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打我
“我說怎么一個這么漂亮的小美人独自生活在這裡,原来是被人养做了禁脔啊,這也就不奇怪了。”
這人說的话听得人心裡一阵恶寒。
“怎么样?這种小美人玩起来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和怡春院裡那些勾栏玩意比起来更加美妙?若是你愿意让本公子也玩上一回,本公子愿意……啊!”
又是一声惨烈的叫声响起。
這次不是宋婉玉也不是天衢动的手,而是门外飞进来的一颗小石子。
正正好打在那人的嘴上,一瞬间鲜血飞溅,竟然连牙齿都被那石子给打断了。
那人捂着嘴哀嚎,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在這嘈杂的惨叫声裡,宋婉玉清晰的分辨出了来人的脚步声。
她心裡的气愤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委屈。
宋婉玉把头转向院门口的位置,就像是看到一样,嘴角下撇,朝着来人道:“君肆,這人想要欺负我,還拿我与怡春院裡的女子做比较,他還說……”
“我知道。”
君肆平淡沒有任何起伏的一句话瞬间打消了宋婉玉所有的倾诉欲,她甚至觉得這一刻的心情比刚才被那男子骂了還要失落。
明明他听不下去动手让這人闭嘴,可却又听不得她的告状,就好像刚才他动手只是因为這人聒噪,并不是因为骂她了一样。
宋婉玉眼神无光,可君肆却仍然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失落。
她失落什么?
他不是都已经替她出气了嗎?
“你闷着么对窝,知掉窝四谁嗎?”
你们這么对我,知道我是谁嗎?
巧了。
宋婉玉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手腕上的袖箭,对准了他的位置,问天衢:“我对准了嗎?”
天衢:“嗯。”
"你……泥药作时么?"他捂着嘴口齿不清,眼睛裡满是惊恐:“泥敢!”
宋婉玉笑了:“你敢這么对我,知道我是谁嗎?”
說罢,她毫不犹豫扣下机关,冷箭飞出。
眼看着尖锐的利箭冲着自己的脑袋而来,那公子哥直接被吓得晕了過去。
天衢踢飞石子将冷箭的方向调转。
他们之间有不可言說的默契,根本不需要言明。
将那公子哥吓晕之后,天衢和宋婉玉同时出声问君肆:“怎么办?”
君肆眼神裡带着些许无奈。
祸闯下了知道问自己要怎么办了?
宋婉玉朝着君肆所在的方向莞尔一笑,道:“天衢放心,你家主人肯定不会不管咱们的。”
“胡闹。”君肆這话是朝着天衢說的,怪他跟宋婉玉配合起来胡闹,宋婉玉看不见君肆的眼神,以为這话是跟自己說的,笑容直接从脸上消失。
“你說我胡闹,你可知道刚才那人要对我做什么?若不是我机警,此时坐在那裡哭的就是我了。”
君肆看着宋婉玉那斗志昂扬的样子,若是五年前刚上山的宋婉玉,受了委屈他還能信,而现在,這個鬼机灵能让自己被人欺负?
“今日的琴都练完了?”
半年前缘休下山游历,回来时带了一本孤本琴谱给君肆。
那本琴谱是君肆曾经最想要的东西,他在宫中那么多年搜罗天下也沒有找到,却沒有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缘休为了得到這本琴谱特地耽搁了一些時間。
但君肆对弹琴已经沒有之前那么感兴趣了。
恰好那几日是宋婉玉的生辰。
往年宋婉玉過生辰的时候,君肆记得就送她一些小玩意,若是不记得了,她提起来的话,他就放她休息一日。
可那天她的家人让人送了好几箱的礼物上山,就算君肆想要装作不知道都难。
更何况她又一直旁敲侧击的打探君肆会给自己送什么样的生辰礼物,君肆干脆把那本珍贵的琴谱给了宋婉玉。
也不是想要送她生辰礼物,就是觉得她整日缠着自己心烦,所以把那本珍贵无比的琴谱送给了她。
宋婉玉练琴五年早已生出爱琴之心,更别說這本《旷世绝琴》汇聚了多少名家的心血,甚至连已经成为绝传的琴谱也收录也残余几篇,虽然不完整,却也够爱琴之人废寝忘食。
宋婉玉钻研了半年也沒有将這本琴谱吃透。
今日那人在院外听到被吸引的曲子,就是她最近在学的引良缘。
良缘沒引来,引了個混蛋。
宋婉玉只觉得糟心。
回到桌子前,她素手纤纤轻勾琴弦,本该是柔情万种牵动情长的引良缘被她转了音调,叹出了绝世虐恋《郎死异乡》的怅然。
有天赋也不能這么用。
君肆脸色直接冷了下来:“若是不想弹琴回去,何必如此糟践谱子。”
宋婉玉一听直接把琴往前一推不弹了。
君肆也沒管在闹脾气的宋婉玉,直接让天衢把地上的人提起来,悄声跟他叮嘱了一些什么。
宋婉玉虽然能听到他们的說话的动静,但是却听不清楚君肆在說什么,她又好奇又不想拉下脸去听,便环抱双臂坐在亭子裡,等着君肆来主动与自己說话。
谁知道君肆能不解风情到這种地步,她气的就差把生气两個字写在脸上了,君肆竟然进房间裡去了。
天衢带那人离开,院子裡静的就只有宋婉玉一個人的声音。
房间裡也悄无声息的一点响动都沒有。
她气不過踢了一脚地,脚尖踢在了桌子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头差点沒哭出来。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過,勉为其难的原谅他一下吧。
他不解风情惯了,但我是個善解人意的,与他置气作甚。
這么想着,宋婉玉主动示好,清了清嗓子。
“君肆。”
過了好一会儿她也沒听到动静。
宋婉玉皱眉,又叫了一声。
這一次她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不仅沒有听到君肆出来的声音,反而听到了房间裡面砸东西的声音。
宋婉玉立刻站了起来。
他竟然生气到摔东西?我又做错了什么?
宋婉玉气的提起裙子就打算离开,又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
不对劲。
她心裡一紧,转身就跑。
宋婉玉拉开了房门,深吸一口气然后走了进去。
看不见的情况下,感知无限放大。
她听得到君肆的呼吸声,還能闻见血腥的味道。
他已经快要半年沒有发作過了。
她正要走過去,茶杯碎片在她耳边的墙上炸开,那细碎的瓷片从她脸颊划過。
宋婉玉只觉得脸上一凉,有温热流了下来。
她瞳孔猛地一缩,眼泪瞬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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