,雲應的黑白臉不能改變。 表字也是姓名一部分。 雷烈和武栩的表字都是伯封。 黃帝就是武栩? 那位一統四方的黃帝? 成就甚至大過煥殊大帝的黃帝,就是武栩? 沒錯,他就是武栩。 凌寒道:“在師門爲將帥時,雷烈治軍極嚴,其手下將領對其怨言頗多,尤以副將劉恂最甚, 而後劉恂轉而追隨薛運征戰,與雷烈少有往來, 雲應叛亂,雷烈奉命平叛,看似大敗而回,實則保留了實力,到後續罪主臨世,再到煥殊大帝與薛運之戰,雷烈均有參與,但並未傷及根本, 煥殊大帝故去,雷烈重招舊部,與煥殊大帝子嗣爭鬥,雷烈大勝,得號黃帝,此戰又被稱之爲炎黃之戰, 雷烈東征西討,幾無對手,直至東征九黎國,與兵主蚩尤陷入苦戰, 蚩尤雲應借生克雙星之力,喚來了一場大霧,意圖在霧中偷襲雷烈,不料雷烈請名匠造了指南車,走出了迷霧,雲應自己反倒在霧中迷路了,自此,迷路成了雲應最恐懼的事情, 雲應戰敗,被雷烈誅殺,幾經輾轉方得重生,修爲折損了不少, 除卻雲應,雷烈以爲自己再無對手,沒想到薛運經營的判官道,日益壯大, 雷烈厭惡一切對他有威脅的人,寧肯錯殺一萬,不留隱患半分, 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雷烈率先出手,摧毀了薛運和劉恂共同締造的第一座罰惡司, 自此,薛運和雷烈之間展開了長達數千年的爭鬥,期間兩人各有勝敗,各自修煉成了未神, 直至七百多年前,大宣立國之初,雷烈趁薛運虛弱再次摧毀罰惡司,重創判官道, 薛運大怒,與雷烈展開決戰,雷烈戰敗,被薛運押送陰司,受了七百多年的苦,還被灌下了孟婆湯, 雷烈自此記憶全失,轉生成了武栩, 二十二年前,武栩與劉恂在望安河邊聯手擊敗了窮奇,彼時武栩還沒起表字,劉恂也不知道他身份, 等武栩有了表字,劉恂知道他就是雷烈,與其再無往來,現在你該知曉,劉恂爲何如此厭惡武栩。” 徐志穹終於明白爲什麼師父如此憎恨武千戶。 但他還有一個疑問:“嫂嫂,這些事情,你爲何知曉的這麼清楚?” 凌寒道:“因爲我是煥殊大帝的女兒。” 難怪雲應稱呼凌寒爲師姐。 徐志穹訝然道:“如此說來,你和薛運出自同一師門,而且還貴爲公主。” 凌寒苦澀一笑,搖了搖頭:“我和他不是同一師門,我自十歲時,便被父親送到了生克雙宿門下,名爲弟子,實爲細作,從未奢求過公主這等尊貴身份, 我在生克雙星身邊學了許多技法,悟出了些陰陽之理,但生克雙星對我有所防備,技法教的大多不全, 我且以我所學,加上一些雜學手段,創立了巫道一門,日後雖被煥殊大帝重新召回身邊,但因疏離日久,已談不上有多少情分。” 徐志穹深吸一口氣道:“嫂嫂也是受過苦的人,但出身終究顯赫!” 凌寒皺眉道:“這算是安慰人麼?我這出身卻給我帶來過什麼好處?” 徐志穹聳聳眉毛道:“終究比我這苦出身的人日子好過的多。” 凌寒一笑:“我聽劉恂說過,你身世確實特殊,具體特殊在何處,他又不肯明言, 許是就因爲你受的苦多,因而人性留的也多,卻和薛運有幾分相似。” 徐志穹搖頭道:“我可不敢和他比,能成爲煥殊大帝的弟子,肯定出身名門望族。” 凌寒搖頭:“薛運並非出身名門。” “那好歹也是薛家的公子,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曉。” 聞聽此言,凌寒一怔:“這卻與薛運更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難怪你們結拜做了兄弟。” 這話什麼意思?是說薛運性情麼? 說他瘋瘋癲癲,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嫂夫人,我和你說的不是一個事情。” 凌寒問道:“你可知世人爲何總是把薛運叫做山猿?” 這還用問麼? 且看他上樹撒潑的模樣,和山猿有什麼分別? 當然,這話不好當着凌寒的面說。 見徐志穹不言語,凌寒直接說道:“薛運真不知自己姓什麼,他不知自己生辰,也不知自己年歲,他不知自己父母,也不知自己家事, 他是我父親從薛地荒山之中撿回來的野人, 因爲是從薛地撿來,父親便讓他姓薛,借一句鴻運步步高的吉祥話,便給他起名叫薛運,起了個表字叫步高,因他是父親的第二名弟子,又給他起個表字叫仲琅, 入門三年,他連話都說不清楚,時常遭師兄弟們譏笑,誰要笑他,他就和誰撕打,打不過,他就上樹扔石頭,又或者站在樹上對着人撒尿, 入門五年,他不會寫字,而後學會了寫字,寫的又極其難看,所以他輕易不給人留字。” 薛運的字確實難看,但徐志穹的字也難看,所以徐志穹從來沒有留意過。 凌寒接着說道:“因爲識字太慢,薛運早年練錯了技法,導致他成年之後長不出鬍子,後來又從我這裏學了祕術,好不容易在下頜長了一抹山字須,因此倍加珍惜, 話說回來,你也未曾蓄鬚,這點也和他相似。” “我是……”徐志穹確實沒有蓄鬚,倒不是因爲練錯了工法,是因爲覺得蓄鬚不好打理。 凌寒低語道:“野人終究是野人,他有很多性情改不了,作戰的時候習慣與人撕打,歡喜的時候喜歡上樹,遇到姑娘喜歡追着跑,發瘋的時候會嘶聲嚎叫, 他不是真的瘋了,野人的天性就是如此,猴子、山猿、馬騮,這些稱呼都是挖苦薛運的出身,看似他不介意,其實…… 日後若是還能再見到他,別再叫他猴子,行麼?” 我是沒有叫過他猴子的! 就是他餵我喫蒼龍神力的時候,叫過一回。 徐志穹聞言笑道:“能見到他,你一定能見到他,說到這裏,還有件事情要央求嫂夫人,等開戰之後,你要想方設法和他取得聯絡,讓他抓住機會從法陣逃出來。” 凌寒點點頭,眼睛裏帶着幾分希望:“託夢的事情,你還沒說呢,你想在什麼時候託夢?” 徐志穹道:“就是今夜。” …… 深夜,徐志穹來到星宿廊,找到了師父。 “有件事情,還請師父幫我,我想在師父這裏學一樣本領。” “什麼本領?” 徐志穹道:“觸碰忘川河水的本領。” 師父點點頭:“既是成了道門之主,這手段是一定要學的,只是要下點苦功。” “苦功能下,但時間不多,我必須在一夜之間學會,” 師父嘶了一聲:“一夜之間,這怕是有些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