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得了，我也不在這讨嫌了，去找個地方闭关咯。”
“闭关作甚，你闭关，无为宗谁来管？”力海长老挠头，自无为掌门成为掌门那天起，他就再沒闭過关，宗门事多，离不开人。
无为掌门仰头看着天，一碧如洗，叹了口气：“会有人管的。”
“早知如此，为何要瞒着季同改名单，還有交换弟子一事，零露分明就挺适合。”
“青云大赛倒也罢了，只是交换弟子一事……若非故人相托，我也不会想到零露。”說完，无为掌门便叹息着离去。
力海长老也不是個爱多管闲事的，沒再多问，只是嘀咕着零露一個孤儿，哪来這么一位故人？
二峰。
整整齐齐一排搓衣板放在平日修炼的石台上，四人跪在其上，大气不敢出，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零露正襟危坐，擦拭着自己的剑，气氛格外的沉闷。
好半晌，桑依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声音比寻常更软，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大师姐，我們不是故意的嘛，都怪一峰的，谁教他们嘴贱的。”
“所以你们就胡诌我和大师兄的绯闻？”零露放下剑，揉了揉太阳穴。
說很生气吧，倒也沒有。只是传出這事，面对晁季同她或多或少還是有点尴尬的。
“大师兄知道嗎？”
“還沒来得及听我們說，就被二峰的叫走了。”蒲如云老实的說。
二师弟和小师弟一直沒說话，零露猜到這俩大概率是被连累的了。
“再跪一炷香，便自己起来吧。”零露起身往三峰去，三峰鲜少会主动找晁季同，除非是有什么大事儿。
她担心晁季同处理得太直白，会招祸患，還是要去看看。
一路上听了无数個恭喜，零露人都麻了。想着沒几天就要走了，也就沒多解释，毕竟這种事真真是越描越黑。
快到三峰的时候，有人仓皇御剑从三峰出来，零露连忙叫住人。
“敢问是三峰的师兄？我大师兄可還在三峰？”
那人低头一看，不由大喜：“零露师妹！你快些随我回去，大师兄疯了，他要废了十二师兄！”
三峰内部以排名称呼，這排名十二的师兄零露在书裡看過，此人不守规矩，被晁季同直接杀了。這也造成了三长老的心寒，以至于晁季同入魔后，无为宗沒有一個人为他說過话。
零露赶紧上了這位师兄的飞剑，不多时便看见一群人围着一块空地议论纷纷，便让师兄带自己飞进去。
落地后，零露方才看清，晁季同剑指一人，脸上寒霜若雪，显见是动了真火。十二师兄一脸狼狈，神情倔强，抿唇不语，倒是他身边几個关系好的师兄师姐，瞧着比他自己還急。
零露慢慢走到晁季同身边，晁季同连個眼神都沒给她，要不是零露足够了解他，换個人過来只怕都不敢动。
她用自己的剑将晁季同的剑压下来，微微一笑：“大师兄，不要胡乱动剑。”
事实上，這段剧情零露是知道的。她也明白晁季同到现在還沒杀人，是她三年间反反复复叮嘱過，让他非必要不准杀人。
到底還是有点用的，這么想想還挺有成就感。
在原书中，這位十二师兄因爱慕玄派一位师妹，被爱冲昏了头，人家受伤了抱怨几句，就傻不愣登偷了凌云阁的钥匙，想提前将自己下一月的修炼物资拿了献给师妹。
好巧不巧，当月掌管钥匙的，正是晁季同。
他本就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格，钥匙被人偷了去，查到了就不会放過。无论有多少人替十二师兄求情，晁季同也无动于衷，就算是三长老本人发话，也一样沒法改变十二师兄的结局——一剑毙命。
三峰的一看零露压了晁季同的剑，他也沒抗拒，顿时知道来了個能救命的，便七嘴八舌的将事情叙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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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蝴蝶效应吧，她想。
零露长得比较温柔，看起来比较好相处，三峰的大家都希望她能够阻止晁季同。
“原来是這样啊。”
零露收回自己的剑，声音一顿，看向晁季同：“大师兄，十二师兄還未曾打开凌云阁吧？”
“未曾。”
“按照宗门规矩，要废人嗎？”
众人一愣，零露看着好說话，竟這般有原则。
晁季同看向她，浅淡的瞳孔显得人畜难近，看得人浑身发凉。
零露微笑着沒动。
晁季同想起今日之传言，眼眸微垂，扭头看向十二师兄，应道：“按宗门规矩，偷盗凌云阁钥匙者，逐出宗门。”
這下沒人敢再求情。
這的确是按照宗门规矩办事，无规矩不成方圆，凌云阁乃重地，裡面放着整個宗门修炼所用的东西。
十二师兄說是只拿自己下月的份额，但……谁知道呢。
“不過……”晁季同冷笑一声，话为說尽，只看见他手腕一动，飞快地挽了一個剑花，众人几乎還沒看清他的动作，便听到一声惨叫。
“啊——”十二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剑太利，几個呼吸后，他的手腕脚腕才出现一道血线，随后鲜血汩汩流出，竟是被废了。
“宗门规矩惩罚得太轻。”
晁季同弹去剑上的血，收了剑，沒人敢拦他，人群顿时分开一條甬道。
态度摆得明明白白。但无人能理解他的作为，分明是按照宗门规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可這样处理，却是太重了。
所有人对晁季同的死板固执，有了深刻的印象。
零露站在中间看着他的背影，一人一剑就此离去，无人相送也无人怒骂，不由苦笑。
大师兄這是要把自己過成孤家寡人呐。
三长老姗姗来迟，瞧见又疼又惶恐的十二，眉头紧皱。
零露叹了口气，若非她知道后续剧情，此番還要得罪三长老。
她走之前，对三长老說道：“晚辈得提醒您，十二师兄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女人的一句抱怨，就去偷凌云阁的钥匙嗎？”
“三长老是深明大义的人，三峰诸位也沒有背不下宗门规矩的，十二师兄为何一意孤行呢？”
末了，她轻声道：“那女人，真是玄派弟子嗎？”
轻飘飘的一句话，引出无数猜想。三长老沉下脸来：“可是有别的发现？”
零露背起剑，笑道：“您去查查不就知道了。”
三长老沉默了，零露走了几步后，他才缓缓說道：“此事不怪季同，替我谢谢他。”零露既然敢這样說，那十二這事恐怕真有内情。
只是真相是什么，到底還是要查一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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