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掌灯判官 第60节

作者:未知
徐志穹不知该說些什么,肖松庭在旁道:“是呀,和咱们一样,祁前辈杀道,他有六品的修为。” 徐志穹长出一口气,原来都是杀道。 肖松庭叹口气道:“那晚祁前辈既然遇到了那宦官,就不该让他跑了,可惜了。” 武栩抬起头,垂着眼角看着肖松庭:“可惜什么?” 肖松庭道:“要是祁前辈愿意出手,肯定能抓住那宦官。” “凭什么?他凭什么要抓那個阉人?他是提灯郎么?還是跟你们沾亲?” 肖松庭无言以对,徐志穹闻言道:“属下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徐志穹道:“我是提灯郎,于公,抓贼是我本分,于私,那個阉人伤了我,报仇,是男儿的本分,于公于私,都不能指望别人。” 武栩笑了:“這话說的才有我提灯郎的血性!你九品,那宦官八品,打不過他不丢人,可你至少得查出些线索来, 一会去看看孟世贞,這老光棍在大牢裡快发霉了,他脑子不灵,你去帮他一把。” 武栩给我布置任务,肖松庭为什么全程在旁边听着? 让他听,证明武栩信任他,肖松庭肯定是武栩的心腹。 肖松庭知道舞娘陈九儿的事情,也知道祁信安的事情,還知道我要去协助孟世贞调查线索。 武栩在他面前几乎沒有秘密,以后与肖松庭相处得多加小心,不必刻意讨好,但绝对不能轻易冒犯。 徐志穹到了大牢,孟世贞正在作秀。 他把陈九儿在行架上捆绑结实,在她面前把一件件刑具摆了出来。 鞭子,棍子、板子、锤子、锯子、钩子、凿子……每一样刑具上都带着陈旧的血迹。 孟世贞阴着脸道:“我在這大牢裡陪你蹲了四天,连個太阳我都看不见,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不给我画,好言好语劝着你,你還是不给我画,今天得给你上点热乎的,我看你画是不画!” 孟世贞的任务,就是让陈九儿画出那道疤痕。 可過去四天了,陈九儿一直画不出来。 看着刑具摆在眼前,陈九儿的五官都扭曲了,嘶哑着嗓子喊道:“我画,這就画。” “你画個屁!”孟世贞啐了口唾沫,“前天我要收拾你,你說要画,瞎画了两笔,让我被千户骂了,昨天你又說要画,画完了,我拿上去,又被千户骂了,今天你特么還想骗我,你别急着画了,我先打了再說!” 徐志穹在旁边站着,心裡暗自发笑。 别听孟世贞說的咬牙切齿,实际他对陈九儿下不去手。 提灯郎用刑的时候不需要說這么多话,无论公堂還是大牢,只要动手就沒有心软的! 如果這人不是陈九儿,换一個人捆在這试试!孟世贞早就让他掉了一层皮! 老光棍這是对陈九儿动心了。 孟世贞把鞭子抡的啪啪响,半天沒抽下去,看他那尴尬模样,徐志穹怎么也得给個台阶下。 “孟,孟青灯,您息怒,”徐志穹上前拦住了孟世贞,“這事不劳您动手,有属下代劳。” 孟世贞咂咂嘴唇道:“你是說,你动手?這,這合适嗎?” 受了徐志穹的感染,孟世贞也口吃了,他是真紧张。 “這有什么不合适,属下本来就是给您帮忙来的,”徐志穹劝孟世贞放下鞭子,“您,您别用這個了,這女子,细皮嫩肉,打,打坏了,也不好向千户交代。” “我看她就是皮痒!”孟世贞气呼呼放下鞭子,心裡倒是踏实了一些。 他以为徐志穹最多用手打两下,应该打不坏。 沒想到徐志穹把剪刀拿起来了。 “志穹,你,你這是作甚,這事,你,你是知道内情的,她,她不是坏人,她就是想不起来了,不,不行啊,志穹,你,你不能动她脸呀,這,這不合适,志穹,尿了,尿了,志穹,你先躲开点!” 多亏徐志穹跳得快,否则一双新靴子泡汤了,還是黄汤。 他拿着剪刀走到陈九儿近前,沒想到陈九儿吓尿了。 可他其实就是在陈九儿额头附近剪了一绺头发。 孟世贞道:“你這是作甚?” 徐志穹道:“我看她,横竖也想不起来了,我,我认识一個学阴阳的,明天给她算一卦吧。” 孟世贞眨眨眼睛道:“能灵验么?” 徐志穹憨憨笑道:“灵不灵,试试呗,大哥,你先忙着,我,我巡夜去了。” 孟世贞点点头道:“明天记得把卦象告诉我,我在這地方可是难受坏了,等這档子事完了,說什么也得去茶坊泡几天,去去這身晦气。” 徐志穹看着陈九儿,這么水灵的女子摆在面前,孟世贞非得去什么茶坊。 即便活到四十多岁,還是有不少男人沒开窍,像老孟這种终日在茶坊中堕落的男人简直无可救药! 去勾栏明显比這好多了! 离开大牢,徐志穹准备去巡夜,替代孟世贞的,是灯守屈金山。 灯守,是掌灯衙门的特殊岗位。 掌灯衙门裡,千户红灯郎是正五品官,副千户红灯郎是从五品,百户绿灯郎是正六品,试百户绿灯郎是从六品,旗首青灯郎是正八品,副旗首青灯郎是从八品,白灯郎是正九品。 有沒有七品官? 有,這类官叫做灯守。 灯守属于青灯郎,但官比旗首大,他们平时不参加巡夜,一般留守在衙门中处理日常事务,可以理解成为离开了一线的管理人员。 很多青灯郎到了一定年纪,就会選擇当灯守,因为从青灯升到绿灯的难度太大了,红灯、绿灯、青灯,各级岗位,人数是固定的。 掌灯衙门有八位百户绿灯,百户绿灯下边還有试百户绿灯,每個绿灯手下手下有五個旗首青灯,如果有一個绿灯郎阵亡了或是退休了,试百户绿灯才有机会成为百户绿灯,旗首青灯才有机会成为试百户绿灯。 四十個青灯,共同竞争一個岗位,而绿灯郎一般都有七品的修为,寿命长,生命力旺盛,阵亡的几率不高,也不会轻易退休,這就成了一個很让人着急的問題。 如果不想当一辈子八品官,那么最佳選擇就是当灯守,先从一线上下来,成功晋升为七品官。 但有一点,当了灯守,就不可能继续晋升了,七品是上限,這是掌灯衙门的规矩。 屈金山是一位老青灯,今年六十六岁,去年才从旗首退了下来,当了灯守。 老青灯工作经验丰富,人也和善,其余青灯需要休假替班都找他,這些日子他一直替孟世贞巡夜,徐志穹休沐,還是第一次见到屈金山。 屈青灯爱笑,一笑两眉弯弯,眼睛弯弯,成了四條弧线。 两人說了几句客套话,屈青灯讲出了他的规矩:“志穹啊,我年纪大了,听我多啰嗦几句,巡夜是個苦差事,但咱们本分不能差了, 北垣這個地方地方大,十二盏灯也确实多了些,但咱们巡夜必须两人一队,志穹,你和马广利一队,最北边的四盏灯归你们。” 孟世贞手下一共八個人,两人休沐,一個死了,還沒补上来(王世洁),剩下五個人,算上屈青灯,一共分三组,每组四盏灯,分的沒毛病。 徐志穹和马广利地方远了些,要多走几步路,這一点,屈金山也想到了,给他们分的灯相对集中一些。 “诸位,今夜辛苦,還是那句话,巡夜点灯,不能含糊,点灯之后,各位自便,老夫也不干预。” 众人一起去了北垣,正要分头行动,忽见两辆马车从身后冲了過来,路過水坑,溅了王振南一身泥。 王振南平时最爱干净,這一身泥水却惹得他恼火。 谁這么大胆子,敢溅了提灯郎一身泥水? 王振南骂道:“又是這两個鸟人!” 徐志穹揉揉鼻子,问道:“哪两個鸟人?” 马广利道:“新任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周开荣的儿子和侄子,又叫周家双虎,一個十五,一個十七,又狂又狠又跋扈,都叫他们周家二虎!” 吏部文选清吏司郎中,五品官。 五品官的儿子和侄子也敢這么嚣张? 王振南道:“這帮兔崽子,真他么该杀,前天還在北垣弄死了两個叫花子,一個打死的,另一個活活烧死的。” 徐志穹诧道:“为什么要杀叫花子?” 王振南道:“不为什么,這两個畜生就是图個乐,周开荣上個月刚上任,這两個畜生就猖狂起来了!一個月裡不知做了不知多少坏事!” 徐志穹:“那咱们不管么?” 王振南叹了口气:“要是有人告状,倒也应该管管,可谁能替叫花子告状呢?” 马广利苦笑道:“别說是叫花子,就算普通百姓,也沒人敢告他们!告了又怎样?他爹是吏部郎中,别看是個五品官,试问有谁不怕吏部?刑部敢管嗎?咱们武千户敢管嗎?算了,睁一眼闭一眼吧。” 屈金山端正神色道:“不管寻常百姓還是叫花子,都是一條性命,今晚那他们两個不闹也就罢了,若是闹大了,必须予以劝阻!” 马广利道:“怎么劝?客气說话沒用,不客气說话,人家连我們一块打!” 屈金山道:“你有修为,還怕他们?” 马广利道:“有修为有什么用?我們還真敢打他们不成?我們一根手指都不敢动他们!他们打我們可不会手软,别看他们十几岁,這年纪下手最狠,根本不知道轻重,我可不想……” 屈金山怒道:“别說了,這是我等本分,就是难做也得做!” 马广利不敢再說,王振南擦擦身上泥污,愤恨道:“想我刚入掌灯衙门时,周开荣只是個从七品的监察御史,這两年也不知道借了谁的光,转眼就做了郎中!” 到了北垣,众人各自点灯巡夜。四盏灯点的也快,二更天刚過,徐志穹把马广利把這片地盘巡完了。 点完灯,爱干什么干什么,老青灯說了,他不干预。 两人想到白芍药茶坊喝一杯,等到了茶坊,看到桌子被掀了,炉灶被砸了,茶具碎了一地,各色茶叶洒的到处都是。 老板娘青着一只眼睛,泪汪汪道:“灯郎爷,今儿不能给您冲茶了,您,明天再来吧。” 马广利喝一声道:“哪個不长眼的,敢在這裡惹事,說给我听,看我不打折他们的腿!” 旁边一位伙计道;“是周家二虎。” “呃,你,你看看這帮无法无天的……”话說一半,马广利咽了回去,脸望着天,强行缓解尴尬道,“今夜就先這样,改天我們再来喝茶。” 离开了白芍药茶铺,马广利搓搓手道:“沒想到今晚白芍药茶铺倒霉了,咱们可小心点,千万别撞上那两個瘟神。” 徐志穹沒作声,他心裡巴不得遇到他们。 還剩二十一颗功勋,就要升到九品中段了。 马广利压低声音,又问了一句:“兄弟,白芍药茶铺原来是王世洁的地盘,现在归你了,你问他们要過月钱么?” 徐志穹摇摇头,故意装糊涂:“什么是月钱?”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