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悬赏批了
对他這样的人,可能是种新奇的体验。
正好忙完一阵,见到吕冬回来,杜小兵放下菜刀摔甩手腕:“看着不难,做起来很累手。”
他拿毛巾擦脸上汗:“挣钱真不容易,吕冬,等有時間我要再体验下,明年就要踏入社会了。”
“多接触人和事,对踏入社会有好处。”吕冬找出瓶沒开的纯净水,递给他:“喝点水,休息会。”
杜小兵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好奇问道:“你们去干啥了?”
吕冬含糊道:“协助警方办了点事。”他转移话题:“老杜,今個你帮了不少忙,改天我請客。”
杜小兵直接拒绝:“拉倒吧,你挣钱不容易,我就帮你看了会摊子,咱俩的关系,不用客气。”他看了下手表:“不早了,我去趟艺术学院。”
吕冬明白,說道:“行,我就不留你了。”
有些事,不能确定的情况下,也不好說啥。
杜小兵戴上帽子出市场往东去,很快进了艺术学院。
吕冬這边时不时上人,忙碌中,他对乔卫国說道:“你先回去休息,熬了一天了。”
乔卫国想想,說道:“明天我再一早過来。”
吕冬应道:“行,日用品我都带過来。”
乔克力被吕春亲手抓住,从各种迹象来看,再进一步已是必然,吕冬在大学城会更加稳固,生意当然要继续。
本来只是一件功劳,谁能想到运气那么好,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中年人,竟然是九十年代初的车匪路霸头子。
這是双份功劳!
事件暂时悄无声息,后面的一天裡,吕冬生意该怎么做還是怎么做,乔卫国也回来重新卖日用品。
唯一不同的是,于明从摊位前经過时,会多看吕冬两眼。
坦白地讲,按照正常情况,吕冬发现异常,应该跟他报告才对。
但人有远近亲疏。
周六早晨,于明人沒再来,带人過来的换成了吕春。
吕冬刚忙完早饭,正在清理卫生,看到吕春過来,停下手头工作,低声问道:“情况咋样?”
吕春明白他的意思,低声說道:“俩人身份都确定了,沒問題。”
“你升职的事?”吕冬声音压得更低。
吕春也不含蓄,直接說道:“跑不了。”他又說道:“最近這段時間,中心路口附近都由我负责。”
吕冬记得,最初来到大学城时,中心路口附近大片区域,就是吕春直接负责的辖区,這也是大学城最为核心的地段。
后来,于明来了,吕春去了南边。
這似乎是一种信号。
公家的事,他了解不多,只能瞎猜测。
吕冬想到了一個关键事:“大哥,我记得乔克力有悬赏通缉……”
“就知道你得问這個。”吕春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
吕冬坦然說道:“做好事有回报,做起好人好事才有动力。這事不止我,還有卫国,总不能让卫国白冒险。”
吕春笑:“我问過了,乔克力的事简单,局裡正在走程序,陈局和张队对你印象非常好,你是咱县先进個人,很快就能批下来。另外一個,也有悬赏通缉,不過牵扯外地,可能要等几天。”
吕冬跟自家大哥說实话:“等不怕,就怕沒有。”
吕春正了正脸色:“放心,不会叫人流汗又流泪。”
吕冬看了眼对面在卖东西的乔卫国,這钱有他的一半。
人是他发现的,却是乔卫国確認的。
這方面,吕冬不会含糊。
有人過来买卤肉烧饼,吕冬去忙,吕春走向老赵那边,发现有個长的很白的姑娘,老是冲着他笑。
老赵对制服敏感,小心问道:“您有事?”
吕春笑着說道:“老哥,吕冬是我弟弟,有事多照应点。”
老赵连忙应声:“一定,一定。”
他心裡却不這么想,貌似从开始到现在,都仰仗吕冬照顾。
吕春又去对面卖磁带的焦守贵那裡說了句。
“吕警官,您放一百二十個心。”焦守贵胸膛拍的震天响:“有我老焦在,绝不能让吕冬吃半点亏。”
好像都是吕冬提醒自個来的?吕冬是條大粗腿,得抱紧。
吕春调去别的区域一段時間,才第一天回来,并不知道大学城最早的七八個摊子,都唯吕冬马首是瞻。
跟吕冬的四邻打了招呼,吕春往北去,其实他跟于明一样,晓得临时市场是重点治安区域。
但這裡有吕冬在,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過他。
吕春离开时,吕冬有個哥哥是所长的消息,就在市场上传开了。
毫无疑问,這是吕春有意制造出来的。
吕春紧守纪律,但也懂得变通。
很多时候,并不需要他真的去做什么。
這样,足以打消大部分人因为眼红和嫉妒等所引发的胡思乱想。
赵娟娟看着吕春出临时市场,从南边上面包车离开,往南走几步,敲敲吕冬嘉陵车车头,笑嘻嘻问道:“冬子,他是你哥?”
吕冬在水桶裡洗好手,拿過毛巾擦手:“我大伯家的大堂哥。”
赵娟娟笑着问:“有对象沒?”
吕冬上下打量赵娟娟:“娟姐,你想啥?是不是最近琼瑶阿姨看多了。”
“切!”赵娟娟撇嘴笑:“你不是說琼瑶看多了,容易给人当小三嘛?我能去当小三?”
她趴在车头上,跑偏的话又扯回来:“冬子,你哥有对象沒?”
吕冬想到王朝說過,吕春经常去泉南,說道:“可能……有。”
赵娟娟直起腰,看向南边:“好气派的车。”
听到這话,吕冬也朝那边看,路东边顺着人行道开来一辆大皇冠,看架势可能从這边小区工地上過来的。
這车就像外型一样霸道,直接沿着人行道過来,拐到小广场附近,停在临时市场入口处。
副驾驶上先下来一個年轻人,跑過去开后车门,有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下了车。
這人穿着白衬衣、黑西裤和黑皮鞋,相貌端正中带着几分文雅。
“老板。”年轻人低声說道:“全大学城只有這裡卖早餐,這個做卤肉烧饼的很厉害,每天饭点几十号人排队。”
听他這么說,中年男人来了兴趣,大步朝吕冬摊位走去,看了眼吕冬吹牛不纳税的招牌,說道:“来個烧饼。”
吕冬目光从中年男人身上扫過,說道:“加肉?加鸡蛋?”
中年男人說道:“只要肉。”
吕冬舀肉剁肉,边忙边說:“1块5。”
后面的年轻人赶紧過来付钱,吕冬看他眼熟,猜测可能从自個這裡买過吃的。
吕冬动作极快,做好烧饼交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沒有走,看到了站在豆腐脑摊位后面的赵娟娟。
“来碗豆腐脑。”中年男人坐在靠近吕冬這边的折叠桌边:“多放辣椒香菜!”
赵娟娟跟往日一样,笑颜如花:“马上!”
一碗豆腐脑端了過来,或许是赵娟娟白皙脸蛋上笑容灿烂,中年男人多看了她几眼。
這些天生意下来,手头宽裕不少,赵娟娟穿着洋气起来,本就青春靓丽,越发显得漂亮。
中年人吃口豆腐脑:“嗯,做的不错。”
“谢谢。”赵娟娟笑着收了年轻人递来的钱。
中年男人又打量赵娟娟眼,吃卤肉烧饼,刚吃下第一口,就觉得特别合口味,咽下去对吕冬這边說道:“小兄弟,东西做的很好吃。”
吕冬照例笑着說道:“好吃下次再来。”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同样是笑容,却不再看吕冬這边。
他吃完烧饼豆腐脑,问爱笑的赵娟娟:“有豆浆嗎?来一碗。”
老赵的豆腐脑是进的,不是自個做的,赵娟娟笑着說道:“不好意思,沒豆浆。”
中年男人掏出包湿巾,擦手擦嘴,很讲究。
“走了。”他又看了赵娟娟一眼,赵娟娟如花般灿烂。
年轻人跟在中年人后面,屁颠颠走了。
那辆大皇冠发动,几乎吸引了市场所有人的目光。
赵娟娟看着车笑,问道:“冬子,這车得多少钱?”
吕冬也不清楚,随口說道:“可能几十万。”
赵娟娟笑着摇头:“卖豆腐脑哪年能挣到车?”
“很快的。”吕冬倒沒啥感觉:“多等几年。”
今天周六,从下午开始人就特别多,晚上路灯亮起来之后,学生、工人、老师络绎不绝。
大棕熊伊万還带着几個老外過来买东西,但除了他之外,那几個中文都說不清的老外,根本吃不惯吕冬的卤肉烧饼。
倒是从乔卫国那边买了不少日用品。
還有不到十天中秋节,市场上多了些卖月饼的,生意不错。
周末,夜市散的晚,吕冬第二趟拉东西回去,都快十二点了。
過了刘湾路口,前面有辆盖着篷布的四轮小货车,拉着东西往北走,不知道是东西多,還是黑夜司机小心,速度一直不快。
吕冬从后面赶過来,副驾驶這边开着窗户,露出张熟悉的脸。
“程叔!”吕冬借着月光,看清是村裡做卤煮下水买卖的程立峰,主动打招呼:“這么晚了還拉货。”
程立峰方脸大耳,看上去比吕冬憨厚多了,笑着說道:“這不快八月十五了,多进点货,好過十五。”
八月十五和過年,一向是卖下水的高峰期。
吕冬笑着說道:“生意兴隆。”
程立峰也笑:“一样,你也生意兴隆。”
来到村南臭水沟附近,程立峰坐着的三轮车拐上土路,去责任田那边的加工板房。
土路颠簸厉害,吕冬隐约看到有黑东西从三轮车斗上掉下裡。
大晚上的,他以为是块煤,也沒仔细看,加油门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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