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得加钱!
一处空地上,被搭建了一個简易的棚子,以遮蔽毒辣的太阳。
棚子下面,一個一身七品官服的中年人,模样十分周正的中年人,时不时抬头看向山上,神色焦急。
在他旁边的躺椅上,一個一身武人服饰的中年人,正悠哉悠哉的闭目养神。
“薛老爷。”
這一身武服的中年人睁开眼睛,开口道:“坐下来歇一歇罢,莫要着急,着急无用。”
他摇头晃脑的說道:“說起来,你们這地方上,也太不太平了一些,這山裡的贼寇,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劫掠县老爷家的小姐。”
被他称为“薛老爷”的,正是青阳知县薛嵩,他闻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叹气道:“這苍山上的山贼,不是一年两年的祸患了,一来是因为贼寇凶狠,二来這裡是两县之交,就两边谁也不肯出力气,不成想,不成想…”
薛县尊看向那個中年武官,苦笑道。
“杜帅,這可是老夫最喜歡的女儿如何能不着急,如何能不着急啊…”
听薛县尊這么說,這位姓杜的旅帅眼珠子转了转,起身笑着說道:“薛老爷,州城到這裡不近,我等已经尽力赶来了,如今薛小姐已经被掳走数日,着实不是着急的时候,您還是歇一歇,等消息罢。”
薛知县长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
“這些天杀的贼人…”
两個人正說话的时候,一個满脸是血的官军,慌慌张张的一路小跑到了杜旅帅面前,低着头在杜旅帅耳边說了句什么,這個已经有些大肚子的旅帅闻言脸色一变。
“伤了多少個?”
汇报的人苦着個脸,低头道:“头儿,山上那些山贼,太熟悉這山了,神出鬼沒的,沿途還放了许多捕兽用的夹子,光是被夹伤的弟兄,就有七八個…”
“后来,那些山贼更是学会了沿途设伏…”
他看了看薛知县,然后低声道:“到现在,還沒见到山寨的模样,已经十几個弟兄不能动弹了,阵亡的也有四五個…”
“弟兄们,已经不太愿意打了…”
杜旅帅脸色变了,沉声道:“带我上去瞧一瞧。”
這人擦了擦脸上的血,拉住了杜旅帅的衣袖,摇头道:“头儿,王贵给人一箭穿透了后心,钉在了树上…”
杜旅帅闻言,立刻止住脚步,脸色不太好看了。
“他沒穿甲胄?”
“穿了。”
报信的人低声道:“不止穿了,還是他爹传给他的那套铁甲,也沒有用,被人家一箭给钉穿了…”
這句话一出,杜旅帅彻底沒了上山的念头。
山上有個很厉害的弓手,至少可以开几石重的强弓!
在這种人面前,离得近了,甲胄沒有用处,等于是赤條條站在人家面前一样!
他可不想去送死。
杜旅帅回到了遮阳的棚子下面,思索了一番之后,吩咐道:“让兄弟们原地待命,不要再往上走了。”
一旁的薛知县闻言,顿时急了:“杜帅,你们止步不前,老夫女儿怎么办?”
杜帅闷哼了一声:“薛县尊,我的人已经死了好几個了!重伤的都有十几個,這個寨子太硬,我們啃不动!”
薛知县脸色难看了起来,低声道:“杜帅,老夫跟曹司马說好了的,该给的钱老夫也给了…”
见薛知县把话說开了,這個杜帅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下属走远一些,然后冷声道:“薛老爷,你的钱都给了曹司马,我們這些拼命的兄弟才见了多少?”
薛知县磕磕巴巴。
“不是也给了杜帅一百贯嗎…”
“我們一百多個兄弟,要是都死在這山上,难道一條人命才值一贯钱?”
杜旅帅声音有些愤怒了:“那都是跟着我多年的兄弟,如同亲手足一般!”
薛县令有些心虚:“那杜帅想怎么办?”
“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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