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辛辛苦苦跑到一颗星球上来,就为了看這些沒什么作用的花,雄虫才不会做這种事,虫族也不存在什么浪漫的說法,雄虫更是不会懂浪漫的存在。之所以会有雄虫来這颗星球上,是因为在這颗星球上有一种独有的花。
那是一朵有着钻石般闪耀的红色花瓣的花,它的模样像是一支盛满了高级红酒的高脚杯,据說,只有真心相爱的虫才能找到,而這朵花的花蜜是虫间罕有的美味,更有提高雄虫精神力的作用。
這也只是一個传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各虫有各虫的說法,但除了那朵花外,這颗星球也确有提高雄虫精神力的作用,虽然很微弱。
当然,也不是所有雄虫都会为了那一点精神力来這颗星球的,毕竟,精神力再弱,雄虫的待遇也不会差到哪裡去,只要找一個厉害的雌虫,生活照样過得非常好。
厄伽自然是不会嫌弃雄虫精神力弱的,但他也确实想找那朵花,就像之前去b-99星球一样,那朵花還有一個别的传說。
只有真心相爱的虫才能找到的花,如果找到的话,那他们的感情就会非常坚固,哪怕雄虫身边有再多的雌虫,心裡也总会给找到花的那只雌虫留有一個位置。
虫族的生命非常漫长,谁都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哪怕雄虫现在承诺了他只会有他一直雌虫,厄伽的心中仍然存着一点点害怕,所以,就算這只是一個传說,他也想要找到那朵花。
算是给自己的一点点信心。
厄伽沒有告诉雄虫他要找花,顾澄也就抱着欣赏美景的心态。
這裡有那么朵美丽的花,倒是可以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他随便找了個地方,就背对着厄伽蹲下了。
“雄主?”
沒能得到回应。
厄伽疑惑地慢慢靠近,雄虫却在這时突然转身,把手裡的东西戴在了他的头上。
一片绿叶悠悠从头上落了下来,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接住,像是在奇怪自己头上为什么会有绿叶,還用手捻了几下,确定這就是一片刚刚摘下的,新鲜的绿叶。
在恶厄伽研究手中绿叶的时候,顾澄尴尬的从厄伽头上取走了另一片夹在裡面的绿叶。
戴绿叶在头上還是算了吧。
“你真好看,厄伽。”
见雌虫還在研究那片绿叶,顾澄默默从他手裡抢了過来,扔掉,又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吸引了雄虫的注意力。
厄伽摸了摸头上戴的东西,可以摸到上面一朵朵的花,雄虫应该是编了一個花环戴在他头上。
花环戴在他头上又怎么会好看呢,他只是一直硬邦邦的雌虫而已,這样的花环戴在雄虫头上,那才是好看。
厄伽想了想,觉得那应该不只是好看,以雄虫的容貌,那只能用虫间珍宝来形容。
他不会编花环,只能找了一朵這片花丛中最好看的,小心翼翼地别在雄虫的耳边。
微风吹過,带走了一片花瓣,白色的花瓣在风中翻滚着,从厄伽面前飘過。
雌虫震震地看着這片花瓣,不知道是因为摘花时用的力太大,還是因为花朵本身太脆弱,连這么轻微的风都能把它吹散。
脆弱。
厄伽看向雄虫,雄虫被這阵微风吹得眯起了眼。
我要保护好殿下!
他這样想着。
突然,顾澄觉得脚下一软,身体开始往下陷,坚硬的土地变得像是流沙一样,越是挣扎,身体下陷的速度越快。
“雄主!”厄伽惊愕失色。
顾澄只感觉身体在下陷,但在厄伽的视线裡,那些植物此刻仿佛有了生命,正拖着雄虫往下,在雄虫看不见的背后,绿色的藤蔓扭动着,像是绿色的巨蛇。
厄伽迅速冲過去,以雌虫的爆发力,只是一瞬就到了雄虫的面前,在手即将抓住雄虫的那一刻,雄虫下陷的速度猛然加速,瞬间就消失在地底,地面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甚至连一朵花都沒少。
娇弱的花朵在微风中晃动着,仿佛刚在什么都沒有发生過,但是,雄虫确实就這样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厄伽不远处的诺曼和伯尼也看到了這個场景,也赶了過来。
“发生什么事了?”诺曼皱着眉问道,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看到了什么,雄虫居然被植物吞沒了!
厄伽沒有回答,他楞楞地在泥土上摸索,那片雄虫消失的地方已经被他拔得干干净净,但也沒能发现什么异常。
面具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左脸的虫纹折射出红色的光芒,配上头上的花环显得分外别扭,也分外恐怖。
厄伽现在什么脑子一片空白,他甚至都不能反映過来发生了什么。
“厄伽!”
诺曼着急的声音把他唤回神,他抬头,目视着面前的两只虫。
“雄主……不见了……”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在碎石上摩擦過一样。
伯尼下意识挡在诺曼身前,厄伽身上除了雄虫消失的绝望外,還有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气息。
厄伽也不在意伯尼的动作,他又低下了头,千万思绪一時間充斥他的头脑。
這是他的错,他不该带雄虫来這個星球的,如果不来這颗星球,雄虫就不会遇到危险……
是他的错。
他刚刚决定要好好保护雄虫,现在却什么事都做不到。
不,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要把雄虫找出来,哪怕把這颗星球挖穿,他也要把雄虫找出来。
黑色的虫甲覆盖住白皙的手。
“你打算直接用手挖嗎?!”诺曼惊讶厄伽的行动,沒想到星網上铁血无情的少将居然会有這样的时候。
“你冷静一点,用手挖要挖到什么时候,還是赶紧去找别的虫……”
厄伽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要找到雄虫的信念支撑着他。
原本应该削铁如泥的虫爪现在却连泥土都挖得很艰难,像是直接在用手挖一样,但即使這样,厄伽也沒有停止。
因为,除此之外,他沒有办法了啊。
去找别的虫,那等他们赶過来的那段時間裡,雄虫要怎么办?
诺曼和伯尼看到厄伽這個样子,也不好袖手旁观,都虫化了手来帮忙。
三只虫一起来总比一只虫来得快些。
陷入地下后,顾澄沒有感到窒息,除了周身都感觉被包裹在什么东西裡,沒有其他的异样,甚至,在下陷的過程中,他還想,厄伽肯定要担心坏了,毕竟,在他完全陷进地下前,他看到了厄伽惊慌失措的表情,還有那只沒来得急抓住他的手。
啊,厄伽又要自责了。
雌虫似乎总是习惯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明明只是意外。
身体還在下降,但沒有了包裹感,只是眼睛還是睁不开。
四周都很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也沒有。
等顾澄发现自己落“地”的时候,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仿佛很久,又仿佛沒有很久,黑暗中,時間变得很难估测。
随着他的睁眼,四周突然亮了起来,是烛火。
墙壁上嵌着一座座灯台,上面的蜡烛正在一根根地被点亮,不是虫工点亮,也不像是启动了什么机关,顾澄推测這是精神力。
在烛火中,這地下的场景也变得清晰起来,出乎意料的,這裡的模样的看上去并不是溶洞那样的,反而像是一個华丽的地下宫殿。
墙壁被磨得很平滑,各处還能看见被镶嵌着珍贵的石类,石柱上也刻着繁琐的纹络,各种珍宝被随意堆放着。
這些无一不說明着,這地下宫殿的主虫不一般的身份。
蜡烛全部都被点亮,正前方,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扇金灿灿的门。
当看到這扇门的时候,顾澄脑海中突然听到一個声音。
有哪只虫在呼唤着他,在让他打开那扇门。
脚不自觉地顺从着那個声音,走向那扇门,在他靠近的那一刻,门缓缓开启。
裡面是一個房间。
与外面不同,這個房间虽然很亮,但不是靠蜡烛的烛光,而是那些天然的矿石,有些是镶在墙上的,有些是堆积在房间角落的,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数量繁多,照得這個房间亮如白昼。
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口白色晶莹的棺材,是地球上那种常见的款式,却更加华丽,也更大,不像是一只虫躺在裡面的样子。
现在的虫子死亡是不会被装在棺材裡的,所以說,這口棺材应该是在這裡很长時間了,至少已经有几千年。
顾澄看着這口棺材,被呼唤的感觉更加强烈。
脑海裡的声音应该就是从這裡传来的。
只是,打开棺材還是算了吧,他不想知道虫子化为白骨是什么样子的,也沒有看别虫尸体的兴趣。
被叫到了這裡,那只虫却不再出声,顾澄還急着回去,只能由他开口。
“請问,您让我来這裡是有什么事嗎?”他谨慎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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