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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睥睨(7200字)

作者:宋不留春
李治百刚和邬驰聊完下一场戏怎么拍,就远远看到小莫脚步匆匆地走過。

  他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他看過去的时候,她正好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好像是擦眼泪的动作。

  這是……又被刘柏给欺负了?

  李治百绝不是一個多管闲事的人。跟颜良和陆严河比起来,他也是最不“好人”的那個。

  不過,李治百有一点,从始至终都贯穿着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那就是“护短”。

  跟颜良和陆严河在风志的时候,他们两個人沒名沒气,就因为是跟他一起住的室友,所以,基本上队内的待遇,要是周平安敢克扣,李治百就会开炮。

  林苏洋作为他的经纪人,好几次表达過严隋這個助理有点跟不上李治百现在的事业节奏,尤其是他的性格短板,甚至可能给李治百扯后腿。李治百却根本沒有考虑過要换助理。

  但其实他不是“长情”,是“护短”。

  被他认为是自己人的人,他就有一种“护短”的想法。

  小莫当然不至于让李治百觉得自己要“护短”。

  可如果李治百跟小莫不认识就算了,一旦认识了,打了交道,对李治百来說,那就不是一個陌生人了。

  那這個人有什么事情,李治百多多少少都会留点意。

  能帮则帮一把。

  尤其是李治百知道小莫被刘柏“压榨”得很利害,上次還撞见了那個意外的“录音”程序。

  所以,李治百马上让严隋去打听一下,小莫是怎么了。

  当然,這個时候,李治百其实也在担心小莫冲动之下,拿着那個录音做出一些对剧组不利的事情来。

  “小莫不干了?”李治百震惊地看着严隋。

  严隋点头,“她說她不干了,受不了了。”

  李治百:“這——”

  他不禁皱眉。

  严隋:“她好像准备回老家去了。”

  李治百:“這還真是……”

  “百哥,你上次让我去给她传话,到底是什么事啊?”严隋问。

  “意外撞见的一件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是看到她手机在录音。”李治百說,“也不知道在录什么,但担心有一些不好的东西曝光出来,所以才去提醒她一下。”

  严隋沉默了两秒,說:“如果她真的录到了刘柏一些恶劣方面的证据——”

  “那刘柏也是活该。”李治百直言,“不過,我上次要你去跟她說那些,其实就是想說,她如果真打算报复刘柏的话,先等一等,等《那些年》上了,别影响這部电影。”

  严隋:“可是,为什么不能够直接现在就换人拍呢?”

  “我們也不知道刘柏到底做了什么啊,要是有实质性的证据,我們及时止损当然是好,問題是沒有,再者,如果這個时候换人,那剧组得亏损多少钱?如果小莫接受,为什么不由剧组给小莫一笔补偿,让小莫延后她去曝光刘柏的時間?”

  严隋:“可是正常情况下,剧组不会這么温和地处理這种事吧,一般都是强行把制造問題的人解决掉。”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能怎么解决?”李治百說,“把她嘴堵上嗎?那你现在想堵一個人的嘴,也就是拿钱、拿其他的條件去堵。”

  严隋說:“以前我就被周平安威胁過,說要是我敢把一些事情說出去,不仅我在這個行业发展不了,他也有手段让我后面鸡犬不宁。”

  李治百有些惊讶地看向严隋。

  “他還跟你說過這种话?我靠。”他拍拍严隋的肩膀,“這种情况肯定也存在,碰到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只能先委曲求全,這是我从严河身上学到的道理,反正日子长着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严隋有些意外地看着李治百。

  “那如果小莫這個时候想来给你做助理,你会答应嗎?”

  “当然不答应。”李治百也毫不犹豫。

  严隋:“为什么?”

  “她偷偷录音這事,我不是刘柏,我是旁观者,我觉得她干得挺解气的。但她来做我助理,我时不时就会想,她是不是也偷偷录我的音呢,沒法形成信任关系。”李治百耸耸肩膀,“要么我不知道這事,知道了,心裡面多多少少有点膈应。”

  严隋:“唉。”

  李治百看着严隋,眉开眼笑。

  “你叹气干什么。”

  严隋:“我只是突然觉得她挺难的,被人欺负了,想偷偷留一点证据,可這個行为也确实让别人沒法儿对她再保留信任,我就突然觉得,人越弱势,越难保持体面,哪怕是自保。”

  李治百沉默片刻,点点头,“你說得沒错,可我觉得道理也不是那么绝对,你說让小莫来给我做助理,我肯定不乐意,但你要說给小莫一個工作机会,从别的岗位、不会跟我有近距离接触的岗位干起,我会愿意。這件事现在不公平的地方在于,其实我跟小莫不熟,我不知道小莫的优点在哪,我只是因为刘柏对她不好,所以有点恻隐之心,然而我知道了对她工作上不利的那一面。那如果换作是你,我已经很熟悉你了,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算這個时候有人告诉我,你以前坑過别人,我也不会觉得你就会来坑我,這几年下来,我肯定是信任不管你在别人那裡怎么样,你在我這裡,肯定是好的。”

  严隋:“……听起来让我怪感动的是怎么回事?”

  “知道我对你有信任、多好了吧?”李治百老神在在道。

  严隋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严隋說:“百哥,你对我好是好,可是,我……”

  “有什么就說什么,吞吞吐吐的干嘛。”

  “我也想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严隋握紧手,說。

  李治百恍然。

  严隋:“我想参与到一些更重要的工作裡来,不是一直做一個助理。”

  李治百叹了口气。

  “怎么了?”严隋问。

  “我问你,你觉得我和苏洋哥一直沒有考虑過這件事嗎?”李治百问。

  严隋一愣,想了想,摇头。

  “你看,你连我們其实早就开始培养你這方面的能力,你都察觉不到,我又怎么把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呢?”李治百直言,“你是一個很靠谱的人,交给你的工作,你一定会扎扎实实地做好,但是,严隋,经纪人的工作,不是按部就班的那种。”

  严隋露出苦恼之色。

  “你应该多跟苏洋哥学一学。”李治百說,“至少你得先能反应過来,苏洋哥让你做了那么多事,哪些事是原本不用找你做、但想通過给你做、锻炼一下你的。”

  严隋陷入了迷茫之中。

  陆严河今天收工比较早,他回到酒店以后,先睡了一会儿,缓一缓自己的精神,晚上九点多钟醒了,才给陈梓妍发消息:我醒了。

  過了一会儿,陈梓妍的电话就打了過来。

  “你這個点睡醒了,晚上還睡不睡了?”

  “晚点睡吧,反正明天我的戏是晚上,白天休息。”陆严河說,“晚点起也沒事。”

  “好吧,蒋瑜风那個剧本我看完了,你是什么想法?”陈梓妍问。

  “我是觉得,其实這個故事還挺……特别的。”陆严河說,“从剧作结构上来說,当然不是很完整,但却是我很少看到的那种、非常真挚的剧本,一看這個故事就是在作者心中沉淀了很久的。”

  “是,我一看完我就觉得,你可能动心了。”

  “但是基本上是沒有机会卖出高票房的。”陈梓妍說。

  “嗯。”

  “那你怎么想?”

  陆严河說:“如果是只要一两千万的制作经费,赔了也就赔了,但前前后后要差不多一個亿,說不定最后赔得底裤都脱掉了。”

  陈梓妍笑了起来。

  “其实,我想建议他去改成长剧剧本。”陆严河說,“這种题材上院线,会愿意买票去看的人实在不多,但如果拍成长剧剧集,這個题材就成了优势了。”

  “但是拍成长剧,成本可能更高。”陈梓妍說,“如果要制作成电影级别的质量的话。”

  陆严河說:“对這样一個题材的电影来說,一個亿的成本确实很高,但对一個剧集来說,应该還是比较能控制风险的一個预算数字吧?”

  “就看這部剧要做成什么样子了。”陈梓妍說,“实话实說,我不看好這部剧能够盈利,即使它最后播的成绩還可以,有一個很高的口碑,它這個偏文艺性的主题,播放量注定不可能太高,当然,也许它的商务合作情况很不错,如果它有一個比较豪华的演员阵容的话。”

  陆严河:“如果是灵河来做,你觉得风险性太高了,对吧?”

  “是。”

  陆严河:“那如何我們跟几個平台一起合资来做呢?分摊风险。這样,即使亏损了,亏损的程度也能小点儿,在我們的承受范围内。”

  “严河,我是觉得,如果它沒有到你觉得非拍不可的程度,其实可以不拍。”陈梓妍說,“哪怕它本身是一個很不错的故事,你很喜歡這個故事,如果一個项目盈利的前景不大,大家做這個项目的热情也是会大打折扣的。”

  陆严河:“不拍的话,确实有点可惜了。”

  “那就让他降成本。”陈梓妍說,“沒有說一定要一個亿才能把這部电影拍出来的說法,贵有贵的拍法,便宜也有便宜的拍法,說实话,我們沒有义务去为蒋瑜风的一個电影梦买单,咱们不能明知道它极有可能赔本,還非去给他搭台唱戏。”

  陆严河被陈梓妍說服了。

  “嗯,那我回头找個時間,去回复蒋瑜风了。”陆严河說,“要么降低制作预算,要么就只能算了。”

  陈梓妍:“你看邬驰,他拍《那些年》,脑子就很清醒,绝对不会去花一些不值得的冤枉钱,他申請了三笔追加预算,每一笔的追加理由,都是从电影更好看的角度提出来的,言之有物,而且大家都觉得有加的必要。蒋瑜风那個剧本,所谓要花那么多钱去制作,其实无非是满足他想要一比一地去還原那個时代,难道不一比一還原,就拍不出来了?”

  陆严河忽然想到了自己以前看到的一個新闻。

  是《霸王别姬》的陈大导演在拍摄一部新片时,想要在一條街上全挂上红灯笼,再现一個盛景,但在电影中,只是呈现为一個镜头。

  他老婆,也是制片人,陈女士,觉得這是一個烧钱又沒有多大实际用处的镜头,坚决否决了。

  电影吧,想花钱,有的是花钱的地方。追求质量,追求艺术,永无止境。

  但做电影,得算账。

  陈梓妍最后說了一句话,彻底熄了陆严河的理想主义火焰。

  “你自己做的每一部电影,包括《情书》,都是那么努力地去控制成本,精打细算,绝不多花一分钱,为什么反而对一個不那么熟悉的人、仅仅因为他只是想要认真地拍一部還不错的电影,那么宽容?你不觉得你更应该对你自己宽容一点嗎?”

  陈梓妍的话就像一把大铁锤,把陆严河给砸了一下。

  陆严河豁然开朗。

  倒不是别的,而是明知极有可能要亏损還去投资,最后的结果大概是遗憾——

  他又不是真的不介意。要是真的不介意,他就不会叨叨這么多了。

  蒋瑜风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猜到了這样一個结果,当陆严河真的告诉他,虽然很喜歡剧本,可是确实觉得制作预算太高、亏损可能性大,所以如果不能降低预算的话,他和灵河不打算投资,蒋瑜风還是从内心深处冒出了遗憾与无奈。

  他笑容有些苦涩。

  陆严河這一刻其实感到几分抱歉,不過很快就遏制住了。

  “蒋老师,你有沒有考虑過,把這個故事写成一個长剧剧本?”陆严河问。

  蒋瑜风露出疑惑之色。

  “改成长剧剧本?难道改成长剧剧本,市场就能变好嗎?”

  陆严河說:“如果是改编成长剧的话,题材对市场的限制就会小很多,說实话,现在的电影市场,风险之大,我們都清楚,我做的每一部电影,成本都控制得很低,就是因为谁也沒有办法保证票房能次次大爆。剧集的风险性要小很多,我相信你這個剧本给這么多人看過,大家都不是对你剧本本身不看好。”

  蒋瑜风沉思了几秒,点点头。

  “如果改编成长剧的话,当然,它仍然不是市面上最主流的那种题材,可是,這也恰恰是现在剧集市场最需要的——所有的平台,都希望能够获得一個高质量的、有创新性的內容。”陆严河說,“而且,這样一個特殊的时代背景,在剧集中本来就不常见,更不用說這個人物传记类型的叙事模式,对于好的演员,一定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

  蒋瑜风說:“我不知道如果拍成剧集的话,需要多少制作预算。”

  “之前电影的预算是谁帮你算的?”陆严河问。

  “我的一個朋友,跟我合作了很多次的制片人,他根据我的想法和剧本,初步测算出来的。”蒋瑜风說。

  陆严河:“如果你能够把剧集的制作成本控制在一個亿以内,制作成12集以上的內容,我可以来帮你筹资,制作這部戏,但超過的话,還是那個問題,按照现在的剧集采购价,很难回本。”

  蒋瑜风明白了。

  他点点头。

  “谢谢,我暂时不考虑拍成剧,我還是想拍电影。”

  陆严河点头,表示理解。

  “好。”

  蒋瑜风问:“如果我能够找到投资方的话,你愿意来演嗎?”

  陆严河犹豫了一下,還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說,你挺喜歡這個剧本嗎?”蒋瑜风问。

  陆严河笑着說:“這是站在一個编剧和制作人的角度,作为演员,這個角色对我来說有点不适合。”

  蒋瑜风听了,有些意外。

  “果然,陆严河也拒绝了蒋瑜风。”

  這时,有人拿着一张单子過来,找他签字。

  他招了招手,示意那個人进来。

  他一边“嗯、嗯”地回应着,一边看了看单子上的款项,確認之后,签了個字——作为《定风一号》的监制,他每天几乎都要签好几张這样的单子,否则,财务不会给钱。

  這也是龙岩在剧组管理制度上形成的一個特点。

  龙岩安排到监制這個位子上来的人,跟其他影视剧的监制是有些差异地。

  等人走了,卫长才继续跟黄太說:“不過,陆严河对他剧本的评价還是挺高的,建议他改成长剧剧本。”

  黄太:“蒋瑜风他有這個想法嗎?”

  “他還是想要拍电影。”卫长說。

  黄太:“那看来他這個项目要继续搁浅下去了。”

  卫长:“是啊,不過他应该也沒放弃。”

  “随便他吧。”黄太问,“陆严河這段時間沒有任何的动静,蒋瑜风他把话传過去了嗎?”

  “蒋瑜风說他說了。”卫长笑了一下,“看来陆严河沒有太信。”

  黄太那边沉默了片刻。

  這一下沉默也让卫长马上收起了笑容。

  他意识到,刚才那句话他不该那么戏谑地說出来。

  陆严河油盐不进的顽固姿态,估计让黄太有些棘手了。

  “行了,先不說這個了,实谨的人最近有跟你接触嗎?”黄太忽然转口问道。

  “实谨?”卫长舌根发紧,马上說:“沒有啊,他们联系我干什么。”

  黄太:“他们最近跟我們龙岩好几個人接触,想要挖人。”

  “哈哈,那我可能暂时沒有入他们的眼吧。”卫长說。

  “如果他们接触你了,你不妨先跟他们碰碰,探探他们给什么條件。”黄太說,“這些土大户,到一個地方就用钱去砸一個地方,扰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真的是可耻。”

  卫长沒有說话。

  “《定风一号》這個项目结束以后,《焚火》续集电影的项目,继续由你来担任现场监制,你OK嗎?”黄太忽然說。

  卫长一愣,随后,他才說:“当然OK啊,但是,老黄不会有意见嗎?”

  老黄是《焚火》的现场监制。

  “他要去做商永周的角色衍生电影。”黄太說。

  “這样啊。”

  黄太来剧组了。

  她不仅自己来了,還带来了零食、饮料,给全剧组带来福利。

  大家都欢呼。

  黄太笑容热情、灿烂、亲切,跟很多人打招呼,很多人她都可以直接开口喊出名字,问候。

  這是黄太的常见操作。

  她和黄总创建龙岩的时代,不是现在這种精英化、体系化、制度化的公司管理模式,更像是传统意义上的、一伙人一起拼搏干出来的,有更多的人情味,也讲人情。

  后来公司慢慢扩大,人越来越多,看上去公司制度越来越规范化,有了大公司的那种管理模式,但在很多的细节上,還能看得出那种“大家长”式的管理风格。

  陆严河知道,黄太今天既然来了,一定会来找他的。

  所以,在众人面前,他和黄太两個人属于“演戏”一样,热情地打了招呼,互相问候了一下,好像两個人作为合作了好几個项目的熟人,完全沒有生疏,当然,也沒有任何隔阂。

  直到面子上的這些事情都弄完了以后,黄太来到陆严河的休息室。

  只有他们两個人。

  這個时候,他们的交谈才真正进入正题。

  “严河,我們真的是合作了很多次了。”黄太用這句话做了开场白。

  陆严河点头,“是啊,黄太,在国内的电影公司裡,我合作得最多的就是龙岩了。”

  黄太:“《焚火》续集的合约,你可以给我一個准话,要怎么样你才肯签嗎?”

  陆严河摇头,“黄太,我不管這些的,這些都是我经纪人在处理,你找梓妍姐或者汪彪去谈的。”

  黄太叹了口气。

  “严河,咱们之间可不可以少一点障碍?直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不可以。”陆严河摇头,“黄太,既然你们只是把我当作一個商业上的合作者,我也只把你们当作商业上的合作者,谁也沒占谁便宜。”

  黄太:“谁說的?你看看,除了你,還有哪個男演员能够在龙岩拿到這么好的待遇?你第一部主演的大制作商业电影,我們就给你开出了千万以上的片酬,对于一部真正的大制作来說,這是很少见的。我們不是那种圈钱、洗钱、随便给演员开支票的烂片公司。”

  陆严河說:“黄太,如果我不值這個片酬,龙岩当初也不会给我這個数字吧?事实证明,我的這個片酬,应该给你们带来了不下十倍的回报吧?甚至可以說,几十倍?”

  黄太一时语噎。

  陆严河看着她,“你到现在为止,都仍然是在用我好像想要得到什么的态度来跟我谈,怎么谈呢?我說我现在不想签续集合同,跟我想要在续集合同裡得到什么,完全是两码事,你应该也不会信吧?所以沒有什么好谈的,夏虫不可语冰。”

  黄太:“那你告诉我,你现在不想签续集合同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焚火》宣传過程中拿我做炒作营销的负面新闻,你们给我解释了嗎?你别跟我說,這跟你们龙岩无关,我虽然年轻,但也不至于在這种事情上被你忽悠,這些沒有意义的解释,就别跟我說了。”

  陆严河叹了口气。

  “你们宣传总监在朋友圈发那么一段含沙射影的话来讽刺我,你们有任何处理嗎?真的就用被人曲解了意思来应付我?”陆严河轻轻笑了笑,“尤其是,用我不满意番位、不满意片酬、挑拨我和我师兄的关系来炒作,黄太,我說得不客气一点,我凭什么现在要签你续集的合同?”

  陆严河的眼睛裡射出冷冽的精光。

  他說得如此不客气,把黄太都给震惊到了。

  “既然你们公司内部有人觉得,抛开我做《焚火2》一样能成功,那你们就抛开我好了,祝你们成功。”陆严河轻轻摆了下手,“拍完《定风一号》以后,你们龙岩也别给我送剧本了,你们爱怎么成功就怎么成功去。”

  黄太的脸色這一刻变得极为难看。

  她怎么都想不到,陆严河会以這样一种嚣张而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姿态,像一把手术刀一样,把她所有的姿态,拆解成七零八碎,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直接血肉模糊起来。

  黄太:“严河,這绝对不是我們的本意。”

  “我不想听解释。”陆严河直接打断,“一次两次是误会,长期视而不见,還是误会嗎?”

  黄太脸色极为难看。

  “前期合作我們可能确实沒有做好一些事情,我們——”

  “請你和我的经纪人谈吧。”陆严河冷漠地看着她,“我不是你的老下属,你的感情牌打不到我這裡来。”

  锋利。

  锋芒毕露。

  甚至可以說,不留任何情面。

  陆严河今天展现出来的這一面,是陆严河从来沒有展现出来過的一面。

  不仅打破了黄太对陆严河的认知,也完全粉碎了黄太一开始来做的心理预设。

  一切准备都沒有用了。

  人,似乎总是避免不了走上一條从前坚决不想走的路,比如,变得冷血无情。

  可是,人也只有到了一個阶段,才会明白,如果不让自己变得冷血无情,你的真情实感,就会被别人带引号的真情实感,冷血无情地利用、压榨甚至是操纵。

  這一刻,陆严河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片旷野之上,狂风大作,目之所及,一片荒芜。

  朝贡者的野心让他明白,他必须以神明之姿睥睨,否则,朝贡者的野心足以用最臣服的姿态,跪在他的脚边,从他的脚趾开始,将他啃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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