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還有你
“你大胆,竟然敢……”
眼看着柳馨月還要继续不依不饶,她一把掐住了柳馨月的手腕,稍稍用力。
柳馨月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话還沒說完便停了下来,她不满的看向娘亲:“娘,你做什么拉我。”
“月儿,言多必失。”
她平时也不是那种谨小慎微的性格,实在是這少年气质太過卓越,比她见過的那些皇亲国戚更盛,更别說少年连当朝丞相的名字都能這么自然的說出来。
她不怕对方是哪個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她怕的是,這公子哥和宫裡有牵扯。
“小女被惯坏了,出言不逊還望公子见谅。”
“不知令堂是……”君肆冷笑:“這话你难道不该对她說嗎?”
他說的,是站在旁边的宋婉玉。
李如燕脸色一僵。
她能在相府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常人不可比拟的手段和心性,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受一点屈辱也不在话下。
可对君肆道歉是一回事,对宋婉玉低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堂堂丞相府的侧夫人,正室死后,旁人都将她当正夫人对待,她夫君官拜一品又得圣上器重,便是世子郡主也卖她几分薄面,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皆是以礼相待。
這人竟然让她对着一個无名无分的丫头片子道歉。
折辱至此,李如燕哪裡還忍得下這口气。
她正要做声,忽然瞥见一人疾步走来。
那人天生佛像,神情悲悯,只清冷的扫众人一眼便可令人心情平静,不自觉的便消了心中的火气。
這人李如燕自然认识,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李如燕立刻快步上前欠身行礼。
“见過国师,多年未见,国师别来无恙。”
缘休看都沒看李如燕一眼,径直走到了君肆面前,然后对着宋婉玉语气熟稔道。
“你這丫头可是又贪玩了,不是让你去拿我的经书,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
“還有你。”
“找你师妹找的不回来了是吧?”
宋婉玉闻言,迅速反应過来,脸不红心不跳道:“师父莫怪,我這就去拿经书。”
說完她抬脚就要走,打算借着這個借口脱身,离开這是非之地。
反正缘休大师和君肆关系匪浅,定然不会让他受限于人,自己在這裡這相府小姐才不会轻易作罢。
她刚走一步手腕上就传来了重力,直接被君肆拉了回去。
她抬头看向君肆。
君肆迎着缘休微微摇头的告诫,越過他看向对面脸色难看的李如燕和面容扭曲的柳馨月。
他什么话都沒說,却比說了任何话都要有压迫感。
君肆也沒想到今日一出门就能撞到這么一出戏。
他本是不想管的,但天衢吃了人家的糕点,记着人家的好。
一看到宋婉玉被欺负,天衢說了一句“要报恩”就动手了。
天衢就是动手也有分寸,起到了威慑的作用又不至于真的伤人性命。
那几個丫鬟家丁的伤势看着严重,实际上都是些皮外伤。
李如燕沒想到這两個人竟然是缘休的弟子。
缘休方才无视她的态度分明就是在给两個弟子出气。
她已经把唯一的宝压在缘休身上了,绝对不能在這個时候得罪缘休。
虽然他已经出家不再是当初的国师了,但曾经那些与他私交甚好的臣子如今都已经身居高位,還有许多与夫君来往频繁。
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何时得罪缘休都不是明智之举。
更别說他出家时,陛下金口玉言,许诺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继续回来当国师。
這样的看重程度连相爷都不能比拟。
缘休在朝为官时,相爷就对他敬重有加,他对相爷也有提拔之恩。
权衡利弊之下,李如燕脸色立刻转变,朝着宋婉玉欠身行礼:“妾身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姑娘竟然是国师的弟子,多有得罪,给姑娘赔不是了。”
“月儿,還不道歉。”
柳馨月气的憋红了眼睛,“娘,我才不要跟這個狐媚……啊!”
李如燕一巴掌打了過去,她被打的偏過了头,捂住了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如燕。
“你打我?”
“柳馨月!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你分不清现下是什么情况嗎?”
李如燕有求于缘休,這個时候肯定不会触怒于他,更别說缘休态度明显在护着两個弟子,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弟子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缘休的态度。
李如燕不得已打了柳馨月一巴掌。
“你居然为了他们打我?我讨厌你!”
說完,柳馨月直接跑了出去。
李如燕担心女儿,连忙跟缘休說:“实在对不住,妾身先去看看女儿,等听完讲坛再亲自向爱徒赔罪,還請大师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不要计较。”
君肆本就沒打算這样放過柳馨月。
這是年幼无知就能做出来的事嗎?
若不是天衢出手阻止,宋婉玉這张脸怕是已经毁在柳馨月手裡了。
宋婉玉深知這事闹大了对彼此都沒有好处,不然她也不会一忍再忍。
若是方才柳馨月再继续不依不饶下去,她已经想好了要把爹爹搬出来,但天衢插手及时,她還沒来得及走最后一步棋。
李如燕追了出去,其他人也不敢挺停留,连忙跟着自家夫人离开。
等人走之后,天衢也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了君肆面前。
他看着君肆的眼神就像是在邀功一样,表情神气至极。
仿佛在說,我做的棒不棒。
這神态像极了一個小孩子。
“下次再擅自行动,就不用回来找我了。”
天衢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他虽然不理解,却也知道主人這是在凶自己。
他做的不对嗎?
他明明都是按照主子的心意做的。
如果主子不想,肯定第一時間就阻止他了。
“還看什么看?回去。”
天衢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宋婉玉。
宋婉玉欲要开口为他說情,下一秒君肆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她身上。
“你看她作甚,她比你還要无能。”
在他說话的那一瞬间,宋婉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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