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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一般的宠物

作者:白色十三号
总体来說,十多年后的扒手,论及凶悍程度,也就够给這年代的提鞋。

  吕冬有印象,去年還是今年,高中班主任去泉南学习,在公交上丢過包,据說开始是偷,后面被发现后,三個人硬生生从他手裡抢走了。

  沒人敢說话,因为有刀子。

  不是吕冬過于小心,而是這年代的社会治安形势,跟四五年后根本沒法比。

  否则也不会有严打。

  再遇到扒手,属于大概率事件,万一盯上自個,被人硬抢的话,反抗還是认怂?

  带刀子什么的不可取,对自身风险也很大。

  貌似這时候已经有银行卡了,隐约有印象,泉南和青照都有工商行的自动取款机,就是存款有点麻烦,实在不行开张卡,及时存进去。

  就是有点麻烦。

  吕冬换個地方撒網,拖上来几個蚂蟥,正想着這事,看到了河堤外侧的枣树。

  有了!

  别說刀子,就是武器啥的,也不是大好青年该考虑的!

  作为预备先进個人,一定要有积极向上的思想觉悟。

  所以,吕冬决定临时养点宠物,像狗啊、猫啊、鸟啊、乌龟啊、老鼠啊什么的,都太俗了!

  养就要养不一般的,卓尔不群的,别人不敢养的。

  吕冬放下渔網,来到酸枣树附近,仔细看了一会。

  這野生的树,沒人打药水,痒辣子真不少!

  吕冬相中的就是這痒辣子,整個泉南估计也沒人养痒辣子当宠物。

  但這虫子浑身长刺毛,毛上自带毒性,碰一下红肿骚痛都是轻的,弄不好伤人伤己。

  比如找东西装裤兜裡,一旦掉出来,乐子就大了。

  所以,選擇的宠物笼一定要高大上。

  吕冬想到個好东西,回到三角坝上,捡起吕兰兰扔掉的硬质烟盒。

  痒辣子装进去,盖好盒盖,虫子顶不开,刺毛也穿不透。

  另外,還能随时拿出来放痒辣子……嗯,放风。

  死了也不打紧,死了的痒辣子仍然魅力无穷。

  吕冬试了下硬质烟盒,盒盖能够扣紧,跑到堤下的杨树前,折断一根枯枝,做成临时筷子,回到酸枣树那边,选了几條两公分左右的痒辣子,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夹进硬质烟盒裡面。

  棍子扔进河裡,摘两片叶子放盒子中,又扣紧盒盖,吕冬這才敢正常呼吸。

  不因为别的,痒辣子的刺毛容易掉,一口气吹下来落自個手上,回去就要胶带、肥皂、牙膏一起上了。

  不敢直接装裤兜,害怕万一掉出来,吕冬找了根长点的狗尾巴草,竖着捆上提在手中。

  天色见黑,胡春兰来河上叫吕冬吃饭,娘俩拿着渔網水袋等东西,一起回了果园。

  鲶鱼放进果园储水的大水缸中养着,总共網到五條,给了吕兰兰一條,剩下最大的三斤半多。

  其他的鱼,最大的草鱼,胡春兰打算给吕振林送去,那些杂鱼和嘎牙拿回老街上,街坊邻居送一些。

  這些年,街坊邻居沒少帮他家忙。

  不說别的,果园活多的时候,喊一声都会来帮忙。

  比如果园又要打防虫害药水了,吕冬這几天在老街上遇到人,人還告诉他到时說一声,会带着喷雾器来帮忙。

  人情社会,总是有来有往。

  蚂蟥比昨天少,连饵窝带下網,也就五十條出头。

  吃過饭,胡春兰去了村裡,吕冬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推开手电,提上水桶,钻进了果林。

  比起昨晚树上树下,前前后后费力去找,今晚真的是轻松太多了,只要蹲下来,一一捡起知了猴,扔进桶裡就行。

  沒有知了猴能越過宽胶带這道天堑爬到高处去。

  這样不仅省时省力,還产量大增。

  不過,对果园的知了来說,称得上断子绝孙的损招。

  這些就不是吕冬考虑的了,不說别的,知了本就是果园的害虫。

  吕冬沒让老娘帮忙,一晚上都是自個抓,到十二点时,收获比昨晚多多了。

  知了猴都是他一個人抓,大致有個印象,600個以上。

  回到老屋,吕冬想起件事,把爷爷的横轴挂了回去。

  送去正大的所有东西裡,這是唯一一件真品,但那位梁教授吹的太過了。

  他爷爷的字,在村裡倒是挺出名,但放到青照县,籍籍无名。

  吕冬去冲澡,搓泥的时候,发现手粗糙不少,這几天打渔拉網,手上起了很多茧子。

  洗過衣服回屋睡觉,忙碌一天,几乎闭眼就着。

  天一亮,吕冬准时醒来,洗漱過后先骑自行车去养鸡场,但今天铁叔铁婶沒有杀鸡,因为鸡场的肉食鸡即将出栏。

  這种事沒法强求,吕冬去果园吃過早饭,收拾好东西出发,与昨天相比,多了一样。

  他将新养的宠物们一起带上了。

  塞裤兜是绝对不可能的,吕冬放进了装蚂蟥的手提包外夹层。

  “路上小心。”胡春兰叮嘱。

  吕冬蹬上自行车:“知道了。”

  胡春兰又叮嘱:“别人有问的,就說去城裡耍。”

  传统的观念不容易改变,尤其老一辈人。

  今天仍然很热,吕冬来到十裡堡市场,照旧先去水龙头洗脸,否则道道泥汗印子,沒脸见人。

  有昨天的交易,牛哥那边比较顺利,今天价格稍跌,有14块5每斤,6斤多知了猴,吕冬到手92块钱。

  吕冬拿着黑色手提包,准备走,牛哥喊住:“小老弟,等一下!”

  “咋了?”吕冬回头。

  牛哥回屋子裡面,接着又出来,扔给吕冬一瓶水:“路上喝。”

  吕冬接過,竟然是瓶装纯净水,装进提包裡,說道:“谢了,牛哥。”

  卖的货多了,待遇也升级?有意思。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吕冬拿起手提包,跟昨天一样,离开十裡堡市场,步行去站台坐车。

  来到临近站台的路口,正好变绿灯,刚要往前走,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传来,后面有人提醒:“小心!”

  吕冬的脚本就沒有迈出去,此刻更不会往前走。

  犹如鬼火一般炸街的发动机声轰鸣而過。

  一辆外观像是赛车般的黑色摩托车,就在前面不远处,抢在绿灯向车辆之前,冲了過去。

  這摩托车似乎专门改装過,特地让声音能炸街。

  闯红灯!害人害己。

  吕冬回头,礼貌說道:“谢谢。”

  這一看,发现提醒的人见過,昨天在公交车上,那個带黑边眼镜的短发女人,還提醒過他西市场到了。

  短发女人微点长痣的下巴:“不客气。”

  她越過吕冬,提着挎包,朝公交站台走去。

  吕冬也朝那边走去。

  来到站台,等车的人很多,站台不大,吕冬只能站在后面。

  短发女人也在這,她看了眼吕冬,应该是记得昨天遇到過,随口问道:“還去西市场?”

  她也是农村出来的,对吕冬并不反感。

  吕冬回答:“去西市场。”

  短发女人略微打量吕冬,目光落在他的手提包上:“做生意?”

  吕冬想了想:“去卖东西。”

  公交车過来,人群蜂拥而上,吕冬和短发女人又落在了后面。

  碰上早高峰,车上人非常多,等吕冬上了车,车厢后面人已经很多了,他只好在站在下车门口附近。

  公交车一动,摇摇摆摆,晃過来晃過去。

  短发女人這时从前面挤過来,吕冬看她隔着人抓扶手吃力,稍稍往后挪,给她让了個位置。

  “谢谢。”短发女人又对吕冬轻轻点了下头。。

  吕冬回以笑容,沒有說话,炎热的夏天裡,公交车就像個沙丁鱼罐头。

  這趟车经過科技市场和中心医院时,大批人下车,车上人少了一些,拥挤程度稍差。

  有人从前面挤過来,站在短发女人旁边。

  吕冬下意识扫了一眼,立即移开视线。

  這人印象深刻,昨天的矮個扒手。

  记得他還有個同伙……

  吕冬微微低头,不想让矮個扒手注意到自個,手裡的提包下意识挡在身前。

  矮個扒手压根沒有关注他這边,明显对他沒印象了。

  公交车又来到一個站台,有人下车,有人上车,人碰人无法避免。

  吕冬让人碰到转了下身体,因为身高有优势,恰好看到矮個扒手貌似懒洋洋站着,实际上紧盯着短发女人的包。

  虽然沒有动手,但似乎确定了目标。

  吕冬记得,短发女人昨天打過手机,如果带手机的话,肯定在包裡。

  瞬间,吕冬脑海裡跳出两個声音,一個声音告诉他别管闲事,别自找麻烦;另一個声音在帮他回忆短发女人前后两次提醒。

  昨天,短发女人提醒他西市场到了。

  今天,短发女人提醒他前面摩托车闯红灯。

  這是真正的好意。

  如果是沒关系的陌生人,就算了……

  正好下车的人多,后面空了一点,吕冬对短发女人說道:“姐,后面空大,咱去后面。”

  短发女人愣了一下,两人就說過几句话,好像不太熟吧?但她所从事的职业积攒了丰富的社会经验,当即点头:“好。”

  她率先朝后面走去。

  吕冬故意侧着身体往后挤,黑色手提包落在靠矮個扒手的那边,真要有什么事,一包就能砸人脸上,裡面的虫子估计也会爬出来。

  公交车就能变成生化袭击现场了。

  矮個扒手朝吕冬這边挤了一步,以几乎听不到的外地口音,阴测测警告:“识趣点!”他揣在裤兜裡面的手往外翻,隐隐露出铜色刀把:“不然给你放血!”

  吕冬沒有說话,只是盯着他,但也沒有乱来,一步一步退到后车厢裡。

  大概吕冬身高体壮,也让矮個扒手感觉到了压力,主动掉過头,往另一边挤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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