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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作者:今晚不回家嗎
男人眉眼间尽是隐忍,手臂上的青筋微微突起,然而并不是因为伤口的灼痛,而是少女离他极紧,洒在他背上的轻柔的呼吸。

  就像是羽毛轻抚,带着丝丝痒意。

  “好了嗎?”他呼吸微重,不由催促道。

  安今绞开了一件沒穿過的裡衣,将其撕成條,伤口包扎好才道:“好了。”

  巩越起身,男人窄瘦精壮的腰身陡然暴露在安今面前。

  她红着脸低下头,瓮声道:“你快些把衣服穿上吧。”

  “嗯。”

  一阵衣物的索索声,男人的声音响起,“多谢。”

  安今這才抬眸,结果就见這人穿戴整齐,甚至又带上了黑色面罩,浑身仿佛与隐于黑暗中,他抱着剑已经走到了小窗。

  她心裡一急,“你這就要走了嗎?”

  她的声音還带着些难言的委屈,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他,怎么能說走就走呢?

  這人要是再一走了之,她還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他,她的任务怎么办?而且她也是真的怕了這绣楼的死寂。

  巩越闻言脚步一顿,许久沒說话,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不知道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带着面罩,安今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少女微微仰起脸庞,琉璃般的眸子闪闪烁烁,窗外淡淡的月光像碎银洒在她面上,也叫男人将她面上的乞求看的真切。

  “你能留下来陪我說說话嗎?绣楼就我一個人,很无聊。”

  很奇怪,很冒昧的要求。

  安今的声音慢慢低下去,說完脸直接埋在胸前,不敢抬头看。

  他一定觉得她很不矜持吧。

  “好。”

  什么?他答应了?

  少女睁大了眼睛,本来有些妩媚的眼睛微圆,清透的黑眸印着男人的身影。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娇怜惹人。

  巩越眸光微暗,不再多看,再次抬起步子。

  安今看男人還在往外走,她一瞬间她神情有些慌乱,急切的向前走了几步,“答应我了,为何還要走?”

  男人五官深刻,面部线條凌厉,然而此刻神情带着些无奈,“不走,今夜我宿在何处?”

  安今涨红了脸,面颊滚滚发烫。

  对呀,他刚完成了刺杀任务,肯定很累很疲倦,现在還受了伤,确实要好好休息的,阁楼就一张床,两人也总不能睡一起吧,她到底沒那么大胆。

  少女抬着湿润的眸子,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明日你会来么?”

  “嗯。”男人颔首。

  “什么时辰?”

  “不知道。”

  安今心裡隐隐有些失落,也沒再缠着他,“好吧。”

  第二日安今在绣楼等了很久,直到太阳缓缓西沉,天空渐渐泛起一片金黄色的光晕,她還是沒见他人。

  安今呆呆的坐在桌前,手指划過绣了一半的嫁衣,绣的花样是龙凤呈祥,极好的寓意,如今完工了大半。

  原身的绣工很好,绣的嫁衣也栩栩如生,用的還是进贡的金丝线,极尽奢靡。

  以姚薇的身份自然可以請最好的绣娘,成亲前自己缝上几针也算自己绣的,京中的女子大多都是這样,可偏偏姚父为了打造女儿的名声,必须要姚薇亲手绣,不能假手于人。

  刺绣安今是不会的,然而来到這個世界后她仿佛自动会了原身的技能。

  所幸闲着也是闲着。

  此时太阳還沒有落下去,不過室内的光线却有些昏暗了,安今起身点了蜡烛,让绣楼更亮些,她坐在烛台下,嫁衣放置在腿间,劈着接下来需要的线,想要锈样活灵活现,线也要劈的极细,這是個极其费眼的功夫。

  巩越一来就撞见這個场景。

  少女的面容柔和,在灯下容光更增丽色,娇艳姿媚,低头时露出一段细腻白皙的脖颈,很快少女就发现了他,抬眸,惊喜的对他弯眉含笑,“你来了。”

  像是在家等丈夫回归的妻子,完美的满足了男人的一切幻想。

  巩越喉头微紧,“嗯。”

  男人罕见的沒带剑,而是肩上背個小包袱,安今好奇的侧头低声寻问,“你背的是什么?”

  巩越解下包袱,“给你的。”

  “给我的?”安今受宠若惊。

  明明昨日男人還一副很不情愿留下来的样子,今日却還会给她带礼物?

  她放下手中劈好的线,伸手接下来,打开发现裡面是九连环、鲁班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角落裡還躺着几本话本。

  安今怔住了,心裡酸胀的厉害,一颗心强烈地跳动着。

  她泛着粉的指尖拿起裡面哄幼儿的拨浪鼓,在男人面前轻轻的摇了摇,嘴角轻轻上扬,似晨雾中初升的太阳,温暖而含蓄。

  “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嗎?”

  怕被外面的侍卫听见,她摇的力道很小,只发出了轻微的鼓声。

  她知道這個男人很细心。

  昨夜她才說她呆在绣楼很无聊,今日特意就特意给她寻来了這些解闷的玩意。

  安今的眸子在柔和的灯光下明亮,“谢谢你,我很喜歡。”

  這些都是姚薇不曾有的,也是她现在急需的。

  巩越的手不受控地抬起,很快遏制住,他若无其事的捻动着手指,“嗯,你喜歡就好。”

  安今放下了手裡的东西,既然现在有人陪着她說话,她当然不会在意這些小玩意。

  “你的伤怎么样了?”

  “你昨夜帮我包扎的很好,如今好些了。”

  安今失笑,她感觉自己应该是沒帮上什么忙,男人身手很好,并不說可以随意潜入高官府邸行刺,她這困在原身大半生的绣楼男人也是进出随意,就算不帮他上药,那群人走后,他也可以随便寻個医馆治疗。

  天下第一剑客,拥有着世间最强的武力,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他自由不羁,不喜金银,穿的也不過是粗麻布衣,一條发带束发,仿佛世间沒有什么能入他的眼,也沒有什么能困住他。

  念此,安今望着面前的男人,心神微动,“可以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

  男人眉心微皱,有些生硬道:“我的事沒什么好說的。”

  少女神色落寞,“我就知道,沒有人愿意陪我說话,你也一样。”

  男人默了片刻,“你想听什么?”

  “江湖风云?快意恩仇?或者……你有沒有成家和心仪的姑娘?”

  未婚男女问這种問題总是带着不同意味。

  “江湖并非话本說的那么潇洒肆意,结交的尽是是侠义之士、绿林好汉,更多的是一些穷凶极恶为躲避朝廷追杀的恶人。”

  “至于我——“

  他好似知道少女真正想问的問題,对着她的眸子道:“不過是孤家寡人罢了。”

  安今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自那以后,两人的关系仿佛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但又仿佛沒变。

  两人都默契的沒有戳破那层朦胧的纸,而巩越每天都会来绣楼,每次来都会带不同的东西,有时是城东久负盛名的烧鸭子,有时是新出的新奇话本,绣楼也因为他的到来不再沉寂。

  “原配刘三花最后原谅了书生,也接纳了小姐,自认身份低微配不上已经高中的书生,甘愿下堂为妾,最后三人共同生活成就一则美谈。”

  男人的声线偏冷,面无表情的念着吐掉牙的话本,某名有些喜感。

  听完自己连追了数月的這《刘三花状告亲夫重婚》话本结局,安今顿时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她不可置信的夺下了男人手裡的话本,自己翻到尾页,发现确实与男人說的一般无二。

  她胸口被气的闷痛,“越哥,我不喜歡這個故事。”

  這個时代规劝女子相夫教子,以夫为天,她最初听這话本名字還以为是具有反叛精神的禁书,沒想到结局還是那么符合主流思想。

  “嗯,我也不喜歡。”

  她愤愤道:“书生就是抛妻另娶,刘三花不该撤案的,就该毁了那书生的仕途。”

  男人静静地注视着她,眼裡流淌着温情,他顺着少女的话,“嗯,我也觉得。”

  “薇儿,你睡了嗎?”

  尚书夫人的声音陡然响起,安今一惊,“是我娘。”

  尚书夫人已经很久沒来,绣楼便就只她一人,巩越从外面给她带的小玩意就那么随意的摆在显眼的桌上,好几本话本還躺在地上,被尚书夫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越哥,你快帮我收拾起来,藏我被子裡。”安今急促道。

  巩越手上的速度很快,将地上散落的东西都揽在了怀裡,绣楼能藏东西的地方很少,他不想這些东西脏了少女的床,他望了眼小窗,正要抬步。

  “薇儿?”随后一阵是绣鞋踩在木梯的声音。

  安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来不及了,越哥,你也进去吧。”

  還不等他反应,安今一把将他推在床上,然后将厚厚的帷帐放下,扫视了一圈绣楼確認无误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正好门口传来清脆的开锁声,门开了。

  安今迎了上去,“娘。”

  尚书夫人狐疑道:“薇儿,娘方才叫你怎么不应?”

  “啊,娘叫我了嗎?我正准备歇下了沒有听见。”安今故作迷茫。

  尚书夫人也沒再多问,好不容易来见女儿一次,她也不想把時間浪费在這些琐事上,她拉着安今的手在桌前坐下。

  “薇儿,不要怨娘,你二哥的亲事刚定下,两府走动,琐事众多,娘实在走不开。对了,你大嫂已经生了,是個男孩,這可是姚家的长孙,你父亲高兴坏了。”

  安今恭顺的低头听着,适当的露出了喜色,“那真是恭喜大哥二哥了。”

  安今已经知道该怎么对尚书夫人了,她爱女儿,但在她心裡许多事情都比女儿更重要。

  尚书夫人见她脸色红润,想必也是想开了,如此她心裡也宽慰了几分。

  她朝身后的丫鬟挥了挥手,“這是我叫人给你新打造的头面,薇儿貌美,必要琼玉金翠来相衬。”

  “你招亲那日的要戴凤冠還在赶制,等你婚服绣好,就差不多能……”

  尚书夫人语气微顿,目光盯着桌上的婚服,视线又转向安今,带着质问。

  “薇儿最近在做什么?可是怠懒了?這婚服为何与我上次来相差无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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